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好活赖、上天入地,全凭陛下高兴,陛下是否高兴,全看你主子是否识趣。
他好歹救过陛下,只要他不惹事,陛下就会始终让他三分。
倘若再这么闹下去......
大家脑袋可都悬着呢!"
......
人家总管大人话都说道这分儿上了,他喜桂还能怎么着。
求神拜佛祷告着,让他着主子乖乖地躺在床上,哪儿也别去,最好皇上也别来。
这样,让他喜桂受多大的苦都成。
这乞求还真灵验了。
自从昨晚上被景安大总管送回来后,子西就在床上窝着,
除了要点水喝,方便方便,还真的动也不动。
不过一天一夜之后,喜桂就更觉得恐惧了。
虽然御医看过脸上的伤,说不碍事,过两天就会消肿。
但看他虚弱的摸样、微锁的眉眼,敢情儿这主子病的不轻。
糟了、糟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比他乱跑乱闯还要糟糕。
喜桂,眼巴巴盯着子西抿了抿嘴,轻声询问:
"主子,您哪儿不舒服,就告诉奴才,别忍着,耽搁了医治。"
"恩,没事,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做事去吧。"子西侧身面向墙壁缓缓滑进被褥。
喜桂看越觉着不对劲。无奈子西嘴紧,硬是不说。
他只好向上面汇报,万一有什么差错,责任可以减轻些。
******
景安闻讯赶了过来,正巧听到子西轻轻呻吟了一下,也开始发慌。
心想,不会是受刺激太大,引起旧伤复发吧?
不容分说,轻手拉开子西的上衣检查。但后背一切完好,连伤痕都几乎找不到了。
景安正色对子西说:
"子西大人,您这么闷声不想地忍着,只会让我们做奴才的为难。
不管是怎么个难受法儿,都有陛下为您做主,御医医术高明,您定会很快康复。
可您现在,就这么耗着,是跟万岁过不去呢,还是跟您自己过不去?"
子西心里暗想,这景安果然不好对付.
不过就是真的因此送了性命,也决不会告诉他们:
自己那个地方被四王爷掐的过了火,现在又痛又痒,好不难受。
子西不做声,装作睡着了。
被子被掀开,一只手欲解自己的睡袍裙带。
子西大惊,猛地坐起来制止,却牵动了伤口,不自觉覆住要害,叫痛。
景安已完全明白,贼贼地笑着行了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又带着药膏过来了。
子西蒙着脑袋,不肯见人,更不让景安碰,只令他放下药膏,赶快出去。
景安不慌不芒地自言自语:
"这可如何是好?
人家子西大人不好意思让奴才检察,奴才也的确不该死皮赖脸硬缠着。
不过万一炎症严重了,只好采取极端治疗法。
那时候,子西大人就和奴才一样成了太监。
如果万岁爷觉得这样正和心意,可以让子西大人日夜身边伺候着,那自然不错。
但是,倘若万岁爷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子西大人,那可就惨了。
奴才景安知情不报,定会首当其冲!
不得了,不得了!奴才不能冒这个险,得先给万岁爷支个声,
挨顿骂、挨顿打,总比日后掉脑袋强!
奴才得赶快去!"
子西呲牙列嘴地哼笑着拽了景安的衣后襟,满脸绯红,示意他随便吧!
喜桂简直崇拜地五体投地,为啥人家是总管呢?这就是差距。
景安摒退了喜桂等人,解了子西的裙裤内衣,不禁暗暗庆幸,幸好给自己发现了。
子西的玉茎已经又红又肿,甚至有些浮水,表皮呈透明状。
景安暗暗数落着那四王爷心也忒狠了点。
为了安抚子西的难堪与尴尬,景安边轻涂这药膏,边轻笑道:
"帝王家的人做事,除了自己的父母及亲兄弟姐妹,对待其他人便不讲公平、道义,
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绝不会管这能不能要、该不该要,会不会伤害了别人什么的。
其实也不能因此就把他们想的很坏。
从小就处在这种至高无上的地位,受着惟我独尊的思想熏陶,
再善良、仁慈的主儿,也变得任性又霸道。
子西大人受苦了。"
子西从未听到过如此贴心的话,悄悄地湿了眼圈。
景安继续用语言攻克着子西的心里防线,这也正是他聪明胜人之处。
"子西大人,世人只见到王子们风光的一面,又哪知他们的辛酸与苦处。
景安的母亲是原晶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
晶妃娘娘是陛下的生身母亲,所以景安是看着陛下长大的。
娘娘温柔、美丽、淑惠,
却因为太善良,时时被其他王妃欺负,因为太正直,常常触怒龙颜,渐渐不受宠爱。
虽说,母以子贵,但是,在王子们还小的时候,
母亲受宠与否,决定着王子们是否受到父王的珍爱。
可想而知,陛下当时没有得到父王的珍视,只有晶妃娘娘疼惜着、教诲着。
陛下十四岁那年,先王带着众王子和妃嫔去京都城外的山林打猎。
陛下和四王子、六王子比赛捕鹿。
正在兴头上,却听到营帐里传来"有人行刺"的呼喊。
陛下他们急忙飞奔回去,却正好撞见了令陛下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场面。
当时,一蒙面刺客飞身刺向先王,由于刺客人数很多,
周围的侍卫都被牵制着,来不及救驾,
眼看利剑就要穿心而过,先王竟拉了身旁的晶妃娘娘挡在胸前。
娘娘临死告诉陛下:
其实,当时她吓得失了神,否则,即使先王不拉自己,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先王挡那一刀。
陛下不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直认为,娘娘不想他记恨先王才那么讲的。
后来,先王驾崩之时,陛下郑重地声称:
他没有自信成为大汉历史上伟大的、有作为的帝王,
但是,他一定会做到,让心爱的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挡刀,让亲近的人诚心臣服不会背叛。
子西大人,您不觉得陛下挺可爱的吗?"
子西挣脱景安的手,转身面对着墙壁,眼挂笑意,却硬摆出冷冰冰的声音,道:
"景安,你确信,你们先王不是被他气死的吗?"
景安掩口,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确信是因疾病驾崩的。"
第22节
这两天,子西乖乖地躺在硕华阁,刘充乐得清净,商讨同大域的战争。
大汉历史上最难缠的对手便是西北临国大域。
五百年前,大域一度攻进京都,当时国主刘温俯首求和,献出绝色美女汪雨昭给大域帝王,才勉强保住皇位,留住大汉国;
两百年前,大汉皇帝刘成威治国有方,大汉空前强大,攻陷大域王都,大域帝王向大汉称臣;
一百年前,大域与大汉决裂,从此两国长期兵火交接,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两国为改善久战国疲的状况,实施和亲政策。
先是双方嫁公主,但是女子娇弱,在异国帝王家做妃嫔,下场多凄惨。
随后又提出把王子"嫁给"公主。
提出者:二王子刘宗;被嫁者:四王子刘靖。
刘靖明知刘宗意图,仍甘心吃憋,这是有原因的。
那么就长话短说:
十年前,乞苑国国力变强,相当猖狂,对大汉虎视眈眈。
大汉皇帝惟恐陷入同乞苑国的战争,令大域借机获利,
便将年纪最小的七王子刘旭送去乞苑作人质,且付上珍奇珠宝以求和平。
并非帝王子孙就一定风光无限、荣华富贵、使奴唤婢,七王子刘旭就是典型一例。
虽贵为皇子,小小年纪便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在乞苑的地位竟比不得国王的娈童,受尽百般凌辱、吃尽万般艰苦。
一次,刘旭被醉酒的乞苑王子侵犯,乞苑王怒火冲天,把刘旭拖下床,几乎折磨致死。
多亏婢女紫兰提醒国王刘旭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这才保住性命。
十四岁那年,刘旭下定决心,即使送命也要尝试逃出乞苑。
他主动勾引乞苑王行床事,趁王意乱情迷之时,口含迷酒,借接吻灌了过去。
乞苑王被迷倒,刘旭拿到国王的令牌,换了紫兰的衣服,逃出了王宫。
之后,一路饥寒交迫、追兵重重,历尽艰险,终于回到大汉都城。
无奈,王宫还没到,便被"丽春院"的老鸨盯上,拐进了逼做男妓。
刘旭羞愤攻心,从三层楼台,跳了下来,恰好在此寻欢作乐的刘靖飞身救美。
八年相别,六岁稚童,已摇身变为纤纤美少年,无论相貌还是气韵,均差了十万八千里。
刘靖自然不知怀里的人儿竟是自己的七弟。
带回靖王府,疼着怜着。
这美弱孤傲的男孩儿,白天冷得似块冰,夜晚在床上却犹如一团火,那种做爱的感觉简直在自虐。
渐渐刘靖居然玩儿上了瘾。
四天后,三王子刘瑜和刘充得知七弟的消息,赶到靖王府救人时,
刘旭双手被缚在床头,全身赤裸,巨大的水晶男形涂满媚药深深陷入他的后菊,
刘靖却衣冠整齐,坐在摇椅上喝着茶水,优哉优哉地欣赏着着娇喘吁吁的淫乱少年。
事后刘旭受刺激太深,纵身跳入水塘,
获救后,精神有点儿恍惚,整日盯着满院的紫兰花,足不出旭王府。
刘靖不仅死性不该,反而变本加厉,生活更为淫糜;
刘充则对禁脔之事深恶痛绝,正如他骂刘靖:"无爱的泄欲蹂躏,简直扭曲人性。"
不等乞苑国嚣张地讨人,刘宗、刘瑜和刘靖三人帅兵扫平了乞苑。
也正因为那一战,刘靖的用兵如神、统帅之风,使刘宗惊觉:
这乱没节操的四弟会成为自己夺位的大敌。
因此他借大域有意开战之由,提出让刘靖与大域公主联姻,并出使大域。
皇上没异议。
刘靖拒绝,刘宗激将:
"四弟是否放不开七弟!"
刘靖又悲又怒,拂袖而去。
就这样,刘宗成功地把刘靖题到了大域。
******
刘靖这驸马做得不甘不愿,又在大域的屋檐下过得郁闷憋气。
刘宗叛乱失败,送了性命,他刘靖自然再呆不住,
找个空隙,摆脱了粘人的公主,策马撕杀奔了回来。
这可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事。
刘靖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自然激起大域的愤怒,国王大月峥声称:
要么人回,要么战开。
刘充很是恼火,大汉刚刚稳定,即使大域不干掉不行,现在也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刘宗的死忠者,没完没了地蹦出来放冷枪,自己已经够头大的,刘靖又找这么个大乱子。
上午刚警告他乖乖回去,下午就劫了子西。
看来这杖不打不行了。
御书房内:
"陛下准备让三王爷和六王爷回京吗?"单余翔问道。
"恩!与大域之战太突然,朕没把握获胜。
三哥视战争为游戏,六弟见血就冲动,若对付尼丹那样的小国绰绰有余。
但是大域太强,他们若硬守,只会身陷险境。"
"也是,有他们在,向一阳反倒会缚手缚脚,无法发挥实力。"
"余翔,倘若老三知道,你把他讲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会伤心欲决的。"
"是啊,三王爷比不得四王爷您那么潇洒,明知自己无法胜任,也要全力守好边境。"
"是吗?不是某个人说不想见他,才失落地跑得远远的吗?
噢~!看来本王一直误解三哥了,
竟没发现他是位心系社稷与黎民百姓、为大汉不惜舍生流血的好榜样。"
"王爷明见!"
"不客气!"
刘充甩了折子,抵住桌脚,将椅子后扯,翘起二郎腿,
右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指半屈撑住下巴,庸懒懒地放松了身体,
嘴巴和下巴画出幽雅的弧度,眼睛却放出寒煞无比的凶光。
二人见状,终于闭了嘴,呷茶赔笑。
"继续,不必理会朕的存在。"
"臣不敢!"这会儿倒是异口同声,心齐的很
"四哥,你乖乖呆在王府,别给朕添乱;
余翔,你同柳丞相留守京都,稳定朝政,命张靳扬去东疆换回李维津。
五日后,朕与李维津和杨姚去西疆换回三哥他们。"
"陛下要亲征?"单余翔吃惊地掷杯起身。
"五弟没必要吧!"刘靖也颇为惊讶,没料到刘充皇位尚未坐稳,就要远征偏夷。
"大域之战不打便罢,要打则即使不胜,也绝不可败!
否则五百年前的的惨事可能重演。"
刘靖耸耸肩膀,拂着下巴,暧昧地笑道:
"五弟无须如此拼命,还是让子西陪臣去大域平息战事吧!"
"好啊!只要你有本事把朕从皇位上拉下来。"
"臣,不敢!"
"那就回府安心待着。"
第23节
刘充心情挺沉重。
这战争一爆发,自己算是找到了乐趣,但是政局必会动荡,百姓必会遭难。
若把子西给四哥,让他乖乖回大域,根本想都别想,这简直是对他刘充的天大侮辱。
出征前,再去探望一下那个"头脑一热就冲上来"的救命恩人吧!
但是,硕华阁里竟无一人。
刘充正在疑惑,忽听到窗外花丛里一阵惊呼。
出门查看,却见一群惊慌失色的奴仆之中,子西正在往撕得破烂的衣衫上涂泥抹污,
美颜莹肤早已黑黢黢不见原形,黑亮柔顺的长发用黑布条包缠在头顶,
俨然成了丑陋的乞丐男。
刘充胃里一阵泛酸,怒呵,:
"你这是作什么?简直无理取闹。"
子西没有顶撞,搓搓泥污污的手,晃到刘充的面前,温和地笑道:
"充儿,不要生气,我必须去西市的六村找莫老伯他们。"
刘充不知道该哭该笑、该怒该乐,
"充儿"?有没有搞错,他以为他是谁,
普天之下除了父母,再没任何人以"充儿"称呼过他。
这个称呼从子西口里顺顺当当地冒出,简直令他腿脚抽筋,浑身鸡皮疙瘩暴长。
"不要自以为是,充儿也是你能叫的吗?"
"如此亲切的称呼,再听不到,岂不很遗憾?
我知道这两个字对你意味着亲情与思念,无奈你高高在上,竟无人敢这样叫。
你得感谢命运之神,让你遇到了我。
普天之下再没比我更有资格叫你‘充儿'的人了。你安心接受吧。"
"子西大人,欺君可是头等大罪,赶快求陛下宽恕!"
景安冷汗直冒。早知这样就不把晶王妃的事告诉他了。
"景安,你是否多嘴多舌,给他说了些什么?"
"奴才知错!"
"既然知道有错,就到刑房挨30板去!"
景安眼睛发黑,欲去领板,却听得子西温柔庄重地说道:
"充儿,不得无理,待人要心胸宽阔、礼义为先。"
不会吧,他竟向陛下施展"母爱"!
景安干脆昏了过去,倒在身后的跟班身上,免得再受精神的折磨。
刘充抬手想揍人,但是子西一身污秽,难闻的味道引得刘充反胃欲呕,
不得不换了手势,随便指个方向,骂到:
"滚!滚回去当你的乞丐去吧!"
他子西要得就是这句话,激动地扑上去勾住刘充的脖子,吻了他的嘴唇。
刘充终于熬不住,翻肠倒肚,狂吐了起来。
却听得子西悠悠地说道:
"若不是你作君主的无能,会有这么肮脏、卑俗的乞丐,
苟且生活在另一个悲惨世界里的乞丐吗?"
刘充砰然一震,内心微微揪悸,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