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谕满脸狠相进"洞房"的时候,耿忠明那个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百种滋味。两人从小玩到大,十二三岁就开始凑一起互摸互慰,没成想渐渐发觉两人都是这个圈子里少之又少的"死1"型,就算翻脸也没人愿意噘屁股趴下面......加上他从心里又确实爱他那副狐狸嘴脸,所以什么事儿都依着他,当然也包括这件。只是此刻,耿忠明心里不断的念叨一个事实:成谕要有孩子了,不是跟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把电视声音开得超大的候在客厅,耿忠明失魂了一般等着林成谕"播种"结束,谁知夜深了又深座钟鸣了又鸣也没见任何动静。耿忠明就那样在沙发上失眠了一夜,中间明丽起来劝过几次未果,气哼哼的离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耿忠明霍然打噤从沙发上醒过来,发现早已日上三头,拉着佣人急问:"林少爷呢?还在屋里?"
"不,林少爷一早就走了......"佣人一脸冰冷,藏不住丝丝鄙夷,"他让我转告您......他很满意,事成之后会送您一份超值的礼物......"
耿忠明的心里惊抖得一咯噔:他们......成了?!心有不甘的问:"那小七呢?他......还好吗?"
"少爷,这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佣人的声音满是暗怒挖苦,"我们都知道小七体质特殊,那林少爷想怎么着他也可想而知,可他是个好孩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你们......"
"够了!这轮不到你说教!"耿忠明霍得站起来,"我去看看他行了吧!"
佣人叹叹气,说医生正在看护傻七。耿忠明径直上楼推了门进--白色的床帷里,躺着好像死了一样的傻七,小脸如僵尸一样惨白冰硬,脖子以下用白床单盖着,看不分明。
"他怎么了?"耿忠明心惊得蹦蹦跳,不会吧?如果傻七一次就死了,那生小孩的事......
"耿少爷......我不想多说......您自个儿看吧......"医生的神情好像面对一个垂死的病人,轻轻撩开床单,瞬间呈现的,是傻七那幅惨如恐怖片化妆特技的裸体......
!!!!
"怎么会这样的?!"连耿忠明也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成谕......成谕不会那么过分的......他......他不会死吧?"
"这些伤还不至于死人......不过他失血很多,多处关节韧带骨折错位......最严重的,是他头部遭了重击,可能会变成脑震荡......"
听到这些字句,看着床上那具骇人的裸体,耿忠瞬间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对林成谕的纵容,难道......错了?!他很想立刻把傻七送到大医院,转念一想现在对傻七可算非法拘禁,万一曝光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只好让医生佣人加倍照料,自己也万分歉意的守在一边,心头不断祈祷:他不能死不能死......就算不是为了成谕的小孩,他也......不能死!
兴许是耿少爷难得的人性祈祷管了用,兴许是农家娃儿天生命杆子顽强,兴许是好人命不该断,傻七在昏迷了数天之后终于醒来,退了烧后有些起色。只是本就"少言寡语"的他这次连用手比划好像都忘了,整天平躺在榻上,仰望着天花板的缝隙,遥望着窗外的麻雀,静听着外面的风雨,只是很偶尔很偶尔的,掉下一两滴泪珠,顺着深深凹下去的颧骨,滑落下去......
这期间,那只荒淫无耻的狐狸当然也来过几次,一再要求"多播种早收获",耿忠明这次再没依了他,绷着脸把他轰了出去,怒吼着说:"不要在我家搞出人命--"
"好你个耿大少,连我都不买帐了!"林成谕气急败坏的回吼,转转眼珠又软下语气来,扑到耿忠明怀里撒娇说,"忠明......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我......想抱我的吗?怎么样?再让我做几次,等他生出小孩后,我躺下来给你啊,随便你怎么......"
"够了成谕!你滚......现在、马上!"耿忠明心一横推开了怀里的媚男,虽然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确实诱惑无比,可是想到傻七那张惨白的脸,那副血淋淋的排骨裸体,他脑子里所剩不多的人性倒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难得的丁点作用。
林成谕露着要吃人似的尖牙骂天咒地的滚蛋了,耿忠明昏沉沉的关上门走进傻七的房间,轻轻摸了摸他大睁着却毫不转动的眼睑,叹叹说:"小七,这件事我也受够了!你放心,等你痊愈之后,我立刻送你走......这次绝不食言,我发誓!"
傻七乌黑而空洞的眼瞳宛如落入了一粒稻壳,瞬间波动了下,随刻又复归平静。耿忠明的话他听见了,也朦朦胧胧的察觉到话里的悔意,只是此刻他已深知,身边这一张张俊美俏丽的面皮,都好比山雨过后林间春笋般长出的艳丽野菇......一个毒盛一个!轻轻阖上眼,傻七努力回忆爹爹和小三的脸庞,他们对自己的好,对自己讲过的一言一语......那些是唯一支持他撑下去的动力--
爹,三儿......七活着总是丢人现眼,给人作践瞧不起......俺应该早死了的。可是......俺还舍不得你俩,还没报答你们的恩情!就算要死,俺也要再见你们一面,然后再......
说着又过了些个日子,见着傻七更加好转,耿忠明自认为做了件大善事,考虑再过过就送他回去。然而某天调查公司返还给他的资料里,清晰显示傻七的爹爹恰在不久前归了西,这另他不由心头一惊!与此同时,突然走进来的医生更是把他脑中的麻线绞成了乱团,不,是整成了一个大死疙瘩。
"耿少爷,我刚做了每早的例行检查......"医生的表情有些怪异,看着耿忠明犹豫的说,"征兆很明显......小七怀孕了!"
8.
话说这穷旮旯榆树村里百无聊赖的三姑六婆们,自被傻七那件壮事咯吱的笑论了几个月后,复又变得无聊躁动起来。本还以为傻七的肚子是被那姑娘少妇大娘团暗评为"榆树村金牌王老五"的张小三搞大的,哪知道往城里瞧病一去就再没了踪影。前一阵儿小三哭得半死不活的抱着王老汉的骨灰盒回来了,女人们打村头起就盘问着咋了咋了,王老汉咋死的,傻七是咋怀了孩子的?你以为她们关心傻七死活啊,其实还不是想早些个验证小三是不是真跟傻七干了那事,女人家还有没有希望"夺金"。小三哭丧着脸不应,直回了家才跟爹娘从实招来,还央求着给些盘缠回头再去城里寻傻七。爹娘哪里肯应,说给王老汉收尸安葬已经是施了天大的恩,凭啥还再管那人妖傻儿子的屁事?小三求了半晌见软的不行,红着脸冲爹娘吼了起来:"告诉你们--俺喜欢小七!打小就喜欢上了,喜欢得不行不行!他爹爹死了,俺以后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俺要娶他当老婆,跟他生孩子......你们赞成也好反对也罢,俺就是铁了心了要他!盘缠俺不要了,自个儿去城里挣!"
张麻儿家算是榆树村光景最好的几户人家之一,夫妻俩进过城享受过些个花花绿绿,不过对于精心栽培了十九年的好儿子头一回如此不知廉耻如雷贯耳的说出这些个字句还是吓得面面相觑哮喘将发。见小三横下心箭似的冲了出去,张麻儿这才反应过来,抡起擀面杖就追了出去,边追边吼:"混蛋!小畜生!俺张家不滩这汤混水,你死也别想跟那哑巴咋地!回来......给我回来!"
这村头父子把玩追击战的场面,又是撒蹄间闹得满村沸扬。村人很快都晓得了这事的故里,也见证了这事的结句:小三被他爹几杖子打下了小山丘,五花大绑押回了家里,边挣扎攒动边满脸泥痕泪痕的冲远方抽着鼻子:"七,你等俺啊......俺会去找你的!好好活着,等俺......七!"
信这世上有心灵感应千里传情不?信吧。小三发自心底的无助呼唤仿似冥冥间穿越了千山万水白里千回,直传进远远远远的某处豪宅里,那正在沉睡的苦命孩子耳中。
三儿!
一个打噤,傻七从梦魇里恍然惊醒。捂着心窝,傻七痛苦的想:爹爹,三儿,有多少日子没见了......七想你们,想你们啊!
"你醒了?脸色这么差,做了什么恶梦吗?"那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再次响起,傻七抬眼望去,果是耿忠明站在窗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那眼神比平常多了些温柔,却也更多了份复杂古怪。傻七轻轻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摇摇头示意:不打紧......
"从今天开始,我会吩咐佣人给你配备最好的饮食卫生条件,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管家或医生都可以......为了能跟你更好的交流,我还会请明丽教大家一些简单的手语,这样能更好的照顾你......"耿忠明淡淡的说着,盯着傻七惨白如纸的脸色,"这几个月都把你困在这里,实在很不应该......不过今后我会适当带你出去透透气,在你顺利生下孩子之前......"
!!!!生......孩子?!傻七一瞬间愣在当儿,自己昨天吐得厉害,什么也吃不下,医生查了半天摇头叹息,原来......原来!俺不要生那个可怕少爷的小孩......俺不要!!
虽然旧伤还没好,傻七却一个跃身坐起来,鞋子也不穿就没命的往外跑。耿忠明反应的快一把从拉住他气恼的吼:"你跑什么?!之前已经流掉一个小孩,难道你想乱跑再害死一个?成谕又不在,你怕什么怕?!"
按着掐着,耿忠明费力的把傻七绑回了床头,吩咐佣人好生看着,自己整整衣服上班去也。谁想他大少错算了一步,前脚走后脚就来了辆车,下车的人除了那位林大常客,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型猛男。林成谕肆无忌惮的狂按门铃,佣人犹豫着不敢开,不想耿小姐从楼上走下来,毫不客气的命令:"开门,我让他来的!"
林少爷今儿意气风发,穿了身艳丽的紧身亮装整个人透出一股发骚的气儿,进了门就迫不及待的吼:"小哑巴呢?我来要人了!"
"他在楼上,动作快点别给这儿添乱!"耿明丽冷冷的回答,脸上的神情比起她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成谕得意的令保镖上去拉人,自个儿抛着媚眼走到耿明丽面前,暧昧的吐气说,"你不是一向讨厌我的吗?干嘛帮我?难不成你对我......"
"给我滚远点!"耿明丽一把推开这夜郎自大的媚男,恶心的吼,"我只是不想哥成天守着一个农村哑巴发呆!你最好把他带得远远的,省得再来烦我们!"
林成谕自讨没趣的碰了个冷屁股,撇撇嘴离开那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保镖这会儿已从楼上把注射了麻醉剂的傻七抬下了楼,林成谕兴奋的满眼放光,回头对耿明丽甜中带酸辣的说了一句"谢啦",领着保镖迫不及待的出门,直奔他用来鬼混的专用别墅。麻醉剂的量不大,傻七约莫在一个钟头后醒了过来,眼前的陌生景象却令他吓了一大跳,再一摸身上,被单下的身体竟是一丝不挂!
"小宝贝,你可想坏我了......"惊讶之际那林少已从浴室里裸裎着出来,死死盯住孱弱如羔羊的傻七,"你这么争气的给我怀了孩子,我怎么能不好好嘉奖你呢?哼!忠明不让我搞你我偏要!现在我就要好好巩固我的播种成果......放松点,不要让我像上次那么费力,否则吃苦的还是你!"
傻七还没反应过来,那恶狼已雄劲勃勃的扑到身上,捉住两只挣扎的细手腕强硬的掰到两边。傻七欲喊无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身体也因麻药的作用使不出半点力气,片刻之后便羞愤的流着屈辱的泪水,任那林少扯开双腿生生插了进去!那股兽劲就像春天发情的公牛公猪,没命的往母的穴里顶。受辱间,傻七恍然想起曾在田间见过一只被数只公狗围住的母子,他怕被咬没敢去救那奄奄一息的狗儿......现在,自己的遭遇和那只母狗又有什么分别?!
林成谕玩得失了弦,变换着各种姿势没命的肆虐傻七,射了又射,顶个不停,傻七紧咬的嘴唇溢出丝丝鲜血,林成谕却恶意的更加用力,疯魔一般吼:"妈的哑巴乡巴佬,玩什么贞洁骨气......我叫你咬我瞪我,操死你、操死你!"
越是怒吼骂脏字,这林少变态的性欲就更被挑起,加之傻七瘦弱惨白的脸上鄙视仇恨的表情更激起他征服毁灭的欲念。在他再次狂吼着达到顶点的时候,眼前的一片血色染污了他淫荡邪恶的眼睛--汩汩的鲜血从傻七口中泉涌而出,他竟然--咬断了舌头!
林成谕慌了神,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傻七死了,自己的借子得财之梦也要破灭,于是胡乱拿被单裹住傻七拿电话找医生。没成想卧室门突然被揣开,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闯进一人,定眼一看,竟是耿忠明!
"忠明,我......他......你......"林少真是慌傻了,话都忘了怎么说。不过耿忠明根本没睬他,脸色乌青的看着床上垂死的傻七,飞速抱起来往外奔。林成谕见他神色不对,忙着辩解:"忠明,你听我说......我只是忍不住才......舌头是他自己咬的,不是我逼他啊......"
"管家都告诉我了,你不用解释!"耿忠明霍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林成谕一眼,那张脸那双眼上不再是冷冷,而是冰冷,绝对零度似的冻结。这样的可怕表情配上同样可怕的语气陈述起更加可怕的事实,让林成谕瞬间如同被利剑穿了心,僵死当场。
"我的朋友都是人,猪狗不如的禽兽,不配。"耿忠明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从今天起,我不认识叫林成谕的猪!如果这头猪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亲手阉了他!"
丢下呆若木鸡的恶棍,耿忠明飞也似的奔上汽车。够了!他再不会对宠溺纵容多年的林成谕抱有任何幻想!他受够了再伙着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欺负这个无依无靠的傻七!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活他,照顾他,保护他......偿还他犯下的罪孽!
"小七......你别睡!你别睡......医院马上就到了,坚持......坚持!"
远在天边似的呼唤响在耳际,傻七似乎看到了爹爹在前方向他招手,亲切的呼唤他的乳名......朦朦胧胧中,傻七费力的挤出一个宽心的笑容,无比解脱的想着:
爹爹,七很累......很疼......你在哪儿?儿很想你,想去陪你......爹爹等等......俺马上就去......马上......
9.
说到小三这头,这孩子被爹娘搁在阁楼里,一关就是几个月,不过年轻小伙的脾气可是关得了的,越是压他越是弹得高,小三愈发想傻七想得紧。要说以前就喜欢傻七那是千真万确的,不过自打知道他怀孕之后,那种朦朦胧胧的感情一下就被挑明了。光是想到傻七背着和他一样可爱老实的孩子,安静快乐的走在田间朝自个儿微笑,小三的心头就一阵暖似一阵。可自工地一别,傻七究竟去了哪里,碰到什么可怕的遭遇,小三的心头一点底儿也没,只觉得一阵阵寒气上涌。昨晚他半夜又被恶梦惊醒,梦见傻七满脸是血,下身还钻出一个血乎乎的小东西......小三只觉得自己再忍不得半分!这晚趁着爹娘出去转悠,他硬是拆了木头捅破屋顶,闭上眼睛跳下去撒腿就跑。什么盘缠衣物他啥也不想拿,心里只想着傻七,想着他那张和所有农民都不同的白白净净的小脸,想着他那双清澈乌黑的好看大眼睛......好比夸父追日,傻七就是他心头的小红日。
耿忠明这头自然也没闲着,昨儿见到那一幕他表面上好像并不打紧,其实心头早已千碎万裂。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相处了那么久的初恋情人,搞到翻脸决裂绝非他的初衷。可是那般场景他能怎样?自己刚到公司管家就偷偷打电话说小姐放林少爷进来把傻七带走了。他了解成谕的脾性,知道那家伙对感兴趣的东西会集中一段时间狂玩,腻了再一脚踹开。可是傻七岂能再容他那般玩弄?而且为了一己私欲,那小子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耿忠明定定神自我安慰: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会慢慢忘了他,绝不会再喜欢他......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