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匪如云

作者:匪如云  录入:12-25

空余那些落寞空虚而又钻心的疼痛。

修快步走到小聿身边,抬起他的脸,不期然却看到了抹一晃即逝的怯意。
他稍微仲怔。
眼里冰刀霜剑顿时就在这个漏钟无法记算的瞬间融化成了水一样的柔情。
铁青的颜色逐渐散去。
慢慢地,他一手圈紧了身旁人,一手抚上了那人眼角。:"怎么又红了眼?在哭什么呢?"
"才没有。"小聿兀自嘴硬不肯承认。这样倔强的他却在修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书卷往不起眼的地方塞。
却不想,对方身负武功,动态视力也比常人敏锐许多。
他一把截住小聿的腕子:"不用藏了,我一进来就已经看到。"顿了顿,修的语气倒是哀怨大过责备,"怎么又看这等垃圾了?"
"......放心,我还不想自虐......只是实在没书看。"小聿细声解释,夹带着几分心虚。
"那也不用看这些......"那也不用看这些分明是倚凤那小子用来伤人的东西吧。修想这么说的。
"可是我没书了......虽然偌大后宫藏书上万,但却不是我这么一介被幽禁的人能够进得去的。修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你并肩站一块儿的那些侍卫与其说是在保护我,倒不如说是在--监视我。"
修动了动嘴角,眼神哀伤。
因为小聿说出来的事实。
"而且,就算我能进去......呃,进那个堆满珍贵书册的少伶馆......修你也是不肯让我去的吧。"
"......是,一定不会肯。"只要稍微在脑海里假设一下,他就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涨得快要迸裂开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聿一笑,朝修抛了个极艳的眼神,一副"那不就是了"的样子。
修扯动嘴角陪着僵硬地笑了笑,伸手又把小聿按进怀里。
"修......"小聿不敢问他问什么还不走,他知道这种事情他说再多次修也不会照办。
他只好问他为什么现在会来这里。
修从背上卸下一个包袱,递给小聿。小聿扫了一眼,惊喜并惊讶:"你,你怎么得到的?"
"也没什么......你明天还是要去那儿对吧,有了这些,一切就方便多了。"
"嗯。"小聿把包袱紧紧抓在手里,半晌又扑去仔细藏进了储柜。
抓着包袱的时候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过去,想到了明天,甚至想到了一个平时不愿去想的名字。
倚凤。e
其实我懂得倚凤。
其实他也懂我。
可是我又真的懂得他吗?
就像他真的懂我并能准确地在我的至薄环节上予以重击那样?

我毕竟是,不能不懂得他的。

为了H而写

漏二下,又二分。
夜渐深沉。
小聿诧然地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
"可是魏公公?"他细声问。
"是的,奴才又要恭喜聿公子了--今晚殿下又翻了公子的牌子。"魏公公凑进前来,微一笑,徐徐道,"公子,可是红~人~呢。"
知道他的意思,小聿只好也挂起笑来,右手探入左袖中,掂了掂分量。再伸手时已摸出个锦织绣花袋子。"这一些不成敬意,以后还要请公公多担待着些。"
"好说,好说。"魏公公眯起眼,喜呵着纳下了,又道,"麻烦公子更衣准备。"
小聿于是苦笑着转入屏风后。
不是不知道那个人精力过胜,只是他以为今日指的不是自己,毕竟刻漏上的浮标已经这样高。
他还为此庆幸过,以为明日能够顺利地和修出宫......
却不料......这该死的倚凤总是该死地出乎他的意料。
还好,今日不是修值班。

又是一身丝织薄裳走过那条黑黝的长廊。
天静,地谧。能分清色彩的只有道路尽头那盏夜晚亘燃的琉璃火,青光灯。
他偏着头,试着探问:"公公可知道,今日为何通传得这样迟?"
"聿公子去了便知道。"魏公公故意卖起关子来。
小聿的心于是又悬了几分,再沈了几分。
他知道倚凤一定又有花招了。却不知他究竟要怎样为难自己。
像昨天?前天?还是更甚上许多?
小聿悄悄捺了捺自己后腰椎尾,换来的又是一声因疼痛而来的轻喘......这样身体,哪里还经得住折磨?

正寻思,片刻却已经上了除阶,双手抵上门。
户枢旋动,从侍们便自觉退出扇栏外,垂手静立。宛若石雕。
屋内乍看宁静详和,心字香篆正袅袅地燃着,摸约只剩下一刻来许了。
地上排了许多盆盆罐罐,还搭得有毛巾。
男人一袭月白亵服,背手而立。听见脚步声,他才回过头:"朕以为你今天不肯来了。"
"怎么会?"小聿朝他微笑,擅自就跑去坐下,两腿一搭,拈了颗葡萄便往嘴里送,囫囵着道:"我可怕死着呢。"
长空倚凤冷冷地瞥他一眼,却用着与表情不搭的声音温和道,"怕死就好,朕也不用每天提醒你了......今夜,小聿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抛了一本细薄娟册到他怀里。
小聿接过来,才翻了两页,嗓子便颤了一下把葡萄籽给咽下去了。
"你你你......"他指住长空倚凤,脸色从红滚到黑,又从黑滚到红,滚来滚去最后化为一道怨气,"你巴底里变态啊?"
长空倚凤姣好的凤眼尾梢轻挑:"怎么,不愿做?难道又要朕提醒了?我知道你可以是不怕死的,但是那些......"
"等等等!"他一粒葡萄扔过去,封了倚凤未尽的话语。把手在桌布上蹭干净,然后站了起来,嫣然笑成朵花儿:"做,谁说我不做了?"
倚凤定定地望紧他,长长的睫毛交错,然后分离。
"好。"他说,除去鞋袜坐在床上。
却轮到小聿尴尬了。他先把铜盆里的毛巾捡起来,却不想烫得指尖发疼,于是又慌张地把它抛下。
那厢倚凤慵懒地倚靠床柱上,轻笑道:"第一轮可不是这盆。"
小聿只好又去拿了温水里的那块来,淡淡道:"我手生,恐怕不能让皇上享受了。"
"......你先过来。"长空倚凤似乎是毫不介意地谩笑着,眼角透出锐利的威胁。
小聿顺从地走过去,被那人揽进了怀里。那人的牙齿摩娑着他的耳廓,轻轻啃噬,又舔了一圈。
寂夜深宫,气息温热。
"怎么还不脱?"倚凤斜眼瞥他。
"......"小聿便伸手去解他衣襟上纠绕的绳扣。
"朕是说你自己的......算了,朕来吧。"
宫中宠侍的衣衫均是特制,薄如蝉翼,若现若隐,让宠侍们美丽的身材曲线都玲珑地突出来。丝绸的缎子只用一根天蓝色的带子穿绕束紧。只要手指一勾那条带子,衣衫便只是挂在身上的布片了,皱褶间隐隐现出衣底水一样的肉色。
倚凤挑眼,看底下人正青着脸解他的裤子。他笑了笑,扔了一个瓶子过去:"这么不情愿,就喝这个吧。"
小聿红着眼接过瓶子,用力摔到了地上。
白瓷碎裂,琼浆倾泄。
倚凤的嘴唇轻轻抿起,黑玉睫毛挡住了眼。"你真浪费,这可是好东西。"
小聿不语,只是慢慢地用肘子撑直身子,把湿的毛巾贴到对方下体上。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抓着毛巾的手上下来回,不知轻重。
倚凤捉住他的手,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失望。
"小聿,你跟了我这么久,这床上技巧,怎么还是一个字?"
"涩,太涩了。青涩、羞涩、生涩。"
小聿磨了磨牙,没说话。只是手上动作逐渐加快。
上,下,上,下。
"你当爬楼梯啊?"倚凤摇头。
前,后,摇摇摇。
"又不是荡秋千。"倚凤叹气。
小聿终于抬起眼来,直直地瞪着他:"我都这么牺牲了你还委屈啊?"
倚凤闻言嗤鼻:"你这哪叫牺牲了?"
"牺牲,至少也应该这样......"说着,他一把将对方漆黑的长发捞起。扯着他的脑袋,就往下摁。
"喂,你要干什么啊......放开我!"小聿用力地反抗着,头皮被拽拉得几乎就要和脑袋生生分离。
"含着它,给朕舔。"
"什么?"小聿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碰到了那个东西。他惊得直往后弹,抠着嗓子就要反胃。
"你敢吐出来试试。"
冷冷的威胁。
小聿只好掐住自己手臂,慢慢张开嘴把那个半颓软的东西含在口里。
"很好。"倚凤满意地呼出一口气来,"动动嘴巴,动动舌头,不懂就看书......啊!"他的一直表情优雅的俊脸却忽然地黑了,"你,不许磨牙!!!"
小聿无辜地抬头,星眸泛红。
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眼睛通红,耳朵耷拉。
倚凤忽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是在恃强凌弱欺小动物的大灰狼。
他想了想,把小聿从身上拉开。"算了,继续下一步吧。"
小聿把那东西吐出来,干咳几声。
长长的银链在唇边挂着,格外妖艳。
他的瞳色混沌,宛若云烟。莽莽漠漠的,缥缈若虚的,一大片白连着一大片白。
动作却反常地依顺而温柔。
倚凤一怔,盯了他半晌,目光又往地上扫去......
原来......
竟是......
一时间,连倚凤自己也分不清楚了:那翻滚不停的感觉,究竟是成就,还是失望。
小聿慢慢爬下床,舀了一杯温水,又爬上来,把温水慢慢向他淋去。
一直和倚凤做对的人,此刻乖巧得像个娃娃。
然后他喝下了一大口冰水,再次低下头去。
那个逐渐涨大的东西猝然遇冷,一下子缩了缩。他旋即用舌头在顶端舔了一下。
冰凉丝丝袭来,倚凤猛地仰头,眼中闪过瑛绿的光芒。
小聿恍然不觉,只是一点点地向下舔去,舌尖带过底下的小球,动作却忽然一滞。
半晌,他伸出手,去够一旁的娟册。
还没有够着,倚凤却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用力一扯。
他被迫抬起头来。
嘴唇一下子被堵住。
倚凤咀嚼他的唇瓣,然后趁虚而入,勾住他的舌头翻转纠缠。
"下一步......"倚凤的声音带着按捺不住的低沉,"是那个铜盆。"
小聿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飘去。是先前烫着自己的那一盆。
蜂蜜漂在水里,画出道道透明纹理。
大圈绕着小圈,小圈绕着更小的圈。
密密匝匝就像混乱的人生。e
小聿把毛巾捞起来,拧了拧,贴在倚凤小腹上。
温热一下子透入丹田,通向四肢,毛孔舒展,周身达泰。
蜂蜜慢慢地抹上去,散发出滚烫的香甜。
手指在尖端轻柔的徘徊,却不往下。只是缱绻地带来一种叫人空虚的温柔。
从脚尖一直上升到头顶的痉挛......
小聿没有抬头,不然他也许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倚凤。
君王的锐气和棱角在那一刻像是剥光了皮的桔子。鲜嫩汁肉暴露在空气,那是并不冷漠坚强的本性。
小聿没有看见,他只是失了神的破布娃娃。拧紧的发条在转动,他机械地随之作出动作。
含一口冷茶,把所有的蜂蜜舔尽。
目光洞黯着,空无一物。
冰袋敷上去,冰袋撤走。
热毛巾包上去,热毛巾拿下。
他茫然地带着嘴角那丝几乎被风吹干的水痕,做了一切的一切。
灵魂却早已抽离。
不知多久。
不知是谁的呼吸模糊了空气。
而谁的喘吸又加重了呻吟......
衣裳觳散,帐帘如烟,长烟如云。
小聿白似玳的指尖挟着浓腻的滑液,厚厚涂抹在涨大到近乎狰狞的器官上面。
倚凤扶住了他的腰,往下按。
小聿叫出了声,时大时小时重时轻。
脖子仰得像只绝傲地忍受着痛苦的天鹅。
倚凤加快了频律。
天在晃,地在晃。
床在晃,人在晃。
被填满的同时,却仿佛更加空虚了。
好像心底早已存在的裂痕,在长刃贯体之下,边缘破裂着飞溅。
再找不回来。 
※※z※※y※※b※※g※※
无聊的过渡

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
倚凤的手在温水里洗过,轻轻在他背上来回。"你害怕朕?"
小聿趴着,声音闷在枕头里:"怕,怎么不怕?我可怕死你的药了?"
明明已经委置于地,只闻闻都是这种下场。
如果服下...如果服下的话,还会有神智么?
倚凤冷笑:"不用药你会听话么?"
小聿没吱声,他只是直直地抬起头,望向窗子外。
天色微亮,薄雾迷花。
花是杜鹃。
杜鹃如血。
小聿撑起身子,慢慢爬下床。
倚凤也不拦他,只是抬了抬葱削的下巴,静静看着。
焙茗替小聿着衣,小聿对他微微一笑。笑容闲雅,仪态端方。似乎水样上善,丝毫无有介意。
他的离去也只是轻衫飘动,如来时一般静静走远......
听着软棉底的细微脚步声愈行愈远,倚凤蓦然抬起头来,又低下头去,扳住了床沿。
他万里神游,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想得再多,毕竟,皇上终究还是皇上,还是要上朝,要治天下的。
还不如不想。
"来人,更衣。"他说,声音淡漠。
烟云遄动,流走了这一片,又来了下一片。
为什么却偏偏要记得韶刀的不堪,自讨苦呢?
还是说,人的本性正是如此?
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记得去珍惜?
轻按着额角的突起,他一声轻喟。

小聿依旧走着那条走了许多回的老路。
夜晚漆沈不见五指的一条路,在晨曦微微发蓝的薄光下,俨然煌耀。
院门处,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他抬起头,觉得从瓦上打下来的阳光开始有点刺目了。
"到了,你们回去吧。"
其实不用他说,那些人也会自动退开。
落叶萧萧,寒烟漠漠。谁又愿意在禁殿似的冷宫多待?
只除了一个人。
他一定在。
但是那个人的脸色亦一定不会好。
小聿默默地站着,整饬出满脸笑容,才推开门。
万籁寂静。
没有声音,没有人。
小聿稍微一怔:这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然而当他回过头去关门的时候,却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
那个人的呼吸喷在小聿脖子上,炙热而滚烫。终了却只不过化成这样一句简单话语:"你回来了?"
小聿一顿,随即笑着转过头,搂住修的脖子,在他唇下印上一吻。"我回来了。"
花开花又落,风起风又息。
有一个词语。
叫做无奈。
无可,奈何。
如此悲哀。
修把小聿抱进了屋。
小聿通红了脸,看他打开一旁的柜子。
"小聿,你先趴下。"修摸出了一个食指来长,拇指来粗的细长瓶子,上面画着红梅欹曲。
"在......他那里洗过了是吧?"问的人似乎漫不经心。
小聿尴尬地憋屈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修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然后才,缓缓,撩开袍子抚上去。
小聿的皮肤触手稍嫌凉,却有着寒晶玉石一样的白皙。被碰到的地方一路泛起些小小疙瘩,羞涩地颤立着。
修微微沈吟,拔开了瓷瓶的瓶塞,用指尖挑起些香滑的膏药,慢慢伸进去,在被摩擦得艳红的内壁上抹了一圈。
膏药冰冷,刺激着敏感的地方微微收缩。
小聿不可耐地悄悄蜷了蜷脚趾。又可怜又可爱。
"修......你......随便涂涂就好......"
小聿红着脸反抗,他...他不必这么仔细吧......弄得自己几次几乎憋不住那欲从口中泄出的呻吟。

推书 20234-12-25 :贱男的春天+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