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第二部）————雅雪玥

      又或者这样说，就算姬风是爱皇甫云的，可是他还是会按著自己，不给自己对另一个人太在乎。
      姬风……在他们分开了的时候有一件事，这事便他对爱不再信任，也使他除了自己外，谁也不信任。
      好的话，有人爱他的话，他会要。可是他再也不受别人支配。姬风最爱的，是自己，这是他对自己说的。
      姬风……
      「有什麽想说吗？」皇甫云喝了桌子上的水一口，他想，聂昊他们是有话说的。
      「云你看了今天的杂志了吗？」聂昊避重就轻地问。他有点希望皇甫云不要看到。
      皇甫云笑著对聂昊说：「有啊，照得我不错。你们有看吗？」有点好笑，他们以为皇甫云这个人还会好像３年前一样不停地哭吗？
      就算多多少少是喜欢姬风，可是姬风不如３年前一样温柔。姬风只会伤害他。
      他哭，可能是因为姬风的死，他喜欢那个姬风的死。
      「云……」沃晨刚在此时出声，有些担心，有些话他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麽想说就说吧……」沃晨刚面对面跟皇甫云说，而皇甫云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著大笑出声。笑得聂昊和沃晨刚有点不知所惜。
      「我没事。」皇甫云正色再道：「我想大家也知是怎样一回事吧。姬风已不是我喜欢的姬风，所以我不会再想他。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了。」是的……姬风已不是他喜欢的姬风。
      听到这聂昊和沃晨刚呼了口气，可是想了一会後，聂昊说：「我想有些事你是该知道的。姬风从来也是这样，只是他这些年来经历了些事，所以他才会把他本身的性格表露出来。」
      可笑……
      皇甫云只是冷冷一笑，他有什麽伤害别人的借口吗？那只不过是姬风的借口吧。
      是借口也好，理由也好。做了就是做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说什麽，只是徒劳无功。
      可是……聂昊说姬风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呢。他看错了姬风了吗？
      以前，他总是在想，姬风喜欢他就好了，这样他就可是和姬风在一起。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一定可以在一起。现在回想，才知这想法是多麽天真。他连姬风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算知道，又怎可在一起。
      人啊，总是要经过一些事才成长的。而他明白到，姬风从来也不是适合他的人。
      爱情路上，又真的是有合和不合的吗？
      「我想，你们都想多了。我很好。」皇甫云对聂昊他们说。突然，他有点想言是，他唯一一个和姬风没关系的朋友。
      他正在和光霁很好吧，还是不要打搅他好……
      聂昊看到皇甫云带点哀伤的眼神，他知道皇甫云不是全忘了的。
      「云……」皇甫云听到聂昊的叫唤回过神来，他自嘲地一笑。
      爱之一字，又怎是这样容易忘得了。淡了，可有时却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不是说放不下，而是这是一种回忆而已。
      不同平常的感觉。
      又想起姬风了……
      还是想起爱的感觉？
      「我想有些事，你是须要知道的。」皇甫云看到聂昊正经的眼神，他猜不到聂昊想说什麽。
      聂昊很少会这样正经的啊……
      「我想你该知道姬风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32
      皇甫云回到家，他趺坐在沙发上。
      为什麽要给他知道？他不想知道啊。如果他不知道，他就不用对姬风心软了。虽然明知姬风不会白白变成这样，可是知道原因时却叫他心痛。
      姬风……这些年来是怎样面对这事？
      听说他曾经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房门一步……
      听说他曾经自杀……
      听说，一切都是聂雷做的。
      姬风是知道的吗？
      如果是知道的话，他和聂雷在一样时，心里怎样面对那不知生死的恋人？
      突然想打给姬风，想听听他的声音。明明对自己说不要再理姬风，可是听到他的往事时又想找他。
      找他做什麽，再之被他利用吗？
      好像有些事明朗了。如果姬风是知道的吧，他和聂雷一起是有其目的。聂昊说姬风打算不要情爱，如果他决定了不要情爱，那他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吧。
      有些事自己知道，可是一直没说。每每姬风说慌的时候，他总是会把手放在裤袋。而姬风上次对著聂雷和自己时，他下意识把手放在袋里，可是他没穿衣服所以只是找找头。这些小动作，他看得清楚。
      如果是姬风想利用他，就利用吧。如果他心里会好点的话，皇甫云这个人算是什麽。
      皇甫云拿起身旁的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姬风。
      不知他自己可以做什麽。可是听到这种事後，他想和姬风聊聊，想听听姬风的声音。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疯的。隐的死看上去像是没太大的感情波动，可是他也是伤心的。一早知道隐早晚会死，看到隐一天一天地瘦下去，有之他偷偷跟隐到医院，他看到隐绝望的眼神。
      或者这就是人了吧，说要开朗，有希望地活下去，可是就会忍不住觉得寂寞，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一人。隐已是一个高尚的人，他从没把他的绝望给皇甫云看过。
      隐，谢谢。谢谢他的保护。
      电话接驳好了，嘟嘟的电话声传到皇甫云的耳朵里。每听到一下电话声，心就往下沉。自己打出的电话，想有人接听，可是又怕听到。
      电话终於有人接听，皇甫云很快就出声说：「风……」
      说完这句後，居然不知可以说什麽。他好想直接问他是要做什麽，他是不是要他一起配合。可是他问不出口，如果问出口了，伯使一些在内里的问题明朗化。
      起码此时他还想有一点假装的甜蜜。
      「云……对不起……」姬风的声音听上去是有点抱歉，可是这算是什抱歉？伤害了人再说抱歉有用吗？那只不过是为了对自己的内疚好点吧。
      呵呵，想是这样想。忍不住想看见姬风，想跟他说一切都过去了。姬风他一直都被以前的仇恨煎熬，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姬风。他想要姬风幸福啊。
      姬风在说对不起，该接受吗？如果说不接受，错是在他。如果说接受，那姬风会更内疚，他该如何答？
      如果姬风没良心，原不原谅也没关系？就算姬风说多没良心，可是他说出对不起，他已是内疚了吧。说得出对不起的人，本身已不算是恶人。真正的恶人是永远不知自己做错的人。
      「没关系。」这是皇甫云说的，他之後加一句……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皇甫云说的，不知怎地，他也想姬风承受他的痛。
      如果是一个完全对他信任的人，他对姬风完全信任，姬风对他有愧疚，这样姬风会很痛苦吧。
      「嗯……」皇甫云听到姬风的声音，他知道姬风在愧疚，所以不知可说什麽。
      姬风就一直愧疚下去吧。
      皇甫云给自己这种想法吓得心里一惊。他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这是姬风啊，他一直也打算保护的人。为何他现在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待姬风？
      那是他喜欢的人啊！
      聂雷使姬风失去爱人的痛，已使姬风伤痕累累，何苦他还要为了自己而伤害姬风？！
      这样的他，太卑劣了。
      「姬风……那些照和你有关吧。」说出他一直所想。他是知道那些照是姬风照的。有很多事他看得清也没说出来，是因为说出来对大家也不好。现在姬风一定是在愧疚吧。那他就说出来，说出来就能使姬风有个发泄的地方，反而对姬风是好。
      「是的……」姬风承认了，一直刻意维持的所谓友好终要瓦解。他一直也很卑贱，就算是姬风给他一些假象他也不敢说破，现在就算明知被姬风利用，也只会从他的方向想，只是想姬风好。
      只是想姬风好……
      如果自己对姬风还是有用的，姬风不会这麽容易放弃吧，是吗？
      姬风对自己心软吗？
      真可笑。皇良云握著电话失笑，谁会对自己的猎物心软？谁？
      他此时只是姬风的猎物。
      「那怎样？」刻意地装出平淡的声音，可是手已在颤。想姬风原原本本说出来，不要他猜，可是又怕一说出来，他们之间就什麽也没有了。
      「没什麽。」姬风到底想怎样？他都给了这麽大机会给姬风了，可是他为什麽还不说出来？
      「你不说出来吗？为什麽？」皇甫云开门见山地问，他真的不想一无所知，他真的不想却风什麽也不说他知道啊！
      姬风，为什麽到现在还不肯说？
      「没什麽为什麽，就这样。」皇甫云听到姬风把他电话切断了，皇甫云呆呆地看昔电话，接著对著电话笑了。
      姬风又在计算了吧。
      笑是因为他知道有一点是好的，就是他已在这盘棋上，功成身退。
      淡淡的有点点失落，这是为什麽？
      33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皇甫云倒在沙发上。他用手遮著眼，只觉得心里淡淡的刺刺的，却不是痛。
      姬风，如果有一天还用得著他，就来吧。
      清磐……一个对姬风仿如禁忌的名字。
      如果没有那次，姬风会不会还是以前的姬风？
      「叮当。」有人按门，皇甫云拖著虚软的身子来到门前，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子。
      「啪！」皇甫云只感到一阵刺痛，他的头被打得别到一边去。抚上有点痛的脸颊，他把头正视，看到一位女子在他眼前把手举高了。
      这人是什麽人？
      「都是一群死贱人！死人妖！那死清磐不见了後又来了你这一个！」皇甫云的眼张得很。这人也知道清磐？她是什麽人？好像有点眼熟。想起来了，是他刚才在杂志上看到的女子──姬风的未婚妻。他她眼中，他一定是在防碍她和姬风的人吧。她是有资源来骂他的，因为他的出现使姬风和她的约定出了变数。
      皇甫云手还抚在脸上，低头不敢看向眼前的女子。对这女子，是他不对。男一定要和女的在一起才是对的吧，像他和姬风在一起，一定是不对的。他和姬风也是同性，是不被这社会所接受的，这他一早明白。当这女子出现的时候，也是证明他功成身退的时候。
      「你不要在装可怜！」皇甫云合上眼，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痛楚打在身上。这痛便他好过，因为是他对不起这女子的。
      谁会忍受得了被一个男性抢走自己丈夫？
      打了好一会儿，女子好像没力的样子。她的脉神是歧视，是看到脏东西的眼神。在她丢下了鄙视的眼神後就走了。
      这天，对皇甫云来说真是发生太多事了，他只是苦笑，回头打算入回屋内。他在捉上门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瘀瘀青青的伤痕。
      不知这伤可不可以早点全愈吗？如被那些八卦杂志看到就烦了，不知那些杂志又会写些什麽出来。
      明明只是爱一个人，为什麽要被说得如此不堪？男和男的感情，真的这麽不被世俗接受了吗？为什麽要说他被姬风包养？为什麽要把他说得如此下贱？
      是不是男和男的在一起，就一定是下贱？
      「你就这麽不躲不避吗？」正当皇甫云在对著自己的伤口发呆的时候，他听到姬风的声音，皇甫云手一颤。这刻，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姬风。
      姬风来是为什麽？在知道姬风有未婚妻後有点感觉。对那感觉，他很努力地装做不在乎，姬风的出现是要打破他的伪装吗？
      可能总有一天，他的伪装会不再。可是如果连一点点的努力也不做的话，他怕他会像以前一样傻，为了所爱的人付出而不懂放手，太傻了。
      「和你，有关系吗？」皇甫云用平静的眼神回头看姬风。要装，也必须不在乎，这样姬风就不会再利用他的了。
      姬风看到皇甫云的神情，他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他认识的皇甫云。皇甫云不是该不论他做了什麽也静静的迎接他的吗？不论他是不是做出这事的人，也会爱著他，等待著被他利用的时候。是他错了吗？皇甫云不是该软弱无能，凡事都是靠别人的吗？皇甫云不是该依赖著他，依赖著这名叫姬风的人吗？为什麽皇甫云会问他这些事？是不是他在主观的角度看事物时，错过了皇甫云和他一样，都过了三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