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阳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惊了一下。席洛阳将手机给他们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找陈悦然的这个寻人启事就上了热搜,被好几个大V转发了,尤其是越余市当地的几个比较知名的博主,都有转发。
余天门都不用猜就已经知道是席洛阳在背后帮的忙,华夏每天都有儿童在丢,但只有他们家的孩子突然被这么多博主关注转发,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个巧合。他感动得不行,又强把情绪压下,专心看起消息。
消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提供的,她说星期六下午在泰乐商场看到过很像图片上孩子的小孩。还问席洛阳有没有陈悦然睡着的照片。余天门赶紧从相册把照片给席洛阳发过去,席洛阳将照片给姑娘发过去,马上就有了回复。
“对,我那天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姑娘怕打字耽误时间,还发了一条语言过来。
“当时我看到这个孩子被一个中年妇女抱着。那女的穿着灰色的毛衣,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看起来特别有钱,还开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因为当时她抱着小孩路过我旁边的时候,小孩的手差点戳到脖子,所以我影响特别深刻。我当时就有点奇怪,小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睡着了还一抽一抽,而且她抱孩子的手法太奇怪了,小孩一看就特别不舒服。”
“下午四点半左右,在地下二层的Y3区。不知道这个线索有没有用,祝福你们早日找到小朋友。”
“谢谢。”
姑娘还给出了一个比较明确的时间和地点,大商场附近都有很多监控,只要细心排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来。
“这……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以前拐卖孩子,不是火车就是货车,穿着名牌开着豪车,谁还觉得这些人是人贩子啊。所以当时即便小孩有不正常的举动,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如果小孩哭闹得再厉害一点的话,还有可能遭人烦。
“先把这些消息给警方说一声吧。”
余天门给他小姨打电话,席洛阳则是叫了一辆车,马上往商场赶。
泰乐商场是个人流量巨大的大商场,周末又是个大高峰期,想来气味已经混杂得不行了,但好歹有点思绪了。行不行,总要试一试的。
带了泰乐,因为他们带着狗,死活不让进。工作人员说:“这里有寄存宠物的地方,你们把狗放在那里,不会有事的。”可他们就是要靠着爪子才能找线索啊。
双方僵持不下,突然匆匆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小吴啊,我们商场也不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嘛。带进来带进来,这只狗……不是被狗绳牵着嘛,看它这么老实温顺,肯定不会出事的。”经理几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是有工资和奖金的诱惑,他才能昧着良心睁着瞎眼说爪子看着温顺可亲了。
爪子听到经理对他说好话,便对着咧嘴露出一个微笑。
爪子一咧嘴,就露出了两只尖锐的,泛着寒光的尖牙,配着那副魁梧的身躯。经理总觉得这狗是在威胁他,好像在说,小伙子干得不错啊,要是不把我放进去,老子就咬死你!
把经理吓得腿肚子一直在抖,也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多,也看不出他没出息的样子。
小吴看了看爪子那副凶像,觉得经理就是在扯淡!但是为了自己的工资,他是绝对不敢反驳的。
他不仅不能露出见鬼了的表情,还得附上一个笑容跟着一起夸:“是是是,这狗看着就机灵得很,还是经理的眼光好,我最近可能有点近视,您放心,我下次一定把眼睛放亮一点。”
经理偷偷瞄了一眼席洛阳,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说:“这里人比较多,有些小孩或是怕狗的人比较多,你们能不能也稍微体谅我们一下?带狗进去的时候,尽量别去人多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放心,我们只去地下车场,不会到处乱跑的。”李长安跟他保证道。
“好好好。”经理听他这话,顿时把心放下了一半,又对着小吴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这才走了。他得赶紧回去让人盯着监控,这么大的狗,进去了要是闹出了什么事就很难办了。
他们被顺利地放了进去,余天门还在那里纳闷:“怎么一下变化这么大,刚刚不还说不让进吗?”
李安宁给余天门使眼色,示意这个还有个大佬呢。
“我也不太清楚这么回事。”席洛阳解释道,“这里可能是我舅舅的产业,我和舅舅来过几次,经理可能认识吧。”
席洛阳对刚才那个经理哈挺满意的,拍马屁帮解决问题又没明摆着讨好处,也没傻不拉几地上来就套近乎,是个高情商的。
几人围着地下车库转悠了好久,最后爪子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
“汪汪汪!”长安,这里的味道最浓。
李长安蹲下来,最后在夹缝里摸出一个长条耳环。
“这个是什么?”耳环是一粒珍珠和用金子做的长链。上边还夹着一个小铃铛。小铃铛是银色的,上面的一个铁圈扣住了金链,所以两个才会一块掉进夹缝。
“给我看看。”余天门把小铃铛接过来,对着灯光仔细地瞧了一会儿,然后才肯定说,“这是然然长命锁上的铃铛。
余天门的外公是个很老派的银匠,给外孙的长命锁都是他一锤子一锤子打出来的,锁上面刻的都是“长命百岁”和“吉祥如意”,而铃铛上则有一些花纹,细看的话就能看出他们的名字来。
他外公以前还开玩笑地说过,余天门的名字简单,长命锁好做多了,陈悦然的名字笔画太多,可把他累得够呛!
“那这个应该就是将陈悦然带着的那个女人的东西了。”席洛阳说道,“小孩哭得那么厉害,肯定是和那女人闹过了,可能在两人争执见,小孩就不小心把她的耳环连带着自己的铃铛给扯下来了。这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贩子的耳环。”
席洛阳果断道:“李安宁,你先去给警方送这东西,上面很有可能会提取到那个女人的DNA。”
“那你们呢?”
“我们继续找下去,你记得保持联络通畅。”
“好。”
地下车库因为空气不太流通,车来又车往,所以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爪子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出了一个方向,一直找到一条小巷子,这又断了线索。
他们拿着手机,到附近的公园里,一个个地找人问过去。他们的目标都是一些老人。老人家退休了以后没事干,天天聚在一起聊天找乐子。
知道他们是丢了小孩,老头老太太们顿时将自己带入了进去,一个个闪着泪花宽慰他们,还有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将打听消息包下来的。
“小伙子你们放心,我们的消息可灵通了,保准放心吧。”
“可怜见儿的,这娃娃长得这么可爱,你们咋不看好点呢。年纪又小长得又好,别早被出手了吧。”
“老婆子你说什么呢!”
…………
有了老头老太太们的帮助,很快就有人提供了可疑的消息。
“东边那栋下面有松树的大楼看见没?那个女人怪怪的。不是我们瞎说哦,每天待在家里不知道干什么,有时候四五个长得不一样的男人往这边跑,一来就来好几天。”
“那可不是,我家就在她隔壁,也没见她工作过,大字不识一个,每天穿着名牌,开着豪车,好几辆呢!好多次我见她出门进去的推着个大行李箱,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席洛阳和李长安对视一眼,马上问:“她是不是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那可不止一辆咧!”老太太夸张地说,“好几辆呢,都是红色的法拉利,那么多车,把别人的车位都占了,跟她讲她还骂人。”
“好几辆?”席洛阳皱眉。一个人喜欢收集豪车或是钟爱每一个牌子的车型这情有可原,但他听着老太太的意思不太对劲。
“是同一款型号的吗?”席洛阳问。
“不知道,反正我看着都一样。我儿子说了,那些车一辆得好几百万呢。就这样,她还经常欠着房租哩!”
“房租?那个房子不是她的吗?”李长安惊讶地问。
“当然不是。”老太太很傲气地说,“那是我们家的屋子,那一层有一半都是我的!”
那这就更奇怪了,卖得起好几辆豪车的人,却租着别人的房子?
越余市的房价虽然高,但再高也不止于高到豪车一族买不起的程度啊。
“谢谢你啊,奶奶。”
“不用不用。”老太太摆摆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要不要去她们家看一下?”
“不、不了,这不太好吧。”李长安连忙摆手。
“不是进她家,是到我家。我家就在她隔壁,从阳台可以看到一点她家的情况,不过她家里有时候会把窗帘拉得紧紧的。能不能看到得看运气。”老太太解释道。
“那就麻烦奶奶了。”席洛阳拉住想要拒绝的李长安,那个女人是实在是可疑,都调查到这里了,最好是去看一眼。
“天门,你先给你小姨说一声,最好是和警察报备一下。”席洛阳考虑得还是很周全的。如果这人是人贩子的话,那等警察来了直接将她抓起来,如果不是的话,也没什么损失。
但如果她是,却又没通知警察,那很有可能就会被她逃走了。
女人这会没在家,但是阳台得窗帘却是拉得紧紧的。爪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冲着那边开始疯狂地吠叫。
有了之前爪子的表现打的,现在爪子一叫,余天门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然然肯定就在里面,奶奶,你有钥匙吗?我们可不可以进去。”余天门紧张地问。
“有有有。”老太太也很高兴,马上就去房间里拿出了一大串钥匙。
黑脸男人耐着性子洗完了一袋水果,但齐红英还是不满意,白了一眼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死男人,又拿起小刀给自己切了一盘苹果。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衬得皮肤又白又滑,她微翘着小拇指,用牙签戳了苹果放进嘴里,吃一块苹果,她就要拿着手机看看自己的红唇有没有被破坏。
想起以前过得日子,她就觉得当初的自己傻透了。有钱多好啊,住着豪宅,开着豪车,穿着名牌,从头到尾就没有低于五位数的东西。可惜现在她的豪宅不能住人,不过没关系,等再干上两单,赚够了钱,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把你的爪子给老娘拿开,知道这多少钱吗!”她身上穿的这件大衣十三万,昨天才拿到手的,她现在可宝贝了。
黑脸的男人听了,有些不满道:“也不知道你花这么多钱就买一间衣服?穿什么衣服不是穿啊,十三万我都能买一千件衣服了。”
“那是你!”女人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摸着身上的这件衣服,叹息道,“你们这种人懂什么?”
黑脸男人的神色不虞,眼里藏着怒火,不过他黑脸,也瞧不出什么。
他挤出一个笑脸,说道:“现在已经有十八个孩子了,再等一段时间,二赖他们刚从云省抓了两个,都是鲜嫩活泼的孩子,最多三天就能运来。”
“大师对你们现在的进度很不满意,说好了两天后,那就得两天后,一分钟都不能晚。”女人欣赏了一下昨天刚做的指甲,脸上没其他的表情。
她知道这些人渣对她瞧不上眼,但他们又能把她怎么样呢?只要有大师护着,他们这些人不还得乖乖地听话。
“我昨天就说过了,早点把孩子送过来送过来那么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小孩家里人已经报警了,这附近可多了不少人呐。”女人口气不好,“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坏了大师的好事,我就把你,和你弟弟一起扔到锅里去!”
黑脸男人打了个寒碜,他的脑海里想起那口黑黝黝的,仿佛见不到低的大铁锅,饶是心狠手辣如他,腿肚子也不禁开始打颤。
然后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也没想到那家人会这么粗心大意,想着他们发现孩子不见了肯定会报警,哪里想到他们会过了一天后才报警啊。”
女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的。”他咬牙要,“我一定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把孩子送来。”
女人见他一副忍辱负重的凄惨样子,这才就着好心情又吃了许多块苹果。
“老公~你干嘛露出这副表情,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不过就是拐卖几个小孩嘛,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就两个小娃娃,还能难得倒你?”
女人娇笑道:“二赖那边不能按时把小孩送过来,那你就再出去偷就好了的呀。你得想想呀,二十个孩子,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呐!”
黑脸男人咬着牙,看着女人造作矫情的假笑,恨不得当初直接把她杀了。是,现在赚得钱是比以前多,但在以前的女人手下干事,受到的侮辱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那个发烧的死小子好了没?现在不比往人,一定不能让他死了。”齐红英又问。
“看那模样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弟呢?”
“他去抓狗了。”冬天狗肉香,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碗炖狗肉,这很让人畅快。
“偷狗?”齐红英眉头一挑,“这关头别我给没事找事添麻烦!”
“没关系的。”黑脸男人道,“就在前面的修车店,偏得很,又只是一条土狗,没人在意。”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M的,死狗!今天要不是老子没带刀,老子还能受你的鸟气!”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腿还一瘸一拐的。
“柱子,你怎么了?”黑脸男人忙紧张地迎上去。
“没事。”被称作柱子的那个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生气地说,“上次我不是说见到了一条好狗嘛,今天就抓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土狗身边还有警报器,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我怕惹上麻烦,就匆匆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