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恨----叶落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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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踢他一脚扑了个空,反被他推在地上,他也顺势扑倒,钳制了我的双手
这下可糟了,这里十分偏僻,弘飞调戏宫女已是家常便饭,他若是把我当成了普通宫女,一会就是哭天抢地怕也没人答理。形势紧急,顾不得许多,得赶紧亮明身份,上次京郊欺我后,姨奶奶狠狠惩治了他,他以后遇我,虽然言语猥亵目光委琐,但也不敢造次,总归是忌惮了几分。
想明了厉害,我瞪视着他,大吼道,"放手!我是秦青。"天哪,这变了调的声音太软弱无力了。
他扑哧一下笑了,"你是秦青?哈!"他摸着我的脸蛋,"论着模样,你和那个小霸王的确挺象,一样的艳丽逼人,一样的美中带刺。可惜他没有你这娇柔的声音,嗯,也少了点妩媚。我想那个小霸王很久了,偏一时动不了他。上天怜我,送来了与他模样相似的你!"
我又气又恨,气恼司马将我化得过于女气,以至雌雄难辩,恨弘远给我吃了那个奇怪的药丸,发出的声音有气无力,即使是喊叫声也那样弱小,完全没有威慑力。
我一边尽力吼叫,一边使劲挣扎。弘飞似乎觉得更为有趣,叫了随从们退后,因我的声音柔弱,干脆放任了我叫唤。好容易摆脱他的钳制,我使出浑身解数,与他撕打起来。
我终究是打不过他,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在他扯掉胸衣,终于发现我是名男子的时候,姨奶奶严厉的声音响起,"弘飞,你在做什么?"
我一见姨奶奶,当即哭出声来,"姨奶奶!"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
弘飞呆若目惊,回神后是一副受骗的神情,"太后,太后,我是被陷害!"
姨奶奶一脚踹开他,将我揽入怀里,她抬起头,凌厉的眼神如刀锋般扫过四周,"今夜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将弘飞拖下去,其随从杖毙!"

第二日,太子被废,罪名是拉拢党羽图谋不轨,被禁足于幽阳宫。我也被父亲训斥,责令五日不得出门。我不知道弘远后来是怎么解释的,只知道他也挨了姨奶奶一顿斥责。


第 21 章

我被困在府里,百无聊赖,索性一心一意地跟随张思为读书学武。张思为很是诧异我的转变,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疑惑,但他并没未多加言论评说。
那夜被太子轻而易举地制服,让我对 "学武之人,下盘要稳" 这句有了切身的体会。于是不再想法子偷懒,心无旁骛地投入练习。
几个月下来,我的学问大有长进,武功虽然没有太大的进展,多日的练桩却让身体结实了许多。
过几日就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了,府里张灯结彩,准备庆祝。小三小四等人也十分高兴,一个个喜气洋洋,比自己过生还要高兴。原因很简单,生日那天,寿星接受礼物的同时,是要准备回礼的。而我的出手向来大方,给的回礼经常是几倍超出他们的送礼。
我自然也很兴奋,每年除了姨奶奶、爷爷奶奶和爹娘的厚礼,那些达官贵族也会送些希奇古怪的礼物,尤其是弘远的礼物,每次都出人意料,却分外合我的心意。
相比以往,今年更为兴奋,我很期待,张思为会送我什么礼物呢?我已经盘算好了,无论他送什么,我都会视为珍宝小心收藏,而且,我还准备了给他的回礼,就是那柄莫邪剑。我知道他向往已久,这把剑送他,再合适不过了。
尽管府里大肆铺张,庆祝的意图显而易见,我还是担心张思为会忘记,这几日里在他面前聊天,有意无意地就会提到几天后的生日。
然而生日那天,却瞧不见张思为的人影,我抓了管家询问,才知道他一大早就起身回家了。
我觉得心里空空落落,有一点失落,有一点沮丧,有一点恼怒,有一点难过。

午时是家筵,为迎接姨奶奶、皇上驾临,府里早早就焚香设案、装饰一新。
姨奶奶的礼物仍是一如既往的华贵:南山白狐裘大氅、黑色貂皮暖帽,北海夜明珠,还有些字画砚台之类的小玩意儿。
弘远的礼物也是不少,除了兑现上回对我的承诺:蟋蟀、波斯猫、银狐,又送了只毛茸茸的叭儿狗,会跳火圈的小毛猴。
皇上则送了些金银玉器,其他来访的皇亲国戚的寿礼也大同小异,多是些金银黄物。
我一一接了寿礼,勉强笑着道谢,总有些意兴阑珊。
皇亲国戚们的回礼是不需要我操心的,自有管家负责。小三小四等人领了我的回礼,盛兴而去。
这是我的生日庆筵,秦府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来访的贵宾们也是喜形于色,鼓乐与炮烛喧震了整个秦府,甚至连京城也被渲染了几分喜气。
可是,我不开心。
我闷闷地用膳,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旁人的问话,努力地咧起嘴角,表示我很开心。我为什么不开心?有什么理由不开心?这么多的礼物,这么多的祝福,谁能比我更幸福?我锦衣玉食,备享荣华,能有什么忧虑?
可是,我为什么老想起他?一想到他,心里某一处角落就觉得痛?
"小青,你是怎么了?一副少言寡欢的样子。从午时到傍晚,除了看毛猴跳火圈的时候,看你眼睛亮了一会,其余时候都是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弘远诧异地问我。他陪我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乱转已经好一会了。
"没,没有啊。"我矢口否认,又打个哈欠掩饰道,"每年都这么过,可能是有些腻了吧。"
"腻了?"弘远笑笑,"那我明天带你出去单过,让他们着急去。"
"哦,好啊。"我淡淡地应着。
"对了,你老念叨的那个师傅呢?他怎么没来?"
"他!?"我佯作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好象有事回去了吧。哼,反正我也不稀罕。"
"走了,等晚筵时,朝中大臣要来贺喜了,他们送的礼,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希奇古怪有趣得很呢。" 弘远亲昵得揉揉我的头。
朝中大臣?那么张侍郎也会来喽,不,应该是张尚书,受老爹的提携,他已经升官做了尚书。张尚书一来,张思为应该也会跟来吧。
这么一想,我便顾不上弘远,径自赶往大厅。
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张尚书也在其列,我跑到他面前,左右顾盼一番,没瞧见张思为的影子。
"小公子,恭喜恭喜。" 张尚书向我拱手道贺。
"同喜同喜。"我客套两句,直入正题,"夫子呢?"
他一脸惊愕,"怎么,犬子还没有回府吗?午时就走了呀。"
我呆在原地,没有言语。
张尚书察言观色,打了圆场道,"想来是犬子不善应酬,又不喜热闹,所以才借故推脱了。小公子的生日,他定然放在了心上,白日里还听他提起过。"
他的话似乎挺有道理,张思为的确是不太喜欢官场的那套应酬。我顿觉释怀,开心地朝他笑笑。



第 22 章

晚筵后,应付完场面上的客套,我就去了藏珍阁。将那柄莫邪剑装进剑囊,套在肩上,直奔张思为的厢房而去,去那里守株待兔。
我等了很久,甚至打了个盹,才等到他回来。
他一进屋,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我下意识捏住了鼻子,真是,秦府有的是美酒佳肴,何必舍近求远。
见他步履不稳,我连忙上前扶住他,他见了我,当即就皱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等你。"
"等我作甚?"
我一时语塞,索性耍起了惯用的赖皮,"今天我生日,你还没送我礼物。"
他甩开我的手,踉踉跄跄地摸到床边,坐定,这才冷了脸看我,"我凭什么要送你礼物?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拿自己当块宝么?谁都得哄着你,逗你开心?还是那句话,离开了秦府,你什么也不是。"
他脸上还带着酒气熏染的红晕,黑眸已是一片冰冷。
我本在兴头上,被他当头一桶凉水拨下,浇得浑身冰凉。他,竟然厌我至此。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下来,看他眼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柔意一丝丝变浓,我以为他对我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原来全是错觉。
他摔了靴子躺上床,又翻了个身,背朝着我,"走的时候请关好门。"
我一反常态得没有争执,心已经灰了,争执又有何用。我把剑囊取下,挂在门后,退出屋外,掩上门。
暮色深沉,树影憧憧,狂风肆略,卷裹着满地的枯叶纵情飞舞。风声越发凛冽,带着咆哮。我在这漫天乱舞的枯叶中,灵台空明异常,蓦然明了自己的心意。其实我,一早就喜欢上他了吧。以前那样卖力地与他明争暗斗,只是为了多牵扯一些他的注意罢了。我喜欢他临危不乱、淡定从容的气质。喜欢他不经意间明朗如三月春晖一般的笑容,尽管甚少看到。喜欢他偶尔淘气地蹙眉皱鼻缩瞳,将俊朗的五官揉皱成一团。喜欢,就是喜欢,飞蛾扑火一般的喜欢。
只是,他不喜欢我。
心口某一处隐约地疼痛,脸上湿漉漉,满是泪渍。不知什么时候,我已会无声地哭了。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寝屋,落寞的表情将小三小四骇了一跳。
"小公子,怎么了?谁欺侮你了?"小三的声音带了点怀疑,也是,谁敢欺侮我,谁会欺侮我,除了那个脾气恶劣、阴晴不定的张思为。
我踢开他们,冲进房屋。
风声呼啸,却奇怪地夹杂了清脆悦耳的铃声。
我望向窗外,窗口上挂了一个色彩斑斓的风铃。雪白的羽毛,紫色的贝壳,古铜色的小刀片,在月色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辉。羽毛的柔软与刀片的刚韧,结合得分外和谐。风铃随风起舞,铃声急促而清脆,象没有韵律的鼓点,其中又似乎掺杂着虫鸣。待风声小了些,虫鸣声更为清晰,脆若金声玉振。
我走上前,定睛细看,贝壳绕簇中又挂了只小巧的竹笼子,里面爬着一只翠绿色的蝈蝈。
风声、铃声、蝈蝈声,自然而不造作,错落却不杂乱,浑然天成。
"这是谁送来的?"我诧异地问,是谁会有这般心思?这样巧夺天工的制作,怎么也得花费一段时间的心思。何况京城附近无海,少有人卖贝壳。羽毛雪白带着斑点,来自一种奇特的鸟类。
"小的不知。这风铃,傍晚时就挂在这里了,奴才还以为是小公子接的寿礼。"小四答道。
我心中一动,心弦被拨拉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白日里有没见过夫子?"
小三插嘴道,"傍晚时有见过他回来,可没多久就一脸不快地出去了。"


后续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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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傍晚时分,正是我与弘远一起的时候,莫不是,他偷听到了我的气话?
我把玩着那风铃,小巧精致,匠心独具,很费了一番心思。莫非,思为他也是有一些喜欢我的?
这个想法立刻让我兴奋起来,回味他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口气还是很严厉,态度确和气了很多,眉梢间还带了点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些时日,师傅对我日益和善啊。
那这会他又生的是哪门子气?我冲着风铃扮了个鬼脸,甭管你生的啥气,就冲我这赖皮的本事,准保让你明天喜笑颜开。
心动不如行动。自第二日起,我就悉数展开小霸王的赖皮本事,如狗皮膏药一般,向他嘘寒问暖,对他的含沙射影、冷嘲热讽全然不理,自顾自向他讨好、拍马。
为了讨他欢心,在文武学习上我更加用心,闻鸡起舞、秉烛夜读已不再是新鲜事情。秦府的上上下下全部惊讶于我的转变,爹娘对思为的态度更为尊重,能让秦府的小霸王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这位师傅果然了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我的糖衣炮弹甜言蜜语的攻击下,思为的态度果然日益软化。我们的关系越发亲密,除了授学,他会带我出去玩游,带我去游览乡野别村,体味风土人情。
只是我每每询问他有关那晚发火的事,他总是避而不答。

而思为也越发地用功了起来。我听人说。他在准备科考。
他每日里忙着用功,连带着对我也疏于应付了。我有些无趣,只得又去找先前那些酒肉朋友。他们见到我都很兴奋,尤其是闻路,一路上喋喋不休,与我讲了好些要事。
这个月每日里黏着思为,竟不知道朝廷出了不少变故,当今皇上传出病危,太后的身体也颇感不适。各位皇子都在四处活动,谋求太子之位。
不过对于这些我都不太感兴趣,只琢磨着思为参加科举一事。
"闻路,你说那些秀才都争着参加科考,却是为何?"闻路似乎在问我准备去哪家酒楼,我却答非所问。
"自然是为了飞黄腾达!象我们侯门之后,可以世袭官爵,但是一般的百姓人家就只有科举的机会了。"罗小候爷抢着答道。
"中榜之后,又会如何?"
闻路想了会答道,"一般也要先发往外地做官,四五年后有了政绩才可能回调京城。"
要发往外地做官?如果思为去了外地,岂不是再很难见到他?难道,他还是想要逃离我么?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不要中榜才好。我一扬马鞭,定下了主意。

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我却全然不在状态。怀抱着温温软软的花魁,萦绕在心的却是思为精壮健美带点野性的身体。嗯,我想抱的是他。
我正在那心猿意马意马心猿,那边闻路一回头,"秦青,你怎么流鼻血了?"


第 25 章
我开始拨拉我的小算盘,怎样才能抱上思为?
这些时日,思为虽对我和顺了许多,可一遇上原则问题又会回复冷面孔。从他话语里透出的温情,我寻思着他应该是有几分喜欢我的。可是喜欢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甘愿献身于我?嗯,十成有九成,我笃定他不会。
怎样能报上他呢?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好象有个妖魔终日在我身体里叫嚣。白日里,我的目光追逐着思为的身影,夜晚间,他的身影又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思为长我四岁,也高我半头,身形修长,肌体结实有力。周身散发的气质,诡异地混合了成年男子的阳刚与少年的青涩柔美。
我眼巴巴地瞅着他清秀的面庞,细致的肌肤,哈俐子又流下来了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发什么呆?又做梦吃大餐了?"
我抹掉口水,忙不迭地献媚,"师傅,午膳想用点什么?去回鱼楼吃蒙鱼头可好?"
他瞪我一眼,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整天就惦记着吃。把这文给温熟记牢了,然后来小花园,我教你套罗汉拳。"说完甩袖而去。
他这翩然一瞪又将我电个半晕,良久才醒悟过来,罗汉拳?思为终于要教我拳法了!既而又想到,又可以欣赏思为打拳了,他那个飘逸啊......口水又流出来了。
我乐不可支,用了空前绝后的专心一致,将那文默得滚瓜乱熟。

对我的表现,思为满意之余,也有几分诧异。他揉揉我的脑袋,"脑瓜子原来没坏掉,还以为早成了榆木疙瘩。"
我撇撇嘴,不满地斜视着他,却见他双眸盈满了笑意,嘴角微微上翘,浮起一个揶揄的笑容。从他晶亮亮的瞳人里,能看到我嘟着嘴、变了形的面孔。
我连忙收敛了怒容,抿了抿嘴,顺了顺眉眼,抚一抚面庞,又整了整衣饰。怎么可以在思为面前这么不注意形象呢。还指望凭借本公子的优雅风度,笼络他的心意呢。据小侯爷罗荪介绍,这招对付豆蔻年华的姑娘们可管用了。
为人要矜持,风度要潇洒,切不可小孩子气。我默默念叨着罗荪传授的几项要诀,昂起首停起胸,竭力让自己战立得更加挺拔,更有男子汉气。
我这般反常令思为更加奇怪,他摸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忍不住瞪他,"这不是听话,是宰相肚量好不好!"
他了然地笑了,"原来还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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