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饮羽抬眼往他身后看去,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颜如玉抱臂站在门口,穿了件裹身裙,双S曲线,是挺好看的。
这货大嘴巴直接就问了出来:“你喜欢颜秘啊?”
“不不不不……”钢牙仔大吃一惊,连忙疯狂摇头,恨不得把钢牙都摇飞出去。
“那你盯着人家看什么?这叫耍流氓,懂吗?没想到你一个根正苗红的人类竟然跟我这个恶魔一样低俗呀,我还是喜欢才盯着看,你居然不喜欢也要看。”
“不是!”钢牙仔急得脸色发白,“我是有事找颜秘。”
“那你就去找呀。”
“我……我……我不敢跟她说话。”
“什么?”
“这个女人……”钢牙仔低下头,小声嗫嚅,“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石饮羽嘀咕着你们人类真是不可理喻,喊来颜如玉:“钢牙仔找你。”
“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反正他说他不喜欢你。”
“???”颜如玉寻思这什么鬼话,到底是你有病还是钢牙仔有病?
陆行舟还在骂管理员,骂了半个多小时不带休息的。
石饮羽倒了杯茶水端过来:“润润嗓子。”
“你怎么来了?”陆行舟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温的,遂一饮而尽,问,“颜如玉没跟你说吗?”
“说了,但我已经来了,就没走,要不要再喝一杯?”
“要。”
那管理员被陆行舟骂得憋屈,他是大秘亲戚,全局的人都给三分薄面,没想到陆行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但话说回来,陆行舟再怎么样也是个小领导,真抹开了脸开骂,自己还说不出理去。
然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
“哎,你是干什么的?”
石饮羽正端着杯子往外走,闻言回头,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你哪个科室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给你的权利随便进进出出?”
石饮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就听陆行舟冷声道:“他是我的人,当然是我给的权利进进出出,倒是你自己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哎你……”管理员被呛得直翻白眼。
石饮羽转身去接水,看着饮水机细细的小水流落在水杯里,琢磨着陆行舟刚才的话,明知他是无心之言,却还是忍不住嘿嘿直笑,甚至连清脆的水声都觉得无比悦耳。
等他回去,却发现那个办公室里只剩?" 他不做大嫂好多年5" > 上一页 8 页, 芾碓币桓鋈嗽诎媚盏鼐就贩ⅰ?br /> 两人大眼瞪小眼。
管理员对外面一指:“跟颜如玉走了,别问我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多谢。”
石饮羽站在走廊里思索片刻,往技术中心的方向走去,果然陆行舟和颜如玉都站在钢牙仔的办公桌边。
“我查了一下那层楼的监控,从大前天,也就是13号下午4点20分开始坏的。”钢牙仔对着电脑屏幕,两颊到耳朵尖带着奇怪的红色,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想如果是内鬼故意搞坏,应该是为了之后的什么事情,就查了其他几个摄像头从13号下午到现在的记录,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结果在这里看到……你们注意这个镜子。”
他将录像暂停了一下,用鼠标在角落处画了个红圈,红圈里是两个穿着工作装的工人,抬着一面镜子路过。
陆行舟道:“这边是10楼?工会那层?”
颜如玉眼观鼻鼻观心,瓮声瓮气:“那天咱们不是把黄皮子和鲱鱼罐头一起关卫生间了吗?那畜生把罐头打翻了,后来工会主席一进去就熏晕了来着。”
“是有这么回事。”
“老菜帮子很快就醒了,”颜如玉一脸悲悯地说,“但那卫生间却再也刷不干净了。”
“……”
“只好把里面都拆了重新装修,这个镜子应该是工人拿过来还没来得及装的。”
钢牙仔继续播放录像,众人看到随着那两个工人穿过走廊,他们手里的镜子中的倒影不断变换。
“看这里。”他精准地暂停,将局部影像放大,在这个时间点,镜子中竟赫然是物存室门口。
一个人正从物存室里出来,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不知道装了什么。
“如何能证明他纸袋里装的就是头骨碗?”陆行舟问。
钢牙仔推了下眼镜:“我证明不了,但我从没在局里见过这个人,只能带着恶意主观揣测,他从物存室走出来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其实问一下管理员就可以,他有没有接待过这样一个人,我想,管理员是不敢承认的。”
陆行舟轻轻笑起来,拍了拍钢牙仔的肩膀:“你立了大功。”
钢牙仔赧然:“我的这点主观猜测,有用吗?”
陆行舟指了下时间:“颜如玉,开动你的小脑筋回忆一下,14号上午十点,也就是前天,有什么外人来局里?”
颜如玉一拍脑门:“那个理事长!”
“我本来以为他真的是来找局长澄清逐鹿之夜的,”陆行舟淡淡地说,“没想到他胆子大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在计生总局内部偷东西。”
第19章
几个人一齐将目光投向陆行舟。
看得陆行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问:“你们看我做什么?”
“组长,”颜如玉语重心长地说,“局长在多次会议上,一再重申,我们叫世界物种统计监督管理与生态文明建设总局,可以简称物生总局、统建总局、监设总局,但绝对不叫计生总局,我们不卖避孕套,也不卖接种环。”
钢牙仔小声道:“那个叫节育环。”
“闭嘴。”
“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局长有意见让他来找我。”陆行舟没好气地说,心想一个个都是什么鬼注意力,这样的队伍简直没法带!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颜如玉道:“你电话。”
“哦!”钢牙仔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解释道,“是闹铃,我把它关了。”
颜如玉看一眼腕表,牙尖嘴利地挤对他:“这个点儿设闹铃?你午睡睡到下午两点?技术中心的小日子这么悠闲吗?我都想转组了。”
“不是午睡,”钢牙仔很不好意思地说,“是……是到时间抢优惠券了。”
“抢什么优惠券?”
“能抢的……都……都抢。”
“鬼-buy网周年庆满200-199的也能抢?”
“抢到过,碰……碰巧……”
颜如玉来了兴趣:“这么厉害?你抢我看看。”
“嗯!”钢牙仔深吸一口气,打开浏览器,掐着时间,一通操作。
——恭喜您领取成功。
“卧槽!牛逼啊!”颜如玉大加称赞,用力拍着钢牙仔的肩膀,“兄弟你真是个人才!这种神券我从没抢到过,你怎么做到的?”
钢牙仔被她拍得肩膀差点粉碎性骨折,死死咬住牙关,挤出一丝僵硬的讪笑:“就是……抓到领券那次请求,然后copy成 cURL命令行……就是……就是这个,copy as cURL,一直发送。”
这货说话词不达意还磕磕绊绊,听得颜如玉两眼绕蚊香线:“听不懂。”
“就是……就是……这样……很简单的……”
“你别就是就是了,我问你,演唱会门票能抢不?我爱豆明天来白邺市开演唱会,门票放出来10秒钟就抢完了,我特么电脑当时就卡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钢牙仔两颊带着可疑的绯红:“下次我帮你抢。”
“多谢,兄弟,有时间请你撸串儿。”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歌手,”钢牙仔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卡片,“上次给人代抢,结果被买家放鸽子了……”
“地狱天王!!!”颜如玉一声尖叫,“我爱豆!!!超帅!我吹爆他!!!”
被她尖锐的声音呈固体形状卡进耳朵,陆行舟感到窒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算出去透透气,一回头,看到石饮羽端着一杯茶水站在身后,眸子中似有温泉流淌,郁气集结的心口没来由就舒服了一些。
两人走出技术中心,倚在走廊的墙上聊天。
“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陆行舟扯了扯嘴角。
石饮羽扁嘴,挤出一个萌萌的哭脸:“中午不是说好了么,跟我说话,不要用敬语。”
“给你脸还不要。”
石饮羽抓起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嬉笑:“你摸摸,我脸皮够厚了,不需要再给。”
陆行舟笑起来,就势在他脸上轻轻抽了一下:“贱不死你。”
颜如玉走出门,一眼看到这两人的姿势,立即仰起头,一边捏眼皮一边飘走,嘀咕:“我眼药水放哪儿来着,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瞎了呢……”
石饮羽道:“那个理事长,把头骨碗偷回去了?”
“看样子是的。”
“那个头骨碗对他这么重要?”
“上面镶着几十颗宝石,拿去拍卖会上,至少六位数吧。”
石饮羽摇摇头:“可万一他被抓到,损失是不是太大了点?在这里偷东西,跟去公安局抢劫有什么区别?投入和产出太不成比例了,他又不缺钱。如果他想,分分钟能搞到一百个——当然这种违法行为是应该唾弃的。”
“你的意思是,头骨碗对他来说,纪念意义更大?”
“不是头骨碗,而是里面的灵魂,那个灵魂……叫什么白灵犀吧?这个人对他一定非常重要。”
“白灵犀救过荆丛,还把他带回家养了一年的伤,后来到白邺市来投奔他,被他一刀杀了。”陆行舟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可思议地问,“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对他非常重要?”
石饮羽看了他一眼。
陆行舟奇怪:“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我说,”石饮羽捏着一次性纸杯的边沿,慢吞吞道,“你也杀过我,难道我对你不重要?”
陆行舟一顿,怎么都没想到就稍微聊个天,居然能被他一记洛阳铲挖出陈年老坟,啧了一声:“你特么混蛋到当着我的面入魔,我能不杀你?”
石饮羽一时没有说话,瞥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神情淡淡地看着墙上的挂画,仿佛早已云淡风轻。
然而这一眼既深远又幽怨,还透着一点倔强,只一眼,就让陆行舟心尖尖上突然一酥,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妈的明明是老子占理啊!
他眼皮一阵狂抽,恨不得破口大骂:夭寿了,这魔物又他妈对老子使媚术!!!
陆行舟郁闷地说:“就算……就算我杀你……那我也没杀成功啊,要不然还能有你站在这儿使媚术的今天?你个混蛋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没使媚术。”
“嗯,没使,信你哦。”
“是真的,如果我使媚术,你现在裤子早不在自己身上了。”石饮羽认真解释。
解释完他就被陆行舟的骨鞭勒住脖子了。
“错错错……我错了!饶饶饶……饶命!”
陆行舟放开他:“也许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荆丛本来并不想白灵犀死,阿曼曾把白灵犀弄上过逐鹿之夜,如果不出意外,白灵犀当晚就会被送上饕餮盛宴,成为宾客的大餐,但是荆丛突然出现,带走了白灵犀。”
“那宾客一定非常生气。”
“所以荆丛为安抚这些宾客的情绪,当众杀了白灵犀。不对,”陆行舟摇头,“他既然当晚敢阻挠饕餮盛宴,便说明那些宾客并不重要,起码没有重要到能逼他杀死白灵犀。”
“一定有另一股让他无法反抗的力量。”
“让堂堂一个基金会的理事长都无法反抗的力量……”陆行舟琢磨,“上次顾曲说,林氏集团的榕老先生旧病复发,需要用上年份的犀牛皮入药。这会不会就是那股力量?”
“林氏集团?”石饮羽茫然地问,“我入狱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是最近几年新发展起来的?比密棘基金会力量更大吗?”
“对,商界新贵,是密棘基金会背后的投资方。”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毕竟端谁的碗,服谁的管,金主发话要白灵犀的皮,荆丛为了荣华富贵,再不舍得,也动手了,”石饮羽说着说着,突然冷笑起来,“呵呵。”
陆行舟眉头微蹙,看着前方的虚空,若有所思道:“我需要知道第二次的饕餮盛宴上都有谁,藏狐是指望不上的,他不认识那些人,任不仁跑路了,不然他一定能搞来名单,荆丛……这孙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锅都推到阿曼身上——要是抓到阿曼就好了。”
“我可以帮你。”
“嗯?”
“我的旧部,现在有不少在白邺市落户,他们有的刑期短,很早就出狱,有的根本没有坐过牢,我可以召集他们,全程搜索阿曼的踪迹。”
“不行!”陆行舟断然拒绝,“刚出狱就集结旧部,你想二进宫吗?”
“我又不干危害社会的事情,这不也是想为社会的繁荣和安定贡献一点微小的力量……”
“闭嘴,这种事以后想都不要想,凭你的身份,会一直是暗中监督的重点对象,绝对、绝对不能和旧部有大规模的接触,不然恐怕阿曼还没找到,你就先被抓进去了。”
石饮羽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陆行舟严肃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不服气也只能憋着,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吗,端谁的碗,服谁的管。”
“我没有不服气,组织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会好好珍惜的,”石饮羽歪头看向他冷峻的侧脸,伸手戳了戳陆行舟的腰眼,小声道,“领导,你是不是很关心我?”
“不是,别多想。”陆行舟打开他的手,抬眼看着他时刻都含笑的眸子,怔了片刻,突然抬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