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钧甯显得很兴奋,司弦倒是有点困了,回来的路途一不小心就歪倒在资钧甯肩头上打盹,资钧甯也待她仔细、司弦困得不行,资钧甯小心翼翼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朱古力,嗯甜的,司弦忍不住又在资钧甯的肩头蹭了蹭。
甜的。
第38章 讲不完的情深
基础电信设施自从文件下发,便在司弦的村子里铺开了,现在村子里村长已经安装上座机电话了。没过多久,资钧甯家里也有人来安装,资父想着方便家里和北京那边的亲戚联系。自然司弦家也安装上电话,司弦家的房子快要竣工了,竣工的当天在家里的前坪摆了个大圆桌,几个师傅几个工人团团围坐在一起。资钧甯也过来帮忙。
花花草草还没长起来,蚊子不是很多,倒是有不少虫子绕着灯光飞来飞去。夜色降临,几台大风扇鼓鼓地吹着,师傅们天南海北的聊天,热热闹闹的,好过自己一个人放鞭炮。司弦和师傅们说了几句话,便又钻进厨房了,厨房里有小甯和刘阿姨,刘阿姨是她请来帮忙的。她想着她和小甯怎么也做不了一桌子的菜,路上又碰到刘姨,刘姨挺热心的,一听到她们要做饭,拉着她们便去地里摘菜了。司弦给刘姨递过去一杯水,又捧着玻璃杯凑到资钧甯的嘴边,“你去前边歇会。”
资钧甯吐了吐舌头,看了看外面热闹的景象,“他们说的方言我听不懂,回答不上来多不好。”
“你英语不是挺好的嘛,把方言当作一门外语学习的话,你肯定能打满分。”司弦笑了笑,擦着资钧甯额头上的汗珠,拿起蒲扇又给她扇了扇。小甯一向怕热,司弦看着资钧甯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便看了看厨房,“我搬台风扇进来。”
“别呀,菜都凉了去。”
“那行吧,你炒菜我给你扇风。”司弦又拿着手帕,给资钧甯擦了擦脖颈。
刘姨见司弦这一秒离了小甯就不行的样子,打趣地说道,“司弦你这手是刚长出来的吗?扇我一脸的烟。”
“你看你,尽添乱。”资钧甯捏了捏司弦的手心。“我再炒个菜就出来,行了吧?”
“行的。”司弦蹭了蹭资钧甯的脸颊,这才出去。
刘姨见司弦得意摇着蒲扇,大摇大摆出去的样子,一时间没忍住笑。“小甯啊,你们关系真好。”
“嗯嗯,司弦对我挺好的。”
“我也是奇了怪了,司弦以前啊,老是愁眉苦脸,见谁都不亲热,偏生你来了后,她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刘姨说着,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资钧甯若有所思地摘菜,人人都说司弦像变了一个人,李为说过方少夫说过,班主任也提到过,现在刘姨也这么说。让资钧甯很好奇,以前的司弦是什么样子,让大家都无从疼惜。司弦以前一定过得很苦吧,那样的房子,怎么住得下人,结果司弦一住就是这么久。资钧甯看不到司弦以前抑郁的影子,她只看到一个永远温柔永远对她呵护备至的司弦,只是有时候,司弦会变得沉默,沉默的看着她,全身仿佛笼罩在……难以言说的悲戚中。资钧甯有时候看着司弦的眼睛,一个人要经历什么,眼睛才会变得这么让人难过。司弦身上有太多东西,让她无法明白,她越是靠近,就越是难解。在司弦的身边,她也把自己弄得一头雾水了。对司弦好,这一点大概不会错,虽然她仍旧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害羞,怎么会脸红,怎么会做……奇怪的梦。
自从家里有了座机,她和司弦仿佛有聊不完的话,大都时候是她说司弦听着,有时候司弦会笑上一两声,让资钧甯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很值。寂静的夜晚,她趴在床头晃着腿,一边和司弦聊天一边做题,又不舍得挂电话。有时候做题做累了,她便小声喊了一声司弦的名字。
“嗯?”
莫名地,资钧甯很喜欢听司弦说“嗯?”带着南方人软糯的尾音,资钧甯觉得司弦的声音很好听,也很酷。她也学着司弦的腔调,“嗯?”
“嗯?”
“嗯?”
“嗯?”
这样无聊的话题她们能乐此不疲地比下去,两个星期下来,话费也足够让她爸妈瞠目结舌了。“小甯,你晚上是抱着话筒睡觉吗?”
资钧甯当晚便和司弦说了,她们不要聊这么晚了,话费超级贵的。刚挂完电话,资钧甯心里便有一阵的惆怅,她咬着中性笔,看着白色的座机。做了两道题,一向有耐心的资钧甯便有些心烦意乱了,司弦……真的不和她打电话了吗?她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座机。突然座机响了,她连忙扔掉笔拿起话筒,“喂?”
“小甯啊……”是远方叔叔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是找她爸爸的,资钧甯挂上了电话。那时候的座机是这样的,一通电话打进来,所有的电话都会响起来。
再过了两分钟,楼下便有轻轻的小猫喵喵声,资钧甯耳朵竖了起来,她当然能耳熟司弦的声音,扔掉笔和草稿纸,三步并两步跑到窗前,拉开窗子,外面黑乎乎的,只见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司弦拿了手电筒在楼下。那时候的手电筒是第一代手电,灯泡一般是钨丝白炽灯泡,发光效率低,使用寿命也较短,容易被烧坏。很快司弦叼着手电,从楼下借着窗口上的遮雨棚爬了上来,三下两下司弦便爬到了资钧甯的窗口。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她把保温桶递给了资钧甯,资钧甯自见到楼下是司弦以后便一直傻呼呼的笑。司弦还有些气喘吁吁,见小甯抱着保温桶傻笑,又不知道怎么地,也跟着笑了笑,司弦趴在窗口上捏了捏资钧甯的脸颊,口里唱着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我拉你进来。”资钧甯笑得很开心。
“嗯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去。”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到时候你一个人回来我怎么放心。”
“你现在就回去吗?”
司弦捏着资钧甯下意识撅起来的嘴,“你舍不得我呀?”
“嗯……”
“你拉我一下,我进来。”
“好啊好啊。”资钧甯放下保温桶,雀跃地便把司弦拉了进来。
司弦把保温桶打开,保温桶里是排骨,她夹起一块吹了吹,资钧甯乖乖的张口,“啊。”
小甯的吃相一向似乎斯文,只有嘴唇上沾了一点油,看着资钧甯的嘴唇,她尝过无数次的嘴唇,司弦硬生生地把脸别开了。她多么渴望能触碰到小甯。
“司弦,外面这么黑,要不然……你别回去了吧。”
“多不好,都没和你爸妈打过招呼。”司弦当然想和她的小甯睡觉,可是……她这冒冒失失的来访,让小甯的爸妈起了疑心怎么办。“而且,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那好吧……”
司弦爬下窗户的时候,资钧甯也趴在窗口上,快要抵达二楼的时候司弦又想到什么,轻轻一个踢蹬又爬了上来,她看着资钧甯,资钧甯也没反应过来,“司弦……”
司弦亲了一口资钧甯的脸颊,“晚安。”
资钧甯的脸颊“腾”地一下子变红了,她也不看司弦了,低头应了一声,非常小声,“嗯。”
“明天见。”
“……嗯。”
那个举着手电筒的身影很快消失了,资钧甯一直看着,外面仍旧黑漆漆的,抬头看,有一片星空。司弦,你好像把我变得很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资钧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晚以后,司弦和别的男生讲话的时候,她心里怪别扭的。霍瑶同学也在不停地接触司弦,司弦和她在走廊上一如往常地斗嘴,霍瑶同学呲牙咧嘴,她身材娇小,一下子就骑在司弦的背上,两人从走廊外打到办公室门口,被班主任看到,她们自然被罚站了。
“热不热?”资钧甯拿起教科书,给司弦扇风。
“我还好,你快进去吧,太阳这么毒。”司弦也拿过资钧甯的教科书,帮资钧甯挡住她头顶上的太阳。
霍瑶盯了一眼旁边畏畏缩缩的覃沁,覃沁站得远,她扇了一下教科书。霍瑶极其不耐烦地踹了一脚覃沁,“滚过来点。”
“霍瑶。”司弦看了一眼满脸嚣张的霍瑶。
“怎么地?我使唤我的跟班你也要管?”
“覃沁,你过来。”
“覃沁,你要是敢过去嗯?”
“别听她的,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哈?你说我是反|动派?”
司弦笑了笑,“我可没说谁。”
资钧甯默不作声地把覃沁拉了过来,把书丢给了司弦。司弦看了看手里的书,怎么……感觉小姑娘吃味了?吃味了?对于司弦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证明她的小甯对她有心思了,上天保佑!
回去的路上,小甯还是一如往常,好像没有什么吃味的举动。看来……还是自己会错意了。路上又碰到了刘姨和刘姨的丈夫,他们看上去很高兴。
“刘姨,怎么了?”
“你家刘姨又有小宝宝了。”刘姨的丈夫憨厚的笑了笑。
“哇……”资钧甯也看了看刘姨的肚子。
一个激灵打了下来,司弦连忙出口,“刘姨,你现在不能要小宝宝。”
她记得刘姨在一次难产中痉挛而死。
“啊?司弦你说什么?”不光刘姨和她丈夫皆皆看着司弦,连资钧甯也看着她。
第39章 初见林青霞
刘姨,你不能要孩子,这个孩子会让你没命的。可是司弦是开了前世的天眼,这让她如何解释缘由。三人也因为司弦没头没脑的话愣住了,资钧甯拉住司弦的手,“司弦?”
刘姨似乎身子有点不爽快,咳了几声,这个时候司弦又马上反应过来。她现在说这种话,明显是不吉利的,他们肯定会奇怪地看着自己。“我看刘姨的身子不大好,所以……我担心……”
“傻孩子。”刘姨笑了起来,“刘姨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喝点热汤就好了,没那么娇弱。”
虽然现在有计|划生育,但是农村家庭可以生二胎,刘姨现在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司弦忧心忡忡的,她发现她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劝一个家庭打掉自己的亲生孩子。经过一番的“蝴蝶效应”,说不定历史的轨迹早就改变,要是刘姨没事呢?能够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生下来呢?那她不是妄送一个小生命?自从司弦重生以来,她便开始相信这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鬼神之说,她想,如果要和小甯这辈子安稳地走下去,便要切忌这些事情。不可杀生,要积德要攒福报。而自己为什么能够回到95年,她想一定是小甯攒的福报,让她回来了。或者,上天要惩罚她,让她再一次地失去小甯。想到这里,司弦又紧紧地握住资钧甯的手,事情总是有因果的,有因有果,善因才能得善果,她一定要让刘姨避开这次的劫难。而且刘姨人这么好,她的结局也不应该是这样。
回去的路上,资钧甯也看着身边的司弦,司弦在拧着眉头。司弦有这个小动作,如果她碰到什么难事,眉头便会微拧地思考。资钧甯想一定是刘姨的事情,她也担心刘姨的身体,可是因为一点小感冒不生宝宝也太……夸张了,司弦会不会是多虑了?
“司弦?”
司弦也抬头迎着资钧甯担心的目光,“嗯?”
“刘姨身体很好的,不会有事。”
活在世上最难以预料的便是死亡,这一点司弦是深有感触的。前一秒还在活蹦乱跳的小甯,在自己的一个不肯回头后变成了她们的两个人世。小甯在地下,她在地上,隔着一场沉痛的死别。扭转周围人的命运,就好像希望能够扭转她和小甯的命运一样,如果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了,那么她和小甯是不是能够过好这一生了?
“嗯。”司弦想找个法子,让刘姨住院,住在医院里肯定是稳妥的。这个时候生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甚至接生都是找接生婆来。而且现在的医疗对于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是吃不住的。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她还能够被刘姨和她丈夫信任,她也念书,村里人都信她有知识这一点。
司弦想了想,她觉得她可以找医疗所,让医疗所在她们村搞一个妇女检查的活动,再找村长从旁协助,做点手脚,到时候还能让村长一同劝刘姨住院。至于住院的钱,司弦不能再借了,她为了买戒指已经借了不少,是该做点事情了。她看了看香港玩具商的电话,决定和对方聊聊香港的经济。对方不算最精明的商人,后来也破产了,只是司弦希望通过对方来得到引荐,进入香港的名贵圈。马云那边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只是离盈利还差一大截的距离,司弦想先从香港捞点钱过来,再融资马云的项目。只要司弦的脑海里有确切的计划,她的动作就能非常娴熟的开始。
97年香港的金融危机,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1997年10月,以美国对冲基金为首的国际金融“大鳄”袭击香港,恒生指数从16000多点狂泻至6000点,股市濒临“崩盘”,金融、地产、贸易、旅游四大支柱产业都遭重创,香港整体经济甚至出现了多年未有的负?" 重回十七岁10 ">首页11 页, 龀ぁ?br /> 1997年伊始,索罗斯开始对觊觎已久的东南亚金融市场发动攻击。泰国首当其冲。同年5月,国际货币投机商开始大举沽售泰铢,7月初泰铢沦陷,金融风暴开始席卷亚洲。三个月后,金融风暴登陆香港。
这场东南亚金融危机波及香港的直接原因是国际游资在香港汇市、股市和期市上的联合攻击。以索罗斯为首的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疯狂炒卖港元,另一方面又抛出恒指期货与股票现货,以压低股票价格。在这些国外游资恶意攻击下,香港股市急剧下跌,而其在期货市场上获利。而之前在股市泡沫的形成中,也是少不了他们相反的炒作,例如1993年美国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对港股的大肆炒作。长期以来香港实行的是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港英政|府的“积极不干预主义”使得在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国际游资有空可钻,疯狂炒卖沽空港元。而香港的联系汇率制也为量子基金等国际游资的进入创造了条件,购入美元抛空港元,人为推高利息赚取利差,并在期货市场进行相反操作,以保证港元下跌时外汇市场的获利。所以正是这样自由放任的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使得国际游资有机可乘,导致了这场由抛空港元引发的股市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