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月色白如墨

作者:月色白如墨  录入:05-08


林言没说话,赵春华道:“我以为你会想当个中文系老师什么的, 在大学教个书, 清闲自在, 搞搞学文……我们年级的老师, 都觉得你非常有文学天赋。”

“老师,我想当律师。”

赵春华仰头,看着自己教了三年的学生。带过林言课的老师都觉得他很安静,不大爱说话,但是文章写得好。
只有赵春华知道,林顾言这孩子,是有点儿倔的。

高一还没分科的时候,林言时常在化学课上默写诗词,或者做英语阅读。
化学老师发现了,觉得很生气,别的同学这么做也就算了,你是年级第一,也这么上课不听讲,就是很不给老师面子。

老师把林言的英语阅读收了,让他好好听课。

然而林言表面上不再拿其他课程的作业出来做,却在氧化还原反应配平公式的旁边用铅笔画小人。

赵春华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化学老师带着林言的课本一巴掌拍得他茶杯直抖的场景:

“看看!你的得意门生!年级第一!在我的课上画王八!!”

赵春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言,觉得再说下去,林言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长叹一口气:“林顾言,你年纪比大多数同学都小,考大学这种事,我建议你还是和家里人再商量商量,以免以后后悔。”

林言应了声,后来成绩出来,他还是没有去清北。

“因为我想活得痛快一点。”

六年前,大学毕业前夕。

林言的司法考试已经过了,考研成绩也十分不错,他闲得无聊,找了家事务所实习。

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敲了敲,十分局促地问:“那个……张律师在吗,我的小孩被学校老师打了,医生说现在眼球要做摘除手术。”

那天恰好只有林言一个人在值班,其他的律师都放五一的假回去休息了。
他问了男人的电话号码和名字,帮他登记,然后说等张律师回来了就转告他。

但是张律师只问了大概情况,甚至没等林言把话说完,就摆了摆手道:
“让他去找别人吧。我没空接这种小案子。”

没过几天男人又来一趟,林言没忍心告诉他真相,而是犹豫着问: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带我去看一看。”

两个月后导师联系林言,让他过去报道,然而林言退学了,直接成为了一名律师。

三年前,林言已经在行业内名声大噪。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哭哭啼啼地求林言道:“林律师,我的丈夫被人告了,他是冤枉的……”

林言接了他的案子,没过多久,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陆含谦邀请他去酒店“谈谈”,还让秘书告诉了林言酒店号码。

林言毫无防备地去了,之后一系列噩梦,也就此开始。

此刻,法国巴黎。

“加冰吗!”
陆含谦站在厨房,正在和榨汁机作艰难的斗争:“林言,你的果汁好了!加冰还是奶盖!”

林言戴着耳机窝在沙发上,电视播得很热闹,他却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地翻邮箱短讯。

陆含谦吼了半天没反应,就一手水果渣滓地走出来,凑到林言身边:
陆含谦吼了半天没反应,就一手水果渣滓地走出来,凑到林言身边:
“看什么呢?”

“操,你居然在玩推箱子?”
陆含谦难以置信道:“林言,你好无聊。”

林言操作熟练,看也不看他:“不要打扰我。”

陆含谦果然一静,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十分悲伤地说:
“不对,那为什么林言你玩推箱子都不理我?”

林言不吭声。
事实上,从陆含谦和他走的越来越近开始,陆含谦也慢慢发现林言性格有点内向。

他会时常没有原因的低落,一个人呆着不说话,好像有心事,但也不跟他讲。

陆含谦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能得到林言的信任,不被允许走进他的世界,可林言其实是习惯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刚入行和权贵们打官司也好,被陆含谦软禁在身边忍受他的间歇性神经病也好,这一路他一直都是自己走过来。
他不会求救,也不会示弱,只是自己一个人披荆斩棘地往前走。

离开北京以来,他再也没有接过官司了。
但邮箱里还是会收到很多陌生人的信件,他们都茫然又悲愤,想要捍卫自己的权利,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林言每一封都看过了,但没有回应一个。

而最近收到的,是一个法国女性和中国丈夫结婚后遭到家暴,她想起诉自己的伴侣,却找不到合适的中国律师。
听说林言会法语,在行业内的名声也是赞誉颇高的时候,她向林言发来了请求帮助的邮件。

“你不高兴么?”
陆含谦看着林言,端详半晌,终于发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林言蹙了蹙眉,把手机关机,闭上眼道:
“有一封咨询案件的邮件。”

“……请你做代理律师的?”
陆含谦问:“行啊,你想接就接呗。这么天天到处演出的,腻了就换点事做,反正你又不是不会。”

“我做不了。”
然而林言闭着眼睛,没什么语气地说:“只能弹钢琴。除了这个,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显出了陆含谦曾经见过的,有点熟悉,却当时并没有发现的自厌的情绪。

虽然十分隐约,但陆含谦还是发现了。

“怎么做不了?”
陆含谦问:“你的律师证不是还在么。特么才辩无双林顾言,会有什么案子会做不了,想接就接,老子给你撑腰——”

他想安慰林言,但林言蓦然抬高音量,打断了他:
“我说了我做不了!”

他的神色仿佛有点难堪,又有点憋火:“……不要说了,我已经不可能再当律师了。”

陆含谦看着他,林言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一声不吭地低头看向地板。

半晌他站起来,低声道:
“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然后一个人回了房间。

陆含谦站在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的背影。

晚上,陆含谦洗了澡到床上,一边陪林言,一边用电脑看邮件。

林言今天没玩手机,直接换了睡衣就缩到被子里了。
他背朝着陆含谦,微微蜷着身体,陆含谦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陆含谦打键盘回复邮件的声音全落进了林言的耳朵里,他安静地睁着眼听着,也不说话。

直到陆含谦把电脑关机,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才听林言突然没头没尾地极轻问:
“陆含谦,我现在是不是特别没用?”

“……”
陆含谦一顿,而后立刻道:“怎么会?林言,你想什么呢。”

然而林言静静看着前方虚无的黑暗,像已经对这个观点深信不疑。
陆含谦以为他会和他聊天,或者说点什么,可是屏息等了很久,林言始终没有再说话。

这种感觉,林言无法告诉陆含谦,他也体会不到。

倘若一个原本才华横溢的人被迫归于平凡,一个愿兼济天下的人被流放边疆,空有凌云之志却只能弹琴作画,那种不甘和遗恨,就像埋在树下百年都等不来的陈酒,只饮一口,就会烫的五脏六腑都悲愤颤抖。

陆含谦不知道,林言从隔离室出来之后一直有创伤后应激性障碍症,过去了一年,都没有痊愈。

他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上法庭。
尽管思辨能力仍然在,但是反应迟钝了很多。

曾经在法庭上才辩无双,能言善辩的林律师,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会口吃,甚至失语。

而这对于林言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林律师的病 02

林言讨厌这样没用的自己。

最开始发现这个症状的时候,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遗忘的法案条例背了很多遍。
可是不管他在独处的时候能怎么口若悬河, 一开始模拟真正的法庭, 林言还是会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惩罚自己, 背不出来不吃饭。
然而哪怕从中午一直坐到深夜, 林言还是无法克服自己。

他饿得胃痛, 精力无法集中, 盯着电脑屏幕昏昏欲睡, 表现得越来越差。
也正因此, 他越来越讨厌无能的自己。

林言的要强心是和他的自尊成正比的, 他有多矜傲自尊, 就有多不容许自己失败。

从学生年代开始, 每次考试表现得不好,他都这么惩罚自己, 一边吃冷饭, 一边在脑子里给自己开□□会,反思问题。
冷饭吃得多了,才闹的胃不好,现在总是喝粥。

林言近来在家里表现得明显不太对。
有时候他在书房看书, 闷着一个下午不出来。然后没过几天,陆含谦就发现书房的垃圾桶里有林言的民法书。

陆含谦呆了一下, 下意识给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 又放回书架收拾好。以为是林言不小心弄掉的。

结果第二天, 林言又给扔回去了。

换做从前,陆含谦完全无法想象林言会有扔他民法书的一天。

在澜城的时候,林言专门有个小箱子,用来放他在街上扫码收到的小礼品。
全是些什么劣质水彩笔,印了广告的小扇子,香味刺鼻的纸巾。

陆含谦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因为林言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收下了也派不上任何用场,为什么还要这么浪费时间地给别人扫码。

后来林言说:“因为他们是弱势群体。”

“有很多骗子,会伪装成迷路的游客,吃不上饭的乞丐,需要扫码的兼职人员来拐卖人口,把心地善良的女生迷昏卖去与世隔绝的深山。”
林言道:“那么在力量单薄,发生冲突时更易处于劣势的女性不方便为他人提供帮助时,应该有更多的男性站出来,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感到孤立无援。我作为有能力自保的法务人员,更应该走在最前面。”

可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林言正处于被陆含谦强制拘束在身边,每天都在忍受□□和折磨的时期。

陆含谦不能想象那股支撑着林言走过了这么久,这么远,几乎要和他的骨血融为一体的强烈社会责任感,怎么会就这样消失在林言身上。

他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平时问林言,林言又不说,就只好在床上问。

他专门忍了一个多星期不和林言玩,直到一个他们俩都很闲的周末,陆含谦有充分的“逼供”时间了,才实施计划。

他提前准备好香水——那种林言最喜欢的味道的,然后洗好澡,从头到尾都喷了一遍,开始靠在床头,一边等林言,一边看小视频复习操作。

“不吹头发么?”
然而林言很快就出来了,陆含谦抬眼时,他正用一块干毛巾在擦头发。

水汽使得林言从脖子到耳后都有点红红的,那种蒸汽的缺氧感似乎让他有些难受,低低地“嗯”了声之后,就走到双人床的另一边去了。

陆含谦看着他,视线随着他从房间的一个方向转到另一个方向。
然后等林言坐下了,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个吹风机,插上插座,跪坐到林言身后:“我帮你吹。”

他在林言耳垂上亲了一口,那里有一滴从林言发丝上滑下来的水珠。

林言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随即有点挣动,陆含谦立刻按住他的肩膀:
“我和你闹着玩的,除了吹头发什么也不干。”

他说的情真意切,好像跟真的一样。见林言没反应,还又补了一句:
“头发湿着睡对身体不好,回头受了凉你又头痛,止痛药吃多了反应会变迟钝的。”

这简直误打误撞碰到了林言的死穴,果不然林言当即就静了一下,而后顺从下来:
这简直误打误撞碰到了林言的死穴,果不然林言当即就静了一下,而后顺从下来:
“……好,那就吹吧。”

陆含谦一笑,很有点狡诈得逞的意思。

他手指插//在林言漆黑的发丝间,拇指故意在林言的脖颈处蹭来蹭去。
林言稍微缩了缩,陆含谦还假模假样道:“别动,动来动去不好吹!”

林言一顿,有点难受地说:“痒。”

陆含谦咳嗽了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忍着。”

林言没经历过让别人帮吹头发,也分不清究竟是本来就是这样,还是陆含谦故意使坏。

只感觉陆含谦的指腹在他敏感的后颈处摸\\\\来\\\\摸\\\\去,又痒又麻,实在忍不住了缩一下肩膀,还给陆含谦揪回来,说他不配合。

“我不吹了。”
林言忍了半个小时,实在忍不了,倏而偏过头去,不给陆含谦碰了:“你弄得我好痒。”
推书 20234-05-08 :贤后难为(重生)》: 当前被收藏数:34777 营养液数:65775 文章积分:808,370,944  【文案】  重生成大晏朝的选秀“宫人”,性别男,皇帝也是男。  而且耳边有一个聒噪的“贤后系统”,立志让他成为古往今来第一贤后。  周云见表示压力山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