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好不容易逃离了那儿,父亲作为政府高官,出国自然是被限制的,他也理所当然地没再回过家,不仅是想要远离他曾经的住所,更害怕给陆见森再一道伤痕。
只是陆见森能来美国找他,父亲不能,但他有的是办法逼他回去。
向海强压着心里翻滚的恶心感,缓缓抬头看陆嘉禾,对方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她发着呆,不停抠着手,鬓角全是汗。
“你很热么?”
“什……什么?”陆嘉禾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茫然了一小会,又猛得反应了过来,匆匆忙忙擦着汗,“没什么,你怎么说?”
“我……我会考虑的。”
“不是会考虑!”陆嘉禾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凶,几乎是在朝他吼着,“你要回去,这个学期结束以后,回国。”
向海的眉头紧锁,略带疑惑地盯着陆嘉禾,陆嘉禾深吸了一口气,不住地眨眼:“你没有告诉团团我们的事吧?说了也没用,他不会记得的,他不喜欢现实和他的想法脱轨,他会忘记的,会忘记的。”
女人不停地默念着,像是多说几遍就能成真似的,向海盯着他,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不告诉他?那你想怎么样?等事情成了以后看他伤心欲绝么?”对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们不会结婚的,陆嘉禾,”向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事之后,就会脱离我父亲了。”
“什么意思?”
“就是,我现在还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但很快就没有了。”
“不行,你不可以,那我呢,我怎么办?”
“陆嘉禾,你哪怕不是叔叔亲生的,叔叔对你也没比对团团差到哪儿去,你要是在工作上有困难,大可以去找他……”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嘉禾的声音在车库里回响着,向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几乎是冷漠:“不,陆嘉禾,这件事很简单,就是我永远会把团团放在优先位上考虑,其他所有人所有事情,都比不过他。”
他木然地看着陆嘉禾,伸出手扶她:“而且,你也不该这么辜负叔叔,叔叔待你不薄。但是回国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现在我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抱歉,也希望你能理解。”
陆嘉禾没有应他,而是偏过了头,手腕处都快被她的指甲抓破了,向海刚想问她怎么了,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一愣,才意识到是陆嘉禾的手机,女人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他也看了眼手机。
他们已经在下面站了半个多钟头了,他也有些不耐烦,但他想与其把陆嘉禾带上楼去,让场面变得更糟糕,还不如这时候就和她说清楚,一时的伪装他可以接受,但更长远的,他不再愿意做出牺牲了。
只是过了这么久,陆见森也没发条消息来,向海忍不住在想对方会在楼上做些什么,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对劲,刚在对话框里准备输入时,接到了姚承安的短信。
“这不会是学弟吧?”
后面带了一张图片,半张图打了马赛克,唯独一个背影没照顾到,画面里的人正靠着旁边人的肩膀,能看见他的半支眼。
在看到图的一瞬间,向海就认出了这是陆见森,心像是从胸膛直坠下,没理会姚承安还在输入的提示,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这是什么?”
“呃,你不知道么,这个贴好红了,”姚承安的声音有些犹豫,组织了半天语言,“不过应该没什么人认出来,但大家都在说,那个美食博主,就是学弟的微博,说他是个阴阳人……”
向海只觉得自己如遭当头喝棒,差一点没站稳。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阴阳人什么意思,还专门去查了……再回去看的时候就有了这张图,描述上也有点像,就来问问你……”对面姚承安的声音也有些尴尬,“哎,你自己去看看吧,那个贴,说话没有很好听……”
“我先挂了,谢了,Charles。”
向海根本来不及去看什么贴子,径直冲上了楼,他从来没那么期待过陆见森能保持他天天午觉的习惯,最好是一睡睡到饭点,不要被吵醒过来。
可他在摸到没上锁的门把时,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卧室里空无一人,陆见森的书包扔在地上,桌子上的东西零落地掉在地上,而窗户旁边的墙上,有明显的一小滩干涸的血。
他听见脑中一片碎裂的声音。
他心心念念捧在手里的瓷娃娃,终于在他一个疏忽下,摔了个粉碎。
他疯了似的夺门而出,只见陆嘉禾站在门口,这个时候的他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了,揪着女人的衣领,几乎要把她脱离地面,牙齿磨得吱嘎直响:“陆嘉禾……他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连你都不放过。”
陆嘉禾沉下脸,手搭在他手上:“所以呢,你就这么疯狗一样冲出去找他么?公关部已经把微博上的东西撤下来了,账号也修改成了无法评论私信的状态,团团要是不想要这个账号,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向海的手逐渐松了下来,面前人像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在几分钟之间对方仿佛是被撕裂了一般,前一秒她还哭丧着脸求他,后一秒又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强人了。
不仅是年龄阅历上的差距,陆见森曾经说过,微博账号的后台操作全是由陆嘉禾在管的,陆嘉禾在公司里专门划了一个团队给他,而他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做饭,拍照,偶尔剪个片子就好。
这些都是他从未触及过的领域,正如陆嘉禾说的,如果对方不在,他除了疯狗一样地冲出去找陆见森,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陆嘉禾甩开他的手,晃了晃手机:“我已经定位好了他,陆见森的事,我给你处理了,作为回报,你留在这儿好好考虑我的要求。”
“好好”两个字被加了重音,陆嘉禾离开的姿态宛如一个胜利者,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前,不知所措地试图给陆见森打电话,得到的自然是转入语音信箱的回应。
他痛恨着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他珍藏的宝贝像个交易物品一样被各种人当成筹码,不断地堆叠在他面前,而他能做的,只是一退再退,直到没有出路。
向海靠着墙,捂着脸,缓缓坐下,点开了姚承安发给他的截图。
吐槽墙上的爆料贴很短,最开始并没有联系到特定的某个人,只是吐槽学校里的风气,讲到了一个长相阴柔的“阴阳人”,甚至带着戏谑的口吻,不经意地把细节交代清楚,不管是学校地点,还是住的特殊宿舍,都写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后来爆出来的照片里,马赛克马掉了大部分不相干的细节,却把podcast的网址露得一清二楚。
矛头指向陆见森微博的,也是后来补的分享照片的聊天记录里,提到了一句他还是个美食博主。
脑子里有源源不断的想法挤进来,那张照片的角度,他都能猜到是那天课堂上的女生拍到的,可她仅是一面之缘,又怎么会知道陆见森身体的秘密?陆见森在这个学校也几乎没认识什么人,除了……
除了和他有过矛盾的室友,韩谦。
原来那天的笑,不过是小人得志的嘴脸,和什么友好,从来无关。
向海攥紧了拳,一拳打到窗台边的血迹上,骨头痛得都麻,连带着灵魂都在颤抖。
“人找到了,你过来吧。”
消息跳出来的那一刻,向海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马不停蹄地下了楼,去了陆嘉禾定位的地方。
那是海边的一个悬崖,他们学校造在山坡上,总是有些沟一样陷下去的地方,他看着海浪打上来,风都带着咸湿的味道,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万一呢?
陆嘉禾租来的车停在靠近崖边的地方,他走了过去,车门没锁,他大力拉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两个人都坐在后座上,陆嘉禾抬着头,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陆见森趴在她腿上,好端端的,毫发无损,呼吸平稳,眼睛紧闭着在睡觉。
向海看着陆嘉禾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这个吗?”陆嘉禾的声音轻飘飘的,侧着脸,笑得好看,“这是我来美国的原因,也是我来求你的原因。”
向海忽然懂了,他睁大了眼,只觉得耳中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的耳膜拍碎。
——“Bingo,这是大|麻。”
第三十章 三年
“他怎么了?”
磕嗨的人哪会好好回答他,陆嘉禾迷离着眼,笑着看着向海,也不说话,就光笑。
“陆嘉禾,你把他怎么了?”
向海的手都捏到发白,他全身都在抖,战栗压根止不住,可是没用,陆嘉禾听不进他的话,陆见森也一直没睁开眼。
他从没想过,在他以为生活已经足够糟糕的时候,事情还会脱轨得这么彻底。
他伸手,挡开了陆嘉禾,去碰陆见森的脸,对方的脸还有些湿,冰冰凉的,要不是鼻息还带点温度,都像是死了。
他把陆见森轻轻抱出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不停地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这么一次,不会有事的,戒得掉的,他会看住他的瓷娃娃的。
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窒息的感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不停地去试陆见森的脉搏,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团团,团团,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风把他的声音打得七零八落的,像是老旧的收音机,吱吱嘎嘎,出不来一句完整的话。
他什么都不求,什么父爱母爱完整的家庭,什么友谊师生情和谐的关系,他都不想要,他只要陆见森能好好地呆在他身边就够了,可偏偏就这样的想法都成了奢求,折磨得他体无完肤。
他看着坐在车后座上有些茫然的陆嘉禾,对方像是不懂他为什么把她怀里人带走了,还矮着身子爬过来,伸出手,想去够陆见森的手。
“团团,姐姐在这儿啊,你不要走,听话,回来。”
向海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带着陆见森走向了自己的车里,回了公寓。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疯女人光着脚在跑,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只是踩下了油门。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他就坐在床旁边,脑子放空,死死盯着陆见森。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像是一下子穿越回了他最热爱的时光里,身边的景色渐渐褪成灰黄色,旁边一张破电风扇发着噪音,他睡不着,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干脆就坐在床边,看陆见森睡觉。
那时候日光移得很慢,慢得他都能想象出四十三次完全不同的日落,慢到他都会俯下身,数床上安睡的人的眼睫毛。
有那么一天,大概是天太热了,陆见森或许是热得难受,又以为他睡了,就偷偷把裤子给蹬了,裹着毯子滚到床的另一头去。
他当然没睡,不仅没睡,他还在陆见森睡着以后爬了起来,悄悄掀开了毯子。
大概是天太热了,精虫上脑,他看着陆见森的四角内裤,掰开了他的双腿,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刮了几下,就渗出一汪印记来。
他小心地把身下人的内裤褪到大腿根处,细细软软的阴茎耷拉着,再往下就是那道罪恶的小缝,淫液挂下来,被拉出一条银丝,他凑进去,闻着那儿的骚味,扒开鼓胀的蚌肉,露出花穴的风光来。
那无人造访过的地方此时对着他城门大敞,小阴蒂红艳艳的,水光发亮的穴口似乎在抖,他抬眼看了看陆见森,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膝盖有些往里收。
于是他大胆地用食指摁着阴蒂,小幅度地搓揉着,那儿很快硬挺起来,陆见森的身子一大半裸露着,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就连呼吸声都开始变得黏腻。
他一手继续搓碾这那处,一手撑着花瓣,大力吸吮着下面的骚水,舌头抵着穴口,舌苔滑过时,能感觉到嫩肉剧烈的颤抖,水越冒越多,水声逐渐大了起来,他甚至能听见陆见森在嘤咛。
在一个大力的亲吻后,陆见森潮喷在了他嘴里,他仔仔细细地舔干净下面,才给人套回了内裤,再跪倒对方脸庞,掏出自己早已怒涨的巨物,没套弄两下,陆见森就会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两眼,就熟练地捧过去,塞进自己嘴里,一路顶进喉咙里。
直到他射的时候,陆见森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小内裤,手忙脚乱地捂着,蹬着腿让他先去厕所。
可他都看在眼里,口交的时候,他摁着对方的脑袋,看着他腰扭得花枝乱颤,裤子上的水印越来越大,都能拧出水来。
那样的事情不少,他都不确定那些时候陆见森是醒着还是睡着,总之那些年年少气盛,回忆里除了破烂的墙面和难听的风扇声,全是汗水和独特的腥臊味。
而事到如今,他只能摸着他的胳膊坐着,再没有半点冲动。
一直到后半夜,陆见森才逐渐有意识,他怕对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再出来时,陆见森已经睁开眼了。
“团团,感觉怎么样?”他给陆见森倒了蜂蜜水,小口渡着喝完了,对方才有些回过神来。
陆见森的表情有些困惑,他扭了扭头,环顾了下四周,问道:“姐姐呢?”
“……她不在。”
“哦。”陆见森揉了揉眼睛,“她去哪儿了?”
向海看着陆见森,沉默了半晌,道:“已经半夜了,团团,她住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