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离开四楼,跑到七楼搞事情,就是因为刚才那个被莫泽按死在墙上的社会青年,表示在七楼往上的套间和餐厅里都有足够的食物与饮品。
九楼的自助餐厅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片漆黑,四个人连个手电筒都没有,自然不敢进去,只敢到更低的楼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没有锁门的套间。
之后的事情就是两个男人落荒而逃,这个说完了话就又缩成一团的青年被抓。长得最猥琐,同时行为也最猥琐的那个混混变成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门口。还有一个被扭断了脖子的家伙,直挺挺的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叫什么名字?”拍了一下陈思梦又想把他头掰起来的手,莫泽撑着身体半靠在沉重的饭桌上,端起一杯冒着冷气的彩色饮料,走到了喉头耸动的青年身边。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到任何东西了。
如果不是那些家伙们告诉他,这个酒店只要有消费就可以去自助餐厅吃到饱,他是绝对不会连早餐都没有吃的,跟着他们跑到这个装潢华丽得可怕的高档酒店来的。
“我……姚萍……”抬起了头,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与社会青年走在一起的、桀骜不羁的长刘海因为刚才流出的冷汗黏在了额头上,一缕一缕的。再加上那充斥了恐惧、渴求的眼神,让莫泽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微微侧身露出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吃不完也是浪费,还不如贡献出来做做善事。反正这个青年已经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那稍微给一点奖励,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兰子健明显有些不忿,但因为是莫泽的决定,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基佬有怎样的可怕力量了,怪不得在面对丧尸时表现得那么淡定……如果自己能够单手把一个成年人的头两下砸成浆糊,那自己也不怕那些丧尸啊!
姚萍明显饿坏了,在餐桌前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饥不择食。
剩下没吃的,大多是一些味道诡异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有不少羹汤与颜色诡异的糊状物,分明写清楚了主材料和配料,还是没有人愿意对她们下口。
但姚萍没有在意这些,他吃的跟倒土箱子似得,稀里哗啦的就把那些吃的拨进了嘴里。随后又十分绅士的扯过桌上的餐巾抹了抹嘴,端起下一个装满了诡异味道的菜盘,重复刚才的动作。
兰子健眼角有些抽搐的抱着枪,看着姚萍把他刚才尝过,必须要憋着气才能咽下的一碟碳烤不明生物倒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有些害怕的在莫泽耳边问道:“这家伙不会是丧尸来的吧?怎么跟没味觉一样?那玩意的味道是人吃的吗!”
“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要不然我怎么能在冰箱里找到这玩意。”摊了摊手,那一盘里装的是什么,莫泽其实也不知道,但凭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时那酸苦的气味,和兰子健咬下一口时那惹人发笑的表情。
应该……很好吃……吧……
脑海里满是刚才兰子健那仿佛中了毒一样的滑稽样子,莫泽转头看着此时一本正经的兰子健,突然拍手笑了起来。
源他把刚才兰子健的表情重现在了视网膜上,和兰子健此时那一本正经的表情重合,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滑稽表情。
兰子健微张着嘴,有些紧张的摇了摇莫泽,关心道:“你没事吧?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我主人间歇性抽风,很正常的”绕过椅子,陈思梦趴在莫泽耸动的肩上,露出两颗尖利光洁的犬齿,轻轻的咬在了莫泽的脖子上。
“主人呐不要再发神经了好吗?”
莫泽并没有回答陈思梦的问题,而是朝着厨房的方向偏了偏头,奇怪的反手按住了陈思梦的头发,轻轻的揉搓了两下。
“你们有没有听见,类似于升降机的声音?”
队伍里唯二的两个女性此时在厨房里打包着那些沾满了浆料与残渣的一次性餐盘。两人并没有嫌恶的心情出现,从今天下午的情况来看,屋外的那三个男性,在明天乃至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会承担保护者的身份。
这对于彭茹芸来说意义重大,作为一个和平时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她不想一直在队伍里毫无贡献,哪怕是负责后勤,也要比无所事事的坐在那要让人安心的多。
至少,自己还有贡献,不是一个没用的废人。
而千秋雪,只是单纯的看莫泽他们似乎都很忙,再加上晚餐是由莫泽端上桌的,那由自己和彭茹芸收拾残局,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两人独处的时间,明显可以让这个八卦的少女,询问很多她想要知道的问题。
在将最后两个碟子扔进垃圾桶之后,千秋雪洗净了手上的油垢,笑眯眯的覆上了彭茹芸光滑的手背。曾经被各种护肤品保养的皮肤就好像煮鸡蛋的蛋清,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呐呐,彭姐姐,你和兰小受在房间里干了什么呀他居然敢强吻你哟”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意思,千秋雪的表情是明显的玩笑表情。可即使如此,彭茹芸还是微微的红了脸。
带着手上的泡沫,彭茹芸在鼻头点了一个白帽子,羞涩的扭过脸,带着小女人的幸福,骄傲道:“我不告诉你!”
“诶?别嘛跟我说嘛姐姐”把鼻子上的白色泡沫蹭在了彭茹芸的后背,千秋雪湿漉漉的双手按在了彭茹芸的腰上,坏坏的笑道:“姐姐如果不说的话,我就让你笑个不停哦,我师父在我不听话的时候就这么练我,姐姐你想试试吗?”
说着,细长的手指似乎把彭茹芸的纤腰当做了黑白相间的钢琴琴键,轻巧灵活的上下轻敲,力度不大不小的让彭茹芸抖了一下,不满的嗔道:“小千!别欺负姐姐了!”
“我就不姐姐你和我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好上的,我就不戳你。”手指停了下来,千秋雪得意的看着彭茹芸因为欢笑而酡红的脸颊,环住她的腰肢,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原来姐姐这么怕羞呀?”
“不是!你看那个口子!”有些惊慌的后退了一步,也没有在意踩到了千秋雪的脚掌,彭茹芸死盯着那开始闪烁,代表着正在工作的送餐电梯,不敢置信的转头问道:“厨房还有人在工作吗?”
千秋雪没有说话,只是抓起了两把餐具橱里用来切割面包的面包锯,挡在了惊慌的彭茹芸身前。
除了食物的香味,空气中已经逐渐出现了属于丧尸的那种酸腐气味,随着电梯上提示字数的减少,那股味道也越发的浓郁。
“它们现在会坐电梯,难道以后还会进化出别的能力?那我们怎么办……”盯着那不知为何总是停顿的楼层数字,千秋雪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刀战姿势,大声的喊道:“莫泽!陈思梦!兰子健!来帮忙!”
第165章
酒店九楼,这里的空气原本应该充满食物的浓香与果汁饮料的清甜味道。
但现在,除了血液的腥味,就只剩下了难闻至极的腐烂酸味。
玻璃柜台里的提拉米苏与糖霜蛋糕依旧放在原来的地方,按照平时的惯例,这种时候的自助餐厅里,早已坐满了前来就餐的客人。
不远处的吧台边,也应该或坐或站的有那么四五个衣装革履或穿着卫衣皮裤的单身汉,等待着深夜时那让每个人都兴奋起来的音乐。
或许还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与她度过一个美好香艳的夜晚。
从窗外投进餐厅的暗淡月光照出了三个奇形怪状的身影,动作生硬刻板,身上穿着沾血的西服,就好像参加机械舞比赛的选手,穿错了衣服。
后厨,一排带着房间标号的电梯还在继续工作。电力的正常供应,让这些依靠计算机与能量进行工作的机器,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在接收到了正确的指令后,做出相符合的反应。
原本在餐厅里的三个奇怪的人型生物走进了后厨,摇晃着身体趴在了那还沾着一丝鲜血的电梯按钮上。
已经凝固的血液对于这被病毒控制了身体的丧尸依旧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其中一只弯腰捡起了一只双眼赤红的老鼠。
它的毛发变得更加浓密,尾巴也在被抓起的瞬间变得仿佛钢针一般坚固、明显不是一只正常的生物。
牙齿上带着一缕白色的粘稠液体,在案台旁边的地上,一具穿着厨师服的尸体双眼的部位只剩下了黑红的空洞,至于那被称作心灵之窗的重要器官,早已化作了丧尸老鼠口中的美味。
抓起老鼠的丧尸不像街道里的那些丧尸,他的手指根本没有触碰到老鼠的身体,反倒是能在漆黑一片的厨房里,看见数条细小的蓝色电弧。
张大了嘴,有幸抓到了一只老鼠的丧尸似乎对这可以一口吞下的零食很感兴趣。
关节仿佛被水泥糊在了一起,宛如钩机在起吊时的僵硬动作,那被浮空“攥”在手里的老鼠,径直掉进了丧尸那张散发着恶臭的嘴中,只剩下一条抽搐的尾巴,随着丧尸的咀嚼不断甩动。
“叮!”
电梯到达指定位置的声音引起了三只丧尸的注意,缓缓的伸手攥住那略微突出入口的电梯厢,三只丧尸缓缓的爬进了那因为重量而颤动的电梯厢,挤作一团的等待着这狭小空间的动作。
许久,一只丧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脚蹬着另外两只被挤到了角落的同类,跌出了电梯厢,抬起只剩下两根手指的手,控制不住力量的用力拍在关门的按钮上。
在液压油被挤开的嗡嗡声中,站在电梯外的丧尸若有所思的再一次拍下来旁边的按钮,在钻进了那漆黑的包厢后,伸出干瘦的手掌,摸到了电梯外的按钮,胡乱的拍了两下。
门关上了,待在厢房里的丧尸只知道周围很黑,闻不见食物的气味。但在它依旧还能工作的大脑里,却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数十个人的影子,随着电梯下降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明了,最后变成一个个苍白的轮廓,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丧尸兴奋了起来,却没办法打开无人操作的电梯门。就在它疯狂抓挠光滑坚固的电梯厢壁时,一道逐渐扩大的亮光伴随着食物的浓郁香味,飘进了丧尸的鼻间。
原本还僵硬十足的动作猛地加速,仿佛终于加满了润滑油的机械,被一个服务技师打开的食物电梯内窜出的丧尸,仿佛冲进了羊群的孤狼,还是最贪得无厌,被饥饿煎熬了数十天的孤狼,疯狂的收割着眼前看见的所有人类。
被尖叫所提醒的技师与社会青年,紧张的看着那浑身染血的丧尸从原本应该端出小吃与水果的供应间缓步走出,在确认了暂时只有一只丧尸后,两个胆大的社会青年立刻举起了手里的砍刀,大步的走向了丧尸。
“就一只还敢出现在大爷面前!老子!”扬起的刀身还没有砍在那僵硬丧尸的脖上,就听见刺啦一声脆响,原本还被紧攥在手中的砍刀突然漂浮了起来,在三道蓝色电光的牵引下被丧尸握在了手中。
“咔咔咔咔……”丧尸的颈椎关节发出了一声连着一声的脆响,缓缓的偏过了头,看着那被自己控制在手心的砍刀,干硬缩水的脸颊抽搐了两下,竟逐渐浮现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肉……肉!”几乎是吼出的可怕声音带着浓厚的腐烂气息,冲得站得最近的两个青年一个踉跄,不敢相信的转身跑去,却发现原本还呆在自己背后的丧尸不知何时跳到了三米多高的吊灯上,咧着嘴僵硬的笑。
“肉……”
悬浮在丧尸手中的砍刀突然抖了一下,在重力的吸引下,径直插在了青年的脚背上。视觉神经传递的速度要比疼痛来得快,青年定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才狰狞的张大了嘴,发出一声难以忍受的痛呼,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脚!脚啊!”跑出去的青年一个回旋扑到了倒地的同伴身边,用肩膀撑起那因为脚掌受伤而难以起身的他,大步的迈向那已经拿猎枪做好了射击准备的男人。
“开枪!开枪!”用力压着伤者的头,青年和他弯着腰大步的朝众人的方向跑去,却感觉身上再一次往下一沉,酸臭的味道和一张丑陋的面孔,从自己背后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呯!”带着回音的巨大声响过后,原本闭上了眼睛准备等死的青年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抬眼看去,眼前的众人并没有想象中杀死了目标的喜悦,反倒都是露出了惊惶的神情。
不光如此,青年还听见了奇怪的呜呜声。
原本以为只是被枪声震得耳朵出现了回音,视线上移,却看见了空气中悬浮的上百颗铁砂,细碎得仿佛糖炒栗子的锅里,那漆黑的颗粒一般。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丧尸的身上传出,那呜呜的声音就是弹丸飞速旋转所制造的噪音,在暗处看去,每颗弹丸上都连接着数条浅蓝色的电弧。
那只丧尸的脸颊一直向上扬着,看起来像笑又像哭,青年本想趁现在它被吸引注意力的瞬间离开,却发现那两只干枯的仿佛只剩下骨头的手掌,一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肩膀与同伴的脖子。
原本因为失血脸色苍白的他已经被掐得像是一个成熟了的西红柿,满面红光的抽搐着手臂,又在几声子弹入肉的噗噗声后,停止了那毫无意义的乱舞。
他的脖子被丧尸活活的掐断,至于那数百颗细小的铁砂,原本应该打爆丧尸头颅的它们,此时打进了丧尸无关紧要的腹腔。难闻腥臭的血液,顺着细小的伤口缓缓流出。
“肉”似乎带上了愉悦的心情,丧尸缓缓的低下头,在冷汗满身的青年背上吼叫,随后用力的咬在了青年散发着生者气息的柔软脖颈上。
这……将会是一场屠杀……
七楼,端着枪的兰子健看着莫泽和陈思梦手里的家伙,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拿着西餐用的叉子和刀子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