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非鸟————婆婆

作者:婆婆  录入:12-23

"啊,虽然觉得带著笨了一点,但是至少还是挺好用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顺手拨了几个号码,对兄长的问话却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想。
"那个东西你究竟是哪里来的?"直到被再次问到後,似乎已经讲好电话的恩其才回头看向他。
"这个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然後别回宽大的裤袋里,"朋友借给我的。"
"是什麽样的朋友会借你这种东西啊?"
"反正说给你听你也不知道啊!"
"总之你先告诉我!"
觉得不甘心被忽略而用力地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因为被孪生的弟弟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出"反正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知道"这种话而觉得不甘心,而至感觉到心口一阵发堵。
"等一下他就会过来,你看到就知道了。"
避开问题的恩其,转过头皱起眉头看向水面,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烦躁。
"喂,休,你喜欢那种东西吗?"
"什麽?"
"是夕阳。"
"啊,很喜欢。"一提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禁微笑了出来,孩子本性地一转眼就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果然!喜欢这种东西的人都很单纯呢~!"不自觉地,恩其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嘲讽,转头促狭地看向兄长,"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才没有单纯呢!"仿佛为了反抗而反抗,正处在反叛期的龚限休这次叛逆的对象似乎是自己的弟弟。而听到他这样的反驳之後的恩其则是一脸憋得痛苦的样子,直到突然爆发,捂著肚子笑蹲了下来。
为什麽会是这样......对对方的捧腹大笑不甚理解地呆楞了一下之後终於觉得生气了起来。
虽然这次他没有直接地说出来,但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声却正是跟往常一样的"我就知道休是童贞"这样的说话。
正当他危险地朝那个笑得没有了形象的笨蛋靠近的时候,却从背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马达声音。
只见恩其循声站了起来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随後转头看到的是一个戴著头盔的骑士。
那似乎是龚限休见过的最漂亮的摩托车。後座高高地耸起,与比之普通要窄的轮胎有些距离,形成特异独行的弧度。整个车身也似乎是经由主人自己喷的漆,斑斓的颜色叫人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取下头盔之後看到的是一张帅气成熟的脸,气质非常适宜呢!
似乎自从进入青春期之後,自己便一直很憧憬成为像那种大哥一样的成熟的样子。所以一时间对那个骑士看到一阵发呆,直到发现恩其在与那个骑士接吻,才猛得回过神来。
喂喂!你们在干什麽?
"恩其!"自 由 自 在
察觉到时已经大声地喊了出来。
"啊!忘了介绍了。"扯起嘴角竟然笑得有些腼腆的恩其搔搔耳後,"崔,这个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人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休。"
"休,这家夥叫崔昱,是附近的大学生,他说要把摩托车借我们哦~好高兴~!"
这样说的时候,恩其像小婴儿一样笑得一脸的开心。
"咦~谢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的则是看到骑士的眼睛之後便尴尬得红了脸。
"什麽啊!小恩,你没说还有你哥哥也去啊!"但是对方则是只看了一眼便马上转开了眼这麽朝一边的恩其不满地嚷。
"喂,他当然会去,我载他去啊!"
"那麽我呢?"龚限休知道崔昱这麽问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辆够拉风的机车只能载一个人而已。
"不好意思,你走回去喽!反正你家别墅离这边也不远。"完全没有道德感地准备过河拆桥,恩其却只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回来的时候再送过去还你。"
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就算不是很熟,但是龚限休自认还算有看人的直觉,那个大学生骑士并不太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的人。
"那麽你小心一点喽,给我碰坏了你就给我看著办好了。"
但是令他跌破眼镜的是,对方竟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而马上大力地搂住对方脖子的恩其也像是一早就知道他会答应似的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就知道崔崔最好拉~~~"
"你少给我肉麻!"
对方则是一把甩开了恩其。
夕阳暖红的余辉静静地洒在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打情骂俏的两人身上,拖上了长长的黑色阴影。然後慢慢的,沈寂入苍茫的夜色中。
那两个人......
感觉怎麽有些别扭!
站在一边看著他们的龚限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咳!你看什麽?是不是觉得崔太帅所以爱上了?"
一边回过头来的恩其突然对自己这麽说,让龚限休猛地醒悟过来,而一边的那个手还搭在恩其肩膀上的大学生则是玩味地朝他一笑。
"你说的是什麽话,我为什麽会因为他帅所以爱上啊?"
对方是男人唉!所以就算再怎麽欣赏,可怎麽可能爱上呢?
想到这里,对恩其的调侃不禁感到悻悻然。
"为什麽不行?"
笑著的恩其暧昧地发出咕咕声,伸出舌头侧过脑袋,仿佛挑逗地划过那个叫崔昱的小子的缘骨,留下隐约的湿润痕迹。
"恩其,你干什麽?"
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龚限休用力皱起眉,直觉地用厌恶的语气这麽问道。
"啊!童贞男终於忍不住了~!"
像抢劫成功的土匪一样,恩其哈哈哈哈地暴笑出来。
"你他妈的变态!"不知道自己混在那里干什麽的龚限休是觉得自己忍不住了,所以他无预警地就发起飙来。
"老哥!~我跟你说,我们和气点说话好不好嘛~"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回休身边的恩其这麽说的时候,双手交叠过他的肩膀在他脑後,重新回复到他向来喜欢的撒娇模样。
但是如同每次一样, 龚限休从来都不相信他这一副乖巧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麽恩其却每次都还是乐此不疲。
"......"板著脸的龚限休这次也是同样不为所动。
"喂,你可以搞定的话我先走了。"
对恩其挂在休身上的样子似乎感觉到无聊一样,崔昱拍了拍恩其的肩膀越过他们离开。
"......呼,我们终於可以独处了~"
等到对方走远,龚恩其将脑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用有些倦懒的声音轻声说。
受不了他的猫腻,龚限休一把推开了他。
也不为意的恩其只是轻轻一笑,拉过龚限休的臂膀,将他拉到那辆色彩斑斓的车子旁边,将他硬是推了上去。
"喂,你可以吗?"
已经在後座坐好的龚限休不放心地问。
而随後跳上车的恩其用大麽指朝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对他的不说话感到好奇而侧身看向後视镜,但是却看不到恩其的脸。
正当龚限休打算再看的时候,已经发动的车子却猛地冲了出去。
"你可以吗?"想再次问的龚限休的这句话,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终於结束风驰电掣的旅行,已经站在海边的堤防上安静地吹著夜风的龚限休到这个时候还是不太相信之前的速度,没有被警察抓住也只能说连警察也许都会觉得是自己眼花吧!
几乎要告诉自己是一场梦而已,但是胃里翻腾的感觉却没有作假。
如果跟人说自己坐摩托车坐到晕车,也许谁都会觉得在撒谎吧。
"......"
回头时正捕捉到弟弟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感到一阵不爽,於是瞪回去。
"休......我好爱你......"
然後是表情诡异的恩其这麽说。
"?......"自 由 自 在
然後便被恩其从背後猛地推了下去。
"你干什麽!!"
急忙挣扎地稳住身形的龚限休惊骇地大叫。
"听说长的不一样的双生子前世是仇人呢。休,你说,在前世的时候,我们究竟是谁杀了谁呢?"
"也许是两个人同归於尽也说不定......"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认真考虑起来的恩其却突然改变了一个表情,"......如果一直会想著要跟对方一起死的话,那种是不是就叫恋爱呢?"
慢慢地伸出手来,在几乎最後一秒锺的时候扯住自己的恩其突然这麽问。
"这种事情我怎麽知道?"恋爱?恩其恋爱了吗?
所以他今天才会突然说出这麽多奇怪的话吗?
"你为什麽会不知道?休不是谈了恋爱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对方突然这麽说让龚限休顿时红了一张脸。
"......究竟是谁,是哪个家夥?"
"你问的是什麽?"恩其却好象不知道他在问什麽的歪起头。
"那个跟你分手的人!"
"......那个啊!"皱起眉的恩其听到这个却似乎有些厌恶,"我不是说过那个只不过是玩玩的对象吗?"
"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爱玩的人啊!"
从小到大,被母亲寄养在鳏居的伯父家里,每当母亲来看望,然後要走的时候,都是像只小狗一样抱著妈妈的腿撒娇地哭得淅沥哗啦的人,就是恩其。那麽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鬼,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然长成了一个凡事漫不经心的人了,这一点龚限休并不了解。
"休,对方是个男的。"
"......那麽是真的喜欢他吗?"
虽然刚听到的时候楞了一下,但是想到之前跟崔昱接吻的恩其,才认真地这麽问。
"当然不可能了,我比较喜欢休了。"
马上被笑著这麽反驳。
"你不开玩笑会死啊?"
不禁对这麽冥顽不灵的家夥感到头痛。
"唉,休,我听附近的那些老女人说,你最近变得很有男人味呢!原来是真的!难道是已经摆脱了童贞吗?"
"我跟你才不一样!"对恩其玩味的目光感到烦躁,所以恨恨地这麽说。
虽然感到抱歉,但是想到反正这个家夥对类似的训斥从来就不会放到心里去,於是感到安心也没有去道歉。
而也许这只是单方面的想法。因为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背後,咬著嘴唇的男孩露出了怨恨的表情。
用之前借的钱买了几个烧烤,席地在栏杆坐下的两人把腿伸出去悬空地晃悠著。
眼前看到的是对岸繁华的夜景。
被霓虹映成彩色的对岸,天空有著忽明忽暗的迷离感觉。低低的叫声掠过水面。
抬首看时才发觉是几只海鸥。
"竟然会有那种鸟......"
"啊,真是奇怪,我原来以为是夜。"
"......笨蛋,的话怎麽可能在海边出现?"
"......也许飞得迷失方向了也不一定。"
"怎麽可能有这种白痴的事啊?鸟的方向感很好的。"
"......喂,休,对面很漂亮唉!跟这边完全都不一样。"
"啊恩。"
"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对面过来的,他们比较不无聊。所以我也要飞去对面的,总有一天。"
"你以为自己是鸟啊?"
"喂,做鸟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会飞啊!"撅起嘴来。
"哼。"
"到时候休会陪著我吗?"对哥哥的嗤鼻并不以为然,却说出这麽一句软软的话。
"会。"被引诱所以条件反射地答应。
"说得这麽快,一点诚意都没有!"
被吐槽所以顿时尴尬起来。
这个时候却听到恩其突然说起奇怪的故事来,"从前有一只鸟跟鱼相爱,明明不能在一起还在那里伤脑筋地硬是不想分开,他们两个这麽傻,所以上天就有点感动。......神说,鸟啊,我给你把翅膀折了吧,这样你就可以变成鱼跟爱人一起游来游去了啊!这样多幸福啊!"
"但是鸟说不行,然後就飞走了。"自 由 自 在
"神於是就叹气说,这只鸟没有慧根啊!这麽自私。"
"休,那个神才有些奇怪,折什麽翅膀啊!既然是神却看不清问题。"
"故事的真相是那条鱼根本就不爱那只鸟,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为鱼连翅膀都折掉呢?"
"好鬼马吧这个故事?"独自这麽说了一长串之後,然後哈哈哈哈地独自笑了出来。
在一边的,是用有些迷惑的眼神看著恩其的龚限休。

"现在还只有十六岁呢我们,以後会变成怎麽样一点也没办法知道啊......"
看著对岸迷离的繁华,感到迷惑之外有一些害怕。
但是为什麽恩其的眼神却可以这麽肯定呢?
邻居们都会用称赞的眼光看著自己,然後说"休不愧是哥哥。"
伯父和堂兄们也会说"你这小子不像恩其,老给我们找麻烦"。
可是,谁又知道小时侯每件错事的背後,常常都是恩其替自己开脱,即使是他现在被人看成是太保,也从来不会争辩。
这就是永远不会在乎别人眼光的恩其。跟普通的任性不相同,其实是个非常有担当的人。但是大家却都不相信。
如果要把恩其称为飞鸟倒是非常贴切啊!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飞走吧!
如果有一天恩其朝很远的地方飞走的话,自己要怎麽去追赶呢?
如果只是鱼的话,就不能一起吧?
所以自己也要努力变成飞鸟才行吧!
但是自己也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啊。
"想回去了!"
原本静静坐著的恩其突然站了起来。
"休一定觉得坐不住了吧!休可是每天都会回家的乖孩子呢,我不能害你也被那个老头骂。"
恩其总是把对自己和他严厉的伯父叫成老头。而且对休尊敬对方的行为时不时地嗤之以鼻。
自己则是一直觉得对两人严厉是因为伯父的负责,但似乎看在恩其眼里就变成了故意冷淡。
但是从来都知道恩其绝不可能听从自己的休只有一直都保持缄默。
"不回去也没关系,我陪你。"
在自己的心里,其他亲人和恩其孰轻孰重,这一点自己还是知道的。
从小在一起等於是形影不离的两人。即使性格怎样南辕北辙,也一样会变成对方的半身吧!更何况龚限休总会觉得,其实在恩其的身上,有著自己的影子。
那些叛逆的因子虽然不是想故意隐藏,但是和恩其其实是相同的。
毕竟是同卵所生,就算前世是仇人,今世也因为成为血亲所以任何仇恨也都化解了吧!
只是以後会怎麽样呢?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喂!既然这样,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一转头便看到恩其灿烂的笑容。
於是回答了"好。"
快接近午夜的时候,恩其将他带到的是一间建在临江的别墅。光院子就很大,种著茂密叶子的芭蕉,庭院里也有假山跟鱼鸟。夜晚看不清楚,只发出暧昧的咕咕声,有种一个不小心就走进热带丛林的感觉。
然後直到被拥有钥匙的恩其打开铁门,直接进入房间之後,主人才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跑出来。
是那个名字是崔昱大学生!
休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因为他的下半身穿著之前的牛仔裤,而骑士上装已经脱掉,这回是光是上身走到两人面前。
"喂!好歹穿件衣服吧!我老哥都被你吓到了。"
"什麽吓到了?那家夥又不是妞!"
被撅起嘴巴咕哝了一下,对方扯过恩其,拉到沙发上,一转眼便又躺倒了下去。
"刚刚跟小桦的同学玩到现在,累死了!"
有些倦懒的口音,听起来倒是与恩其有几分相象。
也不客气地踅了他们一眼,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龚限休随手捉起水果篮子里的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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