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苹果床

别的同学我也不想太搭理，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我是个别扭的孩子，一些问题我总是不断思考却终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於是，我就会逼著自己去相信现有的就是最好的，生活被感觉垄断却高於感觉，生活就是实实在在的过。
我曾幻想我有一个完整的家，父母，妻子，儿女，一个都不能少，可，就现在来看，似乎一个都不能实现了。
我承认我的想法有些消极，但是，那些不切实际死磕的梦，就遗忘了吧。
前两天我接到了高鸣远的电话，他跟我道歉。
我说，过去的就算了。
从高鸣远那里我知道，盛凯这几天根本不搭理他，不接他电话，不见他，我想高鸣远也是没辙了才会打到我这这儿。
他让我劝劝盛凯，让盛凯别较劲儿。
他说，我不想丢了盛凯这个朋友。
如果他们俩真的因此闹僵了，这会让我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我说，成吧，我会跟他说。
晚上，我对盛凯说，"高鸣远给我电话了。"
他问我，"高鸣远说了什麽？"
"他跟我道歉了，你俩别为了我闹得不愉快。"
他想了一会儿，说，"越越，这个事儿你别掺和。"
确实，我没资格去管盛凯要干嘛。
"行吧，怎麽做随便你。"我站起来要走开，盛凯拉住我，"越越，你放心，我和他不会怎麽样的。"
"你和他是什麽时候认识的？"我问盛凯。
"呵呵，你想要开始了解我了麽？"盛凯反问我，笑得很狡黠。
"不说算了。"
想了解是真的，我有求知欲，不怕有思想负担，什麽都想知道。
盛凯缓缓地说，"我家和鸣远家是世交，两家父母的关系也特别好，我和他小时候就在一起玩儿，他比我大却比我更像个孩子，总是我照顾他，父母都经常不在国内，所以我俩一直搭伴儿，可能是性格的原因，我喜欢的东西他都要跟我争，从小就是如此，别的我都能让给他，可是，你，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
说完他望向我。
我被他看得。心揪了一下。
最近，我总是被他打动。
我笑，"你每次一这麽看我，我就头皮发麻。"我特执著於说些扰乱气氛的话。
"小东西，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盛凯把我拉进沙发里咯吱我，逗得我咯咯直笑。
"哈哈......不敢了，不敢了。"我向他求饶。
後来想，其实就这样闹一辈子也不错。
只可惜，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第二天中午，盛凯来接我，说是高鸣远请我吃饭要赔罪。
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什麽事儿都没了，挺好的。
於是，我欣然前往。
吃饭的时候。
开始比较尴尬，後来就好多了。
谁也没提那天的事儿。
分手的时候，高鸣远说，今儿我在miracle等你们，一定要来。
盛凯说，今晚上一定喝死你。
（十三）
晚上我和盛凯如约去了miracle。
认识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叫张煦。
在包房里，我看见他坐在殷翔旁边，我知道他是MB，但他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让我不能跟他现在这个职业联系到一块儿。
後来，我去洗手间，正好遇到了这个人，他很不客气地跟我打招呼。
他问我，"你来这儿多久了？"
我愣了好几秒，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
"我是问你在miracle干多久了？"他又再次重复他的问题。
我恍然大悟，他把我也当成MB了。
"没多久。"我回答。
挺有意思，我陪他玩玩。
"我也是，刚来一个礼拜，我说我怎麽没见过你呢。"
他笑笑，"我叫张煦。"露出两颗虎牙，显得特别孩子气，跟他不笑时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叫向越。"
"哈哈......好名字。"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膀，"以後咱们就是好哥们儿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在我肩膀捏了两下，"你好瘦，以後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用胳膊肘顶他，"谁说你一定是哥哥，你不见得比我大。"
"哟，就你这小身板还能比我大？"
他伸头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实告诉我，你未成年吧。"
"你丫才未成年！"我被气得不善，开门出去。
"喂，别那麽小气嘛，喂......"他追上我，"你......是做0的吧。"
妈的，我真想抽他，怎麽这麽多问题。
我回头怒视他，"我是0，难道你是1麽？"
"我不分。"他笑。
我从来没见过这麽厚脸皮的人。
"诶，坐你边儿上那个是包你的人麽？"
"嗯？"没反应过来，差点穿帮，"哦是。"
"妈妈的，怎麽就没有人包我呢？"他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要我让给你麽？"
"好啊，不过，我更想被你包。"他淫笑。
"你让我上，我包你。"我挑衅，输人不输阵。
"你......不能吧。"他上下打量我。
我被他看得一肚子火儿。
我就操了，我难道就这麽像在下面儿的麽？。
"你长得真好看。"他盯著我。"怪不得有人包......"
我刚想说他还算有点儿眼光，就被他下半句给气了回去。
回到包房，我在盛凯边儿上坐下，他伸头过来问我，"怎麽这麽久？"
"遇到一傻逼。"我答。
他摸摸我脑袋，"又谁招你了？"
我看著坐在对面的张煦跟殷翔他们已经打成一片，好不热闹。
我无语了......
"向越，我敬你。"高鸣远突然站起来，吓我一大跳，看样子他喝高了。
我起身，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後坐下。
"真痛快，哈哈......"高鸣远喝下这一杯後已经站不稳了。
盛凯上去扶他，"别扶我，我没醉。"
酒喝多了就这样，醉的硬说自己没醉，清醒的想喝醉却怎麽样也醉不了。
"散了吧。"盛凯对这一屋子人说，"鸣远喝大了。"
"喝，继续喝，盛凯喝啊......"醉鬼对酒都很执著。
盛凯对我说，"向越，你跟殷翔回去，我给这家夥送回家。"
"好。"
盛凯架著高鸣远走出了屋子。
"咱们走吧。"我拍殷翔的肩膀。
瞅了一眼他旁边的张煦，"呃......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
张煦：是。
殷翔：没有。
两位几乎同时回答。
我笑，那走吧。
殷翔回过头对那个人说，下次吧。
看著张煦气得牙痒痒的样子，我在一旁得意地笑。
（十四）
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著在黑暗里穿梭的人们，形形色色，却不繁复。
我讨厌安静，不论何时，总希望有个人能和我说说话，可现在，车里就我和殷翔两人，恰好对方还是个闷蛋，跟他说话所得到的答案不过‘哦'，‘嗯'二字，非常无趣。
"喂，有没有音乐，来点儿。"
"哦。"殷翔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伸过去开了CD。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
忘却的悲伤。
这个我听过无数遍的钢琴曲。
"换一首。"我对殷翔说。
殷翔捣鼓了一会儿，"呃......好像就这一首。"
"算了，听著吧。"
靠在後座上，闭上眼睛，听著音乐，和盛凯的那些生活片段在我脑袋里慢慢浮现。
这辈子，如果能有一个像盛凯这样一直爱著我的人也知足了，有时候太多的爱放在你的面前，你是没法儿拒绝的。接受了盛凯的爱，虽然，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用相同的爱去回应他，但，至少，我也不能做一个太自私的人。
我想，我会开始珍惜这一切。
"诶，那个......"
"什麽？"殷翔的话把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刚那个张煦你认识麽？"
"不认识。"
"他向我问你呢？"
"哦？"
"说你是不是那里的头牌？"
我黑线= =
"他是不是误会什麽了？"
"随他的便。"跟傻逼计较个嘛啊。
殷翔不再接话，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家。
"靠边儿停吧。"
我下车，"要不要上来坐会儿？"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殷翔总是对我毕恭毕敬的，我不喜欢他这个样儿。
我需要一个朋友，但，不是他。
上了楼，我掏出钥匙开门。
刚倒在床上，困意袭来。
我快速去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衣，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幸好没课，摸了摸床的另一边，是空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放著，盛凯昨儿没回来麽？
估摸昨儿被高鸣远缠上了，大酒鬼。
下午还得去学校。
我起床，收拾收拾自己，就著冰箱里的菜简单吃了点儿就出门了。
但是，就在那天下午，我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向伟。
学校门口，他站著，离好远我就瞅见了这个熟悉的身影，我本想转身逃走的，不巧，被他发现了我。
他叫我小越。
我叫他哥。
向伟说，我们谈谈吧。
我说，我要上课。
向伟说，我等你放学。
他如此坚持。
不能让盛凯发现这个事儿，放学肯定不成。
我说，就现在吧。
他把我领上了车。
"你找一地方吧，别在学校这儿。"
他把车开到了一个咖啡屋门口，我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杯咖啡，一杯橙汁。"
橙汁被推到我的面前。
"我还记得你喜欢这个。"他笑，我读不懂他笑容後面的含义。
"奶奶还好吧？"
"不好，你走了她一直惦记著你。"
听他这麽说，我有点儿懊悔，我不孝顺了。
"你转告奶奶，说我很好，过两天我就去看她。"
他停了一会儿，"小越，你回来吧。"
"不用了，我现在很好。"
"那个男人对你很好？"
看样子他什麽都知道。
"是的。"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我对你不好麽？"
"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是为什麽不回来？"他低下了头，"你在害怕我麽，小越？"
"不会，你是我哥哥。"是的，亲生哥哥。
"就是因为这个？别的男人可以我就不行？"他激动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起来。
"我们之间只可能是亲情。"
"可是，我爱你啊小越。"
"如果你只想说这个，那麽，我要走了。"我起身。
他拉住我，"好，不说这个，你再陪我说说话。"
我再次坐下，听他说著，几乎一整个儿下午就是向伟在说，我只不过作为一个听众。
时间差不多了，我提出回学校，他要送我，我拒绝了他。
（十五）
那天跟向伟见面以後，我好几天都不想说话，心里烦躁得很。
我脾气很坏，有点无理取闹。盛凯自从被我骂了一通後，也懒得搭理我了，自顾自地忙著毕业的事儿，连miracle也不去了。
离盛凯毕业还有一个多礼拜，他每天都很忙，我倒是放假了，每天悠哉悠哉的，也不出门，买了一大推零食，开著空调，窝在家里看电视，有几个晚上在客厅里看著电视睡著了，都是被盛凯抱著回的卧室。
浑浑噩噩过了一礼拜，终於等到盛凯忙完了。
沙发上，他抱著我说，这段时间忙疯了，没顾得上你。
我说，你要补偿我。
我蜷缩在盛凯的怀里，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开始撒娇。
他对我笑笑，一手拍在我的屁股上"起来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去miracle。"
"好。"我回答得干脆。
从盛凯身上下来，我去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了身衣裳，在镜子面前照照。
帅哥一枚，无懈可击。
这才从浴室里出来。
盛凯在我的在我的脸蛋儿上使劲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宝贝儿。"
"走吧。"我拉著他。
和盛凯来到miracle，推开了包房门，一屋子人都等著呢。
"恭喜毕业。"
大家纷纷向盛凯祝贺，盛凯均以微笑回应，"谢谢，今晚我请，大家尽兴。"
刚一坐下，就不停地有人给盛凯倒酒，盛凯来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
我有点儿担心，今晚我会扶著他回去。
环顾了一圈儿，都是熟脸儿，角落里看到了张煦，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见面，他还和上次一样，嘴里劈里啪啦说个不停，一点儿也不稳重。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该倒下的都倒下了，不该倒下的也不远了。
盛凯喝了这麽多，却清醒得很。
高鸣远突然凑过来问他，"毕业了有什麽想法儿麽？"
"还能有什麽想法儿，家里都安排好了。"语气里透著无奈。
高鸣远拍著盛凯的肩膀，"嘿嘿，大企业的接班人呐。"
"滚你丫的。"
"我难道说的不是？"高鸣远笑。
"我倒是羡慕你，想干什麽干什麽。"
"别勉强自己，跟伯父说说也不会硬逼你的。"
"......"盛凯不接话了，我感觉到了他俩之间诡异的气氛。
我插话，"差不多散了吧。"
高鸣远说，"行吧，你俩先回去，我收拾残局，把丫们挨个儿送回家。"
"要帮忙麽？"
"用不著。"
"成吧，那我走了，今晚记我帐上。"
盛凯起身，我随著他离开。
一路上我总感觉盛凯欲言又止。
回到了家，盛凯很神秘地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我的面前。
"是什麽？"我问。
"戒指。"
"干嘛？"
"送你。"
"我是问你为什麽送我这个。"
"我想栓住你。"
"一个戒指就想栓住我？"
"还有这儿。"盛凯拿著我的手触摸到他的胸膛，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心跳。
"你早就计划好的吧。"
我收回手笑，用笑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不知道大小合适不合适。"他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们算不算情侣？"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你说呢，小东西。"他捏我的鼻子。
"我不知道。"
"越越，这儿是你的家，我不止是你的情人也是你的家人。"他平静地话语在我心里掀起的轩然大波。
原来，我一直以来渴望拥有的家，盛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给了我。
我扑上去，把他抱得紧紧的。
"要带上麽，还是你要时间考虑？"他在我耳边说。
"先给我。"我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来，"很贵吧，那......先放我这里，让我想一想。"我把它装回盒子里，放进我的抽屉里。
他看著我笑，"我等你。"
我搂著他，头在他的肩窝磨蹭，"盛凯，我想要了。"
"小家夥，饥渴了吧。"
"好久都没做了。"半个月了吧。
我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手指在他皮肤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