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我只能爱你————堕落天使刹那

第005章

喧闹。
秦天正窝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汪洋眼睛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个微笑着的汪洋。他拿起全部散落的纸张，站起来，递给秦天。
秦天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不需要解释。
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秦天抓紧自己的裤脚。

这厢正有愁思绪，那厢却不充耳闻。
张良无视秦天正在伤神，直接边吃边凑过来就要跟他说话。
秦天没吃东西，闻到张良嘴里的浓烈味道，一阵反胃。
"你吃什么了？？"秦天声音高的能让整层楼都听见。
安静的宿舍顿时骚动了一下，有人本想发作，却看到秦天正怒目正视着张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咬人的狗不叫。虽然这么形容秦天太太太不合适，可是大家都感到秦天这样喜欢沉默的孩子还是少惹为好，于是，大家互相对视一下，竟然没理会秦天，各自忙各自的了。
"恩，走，吃饭去吧。"一呼几应，宿舍里的人唰唰唰几下走的剩下张良跟秦天俩人。
张良一看情形不对，可躲不过了，直叫后悔，半晌，才奋力说出："下午没课，出去买炸臭豆腐了。"说着，那味道更是在秦天周身弥漫开来。
秦天无奈，但是已经缓和了很多。
张良看到已经警报解除，直接切入主题："昨天晚上学生会的面试你怎么没去？"他早早去了，早早面试了，早早走了，怎么能看到后来秦天被人拉进去的那一幕？
秦天先是一愣："啊？"
"啊什么啊呀！我都把报名表替你交了，你怎么没去？"张良紧抓重点。
"我没填表啊！"这白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啥？你给我一个有速写的，不算是填么？"张良做出意外的表情，"我还想呢，你做的也够个性的。"
秦天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愣是没发出声音。
"那张纸是报名表？"已经退回自己床上的张良听到秦天主动问他问题，点头点的很努力。
"你是为了让我报名才给我的？"秦天越问越激动。
张良点头。
"你还替我交了？"秦天站起来，走到张良跟前，不顾张良周边大范围的异常气味。
张良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笑着点头："对啊！"
秦天虚脱，倒向自己的床。
"可是你没去，不想去的话，这不正好。"
秦天摩挲自己的床单，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陈述句，并不期望回答。
张良继续吃，天知道他到底买了多少，但也不妨碍他回答："我给你的时候跟你说了，你还‘恩'了一声。"更像是替自己辩解。
秦天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画画中的自己，哪里顾得上考虑别人给的是什么东西。仔细想想，当时的他权当那时张良在问他要画，他走到窗口望出去，正好一个人飞车经过，他就随意给画下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是命运跟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张，可以送我么？"汪洋真诚的说，他正拿着那张素描。
秦天很犹豫。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这......"
汪洋笑笑，"不方便么？"说罢又把那画放回那一叠纸中。
"不！"秦天马上阻止。
"怎么？到底是给不给啊！"秦天才发现汪洋这时笑的有点邪。
秦天努力的半天，脸都有点缺氧通红了，感觉那个"给"字即将出口的时候，他唰的抱起自己的东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秦天想到自己当时逃跑的样子，有点想哭。随即又自己告诉自己：不许哭，不准哭，不能哭。
秦天，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却说那天秦天逃跑之后......
汪洋优雅地倚在桌子旁，替自己燃了只烟，冲还在那边跟陈书语讨论的吴靓喊了声："吴，把那孩子的联系方式给我！"说着，就拿出来手机打算记号码。
吴靓停下手头的工作，冲陈书语挤眉弄眼，陈书语立即汇报："洋，那孩子新生，宿舍是新盖的还没拉电话，网络未连，手机没有......"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这跟没有联系方式有什么区别？
吴靓越听表情越猥亵，汪洋越听表情越复杂，直到听不到陈的声音后，汪洋一个释然。
黑色的手机划了道弧线，落到陈本能地迎接的手中。
"你替我把这个送过去！"汪洋沉静地说。
"这......"陈书语望向吴靓求助。
"你这是......"吴靓也感到有点不妥。
"没什么，给我打下手，需要随叫随到！我可没有美国时间来等人。"汪洋说着，推门而出。
门掩上了，吴靓才反应过来，大叫："呀！"
陈不解，问："怎么了？"
吴靓冲着汪洋离开的方向牢骚了句："样的，回头我可怎么找你啊！"

第006章

手机送到秦天手上的时候，已经是3天后了。
秦天当时正准备睡觉。
其实并不晚，才10点不到。
做了一年的办公室主任了，陈书语把一般学生的作息摸了个透，专挑晚上9点到10点着早不早晚不晚的时候到宿舍找人--当然，现在多数都有手机，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偏偏这个秦天就是没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找他还需要人工联系。汪洋大人的吩咐不能不做--说不定他陈书语还握在手里呢，汪洋就一个电话过来要找人做事了。
这不，陈书语快10点的时候出现在秦天的宿舍。
张良他们看到有陌生人来找秦天，颇感意外--毕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多小的动静都能掀起一阵波澜。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陈书语公事公办的说。
秦天爬起来，问："谁？什么？"
陈书语有些意外，这个人的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精练。无奈的笑笑："汪洋给的，他说他要随时能联系到你。"说着，把那个8成新的黑色MOTO放到秦天枕边。
秦天二话不说拿起来还到陈手里，眼睛里充满了被耍弄、被轻蔑的不快和愤怒："我有说过要么？"完了，还加重语气："我不需要！谢--谢！"
陈书语觉得自己有点虚脱，汪洋就是个性格古怪的胚子，反倒这个秦天更胜一筹--他也太能会错意了吧？
"这只是为了方便你们联系。"他解释。
"我们为什么要联系？"秦天反问。
"你......"陈书语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这种时候，该吴靓出马--他想着。不凑巧，男生楼女生不方便入内，尤其是这个夏末还热的时节。
秦天索性不理他，继续躺着了，任由陈书语杵在那里。
张良出来打场，"先坐下吧！"说着，给陈书语搬了个凳子。
陈看了一眼，坐下了，还不忘轻声"谢谢。"转头看到装睡的秦天，感觉这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样的境遇，竟惹得他叹了口气。
"我放这里了，我也是公事公办。回头你们怎么协商，我不管，也管不到！你不喜欢，直接找吴靓去！她指定的你，我也没办法。"
这话一出，秦天反倒又睁眼望着他了："你是说吴靓？"
"恩。"
"她指定什么？"
"你啊！接了汪洋的班！"陈书语说的那么随意。
"......"
"我看你是个苗子，才同意的，没想到你个性比汪洋还......"陈书语到底知道当很多人的面说人性格缺陷不好，忍住了后面的"怪癖"没出口。
秦天沉默，手里拨弄着那部黑色的手机。
黑色......
陈书语一时也找不到话了，两个人就沉默的呆着。

秦天想通了什么，转头对陈说："我收下了。"
陈书语这才长长的舒口气--可是完成任务了。"那我先走了，你先休息吧。有事就来办公室找我，办公楼B座110。"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等！"秦天喊住他。
"什么？"
"谢谢你！"秦天说的很真挚。
陈书语还以一笑。 f
"也替我谢谢吴靓姐。"
陈书语听了扑哧笑出声来，"知道了。"他先答应下来，然后边笑边说：："你最好别把她当成女的，她能做到副主席你就知道她不简单了！......"
后面还有话，可是陈书语已经将秦天留在寝室自己度到门外，他还在笑，秦天在自己床上愣了。
回自己宿舍楼的路上，陈书语笑够了，面色顿时冷下来。
自己果然还不行！他自己想。
进入学生会近2年的时光，跟着吴靓，看着她从部长走到副主席的位子，看着她笑容满面对着每一个同学，笑着解决每一个问题。汪洋能够依附在学生会对吴靓有求必应可以说是个奇迹了。他自己跟汪洋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也不是没有尝试着走近那个人，可是他都失败了。偏偏吴靓一个电话里的微笑就能够让那个建筑系最优秀的学生，老师们最头疼的学生没有反驳的余地。
汪洋绝对不是因为特殊的目的才这么做的。他清楚的很--那目光，只有普通的交流，完全不像那些吴靓的追求者，但这才更让他沮丧。如果是因为喜欢，汪洋肯做这么多也就算了，偏偏在谈不上喜欢的前提下他做到目前这种程度，陈书语不得不钦佩吴靓的为人处世。
想到这一层，他又回到了秦天的问题上--吴靓已经打算引退了，她离开了这个地方，估计汪洋留下来听别人指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现在好容易来了个秦天却也是不容易沟通。
"啊～～～，搞艺术的都有性格缺陷，没错！"陈书语这样安慰自己，嘴角又扬起来--跟了吴靓这么久，他自然感染了乐天派的心态。

"你不需要成为我，你只需要做你自己。"他想到了上个学期末聚餐时，吴靓对自己说的话--那时她好像醉了。
我不可能是你，我没有你那样灿烂的人格。--陈书语自言自语。

第007章
秦天还在睡，忽然叮呤咣啷一阵声音。
秦天在自己床上翻了半天才发现罪魁祸首是那个黑色的手机。
接了电话，他没说话，对方沉默了一下，命令式语气："7点半，到办公室。"说完就挂了。
秦天摸索着看了眼时间，才6点。出操时间是6点40，他竟然这么早吵醒人。不论是谁，睡梦中被忽然唤醒的感觉都好不了，更别说我们这位美型小哥了--人长的好脾气也大。手机"啪"一声往墙上一摔--仿佛砸的是某人，反正手机不是自己的--自己把枕头一搂继续做梦。
摩挲着被单，始终都看到一个人在帮自己理床铺。"我靠！"秦天把枕头也仍了，索性坐起来，睁眼望天--哦，是望天花板--无暇顾及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刚才那两个字，足以表明他是正常的，只是一般不喜欢说话而已--两位同屋竟然满足的又继续睡觉去了。

7点半，学生会办公室。
秦天准时到达。却没有看到那名打电话给他的男子。
等了5分钟，他有点急了，踹了一脚门，开了。
靠！--心里骂一句。
走进去却发现一个黑衣男子已经坐在电脑旁了，手中鼠标不时作响，快速移动着。
秦天轻声走过去，刚打算开口的时候听到了那个声音："来了?"
他低声答应。
"吃早餐了么？"汪洋不看他，眼睛仍旧紧盯屏幕。
"恩......"秦天犹豫要不要说自己没吃。
"那边桌上，自己拿。"
秦天自觉地取了奶打开口。喝下去大半，才想到问："你呢？"
汪洋这次望向了他，微微一笑，"我不吃早餐。"
本不应该面对的。一个照面，汪洋下巴上悉碎的胡茬依稀可见，而眼睛更是布满血丝，秦天吃了一惊。正打算问，汪洋又抢先了："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
说实话，秦天到现在也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说话，汪洋自语似地说："学生会编外。吴靓给起了个名字：艺术顾问。"
秦天配合地"哦"一下。
"我们不算学生会的编制，但是对于学生会的活动，我们负责活动的艺术效果设计。"汪洋停下手中忙着的工作，转身面对秦天。他靠在椅背上，一条腿自然地搭在另一条上，黑色衣装让秦天看得恍惚。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汪洋用了"我们"作主语。
"但是我们不负责操作，只要给效果方案就可以。有概念的话，一张白纸几条线都可以，只要能说明问题！"看来这才是重点，可是秦天觉得自己听的越来越缥缈。模糊听到去汪洋唤他过去，问了他个问题："你会不会用......"
大概是什么软件吧，秦天想着，踏步走过去，脚下踩了棉花的感觉，等到了电脑跟前，竟然一扑，倒了下去。
汪洋一夜未睡赶新生晚会的舞台布景和艺术效果模拟，眼睛出了屏幕的范围就犯花，等到秦天走到面前才察觉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就在自己刚想扶一把的时候，秦天却扑了过来，汪洋意外之余，还是先拥住了他。

第008章

江洋坐在输液室外面，旁边是秦天的班主任--蔡曜；一门之隔，屋子里是插着针头的秦天。
蔡曜有点痛心疾首地说："汪洋啊，你......"，憋了半天，竟然没下文了，直接说了总结："写检查！3000字。"
汪洋就那么坐着，不卑不亢的说："蔡导[1]，这事跟我没关。"
蔡曜一脸质疑："就你们俩，怎么能跟你没关？"
"我是好心送他来啊！我什么都没做。"汪洋说的很慢，不像争辩，倒像是局外人陈述。
"人怎么说晕就晕了？那孩子才来不到一个月......"蔡曜说着竟有落泪的趋势。
汪洋见状赶紧采取行动，"蔡导，别激动，一会问问护士不久知道了？"
正说的时候，护士就来了。
"怎么样了？"汪洋跟蔡导一起问。
护士望了一眼这二人，对年纪大的蔡导说："没什么，贫血！挂两瓶葡萄糖就好了。"
啊？！
就这么简单？二人面面相觑，护士又说："让人好好吃点饭，瘦的只剩骨头了。"
"恩！恩！"两个人一起答应。
护士嘀咕着"这年代，男生也减肥到这地步了？"之类的走开了。
蔡曜率先进了注射室，看到自己带的新生秦天，顿时一阵自责感蔓延。
汪洋望着仍旧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熟睡的秦天，不说话。这是才发现原来这孩子这么消瘦，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虽然汪洋自己就很瘦，但是该有的肌肉还是有的，可是看看秦天从T恤袖口露出的小臂，他连肌肉都不明显，望过去就是骨头。
这瘦，显得苍白，显得不正常。
自己最开始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从那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汪洋无视了蔡导的存在，在秦天旁边坐下。
很安静。
一个声音响起。汪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手机铃声，他从秦天裤兜里摸出来手机，在蔡导的热辣眼神下，到走廊上接听。
"喂......"他一夜没睡，嗓子又沙哑起来。
对方显然先愣了一下，"汪洋......？"是吴靓。
"是我。"
"你们在哪呢？大家都在等你们。"吴靓显然有点着急，她毕竟是大局为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