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不住他的索吻,时垚试图转过脸摆脱他,却瞥到众人惊讶的脸,一股羞愧猛地袭来,时垚反射性的扬起手来。
"啪"依旧清脆的声音,相同的力道再次攻向裴君邈的脸颊,经过一记耳光的脸颊本就十分红润再加上又一记耳光可谓红上添红,裴君邈本已渐消的怒气"噌"的再次上升,感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裴君邈看也不看时垚一眼,就这幺恨恨的将他甩了出去。
众人纷纷发出惊呼。被摔晕过去的时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殷红的血慢慢从他的头上流下,染红了他光洁的额头、消瘦的脸颊,血顺着眼窝慢慢的流过他小巧的鼻,来到他粉嫩的唇瓣,刹时染成了鲜艳的红,有如新娘嫁衣一般的红......
(8)
"噗噗噗......"房间里不停的出现此类的声音,时不时地还在掺杂着一些"咚咚"声。因为走动而引起地板"嘎吱嘎吱"的叫个不停,听着渐大的"嘎吱嘎吱"声,时垚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纯白的纱帐?这是哪?
"醒了?起来吃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端着药碗坐在时垚床边。
由于那人并没有帮忙的意思,时垚只能勉强的撑起身体,将无力的背靠着床住,努力的支着依旧重重的眼皮,安静的吃着那人喂到嘴边的药。
半晌,那人开口:"你从那得来的宇月?"
"什幺?"时垚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刚刚安静吃药是因为他感到身体确实不好,可怎也没想到那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宇月是什幺?
那人顿了半晌后轻声说:"算了,即已决定断了就应不再插手。"语调轻的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并不是项郁!你究竟是谁?"还没等时垚发问,那人先发制人。
"我还不知你是谁呢?为什幺我要告诉你!"摆明了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说。
男人看了看他之后爽快地说:"在下范知秋,是山寨里的药师兼......挂名二当家。"那句二当家说得好象还不太愿意的样子。
"时垚。"见他痛快,时垚也毫不拖泥带水。
"那目的呢?是什幺?"范知秋走到堆满药材的桌旁,看似随意的一问,手里继续忙着捣药,"咚咚"声再次响起。
"......"
看他不说,范知秋也不急,更没有逼迫的意思,手里依旧忙着捣药。一室的安静,沉默继续着。
似乎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范知秋再次开口:"君邈是骄傲的,生在帝王之家培养出了他那份桀骜不驯。生来就是焦点的人是不允许失败的,他们都是完美主义者,不管他多喜欢,只要有一点瑕疵他就会丢弃,更何况是反抗?你太儒莽了,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就敢那样对他,他是未来的君主,他会推翻这个乌秽不堪的王朝,他将是一代明君,但这些的背后也同样需要爱......不易啊,上天给了你权利和地位,就不会再给你亲人和爱情......现在的他,也许还不懂什幺是真爱......他懂吗?我也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懂得什幺是爱......"
如果说,起先范知秋是在跟我聊天,现在也只能说是自言自语了,看着凝望着窗外的范知秋,时垚心想。
"真是,最近被他缠得都已习惯了聒噪,习惯......真是可怕啊!"范知秋猛然冒出这幺一句。
感觉上,这个男人让人捉摸不透,跟不上他的思维。算了,管他的,与我无关吧!时垚耸了耸肩,肩膀顿时传来了一阵酸痛,天哪,要死了啦!
似乎是瞥见了他在一旁呲牙咧嘴,范知秋优雅的走到床前,掀起他的袖子,仔细检查着他的手臂。这时时垚才注意,自己的手臂上缠满了绷带,虽然只有一支,但感觉上却更加怪异。
"没事。"简洁的安慰。
"我怎幺了?"时垚满脸疑问。
范知秋细长的丹凤眼闪着流光溢彩,用他温润的声音问:"不记得了?"
经他这幺一问,许多镜头像过电影一样在脑中闪过,裴君邈吻了他,而他打了他,之后却怎也没想到会被......扔出去。表情只有木然,而木然之后却是充满了愤怒。
时垚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他要报仇,那家伙敢这样对他!
(9)
"知秋,他醒了吗?"来人嘣嘣跳跳的扑入范知秋的怀里,做小鸟依人状,睁着他那和范知秋如出一撤的丹凤眼看着依旧卧床的时垚。
接住飞奔过来的人,范知秋险些踉跄了一下:"神秀,你好重!"我又不懂武功,干嘛撞那幺大力?
听到此话,钟神秀立刻竖起眉毛,挣脱他的怀抱,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老婆如衣服是吧!说,他那里比我好,嫌我重,明明是你说我太瘦,要我多吃一点的,呜......我的命怎幺这幺苦啊......爱上你这种臭男人。"
"好了,神秀,别玩了,再玩儿我要生气了!"范知秋摆出一幅威严的面孔。
"好啦,不玩了,别生气嘛!知秋......"钟神秀乖乖的依在他怀里撒娇。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幺回事?"一旁被骗得愣愣的时垚终于找到他的声音。
回头看他,范知秋抱歉地说:"这是家兄,自小野惯了,疏于管教,还请见谅。"
兄弟?仔细瞧瞧并无几分相似之处,只除了那对魔魅的丹凤眼,那里面闪着相同的戏谑之光。但"家兄"......实在是看不出来,感觉上那被唤为神秀男子比较小一点。
虽看出他的疑虑,但范知秋并无意告知,也就站在一旁什幺也不说。时垚则是想想后,也不愿再细想,想通了也没多大意义。而钟神秀......没有人注意他在干什幺......(汗......)
魔魅的丹凤眼暗暗流转,嘻嘻......知秋还没感觉到,继续继续,呵呵呵......手下忙着在他身上摸索,慢慢的,一丝不漏的,他要摸一个遍。
"继续刚刚的话题,你的目的?"显然范知秋并没打算就这幺放过他。
再三考虑之后,时垚认命的说:"我是被强行带回的,你应该知道。"
"但你并没有反抗。"范知秋一语道破他话中的盲点。
"好吧!我承认,我不反对我也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项郁的下落。"
"你看到了,我们也在找。"范知秋嫌烦的扒开钟神秀在他身上游走的手。被扒开正在享受的手,钟神秀千般不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注视他,好,我就摸到底,看你看不看我。于是钟神秀的手又悄悄的爬上了范知秋的背。
"那可以告诉我一些有关他的事吗?"至少因该有点线索吧。
"为什幺?"钟神秀插话,他的脸颊不知为什幺有些微红。
"因为......我想回家,也许项郁知道我该怎幺回去。"时垚有些黯然地垂下了头。
"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你想知道有关项郁的事,只有亲自去问寨主,我们并不知道个中详情。"范知秋接手,继续这个话题。
时垚抬起头,注视着范知秋的眼,在里面寻找着谎言的踪迹,没有,他的眼神很清澄,没有一丝杂质,难道真的要去问他吗?在时垚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惧怕裴君邈的,实在不愿跟他打交道啊!
"嗯......知秋......"此时钟神秀发出了细细的求救声。
范知秋赶忙看向怀中,确认他到底怎幺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知......秋......我好难过,我......"诱惑人的细细呻吟自钟神秀口中溢出,妖艳的红唇紧抿,仿佛想要抑制口中不断的呻吟声,魔魅的丹凤眼细细的眯成一条缝,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闪着泪光。
"该死,你又偷了什幺药吃?"范知秋直觉事情不对,这次好象不是普通的毒药,倒像是他新研制的......
"我......不知道,是一个......绿色小瓶里的......"钟神秀断断续续的说着,其间伸出了粉舌舔了舔干涸的唇瓣。
范知秋只觉天地一转,天!他真的吃了那个!
"该死,真是麻烦!"范知秋一把抄起早已因脚软而倒地的钟神秀,急忙跑了出去,留下了早就僵化的时垚......
(时垚:他......是不是吃了......哪个?)汗......
第四章 栖落眉峰轩
(10)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真是,怎幺都是这种东西?"时垚抱怨了一声,便兴致缺缺的把钟神秀给他的书丢向一边。缓慢的走向窗边,微微有风吹来,吹动了他的发丝,一头短发随风轻摇,时垚闭起眼深吸了口气:"真是......好热啊。"说完还用手扯了扯衣襟,这全身里三层外三层的,古代人都是怎幺活过来的啊?热死了,比现代还热。
"今天感觉怎幺样?"范知秋像往常一样优雅的从楼梯下走来。
"不好,热死了。"微微有些气。
"热?不会啊!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呢!"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吧!"真搞不懂,这范知秋为什幺还能气定神闲得说出这种话。
"这是今天的药,把它吃了。"说完,不理时垚的抱怨,放下药碗径自下楼去了。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药,时垚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还有,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本已下楼的范知秋又中途折返。
"为什幺?"时垚想说为什幺你要帮我,可顾虑到太热了,为了保存水分,能少说俩字儿是俩字儿。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范知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
看来范知秋是打定主意不说了。意识到这点,时垚转回窗口,看着窗外的花草树木继续兴叹。等他再转过头的时候,范知秋早已不见了踪影。
热啊!有什幺办法呢?有了,都说心静自然凉,只要心静就可以了吧!
于是时垚就在这幺热的天气里跑到大太阳地里打拳去了。没办法啊,只有打拳他才能心静嘛。顺便还可以舒展舒展筋骨,自从受伤以来一直窝在床上,人都顿了!
打了几拳,发现身上的衣服实在是碍手碍脚,索性一扯,退下那厚重的外衣,只着中衣但仍旧不痛快的时垚又把两袖高卷到了上臂。这下应该没问题了!这才开始了他的静心之路。
难得今天闲闲无事,裴君邈决定找范知秋谈谈他前几天说的事,顺便看看......他......怎幺样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正在练拳,那拳法甚是诡异,上前几步一看,那不是......郁儿?他什幺时候学的拳法?不对不对,他穿的那是什幺?该死,他竟然只着中衣的在庭院里乱晃,还把袖子卷那幺高,他要干吗?勾引人吗?
怒气冲冲的裴君邈一步并作两步,风一般的冲向还在毫无知觉的练拳的时垚。
(11)
"嗯,还是这样能让心静下来。"时垚深深地感觉到他真的不再像先前那样烦躁了,也不觉得天气多幺闷热难耐了。渐觉成果的他决定继续打,打到完全静下来为止。
"你在干吗?"一声怒喝让时垚的所有动作嘎然而止。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处,是他!
收了拳,时垚静静的立在那里,圆圆的猫眼平静的看着裴君邈,等待他的下文。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有说错吗?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啊?哪有人只穿中衣就到处乱跑的?"说罢,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时垚上下裹了一个严实。还更上一层楼的紧紧把他搂住。打定主意不让其它人有任何可乘之机,虽说这里除了他俩根本没有任何人在。
时垚努力挣扎,无奈没有那幺大的力气,半天仍是毫无成果,只能任由裴君邈用外衣将他裹住。但他还是没放弃挣扎,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开玩笑,他可不想被热死。
"放开。"本能的时垚开口拒绝。
"不放,你穿成这样被别人看到怎幺办?"裴君邈抱的更紧了。他就是不放,幸亏这里没什幺人来,要不然......
"放......开,热死了。"实在受不了了,时垚用几乎气绝的声音勉强的说。天,他开始想空调了,如果有人现在问他最伟大的发明是什幺,他会毫不犹豫的说"空调"管他什幺指南针、火药、活字印刷的,热......啊......热死了......
"热也要穿,记住,我不允许你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裴君邈郑重的说。语气中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宽什幺衣?解什幺带?莫名其妙,我爱怎的关你什幺事?"时垚本已静下的心此时又再次躁动起来,烦闷又袭心头,早已忘了范知秋对他说过的话,想都没想就开始顶撞他。
听了时垚的话,怒气顿时上升,裴君邈惩罚性的收紧了双臂。时垚顿觉闷热难耐,呼吸困难,求救似的说:"放开啦,我快不能呼吸了。"
"不能呼吸吗?"好,我要让你知道什幺是真正的不能呼吸!
想到这,裴君邈一刻也不迟疑的复之行动。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复上那早已渴望很久的粉嫩。
时垚没想到他会来此招数,将手又是一扬,但......什幺也没发生。他抬起的手及时被裴君邈牢牢地抓住。
裴君邈露出了邪邪的微笑,唇抵着唇,轻柔的说:"同样的事,我不会让他发生第三次。"说完不顾时垚的反抗就又袭向那诱人的柔软。嗯,果然好味。
"嗯......呼......嗯......"而被吃得死死的时垚也只能发出诸如此类意义不明的声音。感觉仿佛过了一万年那幺久,裴君邈终于肯移开一下,转而向他的细白脖颈攻去。
好容易获得氧气的时垚忙着大口大口的呼气,感觉到裴君邈本已放松的双手又再次突地收紧,时垚本能的向后弓去,腰肢被迫紧贴着他的,缺氧的大脑早已无法反映,时垚微眯起眼,只能张大嘴任由裴君邈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呦--这大热的天气,两个人挨那幺近不怕中暑啊。"邪魅的声颓然出现,打断了正陷入激情的两人。
不情愿的抬起头,压抑着满腔的欲火,裴君邈愤愤地瞪着前来搅局的钟神秀。
"寨主,你别瞪我啊,又不是我成心的,是你没选好地方嘛!"摆出一幅你冤枉我的委屈样,"而且我也是好心啊,你看,这幺热的天气,别说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就是一个人也恨不得跳到水池里凉爽一下,哇......你还不是满头大汗的......"
"够了,清风,把他拖走。"裴君邈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抱起浑身无力的时垚往外走去。
裴君邈走后,一个人影悄然出现,挡住钟神秀的视线,微微向他抱了抱拳:"军师,无理了。"说完便当真用拖的把他带走了。
远处传来了钟神秀的哀求声:"清风大哥,放了我吧,我又没犯什幺错。"
"嚓--"回答他的只有不变的拖地声。
"死清风,你这是愚忠、愚忠!啊......放了我吧。求你,这样子到知秋哪儿太没面子啦。求你了......"不死心的小以大义。
"嚓--"
一阵清风吹来,扫落了几片树叶,庭院里再次安静如初。
(12)
被裴君邈抱着辗转几个迂回,直到一座大宅子赫然出现在眼前才停了下来。时垚睁着迷离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他,这又是......哪儿?
一群仆役忙不迭的出现,纷纷跪卧于地,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这眉峰轩的主人。"裴君邈气如洪钟、威严无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均将目光投向尚处于迷离状态的时垚。而时垚也只能眨眨他那濮濮大眼以表示他的疑惑。
"拜见主子。"众人异口同声。一位看起来已年过七旬的老人推了推旁边的少年。那少年低垂着头,唯唯诺诺的上前:"茗音......见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