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冷了...”顾繁拉住想要离去的吴斐,感冒的他话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有些可爱,降低了侵略颜带来的冲击。
“那我帮你把空调打开。”吴斐说完就去找空调遥控机。顾繁阻止了他,“是床冷不是房间冷...”
“有什么差别吗?房间暖和了,床也就暖和了!”
“空调制热也需要时间,你先躺下帮我暖暖。”说完顾繁紧紧牵住吴斐的手,半推半就下,吴斐就妥协了。
他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四目朝天发着呆,吴斐此刻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宋晟亭那么受欢迎了,小奶狗的攻势真的可怕。
顾繁感受着热源,他喜欢吴斐身上的那种暖意,使劲往他身上蹭,很快两人就身体贴身体,严丝合缝。吴斐没有拒绝,继续放空自己,睡都睡过这么多次了,现在只是被抱着,对方还病了,拒绝反而矫情了。再者说,鼓掌这种事你情我愿,他也不是没有享受到,顾繁要是真的想干什么他也不在意。
顾繁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身边有了热度,反而睡不着了,他从侧卧改为正躺,吴斐被他揽着,活像是事后。
“吴斐...你...怎么知道我病?”
“你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想吃我的鸡蛋羹说价钱随我开。”吴斐又问道,“这些你自己都不得了吗?病糊涂了?”
顾繁是真的病糊涂不记得了,但是还是强撑着问道:“他让你来你就来了?”
吴斐枕着顾繁的胸口,不用细听就能感知胸膛之下的跳动。他将情感和为了来这做一碗鸡蛋羹与林浩东产生的冲突隐下,只是淡淡的说,“我缺钱了,解约费很贵的。鸡蛋羹一百万一碗,小顾总您病好了记得结清。”
顾繁闻言一愣,他明明已经让林悠野降低了违约金的数额,而且还给吴斐找了人脉送了资源...
“吴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编瞎话的能力是从哪学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挣脱开顾繁的怀抱,将床头柜的药和水递过去。“吃了药睡一觉,出个汗就好了。”
顾繁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但却没有反击,只是沉默的接过药,沉默的吞下,最后沉默的背对着吴斐躺下。
吴斐凝视着顾繁背影,无声的笑了。只是眼眶有些泛热,心中也是麻麻的,这个在他最失落时燃烧他人生的青年从未改变,
前世他曾经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对顾繁动心,而这种动心到底是不是一时脑热,顾繁用同样感情回报他的几率又是多少。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因为他不敢细想,他花了太多时间揣摩顾繁,以及于将他的劣根性烙印于心。
顾繁不懂爱,也不在乎爱,哪怕前世顾繁在他墓前表现那般反常,吴斐也不敢期待自己能幸运的成为特殊,好似他可以做的只有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等待顾繁的施舍。
但这又怎么可能会是他想要的那?
垃圾顾繁,真的让人头大...
☆、第十八章
吴斐彻夜未眠,顾繁昨夜睡得倒是十分安稳,连一次翻身的动静都没有。但吴斐却担心,顾繁体质其实很不好,要么不病,一病总是会病一个月,又死活不愿意看医生,谁都拿他没办法,只能靠吃药死命熬着。
吴斐其实不止一次的想过,顾繁会不会有一天被自己这种龟毛给作死。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未拉紧的窗帘处悄摸偷跑进一丝亮光,吴斐轻手轻脚的起身,拿着衣服和手机去了客厅,但没有离开。他穿上衣服,将手机调回正常,昨晚他怕有电话吵着顾繁所以便早早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果不其然,刚恢复网络,微信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宋晟亭一个人就给他刷了几十条,还有几条是小张的,以及一些群聊。他一眼跳过这些,直接翻到微信好友,属于林浩东的聊天框只有孤零零的一条信息,语气冰冷的让他在家呆着,说给他放假。吴斐知道昨天态度强硬的反抗林浩东这事儿不能善了。对于上升期的艺人,这种惩罚是最为扎心恐怖的。
还是要去道个歉啊...
吴斐还没想完,宋晟亭的聊天框又弹了出来,是一个语音电话。他毫不犹豫就选择挂断了电话,然后输入了「不方便,打字」发了过去。
宋晟亭却像是吃了炫迈,完全停不下来,电话一个接一个,让吴斐差点拉黑他。好在他也知道宋晟亭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特别是在他有明确表示的情况下。
或许真的有急事?
吴斐接起电话,小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宋晟亭火急火燎的,他都给吴斐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吴斐要是再不接他这刚得到的新鲜情报都快变成隔夜黄花菜了,“吴斐!妈的!医院那个女的!我查清楚了!”
吴斐:“...嗯?...什么?”
宋晟亭几个月都没信,吴斐早就将之前嘱咐他查办的事情抛诸脑后,现在突然间听到还一愣一愣的。
宋晟亭:“就你之前说的那个,怀孕的那个!”
吴斐:“哦...有什么眉目了吗?”
宋晟亭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可心中总有些搞事基因出来作乱,他控制不住八卦,看好戏的心态。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在乎吴斐这个朋友,怕他受伤。
最后宋晟亭还是压抑住了自己,“那个...谁...emmm生了...然后...出...出院了。”
吴斐有些不明所以,“出院就出院,你结结巴巴做什么?你家狗在下面咬你脚趾啊?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忙着那...”
宋晟亭还来不及接着说就被吴斐挂断了电话,他气鼓鼓往自己嘴里塞着饼干,活像是只仓鼠。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PVG董事长许蔚旸则在一旁贴心的送上一杯牛奶,帮他顺着背,叮嘱道,“慢点,吃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
宋晟亭不理他,一口气喝光了牛奶,控诉道,“你是不会!但是林妈会!你看看他把我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这几天抱我的时候都不觉得咯手吗?”林妈是宋晟亭给林浩东起的外号,谁让他一天到晚罗里吧嗦的像个中老年妇女。
许蔚旸宠溺的看着宋晟亭,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好友,夹在中间真的不行,索性就想把火力转向另一头。
“你不是让他签了个新人?那个新人一点都省事,他现在可没空对你说教了。”
“胡说!我家斐斐这么乖巧懂事,林妈肯定挑不出他的错,最后还是要找我的茬。”
“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还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吴斐整个人可不简单。你不喜欢浩东,但你也应该知道浩东的为人,他昨天来找我,说吴斐这个人不仅难搞不听话,还和一些海市权贵不清不楚的。”
宋晟亭听不下去了,“不就是一个顾繁嘛,你真当我傻啊?我早查清楚了,吴斐就是因为想和顾繁断干净才要和AGA解约的,两人早没联系了。”
许蔚旸亲了一下宋晟亭的脸颊,连嘴边的奶渍一同舔了个干净,宋晟亭一下就红了脸,乖乖窝在许蔚旸的怀中听他说话。
“浩东说吴斐昨天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不顾他的阻拦直接走人了,接他的车全市找不出第二台,到现在都没有信。而且他最近天降资源,连嘉楠的封面都找上门了。你真的觉得他跟顾繁断干净了?”
“卧...槽?”宋晟亭立马想到刚才没跟吴斐说出的消息,“这几把搞个锤子啊!”说完又立马风风火火的给吴斐去了给电话。
吴斐这边挂完电话就去了厨房准备将昨夜当做夜宵却来不及喝的汤汤水水处理了,只是却死活找不到清洁用品,最后只能用清水多冲了几次,随后淘米,熬上小米粥。
吴斐不是没有发现顾繁家自他离开后从客厅到厨房都变了样,只是勉力说服自己不去深思其中的古怪,有些事还是当做不明白,何必给自己添堵那?
他发着呆,差点没有注意到桌上手机的震动。“宋晟亭你有事没事啊?”
“你是不是还和顾繁在一起?”宋晟亭一开口就直入主题,一点也不带转弯,也完全没给吴斐缓冲的时间,“医院里的那个女人叫庄语芊!挂了!再见!”宋晟亭之前就听过吴斐之前的爱恨情仇,这番虽然了解到了“真相”,但其实内心料定顾繁并不知道庄语芊与吴斐的关系才会勾搭上,此刻他发觉吴斐又入泥坑,只能用这招刺激吴斐清醒。但他哪知到吴斐此刻的心情。
吴斐惨白着脸,脑子里嗡的一声,手机脱手都没发现。
庄语芊?
他觉得身体里疼的厉害,他颤抖的扶着门框弯下腰。是同名同姓吧?一定是...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叫庄语芊...吴斐像个哮喘病人般大口呼吸着空气,脖子都暴起青筋,手心都攥出了血,压抑着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感。
顾繁刚醒就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背对他蹲着的吴斐让他误以为是对方打碎了碗。“你怎么还在?100万不够吗?”
吴斐没有吱声,他费力颤颤巍巍的起身呆着脸将一碗小米粥端到顾繁面前,“喝粥吗?”
顾繁直视着他,没有接那碗粥,“这又要多少钱?”
“你在乎钱吗?”吴斐问。
“商人重利,我也不能一直做亏本生意。”顾繁给自己去倒了杯水,瞥到眼地上碎裂的手机,却没有询问,径直走出了厨房。
吴斐却仿佛被定格,仍旧端着滚烫的粥,好像手是木头做的不怕烫。
商人重利,那顾繁你图什么那?这三年你到底图什么?
顾繁倒是有些看不过去了,抢了吴斐手边的粥放在一边,此刻吴斐的手已经通红了,更带着之前攥伤。顾繁皱着眉也不知他抱了什么心态,去拿了药箱,拉着吴斐做到沙发上,小心翼翼为他上药。
“现在当艺人的都跟你一样闲吗?还是说你是因为没有通告准备赖在我家准备敲我一笔医药费?之前把话说满的是你,现在缺钱低头也是你。你是后悔了吗?”
“或许吧。”吴斐无悲无喜,语气也是淡淡的,“顾繁,三年前为什么是我?”
戏剧学院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难道就因为他瞪他顾繁一阵吗?顾繁是想报复自己吗?
吴斐笑了,因为他发现顾繁还真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他这笑在顾繁看来莫名其妙,顾繁手一收,将药丢向吴斐,“我很早之前和你在寻香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
药膏砸在吴斐的额角,他没有躲,眼神还是那样呆呆的。“那又为什么是庄语芊?”
顾繁有些琢磨不透,这话应该是他来说吧,又不是他和庄语芊乱搞。
☆、第十九章
顾繁微微瞥了吴斐一眼就开始沉默,随后没有半分羞愧和犹豫的吃着吴斐为他做的早餐。吴斐分不清顾繁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考他的问题还是用这种方式回避,或许更多是根本没有将这一问放在心上。
等一碗小米粥见底,顾繁起身,自然的将碗留在桌上,准备朝着书房走去,经过吴斐身边时说道,“条件照旧,零花钱增加20%,AGA的开年大戏你也可以继续演,你之前闹得那一通我可以既往不咎。”
顾繁自信这次吴斐会答应他的条件,他将昨晚与今早吴斐对他的照顾当做吴斐的示好和妥协。
至于…庄语芊,她的谎言根本不能深究,随便查一查就知道孩子是谁的。顾繁早就安排人为庄语芊做了羊水穿刺,然后将DNA报告送到了搞事富二代的妻子那里。那位富二代的妻子也很上道,把庄语芊寄养在他这儿,作为答谢,前前后后喂了他好几块“瘦肉”,明面上看不出来,但加起来他也赚了几千万。
前几天孩子一出生就接走了,他知道两人不会离婚,但可想而知一场宅斗大戏是避免不了了,这回他也乐的看戏。
只是这庄语芊的事情一解决,吴斐的事儿就成了新的问题,顾宴还在一边煽风点火,鼓动人心。
金丝雀就是金丝雀,哪怕养了三年又怎样?怎么就特殊了?这只不行就换另一只。最重要的就是像林悠野说的一样,这一切该由他结束,是他顾繁换了只宠物,不是他养的宠物自己换了个主人。
吴斐不如顾繁知道的明白,他回看着顾繁,惨白着一张脸,嘴唇也发青,特别是下唇处带着细小的咬痕,眼神空洞,对刚才顾繁开出的条件不置可否,此刻他身心都无比疲惫,仿佛多年想爱不敢爱的恐惧以及纠结都成了笑话,隐匿在心底的爱意都变得肮脏。那从爱意里升腾起来的恶心充斥着他的脾胃。
手上的伤口只会疼一时,可自尊上的伤口可能在烙印在他的灵魂上一辈子。他捂着胸口嘴边仍小声念叨着,“为什么是她?”
顾繁终于察觉到吴斐的不对劲,他带着探究打量着吴斐但却莫名的不敢对上吴斐的眼神,他有些慌乱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吴斐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从空洞变为顾繁从未见过的冰冷,甚至升腾起一种野兽般的凶狠。他趁顾繁不备猛地一扑,将顾繁压倒在地,一记重拳打在顾繁脸上,随后开始疯狂撕扯着顾繁的衣物。
顾繁学过一点功夫,人也比吴斐高些,但体态修长,论肌肉可能还拼不过吴斐,他又在病中,吴斐动手的突然,他被死死压制着,那重拳也让脑子短路了一阵,直到吴斐开始扒他衣服才回过神。手被压制着,他就动腿。渐渐地情况从吴斐单方面的施暴变成两人间的互相殴打。
谁都有血性,周围的家具,甚至是坐垫都被当做武器运用起来。吴斐的脑袋被顾繁用花瓶砸出了一个口子,血流了满脸。顾繁喘着气,刚想开口,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斐是中邪了吗?却没想到吴斐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碎掉的玻璃当做匕首一样冲刺着扎进了顾繁的肩胛骨,顾繁吃痛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