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小瞳

作者:  录入: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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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夏松荫站在黄sir对面,5米距离。
"你进警局那天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永远不把背留给你的敌人,除非你信任的人。"可是他悖逆了这话。第一次见于佑和,那时的于佑和是他的猎物,他的背就暴露给了他,他用那根没有杀伤力的钢笔成功骗住了他。然后,车库,两人背靠着背,似要融成一体,并肩作战。再然后,摩托上一黑一白的身影交织成最美的阳光,他的背依旧暴露给他。
只有他--
那一瞬间的走失,失神间心头是一阵闷痛,感应这种东西真他妈的诡异。这家伙一个人究竟又想干什么......
可是不容许他多余考虑,于佑和,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就算死我仍旧找不到你,因为我的"背"早就留给你了,背对着你,我要怎么找到你?
"好,说得好。如今你我背对着,那‘转身枪'还记得吗?"
"记得。转身--眉心。"他答得利落爽快。
"好--那就开始吧--"
1:阿sir,我从来不想杀你--
2:可我也不能让你杀他--
3:那--
......


月光 5
敬酒调侃的声音--暗乐之声交织。宋波的婚礼果然气派。一声一声震得于佑和微微皱眉,他--更喜欢教堂的赞美诗下见证的婚姻,只是,就算如此,还要说出那句话"一切照旧--"--该死,夏送荫,你能不能安分点!
于佑和轻轻晃晃头,想把那种沉重的感觉扫出身体。他本能的握紧拳头,电梯下沉的那一瞬间,他被失重的感觉惹得想吐。也许是眉心锁的太紧,心头那股痛感更加的强烈。
为什么心越来越痛--
我以为这样最好,我一个人面对一切,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活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安心一点,踏实一点?
究竟要怎么样,我们才可以不要彼此撕扯?
于佑和清楚地知道他要去哪儿,此刻的他,正在那条通往"真相"的暗道上。只是这路口拐得太急,左转右行究竟怎样才是结束?他突然记起21路口酒吧的那杯"柠檬美人",如果我活着出去,我会在那里等你--
电梯打开,默默地抬起头,摸出白色的手套,戴上,依旧安静,依旧优雅。就算天塌地陷又能怎样,"午夜"的小艇上,那个寂寞俊俏的王子悠然的喝着红酒,他--依然这般,不曾改变。
一步,踏上红色的地毯,这毯子像染了血的草垫,一如往昔。
一步,转身迈上石阶,那石阶很陡,玻璃下透出奇异的光,映在他身上。
......
第一次--
看到他阴冷寒光似的脸--
第一次--
他竟然冲进了报仇的冲动--因为离真相越近,那种冷厉的心情越是强烈,罩的他喘不过气。
身体顿了一顿,等--那个身影--
下一秒间,于佑和已经闪身躲进一堵过墙后面,透过暗光看着眼前纠缠相吻的两个身影--
双手捂紧胸口--颤栗,噬咬,侵蚀,腐烂,萎靡--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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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3
转身--
结束吧--没想到先走的人是我--Leo,不用再找你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得到我!?
上枪--
记得酒吧
记得小艇
举枪--
......
记得海风
记得巴罗
瞄准--眉心
......
记得午夜
......
记得--"有你有我"
扣下扳机--咔嚓--空枪的声音,枪里空空,没有子弹。
"砰--"
......
......
那,容我带走这一切,没有我,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
要懂得按时吃药
懂得不要那么心痛--
"啊--"中枪的喊声--
......
很久,久的可以月明星稀好几个世纪--
久的可以绕着太阳转好几个循环--
只是--
为什么--
明明听到了枪响,而自己的枪里并没有子弹,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夏松荫慢慢睁开待死的双眼,眼前的一幕让他呆了!
黄锦仁在他面前5米处抬枪跪下,手里的枪掉在地上--口中溢出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只说了一句话,"我杀不了你--"
夏松荫想都没想就上前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阿sir--
"其实--我的枪里也--没有,子弹的,咳......我该--再狠心一点--!只是,没办法--他们--还是--灭--了我的口--因为,我--下不了手--你快去........................"
最后一句他附在夏松荫耳边说,很静很静,静的风都会呆滞掉--
几乎是气若游丝的说出这些话后,黄锦仁死了。一如他说的,永远不把背留给敌人,除了自己信任的人。所以他在转身背对着夏松荫的时候,他退掉了所有的子弹,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吉普车上的杀手,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知道那些杀手也同时举枪对着他,他--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还是开心,冬虫草还是冬虫草,不论怎样,他仍是他最信任的警员。
"Yes, Sir. 冬虫草还是你的警员,永远--"
黄锦仁最后的耳语虽然轻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夏松荫默默地站起身,看着同样被枪杀的另一个黄sir的手下,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柯志宏,这人早就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场面他哪见过,早就晕了过去。
拨通了救护车。20分钟后看着柯志宏被送往医院。他舒出一口气。
随便截了一辆摩托,(插话:那个司机是被他一拳揍下车的,同时被送往医院中--额--)转身看了一眼一起被送走的那个可怜的司机,"对不住了--"
于佑和--
摩托冲了出去,映着晚霞,黄昏中,夕阳是无限之好,只是它的名字叫"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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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雯呢?"陆依鹏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身边的手下。
"没找到。但是,陆先生,我们发现一个人。"
"谁?"
附在陆依鹏耳边轻轻唤出那个名字。
水晶杯被砸碎在桌上,迎上来的是众人惊诧的目光。
陆依鹏起身走到正在敬酒的新郎身边,今天的宋波容光焕发,不像一个迈入六旬的老者。精瘦但是有力的手扶在丰满俏丽的新娘腰际,陪着的是悦耳的耳鬓厮磨。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谁说他宋波配不起。
陆依鹏迎上前去,只在宋波耳边说了一句话,宋波便抛开环住新娘的手,转身和陆依鹏一起离开了前厅,留下新娘不悦的脸孔。
远处,Nichole似乎厌烦这位后母。一杯一杯往自己口里灌酒。赌气的脸上现出红晕。眼光始终不离父亲堆笑的脸和那位新娘俏艳到令人作呕的神态,直到父亲被叫走,她才轻晃着起身,径直往大厅后的廊中走去,到处都是玻璃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稍有不慎,差点倒下,却被一双手扶住肩。"谢了--"摆摆手间却被那人始终扶住,转头正想骂那人没完没了,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盼了3年的脸--
"你?"
夏松荫没有回答她。"你没事吧!?"没再看她,正准备离开。
"夏松荫--"Nichole看着他正要转身的背影,一阵赌气,"你忘了我吗?"
"抱歉,我还有事。回头跟你说。"
"夏松荫--"Nichole大声喊,"你要去哪儿?我回来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不会再走了!"
三年前看着这女子上了飞机,飞机迎着风飞向那个欲望之都--巴黎。宋波害怕这唯一的女儿成为被威胁的把柄,拆散了他和她,直到今天再见,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3年的时间足够两人想很多,夏松荫确也曾经想与这个女子天荒地老,然而,命运的牵动不容许他的心抵赖,3年间的出生入死被一个人一朝带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安静
一瞬间的静止
空气停顿
一个上前扳住他的肩,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只有一瞬间--
"你--?"夏松荫推开她。是他根本没想到Nichole会突然袭击。根本没来得及躲开。
"你从前是不会躲开的。"
"Nichole--"竟然一瞬间语塞。轻轻推开她的身体,然而她的身体靠着他,纠缠,晃开--
随后心里猛地一针,扎的夏松荫回过神,他--
转头间,对上那双他等了几个世纪的眼,
"Leo--"
这一幕--
于佑和看着远处纠缠的这对身影,心里--莫名的胀痛,努力的喘息,努力的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气力,可是他失败了。
抚平深喘的呼吸,于佑和没有看他,"Nichole,抱歉,我只是,"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只是来问问晚宴什么时候--不好意思,打扰到。"
"Leo--"扯开环住自己的手,径直走到于佑和身前。
于佑和很想骂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境地。他在干什么?在气什么?在痛什么?早该猜到了不是吗?
"你们认识?"Nichole看着夏松荫。
没有人说话。又是该死的沉默。
"抱歉--"于佑和缓缓的转身,消失在夜幕的点点楼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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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3年前你去巴黎那天我就该说了。
下一秒,夏松荫已经冲向刚才那人消失的通道。留下Nichole诧异惊愕的表情,她输了,输给这句话,只是她还没有从那句话间抽离出来,一切都还停顿在那个吻上--


月光 6
于佑和一口气跑上顶楼,没有喘气,不觉得累,只是觉得窒息。没错,是窒息。每上一层他的心就吃痛一分,每次吸气嗓子都堵着什么东西,甩也甩不开。
天台上的灯很亮,夜幕姗姗来迟。香港的夜景真的--很美。霓虹下,映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唇间描摹出一笔美丽的弧,碎在风里......很冷--
突然间身体一颤,环上的手臂温热有力,像要将自己融入骨血深处......埋在颈间,温热感很--舒适。
他闭上眼,忘却的是突然一滞的表情。感受着,吸取着,探索着,唇印在自己颈部细红的印带着桎梏,带着妥协,带着欲望,带着永恒......
"你来了?!"是问也是答。
"嗯--"是答也是问。
"她很美。很适合--"
"嗯--"这"嗯"一出口就感到臂下人身体一颤,微微一笑,"她很适合。可是我不适合。"
转身间,并没有太多的话。两人早已心知肚明,不是早就融为一体了吗?
这一次,没等夏松荫反应。于佑和转身间主动印上一个吻。在他的唇齿间,摸索,探取,温热的蚁噬上二人的心头。一边是不可思议的主动,一边是滚热的停留在惊异间的回应。
没有谁向谁拾取,没有谁向谁奉迎。只是单纯到极致的吻,唇齿间带着光点,那是映在二人身上奇异的霓虹,探着二人的侧影,美到极致的光和热。只有那抹粉色迎上暗夜间的嚣张,管他天地间如何天塌地陷,只要有你我就够了!
撩开裹着的桎梏。探入彼此的口腔深处。撩动,轻抚,转动着灵活的舌,印上彼此的痕迹。这一刻,永恒--
带着不舍,带着怜惜,男子间的不分彼此,相拥幻影清澈得如同北极光。缓慢,应和着月,轻盈,撩动着欲望,午夜间,掐着烟蒂的手,划过梦魇背后,只有你我,在暗道的深处,转身,走向未知的口--
原来这"路口"还可以这样彼此牵连,彼此不舍--
不断地索取--直到窒息
仍不肯松开,怕松开后对方会再次消失,"松荫--"
被唤住的人身体一震,松开彼此的不舍,菱般的唇沾上彼此的晶莹,闪着迷人的光和动。深邃的眼又带着孩子气,望着自己,夏松荫竟然有一瞬间的呆滞,伸出手轻轻抹掉他唇边的晶莹,却被他的手挡开。夏松荫慢慢动着口,"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微微一笑,那人转眼已成美丽的夜光,挂在天上最美的星辰。
"佑和--唔--"带着点惩罚性的坏笑,"用这名字的人如果下次再敢用麻醉针啊钢笔啊这种手段对付我,我可不敢保证--"正说着,突然封住那人还在用小舌舔舐的唇,又一轮的升温,滑开--
(插花:都说了是"惩罚式"的了!咳咳--)
不再是温柔的彼此牵连,放弃了对彼此间残存的最后一点空间,这次的吻带着侵犯性,带着占有欲,带着"我恨你每次都自己离开"这句话,一记一记重重的落在那人的唇间。伴着厮磨,伴着银丝的缠绕,化开,再贴上--
为什么每次都要一个人走--
为什么就算死都要我找不到你--
为什么就算痛也不说--
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转身不回头--
几乎要把这人揉碎在血液里,夏松荫带着心底那惩罚性的恨,带着对这人的无可奈何,带着不舍,带着心痛,一起爆发,疯狂地夺走那人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和控制,被自己攻占,失去了主动性,变成了一味地被噬取,于佑和很骄傲,这样被一味索取,一味攻占的他,很不喜欢。
下一瞬间的反应,于佑和的手指轻轻拢着他的发中,扳着他的头忽而一转。一瞬间,他张开口,咬住对方的舌,那人痛一下收回,马上探出自己的舌,探进对方的口腔,变被动为主动。
所谓索取就是彼此间的,于佑和心道。满意的一笑。只是这笑停留在他微微眯起的鹰眼和向上略微勾起的嘴角。
夏松荫被这人一弄,火又起。他想把这人捧在手心里,虽然知道他很骄傲,但是他还是想起艇上软绵绵的他,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孩子,在他眼里,他很想护着他,不让他再受伤。
可偏偏,这个人骄傲的要命。屡次被甩开已经把夏松荫逼地气不打一处来。偏偏一个吻,这人还要这般占据高处吗?
扳过于佑和的身子,转过他的头。死死的吸噬他口中最后一丝氧气,直到那人身体颤栗,软软的倒下,他才松开,把人箍在怀里,听着他轻喘的呼吸声,满意的在他额上一吻,"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认为--"轻轻浅浅的笑,脸上印出两个酒窝。
"会什么?"仰起脸看着他,于佑和苍白的脸上竟然映出绯色。
"会认为你在生气!"
推开夏松荫的手,身体侧向一边,猛咳起来。
"喂--Leo,没事吧!"扳过那人的身体,看着他的脸色再次转白,吓得忙去拍他的背,"没按时吃药吗?"
......
"于佑和。你到底想干什么?折磨自己吗?"夏松荫一把拉过那人的身体,从西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塞进他的嘴里。
没有水,只有这样了......扳起他的下巴猛然一扬,药丸安稳地送进口腔,看着那人喉结一动,知道药已咽下。松了口气。
抱紧那人软软的身体--
"你怎么有药?"缩在怀里,缓缓的问。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艇上。我就拿了。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看来有个小孩儿喜欢让人喂他--"
于佑和不想说话,他很累,的确,很累,但是现在的他很踏实。
彼此依靠的感觉,很舒服!
就让时间停在这里,我们彼此都不要分开,这样我们的心不就不会痛了吗?
"几点了?"习惯性的问他。
"6点差10分。"
于佑和猛然站起来,头一晕差点倒下。好在有人在身边,也不会让他跌倒。
"你又要干什么?怎么了?"夏松荫摸摸他的头,看他皱紧眉头不敢晃动,知道他贫血会晕的症状,轻轻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
"走吧,晚宴快开始了--"
"噢,对了!你还是我的琴师--"
于佑和看了他一眼,抬起身子。深深呼出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他。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满意的一笑。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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