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第二部)————雅雪玥

作者:雅雪玥  录入:12-23

      姬风待看著水平线很久,好一阵子後,当他感觉到後而没人时,姬风松了口气。
      他对清磐的原来只是愧疚。爱的,由结到终都只有一个──皇甫云。如果现在他要他,皇甫云会不会接受?太难了吧,皇甫云也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後的人了。
      有点後悔,後悔的是没有好好对皇甫云,使皇甫云离他越来越远了。皇甫云以前不知道他不是个温柔的人。他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一切温柔的举动,都是出自他的私心,他想皇甫云喜欢上他。现在不同了,皇甫云也有自己的思想,要和不要,不再是自己说就是了。此刻,他真想皇甫云没长大,就像以前一样以他为天。可是不可能了吧。
      长大了的皇甫云虽然追上来比较麻烦,可是这样追起来才有成功感呢。皇甫云,会是他的。
      「姬风,在想什麽?」姬风回头打算找皇甫云时,看到一个他猜不到的人──聂雷。聂雷身边的人手上正睡著昏迷了的皇甫云。
      「雷,你这是……」姬风一脸无知,看到姬风的样子,聂雷大笑了出来。
      「姬风,我想不到是你,我居然被你一个小鬼逼得走头无路。」聂雷抱著自己的头大笑。他什麽也没有了,他的资产被人冻结了,公司的主控权被夺,现正被人分拆出售。贪污又被人查出来。
      不要以为他不知,年年那群政府官员要他这麽多钱,而他手上又有这麽多政府官员的犯罪证据,他们怎会发烂?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个比他强的人撑他们的吧。只是想不到一查之下,才发现那人是姬风,一个他以不忠心於他的人。姬风就算回复了记忆,对皇甫云也是不闻不问,还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自己身边。他以为姬风爱的是他,所以没防范姬风。原来一切都是姬风的假装。
      姬风偷偷在他身边收集他的犯罪证据,一边联络和他有关的政府官员,再装做很多散户吸纳他公司近四成的股票,成为公司的大股东。现在,他真的什麽也没有了。
      「你在做什麽?!快给我放下皇甫云!」姬风大吼。他怕,他怕皇甫云会像清磐。这次他输不起了。虽然当初他就是要皇甫云担当这个被牺牲的位置。回想起来,谁会甘心被人强暴,甚至被登上杂志?皇甫云就算在不信自己的情况下,还是一步步地跟著自己的步伐走,使聂雷就跑不了。想不到到了这一天他会後悔,他才确定要的是皇甫云这个人。
      「你很紧张吗?」聂雷反手在皇甫云的颈子划过,使之留下了一绦像线一样的红痕。
      「这次,他就再次看到所爱的人趺下深渊吧……」聂雷说完後对姬风邪邪一笑。姬风想上前抢回皇甫云,可是他们很快就上了车子,他跟本跑也跑不及。
      姬风在车子後看著车子绝尘而去。直到看不到车子时,他紧握著拳,这次他不会再放手的了。
      37
      聂雷在车子上,看到姬风在背後像快跪在地的样子,心里有阵快意。他回头看向身边的皇甫云,他的手掐住皇甫云的颈子。只要一点点,只要耍用力一点皇甫云就会死的了。
      在最後关头,聂雷放放手。他不可以杀死皇甫云呢。死太便宜了皇甫云,他会叫一切姓皇甫的人付上代价,他母亲死的代价。他母亲的死他也有责任。都是他太软弱了,如果他强点,他母亲就不会死。都是他不好。当他的仇都报了的时候,他会结束这没用的生命。
      车很快就到了一间废屋的门口,聂雷下车後示意那些人把皇甫云带下车,此时皇甫云的眼刚睁开什麽也看不到。
      「聂雷?」皇甫云眯起眼,当看到他眼前的人是聂雷时,他有点惊讶。他感到有人在他两边架著他。事情有点眉目了,聂雷不知又想把他怎样了。他没在争扎,他太明白在聂雷眼皮子下争扎都是徙劳无功,甚至聂雷会把他因争扎而增加的麻烦,十陪百陪地归还到他身上。
      最後的记忆,是和聂昊他们在一起,只是感到颈後一痛,在看到聂昊他们慌张的神色後就昏倒了。回想起来,他们应该是看到聂雷吧。聂雷想做什麽?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聂雷的外表多强,他的内心就多软弱,只是还没有人能碰触到那一面的他,而他也把那一面收得很好。
      一个人拥有太多的权势後,要强。聂雷背後的痛又有多少人知道?他默默背负著的又是什麽?如果一个不坚强的人强迫自己坚强时,也会变做聂雷吧,明明对那些伤害人深恶痛绝,可最後也不停伤害别人。
      到底能使人的灵魂扭曲成这样的,是谁做成?又是什麽原因会令人痛恨著所有人?
      可能是他多想了吧,可是他从不觉得聂雷是坏人,起码现在他不觉得是。如果可以选,每人也希望可以做好人吧。
      「是我。怎样?想不到最後还是落在我手上吗?」聂雷阴狠的眼神没令皇甫云退缩,皇甫云只是用平静的眼神回看聂雷说:「你这样做最後伤的,还会是你自己。」
      聂雷听到後像是发疯似的,他不理皇甫云还被人架著,一手拉起皇甫云的领子大吼:「我的事不用你多理!何况你说什麽我也不明白!」皇甫云以什麽资格来说他?!最令人气愤的是……他为皇甫云的话感到一异样。
      「真的不明白吗?还是你不想明白?有些事你自己知。你不用答我,也不用对任何人说,你对自己心里有答案就好了。」伤害了人,会愧疚。如果是一辈子的伤害,那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幸福,因为他下半生也会在愧疚中度过。他不想他唯一的亲人这样啊,聂雷他明不明白?他想的是聂雷的幸福。
      他是傻,对一个不当他是亲人的人也用心用力,可这就是他。或者想全胜的结果就是全都失去。可是不做就永不会有可能,不能全胜,起码他有尽力,到老时不会遗憾。
      「你!给我拖他入去!」聂雷对架著皇甫云的人大吼,他才不要皇甫云在这多口!他聂雷才不是皇甫云口中的人!
      皇甫云眼神怜悯,是说中了才气愤吧。聂雷是可怜的,可怜在他跟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真的知道什麽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吗?或者自己不是他,没资格说,可是一定不是聂雷现在做的事。还是聂雷已放弃了幸福的权利?幸不幸福,对他来说已不重要。
      皇甫云被人架到入废屋,他发现已有一群人在。看了聂雷一眼,他知道聂雷想用像清磐的方法对付他──强暴。
      聂雷还真是没新意呢。有时肉体上的伤害不是最伤人的,他比较怕的是心灵上的伤害。他已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啊,多一个,才一个又有何分别?
      皇甫云眼看聂雷一副要他求饶的咀面,皇甫云别过眼不看聂雷。聂雷想做什麽就来吧。他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可有一样东西他永远也得不到,就是他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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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每次想伤害人时,聂雷都这麽没创意,除了强暴外就想不出其他?不是说他不怕。他是怕的,可能有点习惯吧,他已不是那种贞节的人。
      「皇甫云。」皇甫云看到他眼前有双皮鞋,他抬头直亲聂雷。他看到聂雷是以一种鄙视又怜悯的目光看他的。怜悯?他看错了吗?
      「你以为你不久前登上报纸,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如这次的事被杂志登了出来的话,姬风会怎样?只要推波助澜一下……姬风,一定会身、败、名、裂!你不在乎自己吗?想是在乎姬风是吗?你想想,姬风一个没受过苦的大少爷,会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聂雷中段时说得激动,後来得温柔,像是在说著一件事实。
      皇甫云听到这段话脸也青了。的确,他是不怕受这种伤害。可是姬风呢?他会如何看待这次的事?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受不住的,他一定会受不了失败的滋味。
      「如果我说不会呢?」皇甫云怕得手心也冒汗。这时候,他只好一博。
      「不会?」聂雷眼眉一挑,他怎不明白皇甫云在说什麽?其实皇甫云是个有趣的人,如果他不是姓皇甫的话。
      他在想什麽?!他该恨皇甫云!如果不是性皇甫的人,他就不会受这种苦,不会时常想……自己是不是该死的…。
      如果不狠狠伤害别人,别人就会伤害他。最後痛苦的还会是他,就像他母亲的死。
      「如果我说姬风和我也不会受伤呢?」皇甫云学聂雷一挑眼眉。他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时间久了,姬风找到他的机会就更大。
      「哈哈。」聂雷支著自己的额大笑,他真的觉得皇甫云很幼稚,怎麽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皇甫云不是以为他看不出是想拖延时间吧,这也太看不起他聂雷了吧。
      「你不是想拖延时间吧。」聂雷挑明说,皇甫云听得心里一愕,可是表面上不路声色。聂雷知道了?都是他太明显了吧。之後就要想想如何走好了。他不想姬风难过,更不想聂雷一错再错。
      「如果我说正有此意呢?」皇甫云对著聂雷露出自信的笑容,一脸高深莫测,使聂雷也不禁有点玩味。皇甫云是在做什麽?这令他想和他玩玩了。
      「我会说……死、心、吧!」就算皇甫云看得有多清也没用,他跟本就不会给皇甫云有任何机会反击。姬风等著下地狱吧。
      「聂雷,你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哈哈……」聂雷大笑。他不要别人的可怜!特别是姓皇甫的人!聂雷拿出一支针筒,支出里面的空气後对皇甫云邪笑。「你知道这是什麽吗?我可怜?可怜的是你吧。只要你嚐过这针筒里的东西,这生你是毁掉的了。」
      皇甫云张大眼。他想不到聂雷会这样对侍他。是他太天真了吗?他一直以为聂雷会对他留手,因为聂雷本身也很矛盾。聂雷就是聂雷,恨使他疯了。他是讨厌自己,可是恨又可以叫人这样伤害人吗?一次又一次的忍耐,换来的是更粗暴的对侍。他的忍耐是为了什麽?
      「你给我放手!」皇甫云想甩开捉住他的人,可是不成功。
      怎麽办?这就是善良的代价了吗?他怕了,他怕在不知如何面对带有毒瘾的自己。皇甫云眼看聂雷的针一点点迫近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他的一生就要毁在聂雷手上吗?
      针最後还是打在皇甫云的手上,他闭上眼不去看,感觉到有些凉凉的东西入了他的身体。别过头,咬紧牙关。皇甫云的眼有点东西想流出来,可是他不会给它流出来。他不会在聂雷面前软弱的,绝不!
      「就这麽掘强吗?」皇甫云感觉到没人再架著他,也没人再捉住他。他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皇甫云看到门口的方向,想撑起自己的身子走出这个地方,可惜已经没力了。
      走,要走。他要走出这肮脏的地方。这有的他被沾污的味道,聂雷在这里,要看到他的丑态。他不会给聂雷看到的,绝不!
      脚没力了就用手吧。皇甫云的手支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门口方向爬去,。眼开始蒙胡,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慢慢失去意识。不行!他不能在这倒下的!
      倒下他就完的了!
      聂雷在皇甫云背後看著皇甫云在争扎的样子,他三两步就走到皇甫云面前把他拉回来。不到一秒,就把皇甫云辛辛苦苦爬出的距离拉回来。
      「到现在你裹想跑到那里?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人,不要给我在装清高!」肚子一痛,皇甫云看到是聂雷用他的皮鞋踢他。抱著自己的腹,皇甫云感觉到身体的似乎不再是他,仿佛掉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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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风他发疯似的在街道上跑。
      在那?皇甫云在那?怪就怪他太不该,不该把皇甫云当做利诱便聂雷看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他输不起了。可是……如果给他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这真的可悲的发现。以当时他对皇甫云感觉而言,他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错下去。是他太傻了,如不是看到清磐,他不会发现,他最重视的人在他身边,他最想要的也在他身边。他不会更发现……他还是有情的。
      在看到皇甫云被聂雷抱著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跳,会害怕。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心在清磐不见了时已死了。原来不是的,只是一直没有碰对人。
      为什麽人总是要到失去时才发现?为什麽他会发现由结到终要的只是一人?原来他也是有温软、软弱的一面的,只有了一个人──皇甫云。
      云,当再找到你时,你可以原谅我吗?
      姬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撞到人也不理。来到一个渺无人烟的住宅区,姬风背依著墙滑坐在地上。擡头看到的,是皇甫云以前的住屋,记得以前就是在这里,皇甫云求他帮他拿出体内的振动器和就是在这里。那次他差点忍不住要了皇甫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体内有一种无泓阻止的冲动。
      姬风扯起苦笑。原来记得最清楚的,从来都是自己。记得皇甫云有给过他一绦钥匙,不过都这麽多年了,又怎会还在他身上?何况对不起皇甫云的是自己,他又有什麽颜面去面对?
      「对不起……」
      姬风眼泪不停地滑下,不停地喃喃地说著对不起。他不知除了说对不起还可以做什麽,只是……说对不起也是无济於事。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是男人,他不该在这时候哭的。姬风走到皇甫云的房子前,手放在房子的门口。何时皇甫云会笑著为他开这门?
      他想他这辈子也还不清欠皇甫云的情了。为什麽还不清的情会叫人这麽痛苦,他不是也喜欢皇甫云的吗?
      这次,不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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