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暖昧地把手放上了托尼紧绷精悍的腹部,在上面轻轻划着圈。
"啊!狗屎!我受不了!"托尼猛地跳起来,打着寒战奔进了浴室,"走开你这个死变态!等我洗澡出来再跟你算帐!再让我听见你嘴里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就杀了你!"
埃柯里看着情人示威一般把门狠狠关上,唇边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刚要继续跟进,门被敲响了,里诺的声音传来:"教父,这有一封信,您最好来看一下."
"马上来。"埃柯里立刻恢复到那个冷静理智的年轻教父,整整被托尼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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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美国来的布鲁克林人照例对着美丽的西西里公主大献殷勤。可惜后者连一个敷衍的微笑都懒得给予,直接说:"今天不行,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哥哥已经安排了人手送我去医院看望父亲,天知道这个机会来得多么不容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塔耳罗尼露出自以为会让女人沉醉的眼神,"像您这样美丽的姑娘,出门没有人陪同是危险的。"
"哟,我相信乔万尼的想法和你一样,他给我安排了两个保镖和一个司机。"雷奥娜冷淡地说,"看在圣母份上,请让开,我急着出门。"
"太遗憾了,亲爱的雷奥娜,我美丽的小花儿,我建议你今天不要出门,因为很可能会有一个好消息传来,我真的想让您第一个就知道。"塔耳罗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上什么意思的光芒,但是雷奥娜以女人的直觉从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不安地摆再了一下手里的太阳帽,还是那么冷淡地说:"我嘛,不介意您跟别人去分享快乐,至于好消息,圣母在上,自从新年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儿了。"
"这个消息准会让您大吃一惊的,而且会让特里西奥家族陷入狂喜之中。"塔耳罗尼煞有其事地说,"但我现在不能透露给您听,哪怕是一丁点,男人就要沉的住气,在没有成功前自我吹嘘可不是我的风格。相信我吧,您回来以后,会原谅我现在的守口如瓶。"
雷奥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眼睛溜了一圈又低了下去,长长的睫毛遮着美丽的双眸,声音里带了一点点的俏皮:"或者您也可以事先给我一个提示?这样我可以猜这个谜语来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
"哦,不可以,雷奥娜,真的不可以。"塔耳罗尼夸张的摇着头,"您在为难我。"
长睫毛抬了起来,眼睛从下而上看过来,雷奥娜对自己的这个眼神很有自信,声音也放低了些:"只是一个提示,我还以为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瞒什么的必要。"
"上帝啊,雷奥娜,在你面前我的心是绝对不会隐瞒什么的,但是你要知道,这涉及很多人,很多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能透露任何细节的。"
雷奥娜撇了撇嘴角,不屑地说: "如果您也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会觉得您是个人品低下的人。"
她抬起小手,制止住对方的辩解,傲慢地说:"我看出来了,您跟我哥哥一样,认为女人就该在厨房里,什么事情都没必要知道,好吧,我得承认,我原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你不想说,没关系,下一秒我就会对此失去兴趣,再见,表兄弟,希望您在家里能度过愉快的一天,我得去医院看爸爸了。"
说完她昂起精巧的下巴,矜持如公主地从塔耳罗尼身边走过去,耸着肩膀又说了一次:"我原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真遗憾。"
"亲爱的雷奥娜,雷奥娜,我的公主。"塔耳罗尼几步走去殷勤地为她开门,"看在上帝份上,我真的不能透露太多......你知道圣瓦伦丁教堂么?"
雷奥娜停住了脚步,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是的,我知道,我舅舅的婚礼就在那里举行。"
"一个很好的地方,一个好地方,不管是举行婚礼还是举行葬礼,都是很好的地方。"塔耳罗尼挂着神秘的微笑,伸手示意,"你要迟到了,公主。"
雷奥娜抬手把太阳帽最在黑色的秀发上,有意无意间上面的黑色飘带拂过塔耳罗尼的脸,看着他倒退一步的样子,美丽的西西里公主甜甜地笑了:"您今天的行为真让我对您有些兴趣了,回头见,亲爱的表兄弟。"
说完她苗条的身影飞快地消逝在大门口,坐进车里的时候心还在砰砰乱跳,一种危险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全身,让她的脑子几乎陷入停顿了,看着两个粗壮无比的保镖一前一后地坐了进来,她跺了跺脚,命令道:"开车!快! "
在哥哥特地派来的这两个保镖的监视下,她想改变目的她是做不到的,连打个电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塔耳罗尼说的的话,还有说话时讨厌的笑容,那种腔调,她十分熟悉......那是有人要死了的时候,他们作为凶手露出的得意。
一定是这样!他还谈到了葬礼!
雷奥娜皱起眉头,细嫩的手指接住太阳穴,作为黑手党教父的女儿,她已经习惯了死亡,不管是别的家族的,还是自己家族的,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什么货色,在他心目中绝对不会有什么仁慈.把对手直接从肉体上消灭才是一贯采取的手段;可是,今天死的会是谁呢?塔耳罗尼那么章灾乐祸的的样子,到底是谁死了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好处呢?
一个个名字飞快的从脑海里掠过,雷奥娜焦躁地咬着下唇:不,自己也许想错了,不是对塔耳罗尼有很大的好处所以他才这么高兴,他的确是想向自己炫耀些什么,或许是要在自己面前证明什么......是什么呢?
唯一能把自已和他联系起来的纽带是联姻,对,那种笑容,那是看着情敌倒霉的时候才会有的称心细意的可恶嘴脸!没错!就是这样!
"埃尼!"她低呼出声,脸色猛然白了,两个保镖莫名其妙地转头过来看着她,雷奥娜坐直了身体,抓住前排的椅背,大声说:开快一点!听到没有!我很心急要到医院去!"
"是,小姐。"司机加大了油门,同时又胆怯地说了一句,"可是如果您想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别的地方,那是不可以的。"
"快开车!"雷奥娜几乎是在吼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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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卡西奥。"埃柯里手上转动着一张薄薄的信纸,"这封信可靠么?" 卡西奥神经质地眨动着眼皮,缓缓地摇头:"我管可靠不可靠,我不建议您去。"
他们所谈论的是刚刚在信箱里发现的一封没有盖邮戳的信,信封上简单地写着埃柯里的名字,菲力很小心地戴着手套拆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上写了很简单的几句话:
"致莫拉里纳家的教父:
我有一些很有用的东西也会您会感兴趣,如果您今天中午十二点能拨冗来到圣瓦伦丁教堂来坐那么半小时的话,我保证您不会失望而归的,这些东西可以很轻易地帮助您摆脱目前的困境。
您忠实的朋友
又及:这封信是在某位年轻小姐的一力促成下我才下决心写给您的,您欠她一束白玫瑰。"
"好吧,我承认我问错了人。"埃柯里叹口气,"那么你呢,菲力?你觉得我应该去么?"
"不,教父。"菲力总是那么沉默寡言,但还是坚决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我错了,我不该把事情的决定权交到别人手上。"埃柯里耸耸肩,"去准备车,里诺,你留在家里,给我挑几个不显眼的小伙子开另外一部车跟着,注意在离教堂不远的地方就分开走,不要惊动任何人。"
"可是教父......"几个人一起开口要制止,都被埃柯里拦住了,他轻松地摇摇头:"这也许是一个圈套,但也许不是,你们就因为谨慎,要我失去一个好机会么? 我是教父,任何风险都是我该去承担的,莫拉里纳家族可以有一个疯子教父,但绝对不能有一个懦夫教父,就这样了,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你们只要照着执行就可以了。"
卡西奥绝望地眨动着眼皮:"疯了,您真的疯了......我坚决认定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教父,现在我们都已经开战了,我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战局迅速结束。而这个人!这封其名其妙的信!您以为他会给您带来什么东西?特里西奥家族的秘密账本吗?胖子亚尔迪贩毒的证据吗?教皇签名的特赦令吗?看在上帝份上!您只该在家里好好呆着! "
埃柯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但语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备车,菲力."
"我的上帝!"卡西奥坐倒在椅子里,不断地摇着头,"疯了......我们不能失去您......在这个时候......"
"你们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我,好了,卡西奥,打起精神来,你还要负责我们在外面行动的小伙子们的互相联系呢。"埃柯里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俗语说,向人听取意见,为了事后抱怨。你也不想我以后埋怨你让我放过了一条大鱼吧?你要相信我,相信菲力,他会很谨慎地保护我的。"
他带着微笑走回卧室去换衣服,托尼刚洗完澡,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浴袍松松地系着,露出大片结实雕的胸肌,呼吸间起伏的幅度让埃柯里有几秒钟看直了眼,差点吹声口哨。
"干嘛?"托尼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表服,"出去啊?"
"嗯嗯,有一点小事。"埃柯里从衣柜里拿了套西服,托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伸长手臂从他后面探过去,拽了件自己的衬衫出来:"你等我一会,我去厨房拿个三明治路上吃。"
埃柯里笑了起来:"托尼,中午厨房准备了香煎小香肠,还有新鲜的银鳄鱼,你可以饱饱地吃一顿好的。"
"那又怎么样?"托尼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从后面抱住他,蛮横地乱蹭,"我现在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呢,去的地方不远吗?那我也得拿个三明冶,我饿了!"
埃柯里轻轻拍着他的手,侧过脸吻了吻他的嘴唇:"你不用跟我出去,安心在家里吃你的午餐吧,我很快就回来。"
托尼不相信地挑起眉毛,睁大眼睛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愤愤地松开手臂向后退了一步:"FucK!"
"托尼!"埃柯里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以为你跟我的美国朋友的保镖只是交流一下格斗经验,没有想到你居然连脏话都跟他学了。"
"你知道吗,教父,我忽然很想揍你."托尼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是你的贴身保镖,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你休想出去不带着我!他妈的,这算什么?!你瞧不起我吗?"
埃柯里已经换好西服,正在打领带,安抚地对他笑笑:"没有这么严重,托尼,我也没有带里诺去嘛,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我一点钟就会回来了,也许还来得及和你一起吃个冰淇淋。"
"去你妈的也许!"托尼不由分说地套上裤子,骂骂咧咧地说,"行动不让我参加,还不让我保护你,我在家里干什么?吃了睡睡了吃?!狗屎!你真瞧得起我,嗯?我讨厌什么都不能做,就这么待着!"
"确信你身体毫无问题之后,我会让你随心所欲的,但是现在,你,在家里,好好地休息,吃饭,好吗?"埃柯里俯身去吻吻他的双唇,"别让我太担心了,我的小野马......如果你在外面突然晕倒的话,我可不能变身驮着你回来啊,虽然我一真很想这么干的。"
托尼突然涨红了脸,的确有几次,他很好奇地要求埃柯里变身给他骑,也过过骑马的瘾,雄兽强健的身体,光滑的皮毛,还有野性的体热......如果真能骑着他在广阔的草地上奔驰,那该有多爽!
他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把自己的这些怪念头和着水滴一起甩了出去,还是很生气的瞪着杏仁眼,气呼呼地说:"你就会哄我!"
"是的,我爱你。"埃柯里神态自若地擦去脸上被甩到的水滴,"所以你不要让我太担心,好吗?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回来。我保证。"
托尼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不让我出门,还是为了那个可笑的理由的话?...,哼哼!"
"哦?"埃柯里已经走向门口了,闻言又好奇地扭过头来,"什么可笑的理由?"
托尼恼羞成怒地对他挥着拳头,吼道:"快走你的!早去早回!不然我会揍你!"
"你不送我到门口吗?"埃柯里笑容满面地说"起码在家里当个好保镖吧,你应该走动走动,这样才能胃口好,吃多一点。"
托尼咕噌着什么,不情愿地跟上了他,在门口看着几个手下利落地钻进车子抢先一步出发,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我走了,别担心。"埃柯里坐进车里的时候说,虽然是对着大家,但是眼睹只看着托尼一个人。
"自己小心点!"托尼没好气地说,替他关上车门,看着车子一辆一辆地开出大门,揉了揉眼睛,正要往厨房走,却听见卡西奥在追问留下来的里诺;"那封信提到白玫瑰,你对此有什么印象吗?哪位曾经和教父认识的年轻小姐与此有关?"
托尼迈出的脚步停下了,脸色变了又变,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起来:狗屎!原来是和女人约会才不让我去的!
【第十九章】
埃维昂医院的特等病房里,罗伯托?堂?特里西奥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给雷奥娜一种错觉,他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睁开眼睛醒过来。
"爸爸。"她颤抖的小手轻轻放上父亲的额头,声音也同样是颤抖的,"看在圣母份上,请你醒过来,只有你醒过来才能够制止这一切......把我从恶梦中拯救出来,爸爸,求求您......睁开眼睛吧......我需要一个奇迹,一个可以拯救埃尼和我们家族的奇迹,我们不该这样战斗下去......爸爸,求求您......"
很显然,她的祈祷并没有起什么作用,雷奥娜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看着父亲依然安详地沉睡,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球变,她终于明白,奇迹是很少发生的,更多的时候,她只有靠自己.
拿起父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年轻的西西里公主低声地说:"父亲,请给我勇气......我爱埃尼,无论如何都爱他......愿意为了他去冒险,尽管是背叛自己的哥哥......也许这是一个圈套,也许我会为他而送命,不过我并不怕,因为我爱他......这就是一切......我祈祷您可以醒过,来,知道一切,如果......如果我不能回来...... 那么请您记住,我爱埃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他的错......我也爱您,父亲,我期待着莫拉里纳家族和特里西奥家族有和平相处的那一天......我爱你们两个...... 胜过爱我自己......"
她闭上眼睛,飞快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圣母玛利亚,请不要远离我,父亲,给我勇气!"
再度睁开眼瞎的时候,黑眸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固执而坚毅的神情,她将父亲的手放回被子里,俯身在那张毫无动静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的同时,两个保镖忙不迭地跳起来:"小姐,您不可以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