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青云志]何人斯 完结+番外完本[bg同人]—— by:半晌

作者:半晌  录入:02-26

可是怎么能……
怎么能这样……
虽然他也与她道了歉,那事纠纠缠缠中更有无言的默契化解,可现在提起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见到她这幅样子,张小凡反而笑了起来,只是他越笑,陆雪琪的表情就越忸怩,真把她惹毛了,天琊套着剑鞘架在他脖子上,“不许笑!”
男子抿着嘴,并无半点忌惮,长臂一伸再次把人捞进怀里,像小灰似的蹭了蹭她的秀发,“那个时候……”
“不许说!”
“好,不说。”张小凡抚着她的长发,她脸皮很薄,是这真的薄,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十几岁的张小凡。
那夜的事,与其说是陆雪琪的放纵,倒不如说是张小凡的放纵,作为鬼厉最后的固守被她击溃。
他很清醒,张小凡再清醒不过,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十几年挣扎沉浮,陆雪琪就像是一道光,用能够让身处黑暗他的清晰地看到。
可就是这种光,让他心生向往的同时也自惭形秽。
她的清高,她的纯傲,带着请冷冷面具的她,会让他想要摧毁掉。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看高贵如仙子的人儿没有任何躲闪和回避,甚至天琊剑蓝光涨起都被主人自己呵退。
她在野地里受他羞辱,任他糟蹋,本该感到快意的,他本该感到快意。
然而有的,就只有疼。
看着美丽雪白的身体被自己弄得青紫可怖,他是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这样、这样强横施暴地要了她。
心里面,疼得无以复加。
他轻轻柔柔地拥着不着一丝一缕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那个血染无数、亦是魔道首领的人,敛去了周身寒意,仿佛又回到了青云山上,连看她一眼都会觉得害羞的少年。
他就怕她害怕,害怕他。
“我是小凡,我是小凡,是小凡……”
后来的时光,他终于知道那时自己的情感是什么。
那是欲念。
那是爱。
不仅是男人对女人,更是男人对待挚爱的女人,想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而又因为深爱如此,所以舍不得。
“……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陆雪琪推搡挣脱开他的桎梏,漂亮的眼眸里还有熠熠的光。
男子温笑哄她:“我要真这么做了,师嫂估计要把我卸了。所以咱们名正言顺,好不好?”
陆雪琪瞪他,似乎并不解气,拧着他劲瘦腰身上的肉,成功让人龇牙咧嘴松手,“疼,雪琪……”
男子的模样有些可怜,看不出鬼王宗副宗主的杀伐暴戾,也看不出青云一脉首座的稳重威严,更像是一个憨厚老实、被人欺负不还手的傻小子。
“雪琪?”
“你真生气了?我错了……”
“雪琪……”
“陆师姐,那我回头把书书绑来给你打一顿,或者咱俩打一架,我给你打。”
“雪琪师姐……”
“雪琪师姐,你知道我嘴笨说不出好话……”
张小凡一面笑着说,一面跟着她,眼睛里面柔情无限。
这会是他的妻,他们会有千千万万日子的以后。
青云,是我们的家。
他还是很平凡很平凡的张小凡。
茶米油盐酱醋茶,至此终年,拥有简单的幸福。
至于他所积累起来的城府深深,雪琪不喜欢,那就对付别人,他就本本分分做那个木讷口拙的张小凡,在她面前。
文敏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婚事。
这期间,张小凡日日掌勺,每天变着法做出让人食指大动的一日三餐讨好师嫂,到最后文敏看着镜里愈发圆润的自己,直呼“受不了”,赶忙请落霞峰首座这一尊大佛离开大竹峰。
“……那雪琪?”
“你都做到这份上了,再这么下去,是要让掌门师兄请我到玉清殿喝茶吗?”
相比于林惊羽娶李鲤时青云红妆盛景,张小凡和陆雪琪的婚事就温馨低调得多,现今在草庙村安居的师长辈们悉数到场。
青云日渐恢复鼎盛之势,七脉全由小辈掌舵,现下因为喜事齐聚大竹峰,田不易、曾叔常等人难免又要语重心长地叮嘱一番。
英雄迟暮,长辈们全然散去了往日的威严,人么,也比从前话更多、更唠叨了点。
萧逸才正等着领一众师弟师妹们聆听教训,这时候客座的李洵拧眉过来,“张小凡,呵,他敬了我一杯老陈醋,拉着新娘子赏月去了。”
然后紧接着——
“曾师兄心满意足地抱着三眼灵猴小灰回风回峰了,说劳烦大师兄你做个代表。”
“齐昊师兄看田师姐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抱着大黄不肯撒手,估摸着要耍酒疯,未免添乱就先带她回龙首峰了,想来田师叔也不会怪罪。”
“本来林师弟还想多留些时辰喝张师弟的喜酒,却说李鲤师妹可能不喜欢他身上有酒味,就先回去了。”
萧逸才黑眸微眯,酒味,一个没醒过来的人讨厌什么酒味……
“还有因为今日是大竹峰的主场,宋师兄以及大竹峰的师兄弟们招待着同门,实在走不开身。”
身着墨绿色道袍的男子,看着满目大喜红色,大袖下的手紧了又松,像是认命一般,往静守堂走去,那里面,有喝高了的青云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在“林锦”小包子要怎么样出场……
☆、洞房花烛夜
李鲤近来的生活过得十分安逸,自她醒来之后开始,自她从祖师祠堂拜了万剑一和水月的牌位、又拜了苍松开始,更是自她去了草庙村拜了该拜的人之后。
走出了三十年的旧时光景,安逸到几乎无所事事,连走两步路都有人搀扶,生怕她磕着撞着。
问题是,她久病初愈不假,但也没虚弱到事事要人服侍的地步。
起初她还有些得意。
喝水有人倒,吃饭有人端,穿衣有人帮,就是洗澡也有人帮忙洗……
难为情是难为情,可难受的人又不是她,自有人压着难耐的欲念甘之如饴地伺候她,事必躬亲。
而她,哄着小鼎咯咯大笑,摇着小萱软乎乎的身体甜甜入睡,还有小竹峰旧时姐妹过来执手相与,又有没见过的新入师妹恭敬问安,更有乖巧听话的小师侄逐一拜见。
这日子过得,哪怕是人间帝王家的太上皇都比不过。
但渐渐地,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李鲤想下个厨给林惊羽做顿好吃的,被拒绝,“厨房里烟太熏。”
她想帮衬着朝阳峰的师兄弟处理点内务方面的事,也就看些单册账簿,被拒绝,“当心眼睛熬坏了。”
她想帮林惊羽绣点做点帛缎什么的,被拒绝,“手会酸。”
她想在房间里清扫打理,连叠个被子都被拒绝,“你别动,我来。”
以至于——
她到现在散步就没出过朝阳峰首座大人的院落,原因是,“外面风大,别吹凉了。”
林惊羽啊,林惊羽……
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眠,既想牢牢扣住她不放,又担心压住她心脏伤口会痛,半夜里还会偶尔推推她醒来,就害怕会是一场梦。
李鲤睡得再迷糊也会清醒地醒来,耳边是他喃喃她的名字,呼吸气流扑在她的颈间、她的脸上,温暖地让她眼角滑下热泪。
心里疼得厉害。
她到底是后悔的,后悔她的心狠。
“你很闲?”
“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完全不在同一个话题当中。
李鲤鼻子有点酸,抬头看看碧澄澄若蔚蓝琥珀的天空,努力让泪花回去,又看着身边清朗冷毅的男子,对方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腰身、扶着她的手臂。
“惊羽,一脉事务,多得不得了,你这整日里有这么多大把时间陪我?”
“嗯。”
“可朝阳峰的事我好像也没见你处理过一件。”
“嗯。”
“不过好似大家也理解,朝阳峰从一时门庭若市到现在我连续几天见不到一个人了。只是日子久了,难免惹人非议,说你沉浸美色,不务正业。”
“嗯。”
她美目一瞪,容色鲜活明艳,“你什么态度?”
林惊羽也低眉敛目,温声道:“我听着。”
李鲤撇了撇嘴,这人除了年纪和功力涨了之外,其余的就好像没变过,堵人话的本领还是这么强。
不务正业的事,林惊羽能不做就不做。
李鲤知道他不会当个甩手掌柜,忙里挤出时间照看她,倒不是他对朝阳峰有多上心,事实上从他和张小凡的态度来讲,这兄弟两人巴不得青云赶紧再出几个接班人快快接手这大摊子。
林惊羽顾虑的,是她会惹人非议,这才公事私事两不误,倒把自己折腾得瘦了些。
“所以……”她莞尔逗他,“你准备走到哪儿都带着我吗?”
“说反了。”白衣男子凝着神色,眉眼似清越远山如画,话语说得一本正经,“我倒是希望你准备走到哪儿都带着我。”
带、着、我……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挺重。
林惊羽当初有离开青云的念头却没想带着她。
后果是伤到了李鲤也伤到了他自己。
李鲤横心一剑的时候也没深思会带给他多大的痛楚,伤到了林惊羽也伤到了她自己。
女子美是美得不可方物,就是脸有些清瘦,进补了很多依然看不出红润的色泽。
她顿下脚步,靠过去埋在林惊羽的胸膛前,眼眶里突然湿润得不行,要流出泪来。
失而复得。
这四个字不仅适用林惊羽,也适用李鲤。对她来说,这样的惊羽,让她倍感弥足珍贵,什么都舍不得拒绝他。
斩龙那一剑,是彼此心头的殇。
李鲤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左胸处无半分的伤疤在,可洗浴时他的目光深处会翻涌出丝丝哀恸,就如同万千星光同时酸涩的模样。
而她也感受得分明,粗硬的指腹抚过时,有微微的颤抖;他也会轻轻吻上来。
这些事情,无关欲,关乎爱。
“我会健健康康,一直一直,陪你到白首。”
男人身体一僵,垂下的眼眸里复杂地看不清情绪,刀削剑刻般的俊颜有种寒日冰冷的决绝,结满冰霜,而后,露出了如受伤的孩童般脆弱伤心的表情,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一字一句,说得极为低重,“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骗我,你要是敢离开我,我……”
山风清凉,徐徐地吹拂院落里的松树,华茂的松叶细碎作响,飘着浅浅的清香。
林惊羽本来想说点什么狠话,一定要是那种狠戾疯魔到极致的话,毕竟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的那种撕心裂肺了。
他也想口出冷情淡漠的话,就如她当年那么狠,不惜用自己的命胁迫他。
可是,她在哭。
在他怀里无声地哭。
再狠再绝的心境,到头来因为她的眼泪,也溃不成军。
“阿鲤……你不能再出事了……”
“好,不出事,我保证。”
“没有你……”林惊羽圈着她单薄的身躯,语气薄薄得像是烟雾,碎语玉清脆击打的男声低沉浑厚起来,“没有你,什么都没有了,阿鲤,你是我的命。”
三十年光景,林惊羽越来越强大,所向披靡,甚至二十年前就胜了青云的不世奇才,不是三百面前的万剑一,而是三百年后的万剑一。
师尊们高兴。
师兄们高兴。
他也高兴,然而高兴之余,有一个念头,逐渐在他心里成型。
如果李鲤不在……
如果李鲤没了,那么林惊羽也会死,心死。
对一切心灰意冷。
枯寂。
死寂。
他足够明白为什么兽神一心求死……一辈子太长了,长到若是孑然一身,长到失去挚爱,那便什么生气都没有了。
正道的责任他会扛,青云的责任他会扛,直到死,他都会坚守他要守护的师门与亲人。
但是并不矛盾。
李鲤是林惊羽的命,是他的命。
明媚的暖阳倾洒泻光,李鲤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想起他声音如利刃的寒光般,心下怔忪心疼,慢慢稳住自己的情绪。
以后的道路那么久远,他们一起走,她都陪着他。
如果她是他的魔障,那么就让她来解。
她会护着他,会守着他,不会让人欺负他。
既是他的命,李鲤既然都能豁出性命去爱他,爱他轰轰烈烈也能爱他细水长流。
两情即便长久,如今的情况,她却是朝朝暮暮也不愿放过了。
朱红嫁衣似火,一双素手抚过绵软的衣料,珠绣栩栩如生,颗颗珠宝伴丝线绣成鸳鸯并蒂图案。
从哪儿开始让他欢喜一点呢?惊羽不让她做这也不让她做那的,这些,之后再跟他磨。
她是想要好好跟他过日子的,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只是她还需要养伤,时日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那就……
那就先从为□□要做的事情下手好了,补给他一个洞房花烛。
同床共枕这么些时日,李鲤再不是那个活死人一般的妻子。
也亏林惊羽想得出来,娶一个重伤昏迷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鲤多么妖艳惑人,勾得有人这般情深如许,哪怕是活死人都要娶。
她心再大也忽略不了他身体的反应。
他顾惜着她,也明晃晃地让她心坎里觉得揪着。
林惊羽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儿?
她是多想,多想让他放松一些。
李鲤倒不觉得错过了两人的婚礼会有什么遗憾的,仪式罢了,他要是喜欢,她天天穿嫁衣也成。
等等……
话不能说得太满。
多,厚,重。
嫁衣,嫁衣还是穿这最后一次吧。
而对着镜子,她看着被她摆放在一边的璀璨凤冠,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动手在如瀑的青丝长发上捯饬起来。
想着给他最好的。
曾经是,现在亦是。
她在乎起容貌来。
切身地懂得了“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意思。
惊羽说她年岁没有大,她也知道了缘由,是封印了生命,哪怕从幻月洞府出来也仍旧被封着,直到她的意识清醒。
昔日让她不甚放在心上的皮囊长相,现下可真得虔诚地感谢青云真法能让她青春葆驻。
林惊羽也许不会在乎她变成什么模样,但是她在乎。
对,对对,以后要好好修炼,哪怕变成几百岁的老妖精她也得让人满脸惊愕地大呼一声“妖精”。
林惊羽进房门的时候就知道她没有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而他只是趁着晚间去校武堂较考了那几个小弟子晚课而已。
这满室的红绸红绫掩映着红珊瑚彤彤耀眼,空气中都还残留着淡淡的清光,清清流光四溢。
太极玄清道……
她妄动什么功法!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子,这时候居然还敢动真法!
绕过屏风,道道叠叠的浅灰色绸帷幕都被换成了大红色。
女子身披繁复的大红色嫁衣里,两手交叠端坐在床上,黑发与红绸之间露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眼底充满温柔的感情,将林惊羽满心不悦看得烟消云散,竟一时忘了刚才想说什么话。
李鲤就像画中的美人,慢慢站起身来,长长的裙摆摆开百子百福图样,滚着金丝缀,“好看吗?”
他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住她,“你不觉得重吗?”
答非所问。
问他好不好看,他答——
不、觉、得、重、吗……
这个坏气氛的人。
李鲤不生气,就冲他刚下那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生气,反问他:“不好看?”
乌黑的头发绾在珠翠玉钿的金色凤冠下,脂粉薄施,肤如凝脂,眉目间是盛世绝色的韵致。
香气暗涌,在点点摇曳的烛光中,林惊羽吻了吻她的额头,“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他的目光又回到那个沉甸甸的精美凤冠上,重新问了那句话,“可你不觉得重吗?”
那是实打实的纯金,还嵌了那么多玉宝珠珍,将这样近乎庄重的东西戴在头上,还不如一根简单的翠玉簪子,她本来就好看。
李鲤笑容滢滢也有些僵硬,怪只怪林惊羽此时清峻的眼眸里澄澈得叫人一看就读透了想法。
良辰、美景,还有美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在担心她会不会被压坏了,难道她就是那么易碎的瓷娃娃吗?
重,当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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