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夜刹————因业

那小子...似乎对他很重要啊！
谷仲华的眼中透出了冷酷残忍的光芒...
26
上午九点整，谷天怀的车子准时地到达展扬企业。
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的警卫恭敬的打个招呼後，谷天怀俐落地将车子开进偌大的停车场。
和一脸惬意笑容的谷天怀完全相反，尹子翔臭著一张脸，十分不悦。
怎麽了？子翔，不开心吗？谷天怀彷佛这时才注意到尹子翔不悦的神色，关心地问道。
尹子翔瞪了谷天怀一眼，这才咬牙切齿地说：我没说要跟你来公司。
谷天怀笑得坦然无害，有什麽关系，反正你也放假啊！
我放假干嘛要一大早跟你来公司啊！尹子翔提高了音量，一双眼睛狠狠地瞪著谷天怀，彷佛随时会把手掐上他的脖子。
就当是社会学习观摩罗！丝毫不理会尹子翔气愤的杀人目光几乎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谷天怀依然笑得温和又惬意。
鬼才信你那什麽社会学习观摩！尹子翔几乎是吼叫了。好好的一个假日，就被谷天怀硬生生破坏了！本来他今天还想好好玩玩...
子翔，那麽不想陪我上班吗？谷天怀微叹口气，语气有掩不住的失望。他很高兴尹子翔和他一起到公司上班，这样他就可以一整天看著他！最主要的是...
不想。无聊死了！尹子翔毫不犹豫地说出口，比起和谷天怀到公司上班，待在谷家要有趣多了。
子翔...谷天怀又暗叹口气，你想回家里，再整叔叔他们吗？
尹子翔怪异地看他一眼，是他们先招惹我的，我只是回报罢了！算啥整啊！
谷天怀无言。的确，是谷仲华等人向尹子翔挑衅，依尹子翔的个性，岂是能让人欺凌的！当然立刻还以数倍的报复。
泻药哪儿来的？
白磊给的。尹子翔一脸淡然。
白磊也插上一脚？他不是和尹子翔水火不容吗？
那那些出现在姐姐床上的毒蛇呢？谷天怀的脑子里，浮现一个人影，愈来愈清晰。
哦，那是白磊手下的实验室里抓来的。尹子翔有问必答，似乎没看见谷天怀愈皱愈紧的眉头。
果然又是白磊！唉...
他就觉得奇怪！尹子翔刚到谷家，又没出过门，怎麽会有那些东西？原来是白磊给他的。
谷天怀这时才想起，这几天，白磊常在他到公司後，到谷家找尹子翔。他本来还担心，他们会吵起来，看他们安然无事，他才放下心！没想到他们却是共同合作整人！白磊提供各种工具！尹子翔负责执行！而对象则是谷仲华四人。
想到这几天，他们被尹子翔整得凄惨模样，谷天怀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虽然有点不道德，但他却不想阻止尹子翔的整人游戏。
有人提供些乐趣，尹子翔才不会腻啊！也不会吵著要离开了。谷天怀是这麽想。
而今天拉著尹子翔一起到公司，也只不过是想单独和尹子翔在一起罢了！谷仲华他们却因此得以喘一口气。呵...
说吧！你下次打算用什麽方法整人？语气中的宠溺味道甚浓。
也没什麽，只不过是强力春药罢了！把他们各别关在房间，再放条狗进去，我想知道服了强力春药的人，找不到泄欲的对象，会不会连狗也不放过！尹子翔歪著头，一副不解样。
谷天怀听傻眼了。尹子翔现在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吧！
啧，都是你拉我出门，不然今天就能知道结果了。尹子翔一脸不悦地瞪向谷天怀，彷佛在说：还是你想当实验品呢？
谷天怀乾笑二声，聪明地转移话题，公司到了，我们下车吧！然後像逃难似地，迅速下车。
尹子翔悻悻然地跟著从另一边也下了车，关上车门的力道，显示出他非常不爽就是了。
别气了！今晚我们早点回家，我煮好吃的东西给你吃。谷天怀望著一脸不爽的尹子翔，宠溺地哄著说道。
一听到好吃的东西，尹子翔这才不甘不愿地走向谷天怀。没办法，谁叫谷天怀已经征服他的胃了呢！
谷天怀满意地看著尹子翔向自己走来，心里也有些无奈，竟然是食物让尹子翔投降的！唉...
一瞬间，尹子翔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紧绷、诡异，空气中隐隐传来血腥的味道...尹子翔体内的杀手直觉发出警讯──有危险！
反射性地冲向谷天怀，在谷天怀还弄不清楚是什麽回事时，尹子翔已经将他扑倒在地上了。
子翔？
一颗子弹通过谷天怀刚才站立的位置，嵌入墙壁。完全没有预警，也没听到枪声，看来对方很细心地装上了灭音器。
仔细一看，子弹瞄准的位置，正是谷天怀的头部！若尹子翔动作再慢一步，谷天怀早就倒在血泊中，失去生命了。
快躲起来。尹子翔的声音低而清晰地传进谷天怀耳里。
子翔...
至此，谷天怀也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平静了一阵子，又开始了吗？谷天怀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两人敏捷地闪进离自己最近的车子後头。现在是上班时间，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尹子翔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警戒地注意著四周的动静，怀里的枪已掏了出来。
空气中的紧绷、血腥味一直没有散去！只是除了尹子翔和谷天怀，并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存在！
看来来人是个高手！尹子翔在心里冷冷地想著。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并不是很清晰，感觉像是动物走路似地，很轻，几乎要听不见了！但却逃不过尹子翔敏锐的耳朵还有警戒的神经。
似乎对方并不认为他们能逃走啊！只是再这麽拖下去，难保没有其他閒杂人等出现碍事。
尹子翔屏住气息，感觉到对方越来越靠近他们藏身的车子...
突然，脚步声消失了！在尹子翔惊詑时，噗！噗！二声，二颗致命的子弹从後方射过来。
危险逼近，尹子翔心中的警报器大响！迅速地转身，一手压下谷天怀的头，一手扣下板机...
碰！碰！二声枪响，子弹如出闸的猛虎，迅速冲出枪口，朝向迎面而来的二颗充满杀意的子弹。
子弹划破空气中的紧绷，在半空中相遇，互相坚持不下，似乎依稀看得见火花...二道相等力量互争的结果是──互相抵消掉！未达成目标，就半途夭折了。
被尹子翔压倒在地的谷天怀紧张地起身，看向尹子翔，子翔...却被尹子翔脸上的表情吓怔住了。
尹子翔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伸直的手握著一把黑亮的枪，指向谷天怀身後！手指扣著板机，似乎随时都会扣下。
顺著尹子翔的视线，谷天怀终於看到了刚才朝他们开枪的人。
一个面貌普通、身材极矮小的男子！此刻，他的手里也正拿著一把枪，枪口正对著尹子翔的脑袋。
两个人的枪口互指著对方的脑袋，不说话，也不动，似乎谁动了，就算输了。
对方的脸上，有著惊讶、不可置信，他简直就不能相信，刚才这少年竟然...分毫不差地用子弹挡下了他的子弹！
这少年到底是...
你是谁？
我？尹子翔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去地狱问吧！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叫他禁不住背脊凉了起来！他很少遇到这样的人物，竟然能使他有战栗的感觉！
你可以确定你扣下板机的速度比我快？嘴角讪笑地扬起。
可以试试。尹子翔以更冷更讽刺的笑回应。
你...
刚才的枪声在那里！快！
入口处响起了喧嚣，刚才的枪声果然引起了注意。
他似乎有些困扰，眉头皱了起来。
你走吧！谷天怀突然这麽说。
他怔住了，但随即又扬起一抹讽笑，你以为我会上当？我一转身，那小鬼的子弹马上贯穿我。
不会的！我保证。谷天怀坚定地下保证。
他仍信不过，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尹子翔。这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物！绝对不是！
子翔，让他走。谷天怀转而对尹子翔劝道。
他要你的命。尹子翔冷冷地吐出事实。
我知道。谷天怀点头，坚定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尹子翔。
僵持了一会儿，啧，滚吧！尹子翔不耐烦地吐出这句有如特赦令般的话语。
他怔住了！定定地看了两人一眼，终於决定赌一次！再待下去，他一样死路一条！脚跟一转，迅速消失在停车场另一边。
干嘛阻止我？尹子翔一脸冷漠地看著谷天怀。
谷天怀的心一阵刺痛，他发觉他一点都不喜欢看到尹子翔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像个...陌生人！像是...另一个世界...他所碰触不到的世界！
因为我不想你再杀人。谷天怀沈静地说出答案。
尹子翔怔了一下。
不想...你的双手...再沾上一滴鲜血。谷天怀满眼沈痛地望向尹子翔，彷佛要望进他的灵魂。
你...
总裁！是总裁！总裁，您没事吧？
声音是刚才在停车场入口处，向谷天怀点头打招呼的警卫。
谷天怀一听到呼声，立刻迅速地将尹子翔藏在身後，掩住尹子翔的身体，以及...他手上的枪。
我没事。谷天怀又恢复一贯的温文从容。
可是我刚听到枪声...警卫犹不放心。
没事了！只是遇到抢匪了。谷天怀淡淡地说著，彷佛遇到抢匪的人不是他。
啊？抢匪！总裁，您没事吧！要不要到医院看看？万一哪里受伤了...警卫吓死了！若总裁在他值班时，出了什麽事，那他的工作铁定不保了。
没事。谷天怀站起身，顺道拉起身後的尹子翔。
可是...警卫还想说些什麽。
以後加强停车场的巡逻，我可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虽是温和的语气，但听在警卫耳里，却叫他不禁打个冷颤。
是...是！连回话都带著抖音。
谷天怀也懒得再理会其他前来的人群，拉著尹子翔，就朝总裁专用的电梯走去。
27
白磊将一叠经过他组织精密的情报网所调查出的报告，全数扔在谷天怀偌大的办公桌上。
由於上次在停车场发生的事，谷天怀再也不强迫尹子翔和他一起到公司上班！尹子翔听了他的决定，也没说什麽！每天倒蛮安份地待在谷家，反正有人会陪他玩嘛！
这些是你要我帮你调查的事。见谷天怀并不急著去看桌上的调查结果，白磊忍不住开口，严肃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玩笑的迹象。
谷天怀怔怔地看著桌上的报告，然後才慢吞吞地拿起报告，一页一页地看下去。
一直到看完整篇报告，谷天怀的表情都没啥改变，所以白磊也猜不出他现在到底有何想法？
天怀，那小鬼是个麻烦！你明白吗？白磊皱著眉头，有些气馁谷天怀给的反应，竟是眉头连动都不动一下。
那小鬼太奇怪了！情报网根本查不出他的任何资料，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人似的，过去空白得像一张白纸！我动用了帮里所有的情报网，都查不到尹子翔这个人的任何资料。你说，一个普通人，有可能啥过去都查不出来吗？白磊表情肃然地叫人害怕，尹子翔的身份是个谜，他会不会对谷天怀造成伤害，这才是白磊关心的问题。
完全查不出吗？谷天怀突然冒出一句话。
白磊点头，没错，查不到他这个人的一切资料，不过...白磊停顿了一下，他的监护人的来头就有趣多了。
谷天怀刚好翻到写有尹子翔监护人的报告上，一个酒吧的老板？他有些讶异。
白磊嗤哼，那只是表面，事实上，那小鬼的监护人来头可不小。
哦！谷天怀微感兴趣地挑了下眉。
那老头曾是世界知名的情报贩子，外号『苍鹰』。这世界上没有他弄不到的情报，所以他索价也很惊人，绝不会免费赠送情报。天龙帮也有好几次，借用他的能力，获得不少的情报。
这样厉害的人物，为何会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酒吧老板？还成了尹子翔的监护人？谷天怀看著手上的资料，细细思量。
天知道。『苍鹰』早在一年前，就退出情报界了。没人知道他退出的原因？也没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甚至还有人说，『苍鹰』已经死了呢！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还躲到台湾这个小岛上。白磊讪笑道。
谷天怀沈思了一会儿，阿磊，夜刹的事，你知道多少？
怎麽突然提到夜刹？白磊搔搔头，不解谷天怀为何突然提起一个已经死去一年的杀手。
没什麽，只是好奇。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谷天怀将背靠回椅背上，一派优閒的神态，彷佛正和白磊谈论天气般。
白磊搔搔头，其实我也知道不多，正确来说，是道上的人都对夜刹的事知道得不多。夜刹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神话，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国藉不明、性别不明、年龄不明，没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光啦！他的一切全是谜！道上的人只知道夜刹要杀的人，绝不可能失手！当然要请他杀人，得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夜刹的脾气很怪，杀人全看他心情好不好。若心情不好，就算你付再多钱，他也不会接受委托。白磊一口气说完有关夜刹的传闻。
没人见过夜刹？谷天怀喃喃道。
因为见过的人全死在夜刹手上啦！白磊没好气地说。
谷天怀沈默了。
白磊继续说道：不过像他这麽厉害的杀手，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见到谷天怀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白磊又继续说：他栽在某个组织手上。一年前，在美国被杀死了。
谷天怀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凝起来，尸体呢？
没发现尸体。夜刹的尸体随著一场大火烧成灰烬了。白磊耸耸肩，语气有丝嘲讽。
若...夜刹没死呢？
不可能。白磊强烈否决。没有人能逃过那个组织的追杀！就算是夜刹，也不能！况且夜刹已死，是道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啊！白磊压根就不当谷天怀的假设是成立的。
是吗？夜刹已经死了...谷天怀喃喃道，脑中却浮现尹子翔的身影。那双冷酷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你干嘛突然提起夜刹啊？不会是要告诉我，其实夜刹并没有死吧！白磊开玩笑地说完後，就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谷天怀没有笑，只是凝重著一张脸，望著兀自大笑的白磊。
白磊也注意到谷天怀的不对劲，稍收敛了些笑意，干嘛表情那麽严肃！就算夜刹真的没死，也和我们无关啊！
现在有关了。谷天怀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
白磊不懂谷天怀的意思，你在说什麽啊？啥有关的？夜刹早就被干掉了啦！
不，他还活著。
谷天怀的话无疑是在平地上投下一颗威力强大的原子弹。
你说什麽？白磊的嘴巴大张，他开始怀疑谷天怀的脑子有问题了！不然他怎会听到谷天怀说出这种天方夜谭。
我说，夜刹还活著，而且就在谷家。谷天怀一脸平静地解了白磊的疑惑，看到白磊一副惊吓样，他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你...你说夜刹...老天！天怀，你脑子秀逗了啊！白磊大叫。
谷天怀不以为意，别让子翔的身份曝光了。虽是淡淡的口吻，但语气中的强硬命令，却可以令人强烈感受到。
白磊瞪大眼，你说那小鬼是...
夜刹已死，他现在只是个叫尹子翔的普通高中生。谷天怀凌厉的目光，警告地扫过白磊全身，令白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谷天怀不再开口说话了，目光又回到手上的报告中，脑里闪过种种的想法...
白磊尚未从惊吓中回复过来，嘴里还喃喃念著：不会吧！那小鬼竟然...竟然会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夜刹！
失败了？阴沈的嗓音，自坐在上头，噙著冷冷笑意的半白发男人口中吐出。
跪在底下，身材矮小的男人，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是...是的。
那...你为什麽还要回来？语气不愠不火，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般的轻松自然。
首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男人额上不停地冒出冷汗，杀人无数的他，从来没有这麽害怕过。那...他在任务失败後，又为何要回来呢？答案他自己心里很明白。组织的规则是──失败者，死！不论逃到世界哪个角落都没用！最後还是会被组织派出的杀手给干掉！
首领轻轻地托著下颚，笑了。我...曾经给过谁机会了吗？
没...没有。男人额上的汗珠愈掉愈凶了！身上的衣服早被惊出体外的冷汗给浸得全湿，紧贴著他肌理分明的身躯。
那...你怎麽会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呢？首领嗤嗤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