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七虫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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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冷冷地笑了几声,靠坐在椅上,阴冷冷地说:"其实,朕还得谢谢你。若没有你这番可表天地的情谊,朕是穿不上龙袍,登不了龙座的。"

厌恶地看了这对恩爱夫妻一眼,我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臂,言语:"朕来告诉你,这朝堂之上仰慕郡公的大人们多如牛毛。若郡公想平步青云,或脱了这清贫的日子,好好养活妻妾子女,不妨也考虑下找个好靠山。"

他略显单薄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面色发青。

我笑着步出门,转头不忘道:"回去朕拟个旨,招你夫人进宫一个月,陪陪我的小花蕊。"



牵机(上)
烛光闪烁,灯影重重。

我躺在桌子上,龙袍依然完好地穿在身上。可眼前压着我的男人,还有下身连接处传来的感觉,都在逼我享受这样一场交媾。

潘美目光充血,像一只兽性大发的狂兽。他的手紧紧扣着我的肩,不停地抽到自己的孽根,一遍遍低头亲吻我的脖颈。

我冷冷地任其作为,冷冷地笑着附和他的狂乱,冷冷地回应他的吻。

他很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冰冷,一双充血的眸子慢慢平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漆黑一片,不知是怒是悲。

"你......可以找任何人去欺辱那个女人,为什么非得自己动手,还将她留在宫内月余。你不知道朝中众臣已议论一片,说你与当年太祖皇帝一样美色误国么?"

我嗤然一笑推开身上的人,拉拢自己的衣服,不紧不慢地回问道:
"哦?那么你们这次又联合了哪位王子,想要朕如何个死法?"

"你......"
他阻止我从桌上起来,一横手臂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小四,你闹够了么?如今你已灭了北汉,天下大统,为何越发的任性,不知所为了?"

我眯了眯眼,微微抬高了头,在潘美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擦过耳际,吐出了气息:"这样吧,你再做一次......,然后将这龙位拿去好么?"

他听得我低语的那几个字,突的扯住我的龙袍,一双原本流溢桃花的眉目变的狰狞万分。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然后笑道:"你看,朕的龙袍,除了早朝那身,从来都不是明黄色的。朕思量,那个颜色,穿到你身上要比朕好看的多呐。"

白色的龙袍,盘踞的玄龙。当今天子的龙袍,仍是一件丧衣,一如几十年不变的丧衣,

他愣了愣,细细地思量一下,有些僵硬地调笑:"赵光义!那我是不是要谢你禅位之恩呢?"

我不回他,伸手轻轻抬起他垂下的一缕头发,青丝一半,华发一半。

他又一愣,惹来我‘呵呵'一笑。
人老了,精明劲也大不如前。

我用力推开了他,从桌上直起身子,然后依然扯住那头发,将他抓到自己的身边,笑道:"错了,朕的名字,是赵炅。"

封住灵魂的炅字,我希望,能将阿哥的一缕魂魄,封在我的名字里,封进天子的命中,加以庇佑。

一瞬间,我看到潘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他推开门,显然又是一愣,我浅笑着望着站在门口,瘪紧了眉头的佳人,我的小花蕊夫人。

"官家......大人......,官家,那......"

点点头,整了整衣袍,我拖着步子走到了他们跟前。
"要一起去看场好戏么?"

两人都一齐看我,他们均知我口中的戏是什么。心落是每场必到的御赐看官,而潘美,则是每场必违抗圣命的逃客。

"你......你......"
他声音颤抖,想是气极,嘴色都有些发青。

"你先回去,今夜官家哪里都不去!"
他冷言对心落吩咐道,然后不由分说将门关上。

"去,把那个女人遣回去......"
殿内一时气氛凝重,潘美沉声,语气十分不耐。

"你既然不愿意杀了李煜那个男人,那就不要碰他的女人。"

他见我呆看着殿内灯光,并不理他,移了移身子,遮住我的视线。
"小四......你对那个李后主......有情么?"

这世上,还是傻子多。我再度嗤笑出声,毫不客气地反问:"为什么?因为他是朕的第一个男人?"

他见我这副模样,面上好看了些,却仍然抿紧着唇。
"那为什么,你不下旨杀他,亦不让我为你杀他?"

"杀了他?"
我眼中渐渐浮出杀意,心中却是一片寒凉。

杀了他,那我该怎么办?
如果他也死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会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遗忘?
如果这样,我怎么能报复杀死阿哥的罪魁祸首,怎么才能报复我自己?

"小四。"
眼前的男人又将我搂进他的怀中,那一种耳鬓斯磨的温柔,让人沉醉。我喜欢这个男人抱着我,我喜欢他怀中温暖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又叫人觉得恐惧,叫人好生难受。

不合时宜的通禀声打散了这种让人恐惧的温柔。门外士兵响亮的声音击碎了我心中才浮出的一抹异样。"陛下,杨将军有事要见!"

"杨业?"
潘美和杨业不合是朝中上下皆之的事情。潘美忌惮的是我要用杨家压制他,可杨业不知为什么,对潘美也没来由的敌对。

"让他滚!"

我捂住潘美的嘴,让那些不悦的话咽回他的肚子。他顿了顿,用眼剐了我一下。

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用像男娼一样的语气对这个男人示好,"一个时辰便好,你今夜,就宿在宫里吧。"

他眸光一闪,是心情大好的前兆。
我笑着,对这个抱胸的男人再退一步,"现在,马上,朕就下旨放了周薇。"



牵机(下)
小周后回到了李煜的身边,可是这对被世人皆赞的夫妻不会再有平静安祥的日子了,只因为一副《熙陵幸小周后图》。

市井小巷,画坊青楼,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春宫图。只需十文钱,就能一窥当朝天子与江南一美的小周后的房中图,多引人多便宜的买卖!

送小周后回府之时,原品那副也一同送到了李煜手中。

尊严扫地,百般委屈,却个性要强的小周后,与性懦文弱,亡国降臣,无权无势的李从嘉,除了抱头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看面前两个宫人扮着那对夫妻,妻子边哭边抱怨夫君的无能,做夫君的只能恨恨的哭着安慰妻子而已,皇帝‘行幸',无比荣耀。

戏中的那个正牌夫君,陇西郡公李煜,此时正站在一旁与我同看这场戏

悲喜两重天。

我笑的不能自拔,忍不住笑出了眼泪,笑地踢掉了靴子,直倒在心落的怀中。

他却是面色铁青,双目圆睁,狠狠将嘴角咬出了血都不自觉,一副荆柯刺秦王的悲恨。

"陛下......"
他终究熬不过看这一场拙劣的表演,忍不住开口叫道。

我挥手让旁人退下,头却依然枕着心落的膝盖不愿动弹。

"陛下为何那样做?为何要如此折辱于臣妻?"

见他煞有其事地逼问,连带回味刚才那场戏,我倒是觉得更好笑,一没忍住,又笑了好久才停住。

"不要来问朕为什么,你,还有你的妻子,应该明了于心。"我撑起了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男人一脸说不出痛苦还是悔恨地表情。

"官家仁慈,请放过微臣一家。"
他撩着袍子跪倒在地,微微皱了皱眉头,跪走几步捡起地上的靴子,捧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看着他的举动,将腿伸到了他面前。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脚,我猛然于这种熟悉的触感。而身下为我着鞋之人,也开始脸色渐红,气息浓重起来。

往事在那个男人抬头用一双重瞳看我之时,铺天盖地地袭来,胃疼地抽缩,我捂着嘴将他踢倒,略有狼狈地撑在坐榻之上。

他抚着胸,带着点不解地看过来,又仿佛突然明白一样重重地垂下了头。

袭卷而来地是不堪的回忆,我嘲笑着阴声道:"放过你们一家?你,还有你那美丽的小周后,可曾想过要放过我。"

一双纤细的手覆上了我紧握着的拳,回首,是一张正在安抚着微笑的花蕊夫人的脸。心中又是一缩,狠狠地逃离,将手收入袖中。再看那张脸上,露出了一抹哀戚,是心落的苦笑。

"陛下......"
地上的人出声,我看着他抬头,起身,衣诀飘飘地展颜微笑,这样高傲尊贵,恣意风流的李主,仿佛让我有了置身唐宫的错觉。

"陛下若是放过微臣一家,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世间也从未有过公子虞晋这个人。若官家执意欺凌臣妻,那么微臣只有,将虞晋公子在唐宫的生活公之于天下,以掩众人对臣妻的悠悠之口。"

"你......大胆!......陛下?!"
我冷冷地坐于上位,拦着身边七分怒意的心落。

"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我不怒反笑,目光越过他,落在早已站在殿边柱子旁的丞相身上。他被暗色掩着,表情看不真切。

李煜显然未察觉到那人,只一味绷紧了身子回道:"臣,只想保护自己的妻子,薇儿,随微臣,已吃了不少苦。"

"哦......"
我点头,笑的魅惑。
"那么,你曾所言,对朕的一片心意,又当如何?"

他怔怔看着我笑,果然眼露迷离,痴痴道:"在我心里,虞晋与他人,是不一样的。但失去再难复得,微臣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将他栓死在自己身边,将他占为己有。"

"如今,对臣下而言,陛下则是高高在上的君。陛下对臣子一家的恩德,臣没齿难忘。"

说罢,他又跪下,郑重行了个礼,目无旁人走出殿外。

掩在暗色中的人走了出来,大红的官袍,凛然地气势。他抿着唇,不怒而威地看向了我,咄咄逼人。

我颓然倒在心落怀中,将先前把玩的瓷瓶扔到了他的面前......

太平兴国三年,
七月七日
南唐降主李煜,因思念故国,命歌女起舞弄乐,
填词一首,词牌名为〈虞美人〉。
天子大怒,赐药将其毒杀,药名[牵机].

 


虞美人

我生在洛阳,父亲赵弘殷,是后周王朝的禁军将领。
出生之日,院中牡丹开的正艳,良辰美景,父亲便说,这个儿子,就叫匡美吧。

我有很多哥哥,可是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到了后来,家里只剩下我和四哥。父亲对我说:"你还有一个大哥,正在外闯荡。"

每当我向四哥提起大哥时,四哥便会摸着我的头,笑的很温柔地说:"大哥对我,就像我对你这个样子。"

我喜欢四哥温柔的笑,却不喜欢四哥温柔地说着大哥的事。

我最喜欢我的四哥,以至于当大哥回来提出要带四哥走,四哥就真的抛下爹娘和我跟随着大哥离去时,我好讨厌那个叫做大哥的人。

后来,我便不能开口叫大哥了,因为大家都叫他官家,那是对皇上的尊称。
为此,父亲含恨而亡,母亲以泪洗面了好久,才带着我搬到了所谓的皇宫,过起了所谓的太后的日子。

锦衣于食的日子让人讨厌,因为四哥,于礼制不能随意进出宫门。好不容易来一次,母亲就能哭上好久,因为母亲最爱的儿子就是四哥。每次见到四哥,也能让我开心好久,因为我最爱的哥哥,也是四哥。

宫里的人说,四哥被称为白袍将军,一身白衣,素容秀美,文雅的像个翩翩少年。打起仗来却不含糊,武艺卓绝,精通兵法,领军上战场能让敌军闻之色变,是大哥最得意的一员猛将。

我喜欢听他们讲四哥的事情,喜欢他们心里那种崇拜,毫无保留地透过眼睛传达出来。

四哥不笑的时候确实让人有些胆寒,那紧抿的唇线,微皱的眉,轻眯的眼睛,都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可我更喜欢四哥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脸上所有的五官都在笑一样,甜甜的,像柔风四起,像飞花满天,想月光满溢,像流水潺潺,飘扬洒脱又清丽的醉人。

可是,四哥渐渐不再喜欢笑了。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政事,我很开心大哥不能老是站在四哥的身边,可是四哥的身边开始站着另一个人,是大哥得力的大将,名叫潘美。

奇怪的,我不讨厌他,而那种讨厌的感情,却变本加厉地加注于大哥身上。因为,有潘美在的时候四哥能笑的更多,而面对大哥,四哥却总是紧锁烟眉。

一个叫做花蕊夫人的女人让一切变的更加糟糕,她成了大哥最宠的妃子,而四哥,为此真正与大哥对抗起来。我听宫人说,四哥为了劝戒大哥而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我又听说,四哥一怒之下跑出了宫门,失踪不见。

我开始憎恨起那座在龙椅上的男人......

四哥被潘美从江南带回来的时候,我听到消息便想去看,可是重重的宫门,一队队侍卫拦住了我的去路。因为,门里面,有我的大哥,当今的圣上。

四哥病了,大哥和潘美一直在照顾着他。
而我,把自己软禁在自己的宫中,成长。

大哥很高兴我想历练,一下子封了我做秦王,秦王赵延美。
四哥却仿佛吃了一惊,却还是温和的微笑着。

那一天,我亲眼目睹了四哥一箭穿心的本事,那个花蕊夫人,连话都未能说,便断气在一片桃花中。

大哥没有说什么,因为不论他说什么,人已死。
死去的人,没有价值。
一个死掉的女人,无法离间赵家兄弟的感情。

看着四哥一日比一日的冷漠,一日比一日的忧伤,纵使秦王的眼线遍布宫闱,我却连问都不敢问起。

可是,老天还是让我知道了那个秘密。

花蕊夫人死后,四哥对朝堂,对大哥避之不及,可是几年后自从有一日四哥夜宿大哥寝宫开始,四哥留夜宫内太多频繁,而且每次,大哥都会撤走所有守夜的宫娥内侍。

强烈的好奇驱使我于一夜偷偷躲藏于大哥的寝宫。而结果,却是四哥雌伏于大哥身下,做着那本应是妃子做的事情。

情动,惊厥,晴天霹雳。
我开始幻想,那个丑恶的男人,能被我千刀万剐。

我开始联系朝中势力,以大哥的种种惊天逆礼的行为,过错为借口,开始策划一场阴谋。意外的,出奇顺利,连大哥夕日爱臣赵普,潘美都颔首同意,然后朝中大臣颠覆性的一至倒戈,参与进了这场政变。

四哥别无选择。

大宋太祖皇帝仙去,因不详。

我把四哥推坐上了那个位置,一如四哥当年将黄袍披在大哥身上。
四哥笑了,笑容像一把用千年寒冰做成的刀子,能一刀刀将人凌迟。

他开始,疯狂的报复所有的人,所有参与那场大阴谋的人,包括赵普,包括潘美,包括我。
潘美说,他也在报复他自己。

我不明白,却无力再挽回。
一场政变,耗尽了赵延美的心力,却让他失去了四哥最后的温柔,悔之不及。

退出了朝堂纷争,我做回了人人皆赞良德的齐王,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闲差。大多时候,侍奉母后,陪伴妻儿,过平静的日子。

七夕
很美的节日。

我带着侍卫来到郊外的陇西郡公府邸,那里正载歌载舞欢庆一片。听说,今日也是陇西郡公的生辰。

无比轻蔑地一笑,带了侍卫进入府邸。那些亡国之人果然没什么气焰,见了我们的到来个个都惊慌失措起来。看着曾经的南唐国主与艳名远播的小周后大礼相迎,我轻蔑的笑容转为了不解,就为了这么个毫无威胁的男人,潘美何必要杀他?

不多言语,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李煜。他一愣,等看到我身后提刀向前的侍卫,似乎明了的一笑,很从容,是有国主应有的气势。

推书 20234-12-25 :事故调查科----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