糖心似蜜----锁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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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苏径自低着头,接着道:"我觉得我的身上还留着唐苏的思想和感情。"
"你就是唐苏。"
"不对,那是现在,以前不是,以后或许......要是哪一天唐苏回来我消失了--"
医生猛然抓住他双肩,眼神冷厉:"到底怎么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唐苏双手攀住医生的胳膊,脸上有着惶恐和不知所措。
"哥哥,我害怕。我看见唐墨瑾的伤心会难过地揪心,他的温柔让我拒绝不了,甚至是他的怀抱,也让我产生舍不得离开的想法,我......"
"好了好了,乖,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想了。"医生把人搂住。"苏苏,你现在害怕的不是这些感情或许不是属于你的,而是这些感情本身。"
"不,我--"挣扎。
"听我说完。"医生把他按好。"苏苏,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哥哥一个人关心爱护你你也只对我一个人付出感情就够了?你现在的确是在害怕,你害怕抗拒别人对你的付出。总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不会在你身边,无法继续陪着你。"
医生说到这里不禁有些伤神,想起了这孩子作为唐苏生活的十几年,孤孤单单,所以才会那么脆弱地选择遗忘吗?
"别慌,这只是一个假设。"医生按住了唐苏的又一次挣扎。
"到那时候,你难道就死守着过去不肯朝前迈步不肯接受新的感情吗?苏苏,在这方面不要去怀疑唐墨瑾。"
"可是,他会这样不是因为我。"良久才闷出一句。
医生喟然,原来问题的癥结出在这里,归根到底是这孩子的妒忌,已经开始有觉悟了吗?
"苏苏,我叫你苏苏是因为你就是唐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唐苏被医生说得有点糊涂,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直把医生吓出一身汗。
他不敢冒险。单看苏苏现在的反应便能看出唐墨瑾在其心中的分量绝不小,若是把真相说出,不定有什么反应。
医生的话对于唐苏可以说是绝对的,所以这次的谈话使得有些迷惘无措的唐苏暂时放下了心事,医生却是在当晚找了唐墨瑾。
"我只是一时没忍住......"唐墨瑾右手撑在额前,有些丧气。
"好吧,其实什么也没发生......那孩子,在我面前哭了......"
医生眉一跳。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他说,除了你之外,我也是很重要的人。"唐墨瑾说着窝心地笑了。
医生平静了,为眼前这枚傻瓜。"唐总,我希望你不要太着急,再放慢些动作。"
"苏苏怎么了吗?"唐墨瑾嗅觉灵敏,事关唐苏立刻紧张。
"不,没事。他只是有些不安。苏苏在接受感情方面一向过分地小心翼翼。"这是他们两个的不同。苏苏需要来自他人的关怀却又不会轻易接受,他却已是冷性冷情不需要除了苏苏之外的任何人。
"我知道。"唐墨瑾苦笑。
"唐总,我现在担心的是,苏苏已经开始接纳你,但他对你的定位是一位父亲,我不希望等到他接受这份感情时才发现这不是亲情,苏苏很固执,这样会伤害到他,到了那时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唐墨瑾笑得愈发苦涩:"是的是的,当初他就是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思才......"
"所以,与其这样用父亲的名义接近不如趁早坦白。"
"医生,这样若是弄不好会绝了我的一切后路,苏苏若是抗拒,我连呆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那么我连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医生眉眼冷酷,说到底在他心里苏苏是重于一切的。"难道你希望到时候他再受一次同样的伤吗?"
唐墨瑾觉得头昏胀得厉害,嘴里发苦。"他......又怎么能接受我这个身为父亲的那种爱呢......"以那孩子的迟钝程度,不明说了又怎么会明白,医生还让他放慢动作,这不是让他直接摊牌么......
医生看他那样也是觉得头大如斗,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吓到他。"
医生给他出了难题。
现在他在苏苏身边关怀照顾,其实从来也不是以一个父亲的立场,只是苏苏那孩子先入为主,事到如今又该如何开口,如何表明......
唐苏临睡前翻了个身,恍然觉得似乎是忘了什么事,而且是和医生有关,被睡意侵占了一半意识的脑袋想了想。
未果,算了,睡觉要紧。
临近中午,唐苏爬起床,到饭厅吃唐爸爸的爱心午餐,医生给了他一个噩耗。
"魁北克?哥哥去魁北克干什么?"
"哼哼,受人之邀,顺便去解决些事情省得日后麻烦。"
"那个红头发的!"唐苏总算忆起昨天遗忘之事。
"是,就是那个红头发的法国男人。"
"可是难道他比我还重要吗?"唐苏装可怜,"哥哥不要走。"
医生给了唐墨瑾一个眼色,意思是我在给你创造机会,好好把握。
唐墨瑾见唐苏满脸郁郁,明知他是装的,可还是不忍心,话到了嘴边变成:"苏苏不要急,你现在身体也好了,我们一起去加拿大来次旅游如何?"
唐苏对着医生的苦脸转到唐墨瑾时变笑脸,笑得八颗牙俱见:"我就知道爹地最疼我。"
医生眉角抽了一下,叹气,无奈。他就不该指望唐墨瑾在苏苏面前有什么原则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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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城(Quebec City,法语:Ville de Québec)是魁北克省省会,加拿大东部重要城市和港口,位于圣劳伦斯河与圣查尔斯河汇合处。
在这里,河面收缩到不足1000米宽,形势险要。魁北克城犹如一头雄狮,扼守着这条水路的咽喉要道,因此,它素有"北美直布罗陀"之称。"魁北克"在印第安语中就是"河流变窄处"的意思。
魁北克城分新城区和老城区两部分。
城中是一排排石头砌成的房屋和石铺的狭窄而曲折的街道,工厂、企业沿圣劳伦斯河而建。远望古城,房屋、仓库、商店层层叠叠,宛如一个庞大的迷宫。其中小商普兰街的历史最为悠久,是商业广告、雕木招牌云集的场所。魁北克古城的大街有魁北克那的香榭丽舍大道之称。这条大街融合了英、法两种文化,大街两侧不但可以找到典型的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风格的建筑,如议会大厦,而且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古典式建筑也随处可见。
到了魁北克,医生以不方便为由,把一对唐姓人氏留下自己去处理所谓的麻烦了。
唐苏也才再次想起该向医生打听的事又没问。
唐墨瑾上前摸了摸唐苏的脑袋,道:"医生有事处理,我们先去逛逛,这里有几个地方还是值得一看的。"
唐苏缩在洛可可风格的典雅沙发上呈无聊状。
唐墨瑾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在城堡里看看?"
两人入住的是芳堤娜城堡,魁北克市最著名的地方。
芳堤娜城堡(Château Frontenac)也称芳堤娜古堡酒店,坐落在加拿大魁北克市圣劳伦斯河北岸,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公司建于19世纪末的一系列古堡大饭店之一,用来招揽旅客。芳堤娜城堡由建筑师Bruce Price设计,落成于1893年。芳堤娜古堡酒店的姐妹酒店包括魁北克省里西庐古堡酒店,亚伯达省的班芙温泉酒店和露艺丝湖酒店。
"魁北克市的这些极具历史意义的城市建筑、石墙,以及壁垒,使这里成为墨西哥北部唯一一个具有防御系统的城市,也是北美洲唯一一座拥有城墙的城市,称得上是历史名城。现在这里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互联网纾遗产保护区。"
两人徘徊在这些极富城市标志性的建筑边,唐墨瑾细心地为唐苏解释。
"......不喜欢看这些吗?"唐墨瑾见唐苏仍是恹恹的,说:"还是累了困了?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吗?"
魁北克的三月仍然十分寒冷,唐苏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地里很有雪人的效果。他此刻正在后悔为什么放着温暖的房间不呆,而跑到天寒地冻的外面看这些石头。
唐苏行动迟缓,神情萎靡,唐墨瑾摘了手套捂上唐苏冻红的脸。"是不是太冷了?"
唐苏幅度很大动作很慢地点头,套着绒白手套的双手又捂住脸上那双曝露在冷气中的手。
唐墨瑾为这个小动作在心里小小开心了一下,"我们回去吧,看来冬天不适合来这里旅游,我们下次等天暖和点再来?"
"恩,反正这次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旅游。爹地知道哥哥去了哪吗?"口唇僵硬,语速也变慢了。
"我们进去再说,小心不要冻坏了。"



第十八章
唐墨瑾把泡好的热可可递给唐苏,说道:"苏苏觉得那天见到的红头发的男人是做什么的?"
"衣冠禽兽。"
唐墨瑾咳嗽,"没那么糟糕,虽然是‘有点'表里不一。
他的全名是Taippars•Larlzor•K•L•Mowolander。"
"加拿大最大黑帮LACERTA的大少爷?!"
唐墨瑾挑眉。
"恩,那个,你知道上上网的话总能查到点东西。"唐苏干笑,"而且莫沃兰达家族的秘密网络其实也并不是很秘密......嘿嘿......"
"恩,我家苏苏很聪明。"
这下轮到唐苏咳嗽。
虽然是事实,但那个定语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脸热呢。
唐墨瑾觉得自己有越来越幼稚的倾向,总是易于沉浸在这种小小的乐趣中,爱着这孩子的各种表情。
难道真的是所谓恋爱能降低人的智商,但是他还没恋不是,最多也算个暗恋。
唐墨瑾理了理情绪,接着道。"医生过去是和Taippars有些纠葛,不过那也是二年前的事,那时候医生还没在我这里,所以我并不了解实情。"
"爹地也不知道么......"唐苏喝着可可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上门去瞧瞧?"
"你以为LACERTA的大本营是那么好进的吗?更遑论我根本不知道地址。"
唐苏很谄媚地笑着,说:"只要爹地想知道,还有不知道的事吗。"
唐墨瑾有些心虚地道:"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诶~蓝狐酷哥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娜罗也和我说过爹地的身家啊。"唐苏蹭到唐墨瑾身边。"VL能查得到的是不是,爹地~"
唐墨瑾被这么一蹭一唤身体先软了一半,理智上还在坚守岗位,"不行!太危险了。"
"不会的,那个红头发的不是说了嘛,是让医生回家看看的,我们上门就说是医生的朋友,不会被轰出来或者当成对头轰掉的。"
在感情方面,唐墨瑾很想就这么顺了孩子的心意,但是,"不行!你就不怕到时候医生生气?"
抬出医生唐苏果然立马蔫了。"可是很无聊啊,外面又太冷了。"蹲在唐墨瑾脚边,上身倾在其大腿上,抬起头大眼满是无辜水汪汪地看着那个怕孩子出事的父亲。
唐墨瑾用拇指揉着孩子的脸,淡淡地道:"苏苏,LACERTA太危险了,如果再出什么事,你让我该怎么办?"
唐苏玩笑的心态被唐墨瑾平淡话语中的无措和害怕抹平,进而染上淡淡的伤感。就像那天早上一样,这种心痛......
"苏苏!怎么了?"被孩子苍白的脸色吓到,唐墨瑾半跪在了地上把他搂住。"是哪里不舒服吗?"
唐苏蜷在了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眷恋,不舍,温存,种种情绪袭来。
不,这不是他的感情,他不会有这种感情,他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占据别人躯壳的孤魂野鬼。
他不善良,所以不会因为自己的生存害得别人消失而存在多大的愧疚。
那这种害怕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呢?
他不胆小,会是害怕自己的再次消失吗?
不,其实医生说的是对的。
自己害怕的是这种感情的本身,因为它们并不属于他,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感情,更害怕因为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而回馈给这个男人的反应,他......这是在心疼这个男人吗?
他是胆小的,是在感情上的胆小。
一直以为已经在接受这个让人无法抗拒的男人,其实内心深处,还是除了哥哥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但是现在,他心疼,他眷恋,他不舍......他更是嫉妒,唐墨瑾,他的这些呵护温柔真的都是给他的吗?
一切都是在心念电转间,唐苏抓紧唐墨瑾的衣领,闭着眼睛,身体轻颤。但是他却是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那种心痛压抑过后,感觉整个世界豁然开朗起来。
"苏苏,苏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听着唐墨瑾紧张到颤抖的声音,唐苏觉得从没这么明白过。
是的,这个男人不能放手。
他需要这份温暖,这份紧张。
在这个怀抱里,他觉得那么温暖安心,怎么能舍得下。
迷惘害怕都是没用的,也不管是不是因为以前唐苏的潜移默化,以后这份温暖都是他的!
松开紧抓的领子,细瘦的手臂环住唐墨瑾,收紧,抱住。
"没事,我没事。"唐苏深埋在唐墨瑾怀中开口。"爹地......我没事。"
想要抓住,抓住他,名为父亲的这个人。
唐墨瑾在酒店里陪了唐苏二天,期间就只是下下棋聊聊天打发时间,两人也浑然不觉无聊,唐苏的亲近也使得这份相处添了份甜腻暧昧。
医生开门,脚步一顿,然后边脱外套边说:"事情解决了,回去还是想在这里呆些日子?"
唐苏把手从唐墨瑾脸上收回,带着贼贼的笑:"哥哥回来啦~我和爹地在下棋。"
医生在旁边的沙发落座,"五子棋?恩~唐总你也太宠他了。"
唐墨瑾摸摸被贴上纸片的鼻子,纵容地笑。
唐苏撅嘴。
"魁北克太冷了,我们回希腊?"
唐苏用小鹿斑比的眼神看向唐墨瑾,赞同地猛点头。
"唐总你不要事事都顺着他,连这么点冷都受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唐苏在心里叫屈。哥哥为什么在某些方面对他这么严格啊,以前是妹妹的时候也不见得放松要求。其实他也是明白医生是对他身体和适应力这方面管得比较严,都是为了他好。
医生可以硬下心,但是唐墨瑾对待唐苏却真正是捧在手里怕坏含在嘴里怕化的小心加心疼。
医生叹气,打电话订机票。
只是,在他不在的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两人的气氛明显有了转变......
唐苏还是喜欢住在希腊,大概是有所谓的雏鸟心态,喜欢最初醒来时住的地方。
唐墨瑾是无条件地满足唐苏一切要求,因此为了照顾唐苏,他也算是在这里定居,把纽约的事物全带来处理,历经一次小规模的搬迁整理,本来只是偶尔度假的别墅变成了坚实的革命根据地。
因为地点的转换,唐墨瑾把今年的事业重心放在了欧洲,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医生不是神神秘秘地关在地下室改建的实验室捣鼓就是出去消失个三四天。
这样看起来,最闲最米虫的自然是唐小少爷了。
唐墨瑾本来是想让他去上学交交朋友,在医生和唐苏鄙视的眼光中放弃了此项打算。好的,苏苏很聪明,已经不需要到学校去学习什么了,在他捧那本着精装版的《时间简史》时候就该意识到。
被采取放牛吃草政策的唐苏不是看书研究研究关于空间时间或是神学方面的问题就是上网黑黑别人自娱自乐。
虽然在放下心中的纠结后,唐苏一直处在看见唐墨瑾就想撒娇看不见就想前去纠缠的心态中,但是他自认还是乖小孩一个,唐爸爸每天那么忙连带娜罗和蓝狐也被使唤得很辛苦的时候还不忘下厨给他做这个那个,自然不会再去打扰增加麻烦。于是有进出别墅的人就可以见到走出房门的唐苏很没有美少年形象地拖着拖鞋啪嗒啪嗒楼上楼下地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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