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垂文从不把这些挂在口头上,因为他能忍,因为他现在过得很好,更因为他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然后全都记在了齐家和江家头上。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解决掉齐克正一家之后,就提前把江家搞垮的打算了,
结果这会儿又闹出了这样的事。
想到这儿,夏垂文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
上一世,江家之所以倒台,是因为江老爷子病逝,江家后继无人,政敌又来势汹汹。而这一世,就在半年前,江灵钧的大哥重伤垂死,他送了一颗芝雪草过去。
所以,他竟然救了江家的继承人。
这算什么,资敌?
还有眼前这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江灵钧伸手推了推他:“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说着,顺便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
夏垂文:“……”
夏垂文崩紧的神经瞬间就断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水杯,甚至于水杯里装的还是灵泉水,还是特地用真气加热了的那种。
夏垂文:“…………”
江灵钧接过水一饮而尽,而后把水杯递还给夏垂文。
大概是因为夏垂文好一会儿都没有把水杯接回去,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然后就对上夏垂文一脸复杂的模样。
他愣了愣:“怎么了?”
夏垂文几乎不敢和他对视,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你和齐家的关系很好?”
江灵钧直觉夏垂文有些不对劲,像是在克制着什么,这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档子事上面。
他低下头,果然发现自己的衣领敞开着,从上往下看,正好看见了自己满是吻痕的锁骨。
江灵钧红着耳朵,暗骂了一声色胚,一边伸手拢了拢衣领,一边回道:“还好吧。”
毕竟只见过一回。
听见这话,夏垂文心里着实是安慰了不少,然后他顺着江灵钧的动作看过去:“………………”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夏垂文能怎么办?
夏舔狗自暴自弃,他欺身上去,压在江灵钧身上,右手掀开衣襟就摸了进去。
“别闹……唔嗯……”江灵钧挣扎了两下,然后就被身上人拖进了欲望的深渊。
第二天早上,夏垂文老老实实地把散落在床上床下被弄得皱皱巴巴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擦干净,熨平,用文件夹装好。又老老实实地伺候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江灵钧起床穿衣,刷牙洗脸……
上午,总算活过来的江灵钧捧着一碗水果沙拉,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在他对面,夏垂文正兢兢业业地帮他剪着脚趾甲。
他叉了块哈密瓜送到夏垂文嘴边,迟疑着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就是再迟钝,也该从昨天晚上夏垂文突然间不听指挥,卯足了劲只顾着横冲直撞的变化里察觉到点什么。
当然了,横冲直撞也有横冲直撞的乐趣。
夏垂文张嘴接了:“嗯。”
他把手上的脚放回去,换上另一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都没有调查过我?”
“嗯?”江灵钧不明所以。
他仔细回想,抛开七年前的事情不提,他正式和夏垂文认识是在夏垂文救了糖瓜之后,而后他带着糖瓜回了京城,满以为再也不会和夏垂文有什么交集,后来糖瓜和夏垂文成了好朋友,再后来夏垂文又救了他大哥……所以从头到尾,他的确都没有想过让人好好调查调查夏垂文。
江灵钧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随后便否定了这一猜测,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他也相信夏垂文的人品。
他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点。”夏垂文把玩着他白嫩的脚趾。
正说着,秘书敲门而进,目不斜视:“江总,夏先生,是时候出发了。”
夏垂文沉了沉气,只说道:“等下午回来,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好。”江灵钧虽然疑云满腹,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薇兰的寿宴在开元君悦举行,齐克正不吝请柬,几乎是将整个户省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
可容纳上千人的豪华气派的宴会大厅里,穿着工整的侍者举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角落里一只数十人的交响乐团正奏着喜庆的乐曲,对面是一排排餐桌,上面摆满了各色山珍海味。
这么大的场面,怕是没有个几百上千万办不下来。
专程从美国赶回来的齐梦曼穿着一件时尚大方的蓝色无袖连衣裙,将曼妙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她举起酒杯,和对面的年轻男人碰了一下:“……原来省分行最近推出的‘理财课堂公益计划’就是您提出来的,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难怪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行长。”
这人就是齐克正给她找的联姻对象,张市长的小儿子。
“哪里,”年轻男人风度翩翩:“比不上齐小姐,听说您可是自己考进去的芝加哥大学商学院,那可是排在世界前列的商学院。”
就在两人相谈正欢的时候,开元君悦的总经理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齐总,江小少爷到了。”
齐克正满面红光,他这回特地把徐薇兰的寿宴办得这么盛大,为了就是借江家的势,好在这户省上流社会彻底地站稳脚跟。
他一边快步向大厅门口走去,一边招呼道:“薇兰,梦曼,走,我们去迎一迎。”
“小姨,小姨夫,表姐。”
看着徐薇兰的打扮,江灵钧愣了愣,面上笑意更甚,他连忙把手中的礼盒递过去:“小姨,祝您生日快乐。”
今天的徐薇兰一改往日的浓妆艳抹,打扮地格外素雅。
夏垂文眉头一挑,再看江灵钧17" 我靠种田发家致富0 ">首页19 页, 的反应,大概猜到了齐家人的意图。
所以,徐薇兰这是在模仿江灵钧母亲的装扮,好刷他的好感。
啧,齐家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谢谢。”徐薇兰接过礼盒,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继续打感情牌:“几年不见,高了,瘦了……”
只是没等她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夏总……夏垂文?”
说话的是开元君悦的总经理,以前是夏垂文的副手。
什么?
齐克正一怔,他才注意到站在江灵钧身边的竟然是夏垂文。
江灵钧回过神来,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转头看向夏垂文:“夏……垂文,这是我小姨,小姨夫,还有我表姐。”
说完,他回头看向齐家人,抿着唇角:“小姨,小姨夫,表姐,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江灵钧细细品茗,心情不由地雀跃了两分。
齐家人面色巨变。
整个宴会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离得近的宾客已经议论开了。
“怎么了这是?”
“你不知道?”
……
“不用介绍,毕竟——”夏垂文眉眼微垂,唇角微弯,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玩的:“我们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年。”
什么?
江灵钧这才发现齐家人的脸色不太对。
然后就听夏垂文慢条斯理地说道:“对吧,给我戴了七年的绿帽子,最后却倒打一耙……”
齐克正下意识地吼道:“你给我闭嘴。”
而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蓦地转头看向江灵钧。
江灵钧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垂文:搞一整个江家太麻烦了,还是专心搞江灵钧一个吧!
第56章
好好的一场寿宴, 被夏垂文这么一闹, 最终草草收场。
回到酒店, 江灵钧把脱下的外套扔给助理, 而后回头看向夏垂文。
不等他开口,夏垂文直接就说开了:“抱歉, 坏了你的好心情。”
江灵钧抿了抿唇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助理当即抱着衣服退了出去, 顺便体贴地帮他们把房门关上。
夏垂文往床上一坐, 两手撑在大腿上交叠于鼻子下方:“七年前的那天晚上, 和我在一起的是你, 对吧?”
“嗯。”江灵钧点了点头,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夏垂文看着他:“可是事后, 齐克正找到了我,告诉我说, 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是齐梦曼。”
“什么?”江灵钧面色微变。
“那个时候齐梦曼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除开重生的事不提,夏垂文把能说的都和江灵钧说了。
江灵钧有点懵。
他小姨和他妈妈长得那么相像,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还有齐克正和齐梦曼, 听说他家这些年光是支援灾区就花了上亿, 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
可是,夏垂文不可能也没必要编谎话来骗他。
想到这里, 江灵钧的神情越发复杂。
夏垂文意有所指:“齐梦曼只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能拿得出手的便宜爹才和我结的婚,她不喜欢我,更抗拒我的接近。”
他当时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因为他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齐梦曼有心理阴影也很正常。
“齐梦曼分娩的时候难产, 身体亏损得厉害,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缓过来,后来齐克正把她送去了国外接受康复治疗,再后来她又考上了芝加哥大学,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回来。所以我虽然和她结婚七年,却从没有和她有过亲密的接触。”
欸!
听见这话,江灵钧的心情没由来地好了不少。
又听夏垂文说道:“齐家人发觉我发现了事情真相之后,担心我报复,更为了毁掉我的名声,好顺利收拢我手中的权利,就把我告上了法庭。他们买通了法官,捏造了一大堆我出轨的证据,甚至于找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冒充我的私生子……最后,法院以我为过错方,判了我和齐梦曼离婚。”
齐家小门小户,身家不过十亿,在户省根本就排不上号,齐家人凭什么一手遮天,甚至于左右司法公正。
江灵钧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症结所在,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心疼夏垂文之余,忍不住地抿紧了唇角,干巴巴地说道:“你——恨江家?”
他这会儿哪还记得什么前后拢共也就见过两面的小姨表姐,只知道这事一个没处理好,他和夏垂文之间怕是要出问题
夏垂文眸光微闪:“嗯。”
江灵钧:“……”
你还真应了啊!
江灵钧能怎么办。
他只能是站起身,走到夏垂文面前,往他大腿上一坐,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试图使出美人计:“其实我大哥他们也是受到了齐克正一家的欺骗,我们也没想到齐家人背着我们竟然会是这样一幅嘴脸。”
“……嗯。”夏垂文勉强压下嘴角的弧度,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应了一声。
他伸手搂住江灵钧的腰,抬头看他,回亲了他一口,语气里满是无奈:“谁让我偏偏就喜欢上了你了呢!”
诶诶!
江灵钧心底的忐忑瞬间一扫而光,嘴角的弧度都要弯到天上去了。
他美滋滋地又亲了夏垂文一口:“你真好。”
就这么一两句话的功夫,他心底的天平就彻底地倒向了夏垂文这边,可以说是很色令智昏了。
“嗯。”夏垂文摸了摸手里的细腰。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不就是受点委屈吗,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再说了,江灵钧不也是抛下了多年的心结和他在一起的吗!
也就在这时,江灵钧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他大哥。
不用猜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江灵钧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接通了电话:“喂,大哥……”
另一边,齐家。
“夏垂文——”送走前来祝寿的一干宾客,齐克正再也忍耐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万万没想到,夏垂文竟然和江灵钧搞到了一块儿。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初在把夏垂文赶出齐家的时候,他就该派人把他给了结了。
“你倒是说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薇兰心急如火。
听见这话,齐克正一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了干净,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怨道:“还能怎么办。”
夏垂文都已经和江灵钧搞到一块儿去了,江家人知道这些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他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夏垂文宰割。
“都是黑泽那群废物,”齐克正咬牙切齿:“亏得他们还有脸自称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结果他们竟然连一个刚修炼没几年的夏垂文都收拾不了。”
他说的是他找来对付夏垂文的那些邪修。
“爸,你也别太悲观了。”说话的可不正是齐梦曼。夏垂文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把事情给捅了出来,估计现在整个户省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了她家的无耻行径。
事情发生之后,原本和她相谈甚欢的张先生也找借口推掉了她们原本商量好的同进晚餐的计划。
他的态度相当程度上代表了整个户省上流阶层对她家的看法。
齐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地毁了。
“怎么说?”齐克正和徐薇兰齐齐看向齐梦曼。
齐梦曼一脸冷静:“你们忘了,江家门风森严,你们觉得江家人能接受江灵钧和一个男人搅和到一块?退一万步讲,即便江家接纳了夏垂文,咱们好歹也是和他们血脉相连的亲戚,哪怕他们因为这件事情恶了我们,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家被夏垂文害死吧。”
“你是说,先把夏垂文和江灵钧之间的破事告诉江家人知道,”勉强稳住阵脚的齐克正顺着齐梦曼的思路琢磨开了:“然后给徐家人打电话,主动认错,让他们帮我们向江家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