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第二部）————雅雪玥

      原来一直是自己不想面对。姬风抚上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很快。原来他一直都担心皇甫云，可是因胆怯爱情的疯狂，而不停地找理由来说服自己那不是爱。
      如不是爱，那天皇甫云被聂雷抓走了时，他怎会担心？又怎会内疚？又怎会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姬风，大笨蛋。时常说人笨，原来最笨的是自己。
      他想过皇甫云是软弱的，因为把情字看得太重。可是他就是喜欢上这个重情的人。
      如不是皇甫云的傻，他怎会正视这个人儿？
      心早已留在一个人身上，在很多年前的一个早会上。不自觉的追逐，不自觉想对他温柔。装做不睬不理，以为是对他温柔。看到他身体上的伤後的疯狂，想把伤害他的人除之而後快的心情，一切一切都历历在目。
      有时他会想，是不是太自私，其实他一直只是想皇甫云在他身边他才做这麽多事。
      是不是他错了？皇甫云在他身边只会受到伤害？像是他在聂雷的威迫下做了男妓４年之久，如不是他，皇甫云是有能力走的吧。
      他一直没说，皇甫云的父亲当时被聂雷伤得这麽重，多多少少是他的帮忙。他一直妒嫉皇甫云的父亲拿走出皇甫云的第一次，一直愤恨皇甫云的父亲要皇甫云在别的男人下呻吟。他先是和聂雷在不同方面伤害，他打击皇甫竹的公司，而聂雷就打击他的人脉。夫妇本来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人脉关系？自自然然落井下石的人不少，而聂雷也轻而易举地捉了皇甫竹。
      是不是他做错了？一切都是他妒嫉的错？
      「姬风……」皇甫云依在姬风身上，他的手覆上在他腰间姬风的手。
      这对手曾带给他好多回忆，也带给他好多痛苦。或许姬风这个人本来就是又痛又甜，又或许爱情本身就是又痛又甜。
      「云，放心吧。我，在你身边。」姬风的手微微收紧，皇甫云听到姬风温柔的话语张大了眼转身看姬风的脸。
      这次……他看到真摰而温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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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风看到皇甫云惊讶的眼神，心里有点刺刺的。他的温柔就这麽叫皇甫云惊讶了吗？是的，他做了这麽多差劲的事。知道自己要的是皇甫云，他就不会放手，因一放手他就不知在那可以找到皇甫云。
      可能他是自私的，可是这世上进不自私？谁最爱的不是自己？他只不过是把这想法实行出来而已，皇甫云在他心目中是有价值的，所以皇甫云现在在他怀中，之前的伤害，是因他以为他要的不是皇甫云，是清磐。
      知道自己对清磐是没感觉的时候，皇甫云就出现了，现在他不会再放手。
      他发现，就算皇甫云有的是爱滋，他也不会放手。如果这要一个人来陪皇甫云走到最後的话，他一定会是那人。
      真的可以吗？
      第二天一早，姬风就叫了沃晨刚来。沃晨刚他为皇甫云把脉後，出了门口问姬风道：「你是不是又对皇甫云做了些什麽？」理论上不会这麽急的，现在根本就像是跟时间比快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姬风一直在门口等，他想不到等到沃晨刚出来的是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对皇甫云好好啊，沃晨刚为什麽会这样问，他是不信任他吗？
      皇甫云现在是他要的人，他不可能皇甫云不好的。
      「他现在的情况太快了。正常来说一个人在吸毒後身体是不会上瘾的，都是精神上先上瘾，之後才是身体上的上瘾。可是皇甫云的情况上瘾得太快，快得像是他精神上想快点上瘾，想逃避一些事似的。如不是你做了些什麽他怎会这样？你知道，一直能左右他的只有你而已。」就算是隐，对皇甫云来说也不及姬风。只有姬风才有这能耐左右皇甫云。
      皇甫云，姬风不值得你去付出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吗？就算不值得也会傻傻的付出吗？
      「你是在暗示一切都是因为我吗？都是因为我的错？」姬风他的脸冷下来了。沃晨刚算是什麽，凭什麽教训他？他不过是一个沃家不要的人、聂昊的一个床伴。
      同性之爱，谁会相信能天长地久？
      「姬风，沃晨刚是我的人！」聂昊在一旁看不下去，沃晨刚是他的人，他自己都不忍心对沃晨刚大声说话，何时轮到姬风？沃晨刚来帮皇甫云看病也不过是看在皇甫云是隐喜欢过的人而已，姬风他算是什麽？！
      「哼，说完了吗？说完就给我走。我就不信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医生！」姬风背著聂昊和沃晨刚入了皇甫云在的房间，聂昊和沃晨刚看了对方一眼。
      姬风他变得太过份了。是不是人一定会变，而且变了就回不了来？
      「云。」姬风入了门口，他看到皇甫云坐在床上，神情有点迷茫。姬风他快步地走到皇甫云的床边坐下。心跳得有点快，他知道自己是在为皇甫云担心了。
      想他姬风玩弄过的男男女女无数，有不少更是不是同性恋也被他诱惑後在他身下呻吟。现在他居然为一个做过男妓的皇甫云担心，真是可笑。
      「云，你怎麽了，不要吓我。」姬风温柔地说。皇甫云要的是温柔吧，他会给皇甫云的，直至他不要皇甫云的时候。爱不会是一生一世的吧，很快，他就会对皇甫云厌倦的了吧。像是清磐，他以为他是爱清磐的，可是看见後原来不外如是。
      如果真的有一天，皇甫云在他须要时离开他，又会怎样？
      「风……沃晨刚说我可能染上毒瘾了，怎麽办？我好怕啊……」皇甫云把自己的身子扑向姬风，姬风抱著怀中的皇甫云，突然他灵光一动。
      皇甫云一直是坚强的，除了对他，除了对姬风以外。可是是因为在他身边，皇甫云的才会这麽快上瘾。他不用再坚强了，他有了姬风这个人依靠。
      皇甫云真笨。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姬风是要才会买，不要就会弃之如履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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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我在你身边。」姬风抱紧在怀中的皇甫云。皇甫云是笨，是怎样也好，这次他要皇甫云，他再也不会放手。直至……一天他烦厌了。
      会示这样的一天吗？他不知道。可是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想像不出，他想要的是皇甫云，所以会对他好。这也算是买卖，不是吗？
      ＊　＊　＊
      「风……好辛苦。」皇甫云对抱著他不给他乱动的姬风说。他好想要，好想要啊。
      皇甫云的泪滴一滴滴濡湿了胸前。明明只是一场交易不是吗？为什麽会感到刺痛的感觉？为什麽会想只要皇甫云不哭，就什麽也没关系。
      他是疯了麽？！
      皇甫云拉著姬风的衣服。姬风，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在姬风身边了。他可以软弱了吧？他从来也不是什麽坚强的人，可是日子使他长大，就算不想坚强也要装做坚强，这就是他皇甫云。其实他一直都笨，一直都想要一种感情，得不到亲情和友情的他，唯一可依靠和观望的只有爱情，只有姬风。
      姬风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而这一爱上，就是一辈子。
      姬风……
      「云，乖。你忍得了的，不是吗？」姬风把一直依在他怀中的皇甫云轻轻推开，他低头和皇甫云面对面。皇甫云直直望向姬风的眼眶。
      「为了我而坚强，可以吗？」姬风轻轻地说，语气中有不可拒绝的成份。皇甫云他没有刚才的失态，呆呆地点了一点头。
      他在做什麽？！他不是就算不坚强也要装坚强的吗？可是为什麽一碰上姬风他就忍不住软弱，忍不住想……
      有姬风在就好了……
      「姬风。」皇甫云也认真地看著姬风问道：「你要我，是不是只是我对你现在有价值？如果没有了，你是不是会对我弃之如敝屣？」或许他不该问，或许一个聪明人该明知也装做不知。可是他不想，他不想再自欺欺人，其实自欺的一直是他。他盲目地爱姬风，相信姬风的温柔。有很多事也不如外表一样美好。如果要有人想刺破的时候，那就算他来做吧。
      或许人人也带刺，因为人不可能对每人也圆滑。像他这个叫皇甫云的人。就算他多忍让，他是皇甫竹心上的一根刺，因皇甫竹以为他是聂柳生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对聂雷来说，他也是一根刺，因为他是皇甫竹的儿子；对姬风来说，他也是一根刺，因为他能左右姬风。
      人人也有可能是别人心上的一根刺……
      「我想……是的。」姬风看到皇甫云认真的样子也没转圈。是的，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会喜欢皇甫云到何时，也不知自己所谓的温柔，能给到何时。皇甫云不是蠢人，他是知道的，转圈子对他是一种侮辱。
      皇甫云推开了姬风下了床，姬风也没留住皇甫云。都说到了这地步了，还有什麽好留？
      如果此时放手，皇甫云会不再伤心，而自己也可以好好的过自己认为是好的生活吧。
      没感情的生活。
      「姬风……」姬风听到皇甫云站在床边说他说。姬风看到皇甫云微微低著头，他的心跳快得像是快跳出来。
      何时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这麽重要了？是那天听到他歌声开始吗？
      缘份，总是在人措最手不及时来到。
      「做我的伴侣好吗？」皇甫云说。如果大家都有须要，一起也是不错的吧。姬风要他的感情，他要姬风的温柔，大家也是各取所须。
      不要说他说得差劲，其实有时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纯纯的感情不是没可能，而是感情有时也要有些所谓的「利益」才能长久，要不是感情久而久之也会分开。
      皇甫云感到有人捉住他的手，接著他跌进一个温暖的的怀中。没有激情，只有互相传递的体温，或者这就是他们感情的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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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一对出色的男性手牵著手在大街上行走。比较高的男生像是很困扰地看著比较矮的男性，另一位男性接著别过头不理他，他立即说了些话，使矮男性扬起了笑容。他们接著手牵手入了一间雪糕店。他们正是姬风和皇甫云。
      「云，你不可以吃太多，沃晨刚说……」姬风他像个母亲。皇甫云的身体一直不好，特别是在聂雷帮他打了毒品针後更是一天天地变差，看得他好心痛。他一直都不给皇甫云吃生冷的东西，就是怕他的身体更不好。
      「他说我什麽都可以吃了。」皇甫云没好气地对姬风说，反正都不要紧了。
      姬风听到皇甫云的话以为皇甫云的病好了，他很高兴地出去买雪糕。
      皇甫云看著姬风为他奔走的背影，他一手支头，微笑地看著姬风。
      很多年了，不知不觉过了已到了７年。他们之间在那夜後，再没什麽大起大落，只是平平淡淡的。他们知道对方的感觉，也知道自己是喜欢对方的。
      可是喜欢是喜欢，姬风是自私，这点他一直也知，而他也不在乎。如果一人能爱另一人一生，那自私又有何坏？姬风会为了他自私。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姬风不给他知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可是聪明人都该装做不知的是吗？
      姬风是个很文雅的人，他不喜欢看到血，所以他把聂雷关进了精神病院。虽然聂雷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但聂雷也是他的哥哥。在他想求姬风的时候，他打听到聂雷被人求走了。这也是好事，起码他和聂雷再没有交集了。
      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吧。
      呵呵，他还是傻，还是放不下啊。一个名为亲人的名字。
      要快，沃晨刚说……他的身体衰退得很快，因为他受了很多非人的生活。他可以靠药物来拉长一点时间，可是他也活不过十年。最近，沃晨刚说他不用吃药了。沃晨刚一向是个仁心的人，那天，他看到沃晨刚眼中有不舍，有伤心。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时候了。
      他没和姬风说，也要求沃晨刚不要说。如果他们的感情是平平淡淡的话，就平平淡淡的去吧。姬风一直都不知自己的事，姬风只是以为他是身体不好，所要吃药调理。
      谁会想到现在已是一流的声乐家，会是一个日夜在死亡边沿生活的人？他的命是拾回来的。这８年他们走了世界上很多地方，姬风最喜欢大城市，而他最喜欢就是文化、历史和艺术。虽然大家喜欢的地方不同，可是有对方在一起，已是最大的幸福。
      这８年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８年。
      头好晕，这麽快就到时候了吗？他还以为会有长一点的时间。皇甫云看著姬风的背影，身体一点点扒在桌子上。他强硬地用手支著头。
      姬风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是看不到皇甫云。
      姬风，回头好吗？一眼就好了。想在最後的时刻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想看到他的笑容。
      想看到他眼中有自己的影子……
      姬风……
      珍重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