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泽提前让徐大叔买了当天宰杀的猪牛鸡羊各一只,还把处理这些牲畜时的血也拿了回来。
顾灵泽用这些血在地上画好阵法,然后和顾修逸面对面的坐在阵心。
赵承墨本来坚持要留在房内,但被顾灵泽一句话就劝了出去。
“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这里反而会让我分心。”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了顾灵泽一眼,便转身出去了,倒是顾修逸盯着赵承墨的背影看了一会,直到身影消失。
“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出这个阵。”顾灵泽面带慎重的叮嘱到。
“好。”顾修逸也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
顾灵泽咬破指尖,把血滴在之前准备的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上面,然后递给顾修逸让他吃下。
等对方咽下最后一口,顾灵泽双手掐诀,引动阵法,屋内顿时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地上的血阵仿佛被蒸腾一样,不停的飘出红色的雾气。
顾修逸的双眸渐渐变红,他突然觉得四周放着的生肉都变成了从未见过的佳肴美馔,散发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大快朵颐。
可顾修逸还是紧咬牙关,拼命抑制体内的这股冲动,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牢牢的记着顾灵泽的话。
顾修逸能忍,可是他体内的蛊虫却忍不住了。
这次顾灵泽提前做足了准备,不会像上次为赵承墨引蛊那样迫在眉睫。
蛊虫是受蛊师控制,但在饿了这么多天之后,它更敌不过天性。
顾灵泽双手结印,“敕。”一个金印缓缓嵌入顾修逸的胸口,蛊虫受到了压迫,挣扎的动作更快。
这时顾修逸突然抬起头来,满目森然的盯着顾灵泽。
“你是谁?”这道裹挟着彻骨寒意,完全陌生的嗓音,并不属于顾修逸。
虽然“顾修逸”的双眼现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但顾灵泽知道他是看不见的。
薄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终有一日,你会知道我是谁。”
顾灵泽话音刚落,顾修逸就吐出一只蚓螈状的蛊虫,接着便倒地晕了过去。
顾修逸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醒了?蛊虫已经拿出来了,你要不要亲自看看。”顾灵泽顺手倒了两杯茶。
“这就不用了。”顾修逸敬谢不敏。
顾灵泽笑了笑,他在引蛊之前就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等他把这只蛊虫取出来之后,就同上一只丢在了同一个罐中,两只蛊虫一见面就撕咬了起来,估计不到天黑,就会“同归于尽”。
两只蛊虫都与蛊师建立联系,现在两败俱伤,估计那放蛊之人也会受到反噬,就算他提?" 天师种田日常0 ">首页11 页, 笆盏憷ⅰ?br /> “你对这放蛊之人,可有眉目?”顾灵泽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
第48章 酒楼被砸
“说来听听。”
“即将被圣上封为国师的程焦。”提起这个名字,顾修逸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也是他给赵承墨批的命?”顾修逸颔首。
顾灵泽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说道:“那他必有古怪。”
“我帮你引蛊,炼制此蛊的蛊师必定有所感应,不过不用担心,你把这金刚符贴身带着,邪煞之物不敢靠近。”说完,从袖子拿出三张符纸递给他。
“你……”
“经常接触这些东西,会有危险吗?”看着顾灵泽的双眼,隐约的透着一丝关心。
顾灵泽却没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情绪,走到桌边放下水杯。
“师傅教我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以后可能会面对什么,很多事情避免不了,如果真到了身死道消那一步,只能怪我学艺不精。”说这话的顾灵泽显得尤为淡然。
没等顾修逸开口,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突然间有人推门而入……
“顾公子,徐大叔被人抓起来了。”来的人竟是邱阳。
“怎么回事?!”顾灵泽赶紧问道。
原来,邱阳是趁人不注意偷跑出来的,但徐大叔和邱掌柜却被抓住了。
时间紧迫,顾灵泽带着邱阳,赵承墨,还有徐明彦陶大婶四人借用了顾修逸的马车,急忙向县城方向赶去。
吴大哥和许夫郎今日刚好闭店休息,本想跟着一同去,可家里没人不行,只能留下。
上了车,徐明彦安慰着陶大婶,自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大婶,你放心,徐大叔不会有事。”顾灵泽安抚的拍了拍陶大婶的手背。
接着转头对邱阳说道:“到底怎么回事?邱掌柜和徐大叔到底被谁抓了?”
邱阳赶紧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今天一早,徐大叔还是照往常一样,把陶大娘他们做好的点心送到云来酒楼,接着就去采买食材,上午倒是平安无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伙人,这群人进门就吆喝着要找掌柜的,邱掌柜赶忙出来接待。
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提出要买点心方子,一百两一张,邱掌柜解释这些点心的来源并不是出自自家酒楼,但也并没有说出具体是谁做的。
其中一个壮汉听完就揪住邱掌柜的脖领不依不饶,徐大叔便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说是自家做的,但点心可以做,方子不会卖。
趁这个空隙,邱掌柜拼命给邱阳使眼色,邱阳就趁机偷跑出来报信。
“顾公子,那领头的人带了不少打手,看着来头不小。”邱阳脸上充满了担忧。
“今天就是来了天王老子,我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顾灵泽此时的语气就像深冬的寒风,带着十足的冰冷。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一行人迅速下车,却发现酒楼大门紧闭。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过……啊……”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灵泽砸的头上鲜血直冒。
打手们见状便立刻蜂拥而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全部被赵承墨打翻在地,一个个躺在地上痛的嚎天喊地。
顾灵泽让徐明彦他们背着徐大叔和邱掌柜先去医馆,自己和赵承墨留在这里。
“你们好大的胆子!锦玉楼要的东西,你们非但不给还动手打人,是不是活腻了!”之前被打的中年男人捂着头上的伤口,色厉内荏的喊道。
“哦,光顾着打狗,忘了问狗是谁家放出来的了。”顾灵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挑了挑下巴,“说吧,主子是谁。”
那中年男人憋的满脸通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想不起来了?”还没等顾灵泽动手,赵承墨一个茶杯砸在那人脸上,痛的那人捂着鼻子打滚。
“现在想起来了吗?”顾灵泽问话的语气几乎称的上和缓,但那人却听的浑身打颤。
知县大人到……
罗知县带着一班捕快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马上目露精光。
“大人,我乃锦玉楼的主事王平碌,今日来此地谈事,却遭这两人毒打,请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为锦玉楼做主。”
罗知县估计刚才就接到了消息,要不也不会来的这么快。
“是你们?”之前因为金子落水一事,他们打过照面。
原来只是东临村的两个村民,罗知县的腰板挺的更直了。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竟敢逞凶肆虐,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还不跪下!”罗知县高声呵斥道。
顾灵泽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那人,“你还真是贱人多忘事,只字不提谁先动的手,就先急着把你的狗牌亮出来。”
“放肆!白日行凶还敢口出狂言,来人啊。”罗知县指着他们二人,“把他们带回县衙,先打二十大板。”
捕快其实也不想跟他们动手,毕竟这躺了一地的人可能也是他们的下场,但知县发话,捕快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罗大人好大的官威,出了事情连审都不审就让人打板子了。”顾修逸和许戈从门口走了进来。
穿的跟平日里很不一样,顾修逸一身上好的锦缎白袍,玄纹云袖,外罩貂绒大氅,腰间系着白玉腰带,脚蹬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束进无暇玉冠,整个人越发显得贵不可言。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请一律回避。”罗知县一观对方这通身的气派,语气客气了不少。
但顾修逸却丝毫未动,王平碌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公子可否看在我锦玉楼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恐怕镇国将军府的方便,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可受不起。”
王平碌神色陡然一紧,“镇国将军府?”罗知县闻言赶紧站了起来,弯腰行了一礼。
“敢问这位大人是……”
“当不起罗知县这一声大人,我是怀远将军顾修逸。”罗知县听完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周围的捕快也赶紧跟着跪下。
镇国将军府一门三将,天下皆知,就单论顾修逸,身为怀远将军也是三品武官,哪是他一个七品小官得罪的起的。
第49章 给我捆了
罗知县听完这话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通红一片,指着顾修逸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本大人现在就可以斩了你!”
顾修逸听罢,薄唇就勾起一抹噬血的冷笑,“杀我?”
话音未落,许戈的刀就架在了罗知县的脖子上,刀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脖子流进了官服里。
罗知县刚想求饶,可顾修逸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既然你要杀我,不如我先送你一程如何?”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响,近百人到了酒楼门口便翻身下马。
领头的人立马下跪抱拳行礼,大声喊道:“北永府守备鲁高盛参见怀远将军,末将来迟,望将军恕罪!”
完了,这下全完了,罗知县和王平碌心中都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来的还算及时,再晚点,你们徐阳县的知县就要把我推出去砍了。”
顾修逸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听的守备冷汗直流。
鲁高盛一头磕在地上,“末将该死。”
“起来吧。”顾修逸也无意刁难他。
鲁高盛站起身来,额上的汗都不敢擦,转头就朝身后呵道:“还不把这几个以下犯上的东西给我捆了!”
刚才还颐气指使的两人,听见这话赶忙下跪求饶,可顾修逸却看都没看一眼。
这件事情最后以罗知县和王平碌以及那些打手下狱而告一段落,知县的位置由县丞暂代。
幸亏徐大叔和邱掌柜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里,不然顾灵泽他们绝不善罢甘休。
回到家后,许戈就给徐大叔送去两瓶外伤用的药膏,涂上之后两日便可祛痛消肿。
“今日的事,多谢你了。”顾灵泽真诚的道谢。
今天如果不是顾修逸,就算顾灵泽根本不怕那个罗知县,恐怕事情也不好收场。
顾修逸刚经历引蛊出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但还是赶去县城帮他们解困,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顾修逸说这话不单单是指顾灵泽的救命之恩,里面还包含着一层意思,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安心养好身体,需要什么就说。”顾灵泽语气诚恳,顾修逸便点头应下。
云来酒楼修整了一日便重新开张,徐大叔在家养伤,于是送点心和采买的事就暂时交由赵承墨代劳。
清早正准备出发,顾灵泽也跟着上了牛车。
“我刚好要去县城买些药材,顺路一起走吧。”赵承墨没有说话,但微微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顾灵泽和赵承墨先去酒楼送了点心,然后准备一起出发去集市。
刚从门口出来,顾灵泽就听见一声让他浑身起腻的声音。
“承墨哥。”来的人正是白意远,正一脸期盼的看着赵承墨。
在顾灵泽眼里,小哥儿虽然能嫁人生子,但也是男人,这么嗲着嗓子叫人,他实在承受不住。
“你老相好找你来了。”顾灵泽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赵承墨却拉住了他的胳膊,“我不认识他。”说完就拉着顾灵泽一起走了,任凭白意远在身后如何叫他,也没回头。
之后两人一直到回家也没说话,顾灵泽心情不好,但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逃避似得不愿去探究,两人也不再提起这事。
“什么!他压根没理你?你不是说他喜欢你吗?”白翔宇一脸诧异的问道。
“大哥,我、我。”白意远眼神有些躲闪,“我还是怕……”
“那天的事情,整个徐阳县都传遍了,那么大的官都替赵承墨撑腰,你还怕什么!”
白意远没有说话,一旁坐着的曾翠曼说道:“你急什么,听咱们小弟把话说完。”说完就走到白意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小远,你哥就是急性子,有什么为难就跟大嫂说。”
趁白意远低头的空隙,曾翠曼给自己的夫君使了个眼色。
白翔宇讪笑着,说话的语气也松缓了不少:“小远,你也知道大哥的难处,那边递了话,咱们县主簿的位置现在空着,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县丞现在替着知县的位置,保不准就顶上去了,那哥不就也能捞个县丞当当,到时候哥还能亏待了你吗?”
白意远有些犹豫,“可赵承墨现在连我看都不看一眼,我开不了口。”
“嗐,傻弟弟,你还没成婚,不懂这男人是最要面子的。”曾翠曼装作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退了婚,他心中自然有气,花些心思多哄哄就好了。”白意远看了自己大嫂一眼,犹疑的点了点头。
这边赵承墨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惦记上了,正暗自苦恼这几日顾灵泽对他的态度,现在连家里人都多少看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但赵承墨一向是少说多做的人,他也不知道顾灵泽现在这个态度到底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白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