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寒月

作者：寒月  录入：12-23

卫白带着小白洗澡时，有人来了。
是......宇廷和凯。
心里顿时一痛。可是，又心冷了。
站在门口的他们还是那样的登对，只是我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也不知我脸上突然一变的僵硬是不是被察觉出来，眼神扫了他们一下便别扭的往他们身后望去。
当然，口吻也是生疏了许多。
「你们......有事吗？」
显然宇廷和凯没有发觉我的异样，自顾自的说：「奇奇，后天是你的生日，你有准备要怎么过吗？」
宇廷热情的拉着我的手，此时的他显得开朗许多。
我一楞后便轻轻的推开他。
「卫白说要帮我过。」假装不经意的，我回到床边折着刚拿回来的送洗衣物。
「卫白？」宇廷和凯也自动跟了进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与卫白已经在一起了，自是十分疑惑。
「奇奇，难道你跟卫白？！」
听见浴室里有哗啦水声，他们也都不解的看了浴室门口一眼。「有人在洗澡？」
我顿了顿，垂下眼，「......嗯，我跟他在一起了。他在里面洗澡。」
「奇奇！你真的跟他是情人了吗？真是太好了耶！」宇廷兴奋地拉过我的手握着，用力之大让我微微生痛。原来宇廷的力气不比我小，甚至有可能压制得过我。「你跟他做过了吗？」宇廷朝我暧昧的眨眨眼，在我耳边轻声道。
「......嗯。」想到那一天我主动的疯狂，与卫白在我身上的热度，不禁微微热了脸。不过想起他们还在这儿，怎样旖旎的风光都被心中过大的疼痛给覆盖了。
「真的啊！我就说你跟他一定是两情相悦的，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嗯。」
「吶......是你先告白还是卫白呢？」宇廷拉着凯坐了下来。
「......是我。」
「真的？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他了。他很照顾我、很疼我，给了我从来不曾有过的爱，像个亲人又像个恋人，包容我的任性、我的一切，就在他说出我是他的最爱时，我就已经彻彻底底喜欢上他了。虽然我与他分开过一段时间，但是我还是爱着他，非他不可......」
「啊？你跟他分开过？那么说你跟卫白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不只认识两年啰？」宇廷支着头，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我。
「......对。」望着他，我心里闪过了一丝情绪。
「奇奇，那么你生日那天要跟卫白一起过吗？」凯笑着搂回宇廷。
「自然是。」正要回答，一把清冷的声音破空而来。
卫白走出浴室，他身下只围了毛巾，身上则是抱了只小白。他的头发湿漉漉，在灯光下闪着晶光，水珠更加柔和了他的脸庞，不似平常的冷漠。眼睫上、嘴唇上也有些水滴，让人想一亲芳泽。身上也还冒着热气，那宽阔的胸膛上挂了透明的水痕，描绘着他精瘦的好身材。
想起不久之前那副精壮的胸膛就覆在我的身上，结实的下半身嵌在我的双腿间给予一次比一次重的冲撞与快感──呜！羞死人了！
卫白是热呼呼的，湿漉漉的小白也是热呼呼的，如同我的脸......也是热得发烫！
俊美的他，慵懒的他，让我心跳不已。
可是现在却不是为他动心的好时候。
「卫白，你这样出来可让奇奇红透脸了呢！」宇廷笑谑着我，似乎一点儿都不受卫白的影响。
卫白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清了他眼中的爱怜和笑意。
真是，他竟取笑我！也不想想自己都春光外泄了！而且......他们还在这儿......
「你们怎么来了？」回过神来，卫白已坐在我的身旁，拉过wk在他身上。不知是不是只有我看得出来......卫白的眼睛闪过一阵锐利的目光，随即又恢复成平日的淡然。
「没事，只是来问小奇生日怎么过，想不到却意外发现你跟小奇的好事了。」凯笑着，「恭喜你们了。」
「谢谢。」
「那我们先回房了，你们慢慢独处吧，呵呵。」
待宇廷他们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揉揉隐隐作痛的手腕，宇廷的力道真的很大。
「怎么，吓到了吗？」卫白抚着我的发，小白跳到我的腿上。
「不，只是有点紧张。」我凑上去吻了他一记，惹来他的呵呵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能比我先死，不然我就追着你去，到黄泉路上揍你一顿！」
「不会的，我会为我的奇奇保住这一条命。」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失约！」
「嗯，只要我的奇奇还在，我就一定在。」
※※※
之后的一天平平顺顺，我心里却不是。
越接近我生日的时刻，我的心就跳得越快。卫白只是笑着拥着我，说我是笨蛋，一切有他在啊。
我知道一切有他在，可他知道我害怕有失去他的一天吗？他要我如何去承受那生命中的痛？
我告诉他，我真的害怕。
爱是自私的，我不否认我有过带着卫白远走高飞的念头。可是不行的，游安还在吃苦，我怎么能丢下他呢？
那个人也需要我，我怎能放任他一错再错？
所以，我走不了，逃不了。
既然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锁链，我就找出钥匙来解开它，不想让它成为我下半辈子的恶梦和疼痛。

更何况起因还是我。
「奇奇，坐好吧，要十二点了，准备吹蜡烛啊。」卫白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如月光的灯。他捧着那天预订的巧克力蛋糕来到我的面前，烛光将他的面容照得更加柔和与美丽，仿若月下精灵的擒笑盈盈。
我静静地坐着看着他捧着蛋糕慢慢蹲在我的面前，也不由得笑开了脸。
以前在孤儿院时，他就是这样帮我过生日。
只有两个人，我和他；只有几颗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巧克力球捧在手心当宝；只有卫白与我的心跳与卫白清亮的歌声。
当当声响，饭店中特有的古钟响了十二下。
十二点钟到。
「祝你生日快乐......」与以前一样，卫白靠得我好近好近的唱着生日歌，那低沉又温柔的嗓音让我如痴如醉，就像外头的月光一样迷人。
缓缓的，高低起伏的，字字清晰的，卫白熟稔的将生日歌唱完，然后啄了一下我的唇，充满爱意地轻声道着：「我的奇奇，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呜......」小白也低鸣了一声，大眼里闪着蜡烛的光辉显得特别的亮眼，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似乎也在对我说着"生日快乐"。
「谢谢。」我低低道着，摸了摸小白的头，也主动的回吻了卫白。
「许个愿？」
「嗯。」在卫白温润的目光中，我慢慢闭上了眼，双手合十。
──希望一切的噩叨寄苓^去，风平浪静，也希望我和卫白能白首到老。
「好了。」张开眼，还是卫白那张温暖的笑脸。
「那么，我的奇奇吹蜡烛吧。」
我依言吹了蜡烛，卫白移动他的身体，坐到我的身边便持着我的手切下了一块蛋糕。
「呵呵。」蓦地，我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卫白抱着我，将一盘蛋糕送到我的面前，「奇奇寿星，请用我的爱。」说完，还眨眨眼，更是坏心的舔了我的耳垂一记。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好象在切结婚蛋糕啊。」我轻轻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得灿烂。「还有啊，你这样说好象在对我说"快来享用我"一样！真是的，难道你满脑子都想着这个吗？」
用小叉子叉起被卫白分的细细的蛋糕，我将手中的美味递到已经被口水濡湿嘴边白毛的小白嘴边，它开心的摇着尾巴一口便咬掉那透着香味的蛋糕。
「奇奇，我们多年不见，今生有幸再相逢。这么多年累积的爱意你要我如何控制呢？你应该也明白只有那一次是不够的，我希望得到全部的你。」
听到卫白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欲望，我不禁烫了脸，从耳际开始到全身像是火烧般的滚烫起来。眼睛直直望着他，被他那眼里的亮光吸引住了，那像是外面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呼应着我的心脏的节奏。
碰，碰，碰──那寂静中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慌张以为卫白也听见了。
「那一次......你不是全部得到了吗？」
卫白微微摇头，「不够的，奇奇。我要你全副身心都只有我，眼里心里只有我。」我不是很了解他的意思，微蹙眉头，思索。卫白却吻着我的眉心，笑道：「奇奇，我占有欲是很强的，我不愿你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为着别的男人心痛，纵使那是无可奈何的事。等这一次的事都过了，我们找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住下，只有我们两个，建立我们的小家庭好吗？」
「好。」我很干脆的答应了。其实，能跟卫白一起长相厮守也是我的心愿，既然他不能容忍我还为着别的男人伤心流泪，我也一样不能容忍他为别人疼痛。那么，的确是只有远离这里才能安安静静的过着属于我们的日子吧？
──将这里的伤心苦痛全都留在这里，只带走快乐的回忆。
「那么，我有这个荣幸为你戴上这个吗？」
缓缓的，一线刺眼的光芒窜入我的眼中，在昏暗的灯光中兀自闪烁。
──戒指。
在卫白转动它时，我还能看见它内圈刻着的小字：给我亲爱的奇奇。
我楞楞地看着它，着迷它的光芒。
「你──」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胸中熊熊涌起一股热潮，那样缠绵的热度让我想永远沉眠，心甘情愿的不再醒来。
「别哭，我不是要惹你哭的。」卫白低声安慰，用手轻轻擦去我的泪水。
「我只是......」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泪水还是不能遏止。喉间的热潮让我哽咽得几乎不能出声。「只是......太高兴了......」
曾几何时，他竟爱我这样深了？
曾几何时，我竟也爱他那样深了。
「那么我帮你戴上了？」
没等我的回答，卫白执起我的手，眼中满带着情意的将戒指套进我的手指。虽然他一副镇定，但我察觉到了，他的手跟我一样都在颤抖着！我不禁破涕为笑：这男人也会紧张吗？
「别取笑我，这可是我好多年的心愿，紧张在所难免啊。」将戒指套牢，亲吻我的脸颊，他也有一丝懊恼。
「好，那让我也帮你戴吧。」接过他手中另一枚戒指，不用看也知道那刻着相同的字，只是名字换了他的名字。我心里顿时有了满满的爱怜。
这男人，表面不说，其实是很感性的人，偷偷去买了一对戒指，不知那时他的表情是如何的呢？我猜是漾着满面的温柔，可暗下耳朵已经熏红了吧？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虽然你可能不需要这样制约式的誓言，可是我需要它来稳固我的心、来套牢你的心。所以，请为我戴着，永远都别拔下来。」他轻声说着。
望着论吹乃业拖骂^喃喃说着：「给我亲爱的白，永远不离开你。」用戒指套牢了他的指、他的心。或许，早在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将各自的心套牢了。
「我爱你。」卫白又吻上我，那是一个誓约的吻。我张开嘴迎进他，也将他的爱意满载而归了。
我会将他的爱好好的收藏，好好的放在心底深处爱着。
我也爱你，卫白。
※※※

第十章
待在卫白身边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也许是从小时候就养成两人形影不离的习惯，但的确是比起与其他同事或朋友在一起来得自在多了。何况，我们拥有很多共同的回忆，只要一个人会心一笑，另一个人也能立刻明白所为何事。那才真叫是默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小白早已喂饱自己的小肚皮四脚朝天的占据床中央睡着了。可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才正要开始。
风起了，从未掩的窗口拂了进来。夏夜的风很是凉爽，带着一丝丝水气，正好沁人肌肤与心脾。
那不久之前还拥簇着一轮明月的云散开了，露出那月娘黄澄澄的脸。月光也因此慈祥的照耀大地，毫不藏私的从窗口洒进我们的房内。
衬着月光，我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加快了，卫白的呼吸加重了。那是紧张、是微微的害怕。
没有预警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叩。
我的身体弹了一下，拥着我的卫白也僵住了。
叩、叩。
我望了卫白一眼，缓缓的站起身来。卫白的右手轻轻放开了，那温滑的触感溜过我的腰际。他的左手正拿着一张文书，是我不愿想起的记忆。
──五百万美金，院长的遗产！
卫白告诉我当年我没拿的那五百万依院长的意思在我二十五岁之前由他保管，等到我满二十五岁了，便再由他还给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得接受这笔钱，但卫白却说这也是院长的爱心之一。她爱我才会留给我，以代替她不能在往后的日子爱我。
只是，就算有了这笔钱，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失去的便是永远的失去了。
我一点不都认为人的感情是金钱可以代替的，否则当初我就大方接受了。
卫白说我是死脑筋。院长留给我是为了让我过好生活，不要亏待自己，这样她在天上也比较安心。他说我总是让她担心，为什么不在她死后也让她安心一点。
我苦笑了，现在我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为何还要接受那一笔钱。
卫白说钱不一定是自己用，也可以用来做很多好事，而且院长留了这一笔钱是为了赎罪，为什么就不让她完成心愿？
我纳闷了：院长为什么要赎罪？她有何罪可赎？
卫白说她会留遗产给我和他是因为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她以前曾亏待过的人，以为这样做她的罪会轻一些，心里会好过一点。
那么为什么不将拿给她亏欠的人呢？
卫白的眼神黯了下来：他们死了。
我震住了。
是吗？所以才藉由我们看到死去的人的影子，所以才对我们特别好，所以才留了那人人称羡的遗产吗？
原来院长的心是这么悲伤的吗？
卫白问我介不介意，我摇摇头。
我其实不介意院长是不是为了弥补才对我们好，至少她是真心的，她把我当成她的亲生儿子看待，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
至少她喊的是"奇奇"，而非是路人甲乙丙。
她爱我，真真切切，我能感受到，无庸置疑。
而且，若不是她，我又如何能遇到我一生中的爱人呢？
我真的不介意，无论她的动机是什么。
那钱，给卫白你作决定吧，我不会纳为己用。你要丢掉也好、要捐出去也好，都不要给我。既然院长希望能赎罪，那么就做更有用的事吧。
卫白笑了，他是明白我的坚持的。
她的爱，我能感受到就好，永远存在我的心中。
那是最纯粹的，不是金钱所能干扰的。
叩、叩、叩。
门声敲急了。我忙打开房门，是一个服务生。他交给了我一张卡片，暗红的，仿佛有液体在流动。
脚步踉跄了下，卫白忙站起身来扶住我。「奇奇！」
「没事。」我勉强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双手带着些微颤抖地打开卡片......
异常的玫瑰花香和着巧克力的浓香朝我扑来，如海浪之汹涌的拍打岸边，蓦地卷起一个疯狗浪将我卷了进去，深深的沉到漩涡底部，万劫不复。
那诡异的香味浓浓的飘散在这空间，浓烈的几乎要将我窒息了！
我的心被卡片上的字给撕裂了，不禁深深的倒吸了口冰冷的空气，碎片正随着胸间的冷流到处乱窜，刺痛了胸腔和脏壁！
恶魔的手正将我一步步推向不归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奇奇，我的爱人，生日快乐。这次我将永恒的生命送给你，代表我永远的爱好不好？"
恶魔的呢喃正在画出一幅诡谲美艳的画面──
※※※
哈、哈、哈。
急促的喘息回荡在无人的通道上。

哒、哒、哒。
慌乱的脚步声敲在红色的绒毛地坦上，稍稍减去了那夜半令人心惊的声响。
随着那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我的心就被撕裂得更痛！
「凯！」碰的一声踹开房门，房里的小夜灯正洒着它昏黄的灯光，静静的照在那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身上。
英挺的面容在灯下像个可爱的睡王子，伟岸的身材软软地倒在纯白的床铺上。这一次，没有引人作呕花香、巧克力香，只有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的血腥味和莫名的香精油味。

推书 20234-12-23 :《活着就是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