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为了爱情————堕落天使刹那

"啊？"秦天惊得长大了口，说："不去！"--对于汪洋的家人，他虽然只见过姐姐与哥哥，可惜都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已经形成了本能的抗拒。
汪洋套上牛仔裤，吻了下他的额头，说："不是说好了么？晚上跟我出去吃饭"。
"可是......"，秦天情绪低落了。--可是，你也没说是在你家吃饭啊！
"放心吧！有我呢！"汪洋说着让人安心的话，给秦天套上短袖Ｔ恤。秦天反应过来，抗议道："很正式的饭吧？你们有钱人家......，你穿衬衣我穿Ｔ恤？"
"我不是穿了牛杂裤嘛～！"
"那也比我正式啊！而且，学长穿什么都好看......"，秦天说着，就看到汪洋大手一挥，甩了衬衫，拉开立柜门，翻了半天翻出来上学时候穿的黑色T恤，麻利地套上，说："行了吧？"
秦天笑了。
"小孩子脾气，都这么大了......"
"切~，懒得理你"。
本来很轻松，听到秦天的话汪洋顿时百感交集--没有正常童年的秦天，说不定，现在才在自己身边补过着童年也说不定。会撒娇、会抱怨、会牢骚，还会拌嘴、赌气，这样的秦天，才是原本应该有的秦天啊！
他不能克制地再次拥紧秦天。
秦天刚提了一半裤子，双手拎着裤腰，被汪洋揽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片刻，汪洋松开了对方，说："走吧！"
"嗯"。
拉开门，汪洋看到了一脸严肃等待在家门口的家仆们--竟然派了4个人来。秦天跟在汪洋身后出门，一踏出门槛就感到了几个人灼热的目光，微微瞟一下，发现几个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对。
坏了！秦天心里暗自叫苦--难不成刚才他跟汪洋在床上那点事全被这几个人听了个遍？想到这里，秦天脸色难看极了，眼睛也没了神。--虽然说是没什么，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之类的，可真正被别人这么看，秦天还真是觉得窘迫。
汪洋看穿了秦天的心思，他也注意到了几个家仆的眼神，想必他还在床上跟秦天快乐的时候他们就来了，只是碍于汪洋的面子等到他们完事了才叩门。
该死！--汪洋暗骂，早就应该把门换成隔声的，失败！我家秦天动听的床叫全被听完了！他叹口气，责备自己没有看好专属于自己的秦天的声音，拉了秦天的手，说："走啦！不要管他们！"
秦天被汪洋拉着，这才有力气动。他身后，汪家那些人的沉默还有沉重的脚步让秦天心乱不已。
车里。
汪洋拉着秦天坐在后排，一路上虽然没说话，可是手却比任何时候攥得都紧。汽车陆续开进了汪家本宅，刚拐进大门汪洋就看到了汪婉专有的祖母绿奔驰车，嘴角微露笑意："吴靓的妈妈也来了"。
这话显然是说给秦天听的，看到秦天一脸的惊讶，汪洋笑道："也就是我姑姑"。
秦天有点生气，可是却气不起来，最后竟说了句女孩才会说的话："太狡猾了！"
"嗯？"
"我之前都以为你跟学姐是......"
汪洋会了意，哈哈大笑，为秦天开了车门，一边下车一边说："连你也骗了？哈哈！"
"哼！"秦天不理会汪洋的得意忘形。
"洋--！"秦天脸还半掉着，便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汪洋的爸爸。秦天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苍老的男人，而汪洋，此时站在台阶下正仰望着那个人，面无表情。
怎么搞得？分明是夏末，分明刚才还很快乐，可顿然间，秦天仿佛置身严冬。
"......爸......"，汪洋没好气地说，立即拉了秦天的手，就要进房间。老人此时才发现秦天的存在，汪洋拉着秦天从他肩膀擦过，秦天正扭头望着他。
那张脸......
不！不、可、能！！
汪嘉齐的手不能抑制地抖了起来，心跳加速，脑子里满是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齐......齐......齐......"
汪婉走了出来，喊："哥？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
被人忽然这么一叫，所有的回忆全部散开，汪嘉齐转身慢慢走进屋子，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汪婉跟在他身后，问："你怎么了？哥？"
"哦，没什么"。
各就各位，汪洋拉着秦天坐在自己身边。
汪海从看到秦天起就眉头紧锁，汪洋的那点事他调查的一清二楚，但毕竟是小辈们知道就好的事情，不想汪洋白天说带人来，竟然是秦天！
汪嘉齐从坐下来就一直盯着秦天看--太像了！！终于忍不住，趁着菜还没有上，他用命令的语气说："洋，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汪洋不理会他，独自斟了红酒，品了一口--算你老头子知道我的口味，1976。心情由此缓和，汪洋说："我朋友，秦天"。
"秦......天......"，汪嘉齐低声重复着，耳边，曾经的声音响起：
齐，如果是儿子，就叫天空吧！女人笑着说，幸福、满足。
汪天空，你不觉得很绕口么？年轻的汪嘉齐不满道。
可是，我喜欢啊......
"爸！"汪海的声音把他从记忆里唤醒，汪嘉齐看了一眼周围，侍者正等着自己的命令准备上菜。
"哦，上吧！"他心不在焉地说，又开始惦记"秦天"这个名字了。
上菜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瞟秦天，眼光让秦天很不自在。汪洋注意到了，很气愤，虽然还没到餐后谈天的环节，他还是忍不住说："干嘛老是盯着我朋友看？"
"......"，全桌人都无语。
见不回答，汪洋以为是自己跟秦天的关系被老家伙知道了，一狠心，反正迟早得曝光，放下刀叉说："没错！他是我恋人"。

第052章
这话一说，汪嘉齐再也坐不住了，刀子往餐盘里一撂，异常阴冷，说："你再说一遍"。
汪洋站起来，说："秦天是我的人，容不得你那样看他！"说完拉了还坐在椅子上不敢动的秦天，说："果然不该听了哥的话回来吃饭，走！"
"混--账--！"汪嘉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天，"给我站住！！"
汪洋还要走，手却被秦天拉住了，回身看着秦天，他还坐着没动，正在摇头，做了口型：别走。
"靠！不走干嘛？听他发威啊？！"汪洋对于这个家，对于这个爸爸，除了怨气，就是怨气。
汪嘉齐倒是怒意不像刚才那样浓了，换了口吻说："你可以走，你朋友得留下！"
"你说啥？"
"我有点问题要问他"。终于，他还是不能靠猜想说服自己，他需要验证，从这个名叫秦天的男孩口里，身上，亲自验证。
汪洋眼睛都快瞪掉了，看见秦天在摇头，无奈，拖了步子回到椅子上坐下。
"你......"，汪嘉齐不知道要从何开始，"妈妈......"
"我没有妈妈"。
"那你爸爸......"
"我也没有爸爸"。秦天回答地异常干脆。
"总有亲人吧？"汪嘉齐不放弃。
汪洋怒不可遏地攥紧了叉子，明明这些都是他刻意回避，宁愿秦天忘记的事情，这个糟老头子竟然问起来没完，"有完没完？"他喊道，声音却低了下去，因为秦天此时，正握着自己的手，很紧。
"我......还有个舅舅"。秦天控制住声音。
汪嘉齐不再说话了，起身离开餐桌，向书房走去，声音萧索，说："你们先吃吧！"
老头子走了，汪洋心情转好，招收叫了侍者，让上剩下的菜，秦天看着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的菜肴，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
汪洋也没怎么吃，倒是整瓶的酒让他干下去不少，终于熬到了上汤，使了眼色让秦天喝了些，看了汪海汪婉的表情，起身拉起秦天说："姑姑，二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汪婉权当没看见，继续喝汤，汪海则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虽然知道汪洋不喜欢，但是喊住人说："今天，就在家睡吧！"
汪洋停了一下，没有理会。
"就这样走掉，不好吧！"秦天知道汪洋心情不好，试探性地说。
汪洋拉近秦天，说："不用管他！"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我这边的，他问你那么离谱的问题哎！"说着，突然站住不动了，看了秦天，说："饿吧？"
"嗯，有点"。
"真是的，见了那老头子，连食欲都没了，走回家泡面去！！"汪洋招手就要拦车。
这夜，汪洋搂着秦天睡了一晚，梦境满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清晨，汪洋半梦半醒就把秦天压在了身下，说："嗯......再来一次......"
秦天后边还有点隐隐地疼，"咣"一脚踹上汪洋的胯下，"去你的！"
这下，汪洋完全清醒了，哭丧着脸，道："你太狠了，是想废了我么？"
"狠的人是你吧？"秦天翻个身打算再睡一会，"也不知道是谁晚上做梦也掰着我的宝贝玩......"
汪洋惊得瞪大了眼睛，掀了被单检查了一番，说："假的吧？那我不成了变态了？"
"本来就变态，喜欢男人......"
"谁说的？我是喜欢你！"汪洋吻了秦天，"不是喜欢男人"。
早上短暂的温馨，伴随着汪洋的出门结束。
回到这里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每天厮守的日子结束了，汪洋还要回去做自己的公司老板，而自己，也面临新学期的开始了。
秦天昏着脑袋，起来吃过饭，搬了画架调了颜色打算当天完成这幅画的最后一点上色。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
"嗯？忘记拿东西了？"秦天自言自语，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开门，"忘了东......西......"，问题还没有问完，秦天傻了眼，敲门的，是汪洋的爸爸。
"我有话要跟你说"。
汪家本宅，书房。
"你，能告诉我你母亲是谁么？"汪嘉齐很认真地问。
"......"秦天选择沉默。
"这对我很重要"。汪嘉齐说着，"啪"随手扔了本相册在秦天面前。
秦天一页一页翻开来，全部都是汪家几个孩子的照片，翻到中间，发现一叠散的汪洋的照片。秦天如获至宝地把照片捧在手里，一张一张仔细地看，最后一张，本以为是成年后的汪洋，却不想......
"熟悉么？"汪嘉齐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吧？"
虽然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风华正茂，而且浓妆在身，这女人却在照片里如同许多年一样，笑着。
"这是汪洋的母亲，亲生母亲"。汪嘉齐补充着。
秦天的思维停止了，心跳也要停止了，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活着，好累。照片从手中滑落，秦天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对，这一定是汪洋爸爸为了赶走自己使的手段。
"学长......"，秦天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哽咽，"他说......，他的生母，叫做灵兰......"
汪嘉齐无奈的坐在秦天对面，点头道："不错，不过，那只是她的艺名，她还有个名字......"，他自己观察者秦天的反应，说出了那个绝对不能提起的名字："天--琴--"。
秦天再也坐不住了，豁然起立，指着汪嘉齐，问："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他？"
汪嘉齐摇头，事到如今，秦天跟汪洋在一起什么的，根本就无关紧要了，他沉静地说："秦天，你的岁数、长相......，我看第一眼，就知道了......"汪嘉齐站起来，按上秦天的肩头，说："你......你跟你母亲，实在太像了......，一样......漂亮......"，哽咽起来，汪嘉齐老泪纵横。
到了这个时候，你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秦天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话，他宁愿自己到死都没有爸爸。甩开汪嘉齐的手，说："那开你的脏手，我......"
"秦天？！"
眼睛一闭，世界，清静了。秦天的身体"扑通"一声倒下，任凭汪嘉齐怎么喊，都不愿给以回应。
"管家！救护车......！！"

第053章
汪洋疯了一般从几个董事之间的会议中风风火火赶到医院。
看到抢救室外焦虑的汪嘉齐，他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儿子！--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汪嘉齐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能说出来话。突然间多了个儿子，家族、股东、董事、遗产之类的问题让汪嘉齐足够头疼的了，现在可好，这个儿子，生命就要到尽头了。--昨天彻夜不眠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全都会随着秦天的离去灰飞烟灭。
真是可笑！
见汪嘉齐不吭声，汪洋更是火大，不在乎这里是医院，咆哮起来："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早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跟他都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我是他爸爸。--这样的话，他更说不出口，更何况以目前汪洋跟秦天的关系，他说了出来汪洋不爆发就太奇怪了。
可惜，汪洋现在就爆发了，想到当年自己是怎么没有妈妈的，他的火气一冒三丈，说："你别是像爷爷那样，想要把他从我身边赶走！！"汪洋扑上急救室的门，叩了两下，声音带上了哭腔："你要是敢那样，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听好了，我死都不会认你这个爸爸的！！"
面对这个儿子，汪嘉齐满是无奈。恰好，门开了，秦天的主治大夫走了出来，一看汪洋赶来了，安慰道："没什么大碍，你去看看吧！"说完，白了一眼远处的汪嘉齐，理都不理他，走开。
病床上，秦天带着呼吸器。
汪洋坐在床边，眼泪在打转，"早上明明还很好的......，秦天......"
汪嘉齐站在门口，不敢轻易踏入，看着汪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汪洋的温柔，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这个儿子。而躺在病床上的秦天，就更不用说了--他连一天做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过。
"治疗的话，多少钱都不要在意"，此时，他只能说出这样的话，"爸爸认识一些人，如果需要出国、找专家，汪洋，你就跟爸爸说......，不，我现在就去联系......"，说着，就掏出来电话开始拨号。
"别假了！"汪洋忍住心如刀割的感觉，"秦天的日子不长了，你就让我们消停地过几天吧！"
汪嘉齐欲言又止，实在看不下去了，退出了病房。
儿子......，爸对不起你。
夜深了。
汪洋睡在病房里，这里的护士们都跟他混熟了，有什么要求都很容易达到满足，怕床板硬各疼了秦天，说多套被褥，立马就有人给送来；说病房里有蚊子，就有人送来了蚊香。
秦天就在这个时候醒来。
拿掉氧气罩，不敢拔下点滴，秦天拖着吊瓶走到汪洋跟前，对方睡得很熟，表情略带忧伤。借着月光，秦天看到了汪洋银色的面颊，英俊而惆怅。
"哥哥......"，秦天低声吟了一遍这个词，望着秦天，"哥哥......"，放大了声音，又喊了一遍。--他自己也清楚，这是在呼唤汪洋，还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泪，无声，落下，滴在汪洋的衣衫上。
错不了了，既然那个人知道李天琴，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过去，还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那种错讹的，仿佛有很多话就憋在嗓子眼的表情。--细细回想，那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对方想要自己离开汪洋，这样的方法也太迂回了吧？而且，那种大人物，也不会莫名其妙就随便认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