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为了爱情————堕落天使刹那

路过文体店，秦天看到了里面架着的画架，心中一紧，转身对姜姗说："我想画画，可以么？"
姜姗知道秦天是学设计的，也很愿意满足秦天的愿望，点点头，说："明天会有东西送到的，今天你先玩吧！"
秦天想想，也是，于是点点头。
姜姗紧了紧手，招呼秦天："你等等，我把这些东西放到车里，我们再接着走"。
"嗯"。看了姜姗走远的身影，秦天才回答道，莫明感觉姜姗还真如同自己的姐姐。抬眼，秦天看到对街的店面已经开了霓虹，这才感觉天色不早了。伸手按住胸口的十字架，感受到上面耶稣隐隐的痛楚，秦天想起这条路往前不久的拐角，就是当初他跟汪洋二人一同买下十字架的店铺。
"想什么呢？"姜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秦天回神，忙道："没什么"，神情黯淡了片刻，又很高兴得问姜姗："我们能去那边么？"说着，指着一个远处的拐角。
姜姗笑笑，率先走了出去。
饰品店。
秦天在里面转了三圈，发现了一套扣环。--双环是挂坠或指环，内里暗藏了一个扣环，可以卸下来，这样，就成了两个成套的指环。
店员观察出了秦天的心思，赶忙介绍，还拖着秦天的手给他试着比划，看到了秦天手腕上的链子，张大了口--他还从来没见过真品，难得能这么近欣赏。秦天被搞得很不好意思，快速收回了手，问："这个......多少钱？"
店员觉得秦天的举动有些奇怪，加上看到秦天毫无血色的脸，不敢多说话，报了价格赶紧到别处找事做了。
"468......"，秦天重复着价格，把眼光投向出窗外等着的姜姗身上。他没有钱，他也不打算用别人的钱来买下这个对他很有意义的东西。
姜姗虽说在外面等，但是余光把秦天的神情尽收眼底，他那种店员离开后的没落，自然让姜姗想到了问题所在。
"我开给你！"姜姗把扣环塞进秦天的手，说道。
秦天感到一种厌恶，他不能忍受用女人的钱买来东西纪念自己跟汪洋的感情，轻轻把扣环放回去，说："算了，我自己没钱"。
姜姗不是不知道亲天的心思，秦天虽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为了活着可以承受各种折磨，但是对于汪洋，姜姗懂得秦天对尊严的维护："你有"。
"啊？！"秦天不置可否地冷笑一下，"别那我开玩笑了......"，话音未落，秦天忽然想起了曾经有过的经历，于是试探性地问："你是要......？"
"不错！"
秦天笑笑，无所谓地说："好！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不如成全了你......"
"啊？"姜姗表现出不理解，"成全？我干嘛要你成全？！"
"你不是要买我一晚上么？"当着饰品店里的人，店员、顾客，秦天声音不小地说出了这句话。
其他声音都落了下去，其他顾客纷纷挤出门，店员们也都不知所措地想看也不敢看。姜姗愣住了，悬停了片刻。
"哈哈......"，姜姗放肆的笑声在整个店堂里响了起来，没有回答秦天，姜姗扔下一把钱，拿起柜台上的扣环，另一手拉了秦天，就消失在已经垂下来的夜幕中。
"给你！收好！！"上了车，姜姗把扣环放在秦天手心，然后把秦天的手合紧。
秦天倒是不拒绝。--无所谓，以前他就是这么活过来的，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是他这么换来的，现在，他完全可以再这么干。
一路无语。
"东西放这里，喜欢哪件就穿哪件"，姜姗整理着一大堆包装袋，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会有人把你画画的东西送来"。说完，她拎起自己的提包拉开大门。
"别走！"秦天叫住姜姗。
姜姗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侧身看秦天，问："怎么？"
靠在上层的栏杆上，秦天扯掉自己的T恤，露出自己满身的伤疤。姜姗见状，惊得掩住口--之前她只知道秦天身上有鞭伤，却不想竟是如此令人目惊口呆。惊异之于，姜姗队汪洋的认识又多了一层--想不到，汪家三少喜欢男人也就罢了，竟然把还是孩子的秦天弄成这样......
"不用在意这些......"，秦天解释道："这是以前的伤，跟学长无关的"。
"唔......"，姜姗竟然有放松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比最初更加诧异于秦天的童年了--一个什么样的童年，才能留下如此多的伤疤？
"既然买了我这一夜"，秦天眼睛迷离起来，笑容里尽是妩媚，"你可要好好利用......"

第059章
姜姗有些莫名，怔怔看了秦天半晌，终于忍不住恍然大悟地笑出了声，"秦天......"
"怎么？"秦天接下话茬，张了双臂，道："要办事的话，就赶紧"。
"秦天......"，姜姗用手掩了掩自己的头发，有些尴尬，说道："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秦天走下台阶，不能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你刚才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姗不客气地走到秦天身边，扯过秦天的左手--上面套着刚刚从饰品店带回来的扣环。抓着闪着柔和银光的扣环，姜姗对秦天说："这个，是你用这些换来的"，说着，姜姗挥手滑过整个空间，并冲秦天爽朗地笑了笑。
秦天跟着姜姗看的手臂环视了房子，不得要领。
"你做了这个设计"，姜姗按上秦天的手，说："如果你一定要抛开感情，你可以把这些全部当成这个设计的报酬"。说完这些，姜姗不管秦天是什么表情，松开他的手，毫无迟疑地离开。
过了很久，秦天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看着半成的空间摆设，第一次感到自己干干净净地挣到了钱。抚上左手汪洋送他的手链上带着的扣环，发自内心、轻松快乐地笑了。
此后的几天，姜姗都没有出现，只是有人按时为他送来食物和生活必需品。那女人确实说到做到，她离开后翌日便有工人送来了全套的画材，这样，秦天每天不出门，只在画布上涂涂抹抹。
这样的日子里，秦天可以看自己画布上的汪洋，可以偷偷地想他、怀念他，并用自己手里的画笔描绘他，这就够了。秦天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父母什么的，于他根本毫无感觉；至于舅舅李天正，秦天也没有什么留恋了；唯有一个人，汪洋，让他不能释怀。
可是，唯独这个人，偏偏是秦天不能陪在身边的。
自从那天被汪家老爷子弄回家，汪洋几天没在公司出现了。再次回到办公室，他仿佛换了个人，精神状态突然间比秦天陪在他身边的时候还要好。小贾看到汪洋的样子，吃惊异常，几个助理一起站了起来，一口同时喊道："董事长！"
汪洋谁也不理，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的一霎那，汪洋换了表情--虽然面色荣光，但眼睛却丝毫没有光芒，有气无力地坐进椅子，汪洋无奈地先叹了口气。
这么多天了，秦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所有秦天可能去的地方汪洋都派人去翻了个底朝天，却连秦天的一根汗毛都没有找到。--这让汪洋实在没折。
心灰意冷。
--这四个字都不能够涵盖汪洋的心情。
汪洋这个时候已经不奢求能够再见秦天，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秦天还活着，还在好好活着。
然而这种，也只能是奢望了吧？
汪洋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回到有秦天的地方去，回到他跟秦天共同的家。豁然起身，汪洋冲出办公室，交代小贾隔天去接他，就头也不会的赶回了住所。
秦天完成一张画，等油干了，封好，放到一侧。转身要换新的画布，才发现工人只送了一张画布来。
"回家拿么？"秦天自问。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秦天再看看空架子的画架，还是不能释怀那张构思中的画，想想汪洋应该忙着找自己和公司的事情，上班时间应该家里没人，他回去拿画布应该没问题。抱着这个念头，秦天缓缓入睡。
第二天，赶在上班时间之后秦天一个人偷偷回到了他跟汪洋一同租住的公寓。不敢多逗留，秦天迅速拿了画布，只迅速瞄了一眼这个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房间，便匆匆离去。
他不知道，其实他刚刚上了回姜姗那边的住所的公车，汪洋坐着的出租车就拐进了小区。
回到姜姗为他安排的住处，秦天才觉得自己安全了，打开那张画布，才发现上面的斑斑血迹。震惊之余，秦天想到那次做爱自己有些过分，让汪洋流了很多血，想必这是汪洋不经意间擦到画布上的。
惨淡的唇吻上染血的画布，秦天期望能从中感受到那怕一丝汪洋的气息，温暖的味道。把画布订上画板，秦天看着点点朱红，一张汪洋满是爱意的脸浮现在眼前。迅速调好颜料，秦天开始专心致志地作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就连两次姜姗的进出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秦天日复一日的画，直到完成了那张画--他的最后一张画：看到汪洋的第一眼，45度的仰角，夕阳，金色的，黑色的，银色的。
此后，姜姗再次来这里看秦天的时候，原本带了很多吃的准备与秦天一同进餐，却在踏上台阶的同时抛开了手中的袋子。
"秦天--！"姜姗疯了般冲到秦天身边。
秦天此时已经瘫软到地板上，气若游丝，姜姗抑制住紧张，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慌忙打了120。
......
靠墙抱腿做着，汪洋目不斜视望着秦天留在家里的画。画中人是汪洋自己，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满脑子都是秦天当初站在画架旁调色、下笔、精致勾勒时的幻想。
"喂！"汪洋冲着空气说话："秦天，画画现在的我吧"，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我想让你看看现在的我......，没有你也能好好活下去的我......"
凝滞的空间里只有一个单调的声音。汪洋的任何话语都得不到回答，所有的家具、摆设都仿佛长了眼睛，变成活物一般：明明注视着汪洋，却对他只字未吐。汪洋感到周围有很多眼睛盯着自己，仿佛是秦天从所有的方向看着自己，正在描摹自己、勾勒自己。于是，他不敢动，汪洋整整一夜都睁着眼，一动不动，只是执念地跟空气说话。
天亮的时候，助理按着分赴来接他，看到呆坐在床上的汪洋惊地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想到要拉汪洋起来。
"别动我！"小贾的手刚触到汪洋时，他眼睛冲了火，冲着小贾喊。但随即，声音又弱了下来，汪洋小幅度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小贾不要出声，然后自己说："嘘--，别打扰我们，秦天，在画我呢！"
贾助理感到后背发凉，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在公寓里走了一大圈，没有看到半点秦天的影子，回到汪洋面前说："董事长......，秦先生他......"
"嘘--"，又是一声，汪洋仿佛小孩子一样，神秘地对贾助理说："别出声，会影响他思考的......"
小贾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一边失礼地硬把汪洋拖起来，一边大声喊："董事长！你醒醒！！是我，小贾......"
汪洋却有些站不稳，下肢的麻痹感一阵强烈过一阵，终于在小贾松手后，整个人坍塌到地板上。
"董事长？！"小贾乱了分寸，慌忙之下先拨了120才想到给汪家一个交待。

第060章
吴靓最近很顺利，不仅在汪氏（美国）里做得有声有色，更是跟着Jonas在各种聚会、酒会上把美国这边的金融圈子里的人混了个熟。
看着最近两周的成果，吴靓着实为自己感到自豪。"啪--"，打个响指，吴靓伸了个懒腰，对镜子里的自己笑笑，说："小吴啊，离回去交差的日子不远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汇报工作兼度个假？"
镜子里的吴靓点点头，说："嗯，就这么决定了！！"
说了就行动，不出两天，吴靓就按照企业规章拿到了几天的假期，正好可以回国看看。飞机上，吴靓熬红了眼睛赶出来了汪氏进驻美国金融业的提议案细则以及初期公司运作规划，为的就是能够下飞机交上去以后有充分的时间跟自己的那帮朋友好好聚聚。
走出安全通道，吴靓一眼就认出来了赶来接自己的小陈。欢喜地走上前，吴靓说："小陈！"
陈书语看到吴靓穿衣风格上的变化，心里说不好是高兴还是叹惋，但是听到吴靓那热情未变地招呼，就立即释怀了，重逢的喜悦冲淡了一切，上去接下吴靓的随身行李道："欢迎回来，学姐"。
吴靓习惯了跟小陈的不客气，甩手抛出一个小礼盒，陈书语不偏不倚接个正中，说："唉呀？还真不一样了，直到送人礼物了！"
"说什么呢？那边东西税少......"，言下之意，就是：这不是赶着便宜么？
"呵呵......"，陈书语了解吴靓的脾气，心照不宣地笑笑，道："那我就部客气地笑纳咯~！"
"安啦！安啦！"吴靓摆着手说，恰逢走出机场大厅，招手拦下一辆车，抬脚就坐了进去，问放好行李也坐进来的陈书语："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接风洗尘之类的宴请啊，小陈？"
陈书语无奈地笑笑："有啊，学校食堂！吃多少都我请！！"
吴靓一听大喜，搭上陈书语的肩说："唉呀！还是小陈了解我啊！"
......
吴靓回来的事情没人知道，所以等到她临近半夜跟朋友们玩爽了回家后汪婉看到她时，脸都紫了。
"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回来么？"汪婉厉声问。
吴靓还在朋友聚会的兴奋劲上，被汪婉这么劈头一盆冷水泼地十分不爽，道："那边的事情快做完了，我不回来汇报能行么我？翘首企盼能够早日到纽约融资的人，是你们吧？"吴靓说着，倒进自家舒适的沙发，继续道："干活的又不是你们，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汪婉被自己的女儿搞地肺都快炸了，一时半会没能说成话。倒是吴靓惦记着能早点办完事了跟自己的朋友再聚一次，于是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我把报告书都写好了！"春风得意的表情，在吴靓脸上肆意蔓延。
"你回来得不是时候，女儿"。说这话的，是吴靓的爸爸。
"爸爸？！"吴靓这个时候才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头，转身问汪婉："妈？怎么回事？！"
汪婉难为情地看了一眼自己老公，又低头斟酌了片刻，这才够勇气跟吴靓说："汪洋他......住院了......"
"什么！！？"吴靓全无了见到老朋友的兴奋，转而换上满脸忧虑："他是车祸了？急症了？慢性病？"吴靓猜测着，想想汪洋还年轻，除了突发的意外，他一个好好的人能有什么愿意住进医院？见汪婉夫妇都不出声，吴靓说出心里的疑虑："该不会......"，她知道汪洋跟秦天之间不简单，加上汪洋原本就花丛嬉戏的品性，于是大胆地问："是性病？"
汪婉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病啊？！"吴靓急地跳了起来。
汪婉看了一眼自己老公，说："你先别急......"，她要稳住自己女儿的情绪："明天......，我带你去看他"。
"可是......"
"可是什么？"吴家家主不客气地说："今天晚了，你又刚下飞机，赶紧睡觉去！"
吴靓怀揣着几万个不情愿，回到自己房间，干坐着，等到天亮。
汪婉拉着吴靓的手，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女儿，要保持好情绪，啊？医生说，我们情绪好了，汪洋的病才能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