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不是爱----远霄(下)

    "我不知道............"鸟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想看鬼游的眼睛。"鬼游............"
    "什么？？"
    "我想............留下将里！！"
    "你......的意思............？"
    "伯父伯母回来以后，会给将里举行火葬，我想让他们............把将里留下来。"
    "..................可以吗？？他们会答应吗？？"鬼游苦涩的笑了笑，鸟............还是放不开将里............
    "我不知道............"鸟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心的回身看着鬼游，"你说好吗？？我想他留下来。"
    "只要是你希望的就好"鬼游宠溺的笑了笑，拨乱了鸟的柔发。虽然心里很痛，可是只要鸟高兴，不管叫他做什么都好..................
    松了口气，鸟轻轻的笑了出来，"我相信伯父伯母会答应的.................."
    "恩，他们一定会的............"鬼游鼓励般的朝着鸟微笑，心里的伤口却裂的更大了............他始终............都赢不了空木将里........................
-----------------------------------
焦急的站在飞机场的大厅里，鸟的目光随意的游走着。他的焦急并不是因为将里的父母还没有到，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伯父伯母才好。
    "鸟，"轻拍了一下鸟的肩膀，不知何时，将里的母亲已经出现在鸟的身后了。黎美阿姨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不过她温柔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酸涩和苦楚。
　　"阿姨！"鸟慌张的转过身，看着黎美忽然憔悴了许多的容颜，心中不禁一阵内疚。看了看黎美阿姨身后面色铁青的空木滕哲，鸟更是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怎么了？"黎美关心的扶着鸟的肩膀，不明白他为什么抖的那么厉害。
　　"阿姨............对不起......"鸟摇了摇头，愧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黎美悲凉的笑了笑，轻轻的抚摩着鸟的柔发，"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家吧............"
　　"恩"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鸟接过黎美手里的皮箱，和空木夫妇一起回到了那个他久未登门的大房子。
　　"很多灰尘啊............"黎美摸了摸玄关上的低木柜，厚厚的一层灰尘，说明将里很少在这里住。
　　"将里怕寂寞，多数时间都是住在我家的。我爸爸又经常的不在，所以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鸟脱下鞋子，把皮箱拿进了客厅。
　　"这么久了，多亏了你照顾将里"黎美轻轻的躬身，以谢鸟平时照顾将里的情意。
　　"阿姨！！"鸟连忙上前拉住了黎美，不停的摇头否认，"我没有照顾将里！一直以来都是将里在照顾我！！............我已经......给他添了很多的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和将里的爸爸不在国内，将里一直都在你家给你们添麻烦，我们实在很过意不去............"
    "算了............"鸟叹了口气，把黎美扶到了沙发上，"将里已经不在了，不管是他麻烦我，还是我麻烦他，以后我都见不到他了.................."
    眼泪从黎美的眼眶里溢了出来，她忍不住的啜泣起来，空木滕哲则一直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鸟，"低闷的开口，滕哲的心情显然不好，"你先回去吧，我和你黎美阿姨想静一静，收拾一下将里的遗物.................."
    "叔叔，"鸟转过身，内疚的看着滕哲，"将里的去世都是我的缘故，有什么事您一定开口！！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帮忙的！！"
    "算了，我不想知道的那么详细，不管怎么说，将里的事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我们也没什么可埋怨的，毕竟人已经不在了........................"摇着头，滕哲的脸上溢起痛苦的神色，健硕的身型也突然显的渺小下来。
    ".................."静默了一会儿，鸟鞠了一躬，道了晚安，慢慢的走了出去。夜晚的天很悠长，经历的两次的生死，对于生命，鸟已经看的很透彻了........................人的一生，不可以只为了自己的解脱而活，而是应该为了爱自己的人而活........................
    起步朝鬼游的家走去，今夜，鸟不想一个人..............................
    "鸟，你来了~！"鬼游高兴的把鸟拉进了房间，"将里的父母到了吗？？"
    "恩，都到了"
    "那你怎么没有陪着他们？？"鬼游合上门，把鸟拉进了客厅的沙发里。
    "..................空木叔叔说，他们想静一静，所以我就回来了............"
    看着鸟泛青的脸色，鬼游担心的坐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他们为难你了吗？？"
    "没有"鸟摇头否认的鬼游的猜测，一头扎进沙发里，疲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那是怎么了？"
    "............鬼游，你知道吗？？黎美阿姨一直在说，将里给我添了麻烦，而滕哲叔叔则一点也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可是我心里难受，我觉的他们看我的眼神好象是在看杀人犯一样！！............我知道他们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那么觉的！！.................."鸟痛苦的紧闭着眼，把脸迈进了沙发里，任泪水在他的脸上肆意。
    "鸟，那不是你的错............"鬼游把鸟拉起来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小心的安慰着他。
    "我知道你们都不说，可是............如果我不那么任性，将里就不会死了！！"
    "你说什么呢？！！鸟，我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那场火也不是你愿意让它烧的，你也不会知道将里会在路上出车祸，这些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不要一直责怪你自己了！！"鬼游使劲的摇晃着鸟，企图把糊涂的鸟从自则中摇醒。
    "不！！............你不明白的......将里的死是我造成的............是我！！是我！！"鸟挥开鬼游的手，猛的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却双脚一软，跌在了地板上。
    "我说了那不关你的事！！！"鬼游亦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朝着地板上的鸟大吼着。
    "你懂什么！！！！要不是我一心想寻死，鬼离也不会给我安排这场火灾，那将里就不会来救我，他不来就不会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是我！！是我！！！！"鸟整个人几近疯狂，死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整张脸痛苦的扭曲着。
    "什么.................."被鸟的话震的微微一楞，鬼游不禁后退了一步，"你刚刚............说什么？？"
    "是我..................是我！！都是因为我，鬼离才会放火的........................"
    "鬼离哥哥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鬼游使劲的摇着头，他不明白，鬼离明明是鸟的医生，那他为什么要杀鸟？？？
    "你一直都不知道吗............"鸟撑起身，凄然的看着鬼游，"鬼离他恨你！！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他想用强暴我来逼你发疯，我却建议他直接杀了我..................所以，他才放了火..................反正我不想活了，却没想到，死的人竟是将里.................."痛苦的泪水顺着扭曲的脸旁滑了下来，鸟后悔的摇着头..............................他们的闹剧已经够多的了，为什么老天就是不给他们安宁的机生活呢？？！
    "鬼离哥哥............恨我？？"鬼游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问题一下子来的太多了，让没有准备的他无从招架。鸟应该不会说慌，可是............要自己相信一直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哥哥其实是恨自己的，鬼游一时之间实在是无法接受！！而且，如果鬼离是因为恨他，才放火想烧死鸟，结果却害将里出了车祸，那自己不就是杀人事件的始作俑者吗？？？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才是害死将里的直接原因............"鸟苦笑着，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力的扶着墙壁，"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不！！.................."鬼游握紧了拳头，大喊了一声打断了鸟话。"我不知道鬼离为什么会恨我............我也不知道事情始末的种种！可是，照你的意思，我才是罪魁祸首！！"
    "不关你的事"鸟生涩的笑笑，表情空洞而超脱，"我和将里，本来就是互相相欠的关系..................哼哼~~~~~"鸟冷冷的轻哼着，"有我他便不安，有他我便痛苦！！现在他走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无辜人，对错都和你无关！！这是我们之间的债！！"
    苦涩的笑容攀上了鬼游的脸颊，原来不管是非对错，他都只是一个无关的人..................不管鸟和将里是谁欠了谁，他也只是一个旁衬的小丑而已..................御神鬼游啊，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把事情全揽到自己的头上，你心里就很好过了吗？？.................."绝望的笑了笑，鬼游仰目，看着晕眼的灯光，"既然我只是个无关的人，那你为什么还来我这里？？"
    "是，我不该来！！就像月鳞说的，将里为我付出了生命，我却无耻的躺在别人的怀里.................."苍白的脸色好像午夜的凄鬼，鸟笑的决然..................他都干了些什么？？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白木鸟！！！！"鬼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的冲到鸟的身边，紧紧的用手扣住他的胳臂，"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欠了将里什么？？一条命吗？？那我替你还给他！！我死！！..................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我爱你，整个生命都可以给你，到最后却成了你口中的无辜人！！我是什么？？难道只是给你和将里的爱情配戏的小丑吗？？........................鸟，将里已经死了............死了！！！！你为什么不看清现实，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放手！！"鸟使劲的挥动着手臂，想逃开鬼游的钳制，可是鬼游却卡的紧紧的，不给鸟一丝逃避的余地。"我是想爱你，可我做不到！！！！！"鸟声嘶力竭的大吼着，痛苦、压抑、为难的泪水更是泉涌般的落了下来........................"我试过的，我想爱你的！！............可是我做不到，始终都做不到............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无法忘记将里！！我是傻，我是疯，可是我是为了一个叫做空木将里的男人疯了！！！我看不清自己身边的现实，即使将里已经不在了，却依旧锁着我的心！！..................19年，我爱他19年，对于我来说，爱他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我想忘也忘不掉.................."
    "他已经死了.................."鬼游决然的看着鸟，他不允许！！不允许一个死人夺走他所爱的人！！
    "没有，他没死，他就住在我的心里，这辈子，他都不会离开我了.................."鸟拭去脸上的泪水，满足的笑的淡然。"你知道吗？他也爱我..................他也是爱我的！！"月鳞的话再次涌进了鸟的心头，原来，他的将里也是爱他的！！..............................
    "疯了............我们都疯了！！.................."鬼游放开了钳制着鸟的手臂，绝望的倒退着，"我们都疯了........................"
----------------------------------
    " 比起空中飞舞的恋情，不如看清身边的爱 "
----------------------------------

在街上乱晃着，鬼游找不到自己的目标！！----夜已经褪去了，天也渐渐的泛白........................他不甘心！！不甘心只做个无聊的小丑！！............他不明白，为什么爱着鸟的一颗真心，对鸟来说却没有一点价值..............................他阻止不了鸟爱将里，却也没有办法让鸟爱上自己！！这样的自己有什么用..................
    鸟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回家去了，还是待在他家的客厅里？？..................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嗨~！"俊美的男子闪现在鬼游的面前，惊的鬼游说不出话来。
    "这么早啊？？..................唔~~~！疼死了！！"甩了甩头，男子看着一脸惊诧的鬼游，"怎么？看见鬼啦？？............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鬼............鬼........................鬼！！！！！！"鬼游吓的跌坐在地上，还不停的往后退着，男子却一步一步的朝他越逼越近。
    "说什么啊？！！我怎么是鬼了？"男子捂着发疼的脑袋，该死！！他喝的太多了，连地上的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了~！管他！！只要能陪他喝酒就好~！！！
    "你............你............不要再靠过来了！！滚开！！我不是你的！！不是！！"鬼游惊叫着胡乱挥动着手臂，紧闭着双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挥什么。
    "什么啊？？"男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鬼游，他有说他是自己的吗？？奇怪？？难道他就真的那么丑，吓的这个人哭爹喊娘的~！？？
    "虎、虎............"街脚里跑出另一个男孩，气喘吁吁的走到男子身边，"你不要再闹了，回去吧~！"
    "不行！！他说我是鬼！！！............我只是想找他喝酒而已嘛！！"男子醉醺醺的摇晃着，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人哪个是哪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