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对了!可以自己做挂面!
但顾灵泽只对食谱有研究,对食材制造却知道的不多,只隐约有些印象,所以打算慢慢尝试。
试了几次之后都失败了,不是面拉不开,就是风干之后一碰就断。
总结了前几次的经验之后,顾灵泽先让陶大婶把面和好,第二天早上再切,切好以后拉成粗细一致的长度,成‘∞’状绕在两根木棍上,然后放在室内醒面。
面醒的差不多之后拿到外面,挂在架子上,把两根棍子分开,由上至下的拉开,拉到足够细的程度。
但是最后一道工序必须在有太阳的晴天进行,不然风干时间太长,面一吹就会断掉。
终于做出一次像样的成品,许夫郎熬好了大骨头汤,把做好的挂面下锅煮好,在配上一把小青菜,面香汤浓,在寒冬腊月吃上一碗,暖胃又管饱。
“这个面在味道上并没有新奇的地方,但它最大的特点是保存时间长,也比较方便携带。”
“做成之后匝成这个长度。”顾灵泽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用纸在外面包裹几层,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一年的时间内都可以随吃随煮,不会坏。”
“灵泽,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咋啥都想的出来。”
顾灵泽摸了摸脖子,讪笑道:“我师傅经常走南闯北,这个也是他自己想的,跟我提过一嘴。”
不这么说,顾灵泽也没法解释怎么知道挂面保存时间长的这些问题,所以只能搬出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
“你师傅真是厉害。”陶大婶佩服的说道。
第二次模拟考,顾灵泽增加了‘考试难度’,不仅亲力亲为上房揭瓦,还让徐大叔把牛粪都堆在‘模拟号舍’的旁边。
假设徐明彦参加乡试时运气不好,分到破漏的号舍或者分到茅厕旁边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徐明彦这次带上了挂面还有冻好的牛肉高汤,再出来时脸色比上次好了不少。
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徐明彦一行五人踏上了去往府城的路。
点心生意暂时交由李郎中和周樵夫负责,金子和玲子也托付给吴大哥和许夫郎。
到了府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住处,他们来的还算早,不过府城各个客栈的空房也满了一半以上。
商量过后,顾灵泽和陶大婶双双提议去住三元楼。
因这酒楼名字起的吉利,每遇科举考试都人满为患,毕竟这世代的读书人,谁会不想连中三元,名传天下,光耀门楣。
陶大婶就是想图这个好彩头,但顾灵泽早就知道徐明彦是状元之相,丝毫不担心徐明彦考不考得上,他为的是赵承墨跟他提过的状元酥鸡。
一行人走了一会,刚进三元楼,热情的小二就迎了上来。
“五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的给您安排。”
“住店。”
“好嘞,五位客官里面请。”说完,小二就把他们引到柜前,酒楼掌柜正10" 天师种田日常0 ">首页12 页, 站在里面。
“掌柜的,这五位客官住店。”说完又转头看向他们,“几位客官,我们这儿的客房分天地人三等,请问您几位住哪间。”
“天字房,四间。”赵承墨回道。
掌柜的听了,笑着说:“几位真是赶巧,我们天字房正好还有四间,这就给您……”
“剩下的天字号客房我全包了。”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顾灵泽他们转身看向身后。
一人手上正摇着纸扇,衣着华贵盛气凌人,身后站着几个奴才,主仆面上都带着几分得意。
“我带来的下人们没地方住,刚好,剩下的这几间我全包了。”说完,这人斜睨着看了他们一眼。
“呦,这不是我们徐大才子吗?哪位神医如此妙手回春,你现在都能下床了?”说完就跟身后几个奴才大笑了起来。
夏炉冬扇,精神错乱,顾灵泽觉得这八个字拿来形容此人正好合适,大冷天还摇着扇子装潇洒,八成是脑子已经冻坏了。
“邹英光,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也是读书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徐明彦面色沉着,并没有被对方说的话激怒。
“既然你说先来后到,那我昨天就住进了这三元楼,算不算比你来得早?”邹英光气焰嚣张的问道。
“那如果我们今天非住不可呢?”问这句话的时候,顾灵泽看似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充斥着冰冷。
邹英光看了看他额前的红痣,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面带猥琐的说道:“其他人不行,你可以,不过……”
顾灵泽猛地拉住赵承墨的手腕,不让他有所动作。
赵承墨转头看他,发现他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调侃的问道:“不过什么?”
邹英光眼皮一挑,目漏淫光的说道:“不过要跟小爷我睡一张床。”话音刚落,就被赵承墨一拳打在脸上,直接晕了过去。
跟着邹英光的几个人看对方一拳就把自家少爷打晕了,个个心里发憷,一个推一个的,全都不敢上。
顾灵泽上前用脚颠了颠邹英光的下巴,发现对方是彻底的昏了过去,不是装死。
他收回脚对着那几人说道:“还不拖走?难不成想让他继续挨揍?”
第53章 今早死了
如果今天只是顾灵泽自己的事,他肯定不会如此轻拿轻放,但现在不一样,如果闹大了肯定有人报官。
若是因为这件事去了府衙,那就会影响徐明彦乡试,相信赵承墨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继续出手。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
顾灵泽心里明白,面上却不显。
走到柜前,抬手屈指扣响柜面,对着还在发愣的掌柜说道:“现在可以给我们安排客房了吗?”
安排好住宿之后,要了热水洗漱,赶了一天的路都有些疲倦,用过晚餐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徐明彦在房里温书,顾灵泽吃过三元楼的状元酥鸡,又跟赵承墨在府城转了几圈。
这日他二人从外面回来,路过一间房门,顾灵泽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赵承墨问道。
顾灵泽又看了两眼,说了声‘没事’,神色如常的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待众人休息之后,顾灵泽吹灭自己房中的蜡烛。在一片黑暗中打开窗子,身手敏捷的上了屋顶。
屋顶上竟然还有一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灵泽问道。
“等你。”
顾灵泽看着赵承墨一阵无语,不过嘴角却勾了勾。
两人估算着位置,走到白天那间客房上方,掀开屋瓦朝里面看了一阵,然后悄无声息的将瓦片放回原位一起回了房。
“啧,原来是他,那更不用管了。”顾灵泽把蜡烛点上,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
赵承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没有追问,喝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清晨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不过一会儿,顾灵泽的门前就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什么事。”顾灵泽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不少带刀的捕快,赵承墨徐明彦他们也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地上跪着一人,看到他就喊道:“大人,就是他!”
葛捕头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几个开口问道:“你们可认识邹英光。”
“认识,我与他师从一位先生。”徐明彦回道。
“听他身边的人说,你们之前起过争执,还动武打伤了人?”
顾灵泽这时开口说道:“动手的是我,与其他人无关。”
“还有我。”无视他的眼神,赵承墨也站了出来。
“大人,我家少爷的事跟他们都脱不了干系,赶紧都抓起来。”
葛捕头却没有理他,打量了顾灵泽几眼,沉声说道:“邹英光今天早上死了。”
“就死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你们住在一层楼上,没留意有什么动静吗?”
“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今早隐约听见几声叫喊,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声响。”顾灵泽泰然自若的回道。
其他人也与他的回答大致相同。
“你们两个跟我去府衙走一趟,其他人暂留,但不许离开自己的房间。”
“大人……”徐明彦刚想开口,但顾灵泽却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便只能作罢。
顾灵泽和赵承墨跟着这群人走了之后,陶大婶他们回了房间。
“这可怎么办。”陶大婶着急的说道,徐大叔也坐在一旁叹气。
现在两个人被带去了府衙,他们都觉得是自家给顾灵泽他们惹了麻烦,都变得忧心忡忡。
徐明彦开口安慰的说道:“我们并没有害人,官府把他们带走估计也是问问话,应该不会有事。”
徐明彦让爹娘先放宽心等消息,自己先回了房。
回房之后的徐明彦,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因为他知道邹英光的身份不简单,他叔父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邹广鸿,父亲邹广茂也是北永府清吏司的主事。
所以邹英光才会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书院时对方就总找麻烦,后来两人还拜了同一位先生,矛盾更深。
后来徐明彦生病以后,对方没少在书院冷嘲热讽,但却被夫子训斥。
所以即使三年未见,邹英光还是对他怀有恶意,那天才会找茬生事。
徐明彦想到这里,咬了咬牙,转身从包裹拿出一个匣子,刚一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就不由得让他鼻酸眼热。
深吸了一口气,先把其他东西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笔砚,一气呵成般的写下一封信。
将十两银子和信件交给送饭的小二,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务必送到。
再说顾灵泽这边,被捕头带到了府衙之后,先把他俩关进了牢房。
顾灵泽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密不透风’这个词源自‘狱不透风’,牢房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大白天只靠墙上的火把照明。
监舍狭小拥挤,即便现在还是初春,监舍里也只有一领草席,难怪古书上会说进了监狱的人,往往是‘备储痛楚,十不一生。’
赵承墨把草席折了折,让他坐在上面,自己坐在地上。
顾灵泽却拉着他一起坐,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等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灵泽突然轻笑出声。
“怎么了?”赵承墨看着他问道。
“我在想师父若是看到我坐了牢,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赵承墨听了这话,不知为何也低笑出声。
低沉的笑声自耳畔传来,顾灵泽不由的红了耳朵。
“你们这对小情人到了这儿还能嬉皮笑脸,恐怕到了公堂就要做苦鸳鸯了。”一旁的狱卒嘲讽的说道。
“放心,到时候你们死在这牢里,我把你俩一起从那个洞塞出去,也算成全了你们。”
在监狱的入口的墙基处有一个小洞,是专门运送尸体的。
犯人如果在狱中病死或是被打死,是不能从大门抬出去的,只能从这个小洞拉出去。
顾灵泽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我们死不死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媳妇儿跑了这么久,现在找到了么?”
“你!”狱卒赶紧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灵泽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任凭他怎么说,但就是不开口。
狱卒正要发作,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
“葛捕头。”
第54章 用刑逼问
狱卒听完赶紧打开牢门,把两人带出来。
“你们两个到公堂之上,大人问什么便答什么,若有欺瞒,定不宽恕。”葛捕头词严义正的告诫道。
可顾灵泽和赵承墨既不开口称是,也不点头答应。
狱卒刚想开口叫骂,却被葛捕头止住了话头,带着两个人走了。
狱卒往地上啐了一口,“要是还敢回来,看大爷我不扒了你俩的皮。”
等顾灵泽和赵承墨到了公堂门口,葛捕头就把他们交给两个衙役,转身走了。
衙役让他们跪在公堂中间等着,顾灵泽抬手在他们眼前一晃,两个衙役呆愣了片刻又回过神来。
“就在这里跪好了,不许动。”说完就站到了一边。
赵承墨看了一眼顾灵泽,他们明明还站在这里,怎么那衙役……?
顾灵泽做了个口型,让他不用在意,接着递给他一张符纸让他贴在身上。
顾灵泽觉得自己膝盖上可跪道祖,下可跪师父。
但没道理现在还要受封建礼教的约束,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一招。
过了一会,其他衙役也拿着廷杖进来在公堂两侧整齐的站成两排。
威武……
姚知府连同其他二人从后堂走了进来,坐在了公堂之上。
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赵承墨。”
“草民顾灵泽。”
“你二人是否在五日前与死者邹英光发生龃龉,并动手打伤了他?”
“是。”顾灵泽大方承认。
姚知府倒是没想到顾灵泽回答的如此干脆,不由得挑了挑眉。
“冲突所为何事?”
顾灵泽不卑不亢的把那天的事情条理清晰的叙述了一遍。
姚知府听完点了点头,正准备发话,外面突然传来了声响。
“一派胡言!”喊话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路过两人身边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清吏司郎中邹广茂拜见大人。”说完弯腰拜了一礼。
姚知府双眉微拧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马上抬了抬手说道:“邹大人不必多礼。”
邹广茂直起身后,马上转身看向两人。
“大胆刁民,竟敢为了脱罪,满口胡言乱语,你们……”
姚知府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邹广茂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