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都是桃花居多,两人走着,空中时不时飘下片片桃花,微风一吹,打了几个卷,又飘向别处。脚下小路上铺了一层浅浅的桃花,马儿过去,丝毫没有留下印记。
记得的饶了几个弯,越走越高,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来到山顶。山顶是一小片平坦的土地,上面依旧种满了桃树,这里的桃花开得比山下晚,只开了小半,许多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一路上看多了盛开的桃花,现在这种稀稀落落的桃红中掺杂着嫩绿的桃叶也有了些许新意。柳湘莲翻身下马,转身张开双手,眉眼带笑看着甄莲。
甄莲放开手里的绳子,右脚往前移到左边,身体往下一跳便稳稳落地,转头笑盈盈的看柳湘莲14
放开马让它自己溜达,柳湘莲拉着甄莲弯弯绕绕的穿过桃花林,远远的便看见林子深处露出一座亭子来。走到凉亭前,两边柱子上有一副对联,也没细看,甄莲抬头瞧去,上面刻着“桃花亭”三个大字。
嘴里念着“桃花亭”三字,甄莲道:“叫桃花亭,莫不是桃花村的人建的?所以用了他们村的村名?”
“也不是,这是这座山的主人家建的,为的就是春日里来赏花。叫这个名字估计也有桃花村的缘故,也可能是他们的目的是看桃花,就取了这两个字了,我觉得倒也挺贴切的,要是找那些雅字反倒是没了真意,也失了趣味了。”
点头赞同,这名字初听着俗,但大俗即大雅。两人登上楼梯上了二楼,环视一圈,以凉亭为中心向四处看去,满眼都是粉红的桃花,好看极了。向山下望去,层层叠叠的桃花铺就开来,风一吹,花瓣便脱落枝头随着风儿散落下来,形成阵阵桃花雨。
倚栏侧身坐下,看着远处的风景,整个人都疏懒下来,软软的趴在栏杆上吹着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柳湘莲说着话。
看着这大好风光,甄莲想着两人什么也没带,叹道:“我们应该准备些吃的来的,你想啊,坐在这日欣赏着美景吃着美食,多惬意啊!可惜我们竟什么也没想到,白白可惜了!”
“我只带了水来,那些都忘了,”柳湘莲解下腰上水囊递给她,脸上带着微微歉意,“先喝些水,走了那么些时候,也口渴了,下次出来我记得准备着。”
接过喝了两口,甄莲把水囊凑到他嘴边,双眼含笑,“我乱说说罢了,不用当真,你也喝些。”
柳湘莲便就着她的手喝了半壶,见她收回手盖上,才不舍的咽下,接过水囊系上。
又坐了会,甄莲起身道:“走,我们到处转转。”
甄莲走在前小跑着下楼,围着外面亭子转了一圈,又转身向桃林外跑去。柳湘莲紧紧跟着,见她一会停下盯着一枝桃花细细打量,一会又蹲下身子捡起一片片散落在地上的花瓣,也随着蹲下捡了放在她怀里,问道:“你捡这些花瓣做什么?要带回家?”
甄莲手上动作不停,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我说要挖个坑埋了如何?”人家林黛玉见了落花想到的就是这么诗意新奇的做法,还做了那么一首好诗。可惜自己偏偏俗得很,捡花瓣只不过是好玩罢了,更是做不出诗来的。只是林黛玉葬花一半是诗人的诗意,一半恐怕也是感觉自己的命运如同落花一样,在感叹自己的命运罢了。
柳湘莲听了一脸诧异不解,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问:“为什么要埋,我还以为你要带回去做什么用呢!”
甄莲哈哈一笑,“开玩笑呢!我也不要带回去,家里的花多的是,做什么要那么远带着。”见两人已经满满的捡了一大兜,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笑道:“我要人工做一场花雨,你看着。”说完便抓起一把花瓣洒向两人头顶,花瓣被力高高抛起,又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两人周围顿时被花瓣包围。
柳湘莲满脸宠溺的站起身,也抓了一把高高往空中一抛,花雨下得更密了。两人头上肩上都落了几片,柳湘莲捻起甄莲头上的花瓣,低声看着甄莲笑着一字一句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声音低沉而充满无限情感。
甄莲听了脸上一热,撒花的手一顿,才又抛向天空,微微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抓了一把花瓣向他头顶撒去,花瓣散落在柳湘莲身周,甄莲笑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两人笑着对视许久,甄莲先撑不住噗嗤笑了,拉着他的手道:“走吧,再过那边看看。”柳湘莲伸手环住她的肩,环抱着甄莲一一步往前方漫步而去。
几步便来到桃林边上,从山上往下看去,可以隐隐看见山下桃花村和庄子的轮廓。选了块大石头两人并肩坐下,甄莲把头靠在对方肩上,柳湘莲调整坐姿坐近,伸出就环住她的肩抱着,让甄莲靠在自己怀里。两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欣赏着眼前的景色,脸上带着淡笑,只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现在,时光荏苒,这一刻永不改变。
骑马慢慢下了山,两人回去吃了午饭,歇息了一个时辰又来牵了马到外面来。
柳湘莲扶着甄莲坐上马背,自己在边上牵着缰绳,安抚的摸了马儿记下,对甄莲笑道:“我先牵着它带着你走几圈,你感受一下感觉。”
“嗯,好吧。”甄莲紧紧抓着身前的马鞍,双腿自然下垂,教踩在马蹬上。感觉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马背,见它摔了下头打了个响鼻,心下稍定。轻轻夹了下马腹,身下马儿顿时收到信息向前走了几步,柳湘莲见了就牵着缰绳引着马走了十几圈。
感觉行了,甄莲道:“把绳子给我吧,我试试。”接过缰绳拿在手里,甄莲一夹马腹,手里的绳子轻轻一抖,马儿便慢慢走了起来。控制着走了几个来回,甄莲一脸兴奋,又骑着马儿小跑起来。
感受着驰骋的快意,甄莲又来回骑了许久,才在大腿内侧隐隐的刺痛中停了下来。第一次骑,甄莲要求也不多,只要学会就是。以后自己就可以自己联系了,到时候肯定能骑马快跑了,甄莲兴奋的想。
第43章 婚前
时光易逝,转眼已是九月,初九便是甄莲的生日。因正直及笄之年,几人便准备自己在家给甄莲过个生日。
到了这日,甄母早早就起来给甄莲做了一碗长寿面,这面一碗只有一根,甄莲找到面的一头小心的吸着咀嚼,慢慢的咽下不让面条断裂。把面吃光光,又把汤一口喝了,打了个大大的饱嗝,甄莲摸摸鼓胀起来的肚子,笑叹:“娘的手艺真好,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面条了,谢谢娘,娘对我最好了。”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常给你做。”甄母脸上笑容散开,拿起一旁的衣服道:“我看你的嫁衣也绣得差不多了,就只还差一些地方没好。现在又到了秋天,可要紧着做了,不然时间也赶不及了,等过了今天的生日,你们成亲的日子也要定下。况且还有湘莲的衣服还没做,恐怕日子得定在明年了,明年也好,适合成亲的好日子有好几个。”
絮絮叨叨的说着日常话,甄莲只笑着点头,“我看春天好些,就选一个明年春天的日子,天气也好,又不冷也不热。”
“嗯,等具体看了日子再说,现在你的嫁妆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田产也买到了几十亩。只剩下家具正在打,这个也不急,都是可以在今年做完的。”
甄莲想起那田产来,也是因缘际会,正在几人因找不到好田地而失望时,就听说临村一个大户人家着急的售卖田地。他家的田地也是很好的,都是一片的连着的上等水田。只因家里子孙不孝,染上了赌,把个大好基业给输的干干净净。现在就只剩下祖屋田地,也被他把最后个卖了。
柳湘莲知道了立马就到临村跟他家买下,也是幸亏早了一步,刚和那家人去办完手续回来,便又有几人闻讯而来也要买地,得知已卖只得失望而归,不然还到不了甄家手里。
生日也不大办,只是几人吃一顿饭便是了。一顿热闹后,众人散去,柳湘莲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甄莲,笑道:“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桃花玉簪,轻轻拿起,簪子触手温润细腻,是上好的玉料精雕细琢而成的。甄莲反手递给他,“给我带上。”
柳湘莲倾过身子,把簪子插在甄莲头上,甄莲伸手摸了摸,问:“好看吗?”
“很好看,你戴什么都是好看的。”柳湘莲看着沐浴在灯光下的丽人,眼光温柔。
不久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两人建立一个新家,会陪着自己度过以后的日子。
*
转眼已到来年,两家各项成亲事务都已经准备完毕,去年两家就已经定下今年三月二十五这个日子成亲。
这日是三月初十,家里老早就收拾妥当了等着柳湘莲姑妈的到来,只等到下午,才迎来了一行人。柳湘莲姑侄相见,自是欢喜非常,说了会话,柳姑妈便拉着甄莲打量了一回,笑道:“可是见着你了,真是个好孩子,能遇着你,真是我们湘莲的福气了。”说着又转头对甄母道:“我早就想来了,只是家里一直脱不开身,现在才得来,怠慢之处请夫人谅解。”
甄母忙道:“这是哪里的话,家里忙也是常事,况且自我们到了这里,吃得住的都是湘莲操心,没有一处是不好的,他人又贴心实诚,待我比莲儿还好呢,我都说想要这么个儿子了。”
“今后可不就是您儿子了?”柳氏抬眼一笑,道:“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跟您客气,家里你也是知道的,我哥哥嫂嫂都没了,我又嫁得远,心里想着他也时常关心不到,难为他这么长到那么大。我以前都时常担忧他,现在好了,要成亲了,这几年人也稳重了许多。今后他成了家,我也放心几分了,只怕要您多烦心多照看着些,他小儿家家的,许多事都不知道,以后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只管管教。”
说完对柳湘莲道:“可要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好好待莲儿,孝顺你岳母。要是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我可要从家里来打你的。”点了点柳湘莲的额头。
自己这个侄儿一直是自己担心的,从小人就倔强,自从哥哥嫂嫂去后,自己想接了他去,可这小子死活不肯,只要自己过活。后来渐渐大了,又要四处游历,自己苦劝不得,只得随他去了,幸而几年前遇见了甄莲才渐渐稳重起来,心里也有了成算,会为以后打算了。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高兴得很,早盼着他们成亲,现在终于等到今日。
“姑妈饶命!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姑妈有了侄媳妇就不疼我了!”柳湘莲遇着柳氏,这时也露出些小儿心态来,玩笑道。
“可不是,那样好的一个姑娘,我可不得多疼她,我一辈子就这么两个小子,就盼着一个姑娘呢!现在见了,岂不爱?还要你们这几个皮小子做什么?尽让我操心了。”柳氏做手大了柳湘莲几下,满眼的疼爱藏在深处。
几人续了话,柳氏住了几天便进城在柳家祖宅忙碌起来,这边庄上也时时不得闲,都在为十多天后的喜事忙活。
甄家这边因为京城没有亲戚友人,为了出嫁那日热闹些,几人便打算出嫁那日请了桃花村全村人来吃喜酒,喜帖早就在三月初便发了出去。柳湘莲那也没有什么亲近亲戚,也只是请了族人和邻居友人,这些人都是请到柳家祖宅。两家人手不足,便只得请了些人来帮忙。
婚期越来越近,甄莲心里也日渐有些心慌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心慌什么,只有时无故便烦忧起来,甄莲知道自己这是有些婚前恐惧了,但怎么也找不到会这样的原因,两人互相倾心,感情也日渐加深,根本不用心慌才是。
只得找了些事情来打发时间转移视线,想来也是自己今日太闲了,身边甄母柳叔柳婶等都每天一脸喜色的来回忙碌着,自己倒没事可做,怪不得会胡思乱想了,找出针线思量着做起来,又看书写字,渐渐的也心里安静下来。
到了二十四,成亲的前一日,甄母同甄莲一起歇下,两人洗漱宽衣躺在床上。半日,甄母才轻声道:“明天你就成亲了,就是真正长大了,湘莲的为人品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是知道的,对你不用说,只有好的,就是对我也和亲母子差不离了。今后你们成亲,记得也要好好对他,可不要乱使性子才是,仗着他对你好就行事张狂了。”
甄莲听了连忙道:“我对他也很好啊,娘你怎么偏心他去了,现在他还没是你女婿呢!要是这样,那明日成亲后我还不得被你望到天边去了!”翻身抱住甄母,靠在她怀里撒娇。
知道自己娘也有些舍不得自己出嫁,虽然出嫁后也还住在一起,但每个母亲嫁女儿
都是伤感的吧!便陪着说些话以解他的烦忧。
只说到了半夜,甄母从枕头里拿出一本书来递给甄莲,“这个你收着,要用到的话就看看。”说完了便笑笑。
甄莲接过,屋里早已经熄灯,也看不清是什么书,便也照样塞到枕头下。这个时候给自己东西,想来也只有那样东西了,还以为娘会给自己什么呢,原来只是一本书,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画,画的好不好。
听说还有给那种更厉害的模具的呢,这些书比起那个也是小儿科了。只是这书娘哪里来的,他们来京城的时候肯定是没有带这些的,那就只有是这些日子才买的了,肯定是柳婶带的,别无他人了。
迷糊着睡去,才睡着便被甄母叫了起来,甄莲往外一看,天都还没亮。知道今日必须是要早起梳洗打扮的,只得打起精神起了。
洗漱了就被甄母和一群人拉着开脸上妆梳发,最后把嫁衣穿上,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才一切准备好,这时天也破晓黎明。家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今日上午甄家开宴席,日头上来,一切准备就绪,客人也渐渐来了,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鞭炮声,甄莲坐在房间床上等着午后新郎来接。
来贺喜的都是桃花村的村民,也没人来屋里打扰甄莲,甄莲只得在柳儿景儿的陪同下在屋里枯坐。时间过去,甄莲肚子发出咕咕噜噜的声响,刚想叹气想到甄母的吩咐说大喜日子不得冲了喜气的话,只得咽了回去。摸摸肚子,今日在出门前自己按习俗是不能吃东西的,昨天吃得也少,现在早饿了。
想着前院的人正在享受着美酒佳肴,自己却在这里忍饿,肚子越发饿了。想着些有的没的,心里好笑,又想着快到中午了,柳湘莲也要从家里出发了吧!
他会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大红喜服,还会在胸前带着大红绸缎扎的花,带着笑来接等在这里的自己,两人共建一个幸福的家。
第44章 成亲
时间过去,一会外面传来霹雳啪了的声响,伴随着唢呐喜乐声渐渐越来越大,甄莲一笑,这是来了。
甄母淡笑着进来,拿起一旁的红盖头,仔细看了甄莲几眼,“湘莲要进来了。”说着展开盖头轻轻的盖在甄莲头上。眼前一黑,只剩下下面能看见脚下的地方,甄莲交握的手紧了紧,跟着外面传来几人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走上前来,在甄莲面前停住。
甄莲抬头,却只是眼前一片红色,一会才听见他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激动与喜悦,“莲儿,我来了。”
眼前出现一双修长手,轻轻握住甄莲放在膝盖上的。柳湘莲拉起甄莲,笑道:“我背你,上来。”转身弯腰蹲在甄莲面前。
甄莲从盖头下面见到他的动作,上前弯腰趴在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头紧紧靠在他坚实的背上。柳湘莲反手小心的搂住甄莲,一路上背着他出了门。
到了门口,柳湘莲道:“我要放你下来进花轿了。”接着走到花轿旁,反身背着甄莲退着进了花轿把甄莲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