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学长,我,我可能要先,先走了。”
陆见森的话说得含糊,把他手里两个袋子拿走,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临走时还说了声谢谢,但脸上的表情却垮得一塌糊涂,他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一下子变低了。
就在他思考是不是自己多嘴说错了什么,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点开,是个数值“520”的转账,留言上写得是,小安安,楼下了。
他视线都不敢放在屏幕上,手机烫得要脱手,姚承安挠了挠头发,又跳了跳,最后还是决定去冲点凉水再下楼。
什么啊,这个陈与光,把他当什么人对待啊。
另一边,陆见森几乎是扒着衣服扯了下来,一头假发被他弄得全裹成了一团,他把衣服扔进包里,再往家的方向走去。
哥回国了?他回家了吗?陆嘉禾不知道吗?为什么没人和他说?如果他回家了,那岂不是他每次进进出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脑子里冒出源源不断的疑问来,他从来没怀疑过向海还会在美国一直待下去,毕业以后也会在那边找工作,怎么会回来呢?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明明他那时候百般哀求他寒假陪他回国,他都完全没有表示,现在怎么又说回来,就回来了呢?
家里没有人,父亲要出差,姐姐今天晚上有个局要出席,家里只他一个人,开门的时候他朝旁边那栋别墅望去,那屋子依旧无言地伫立在暮色里,整栋楼只有楼下开了灯,没什么人气,阴森森的,和他家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它是被封了嘴巴的死物,对他无话可说。
陆见森踏着楼梯,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拉上了窗帘,把购物袋里的一条条裙子全部扯了出来,四处乱砸着,新买的裙子就被他肆意踩出印子来,或是蜷成一团瘫在地上,或是挂在桌子椅子上,难看的,丑陋的,不堪的。
陆见森扑进床里去,拿枕头蒙着脸。
那股压抑了 太久的冲动一股脑儿地冲了上来,他以为他已经愈合了,但实际上只是在上面贴了个滑稽可笑的创可贴,揭开来,下面又是糊着血的恶心腐肉。
他回来了,他可能就离他两栋房子的间隔,他的房间和他对着,隔着窗就能看到。
陆见森自暴自弃地把手伸去下面,这段时间里他只抚慰过前端,私底下他依旧不接受那条可怖的小缝,渴望着自己能靠尚且正常的地方纾解自己。
但事实证明没用,只是这么一小会,内裤上就积了一小滩水,他扒开肥嫩的蚌肉,都能听到黏腻的水声。
他弓起身,手把胸前的布料都捏到变形,手指在下面犹豫着,终于在一个喘息后,拉扯上了早已硬挺的阴蒂。
“啊……哥,哥……不要……”
近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被抚慰到了实处,陆见森只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双腿把手夹得死紧,指头上全是淫液。
他试探着抠挖着穴口,浅浅地试探着,还没进去两个指节,下面就剧烈颤抖着,喷出水来。
“不行……哥,哥,不行了……哥,向海,向海……”
他想起以前向海在操他之前,会掰着他的下面舔,那是他最受不住,粗砾的舌头刮过嫩肉,男人的鼻息喷在他的逼上,两手把两瓣肉死死扣住,不给他逃走的余地,每一个吮吸下,他都觉得魂都不是自己的了,下面麻得要命,等到对方把自己抱起来,不由分说地捅进去,他就只有高潮的份。
“哥,给我,不够,给我……哥,我要……”
三根手指在肉穴里疯狂地进出着,戳得很凶,却抚慰不到实处,陆见森憋得眼泪都出来了,下面难受得要命,不管是逼,还是颤巍巍立着的阴茎,都像是有什么堵着,出也出不去,压又压不下。
“哥,唔……哥……”
陆见森把脸埋在枕头里,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却听见楼下一阵乱响,背上登时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点照理说不该有人回家,他不敢贸然跑出去,手抖得筛糠一样,小心翼翼地想去堵住卧室门,门却被冷不丁地推开了。
“啊——”
第三十五章 瘾
“啊——”
“嗷——”
“哇——”
一阵鸡飞蛋打,就在陆见森以为自己已经一命呜呼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挂在楼梯上的人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一点儿眼熟。
“姐?”陆见森一咕噜坐起来,连滚带爬跑去查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吓死我了!”
陆嘉禾看着不太好,陆见森知道她去上班的时候会把头发扎起来,显得精神,这会儿披头散发的,丝袜上还破了个洞,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闭着眼推人的时候剌的。
他先把人扶了起来,陆嘉禾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犹豫再三没往楼上卧室去,而是去了二楼的客房里,把陆嘉禾扔到床上,又歇了好一会儿,去烧了水。
“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去医院吗?”
陆嘉禾没回答他,除了刚才那声叫以外,她就一直没出过声,像是在梦游一样,眼神都对不上焦,整个人软趴趴的,看起来像是醉了,身上却没有酒味。
“怎么回事啊……”
陆见森小声嘀咕着,寻思着要不要替对方把衣服换了,一字裙穿着到底不是很舒服,但纠结了好一会儿,又放弃了,给人盖上了被子,跑到外面打电话。
父亲的电话总是占线,好不容易接通了,对面像是很忙的样子。
“团团,怎么了?”
“爸,你在夜跑吗,这么喘?”
“没有,怎么了,团团。”
陆见森脑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就赶紧道:“那个,姐姐好像不太舒服,看起来晕乎乎,又不像是喝醉了……”
“她最近经常这样,你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概是压力太大了。”
“哦……”陆见森嘴上答着,朝后看着卧室的门——这个样子也算是没事么?
“团团,”父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陆见森回了神,“最近心情好一点了吗?”
“嗯,好一点了,我今天遇到了同学,还一起出去玩了。”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一直在小声念叨着,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在他开口前,打断了他,“团团,爸爸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你在家里,和姐姐两个人要好好相处,知道了吗?”
“啊?你不是说,就是普通出差吗?那过年呢,过年会一起过的吗?”
“再说好吗,团团乖,在家里要听姐姐的话。”
陆见森心里一顿,捏紧了手机:“爸,你……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爸爸没事,你不要出事就好了,乖。”
“哦,好的,”陆见森捏着衣摆,嗫嚅着,“那,那你,早点儿回来啊。”
“好,我会尽量早点儿回来的。”
父亲那头电话挂得很快,从前从来都是他挂的电话,陆见森看着逐渐熄灭的屏幕,不安自心头涌上来,堵得心头发慌,刚一转身想去问问陆嘉禾,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这跤跌得很,膝盖上一大块淤青很快就显了出来。
“陆嘉禾,陆嘉禾。”
他下意识地想叫姐姐过来,却意识到对方正在床上,有些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他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揉着膝盖直倒抽凉气,扶着墙鼓了好几次气才站起来,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谁在地上扔的小瓶子,里面还有一颗白色的药片,探过去捡了起来。
——药长得眼熟,他总觉得哪儿见到过。
“姐,这是你的药吗?”
他小幅度地推着床上的人,陆嘉禾看着不在睡,但好像又不是醒着的状态,嘴里嗯嗯啊啊的不成语句,让他觉得有些茫然。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父亲不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又是这副模样,就好像他刚才跌倒了就条件反射要叫陆嘉禾来一样,他打小就是被人保护的角色,现在保护者的角色一下子落到他头上来,竟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热水壶响了起来,又把他吓了一跳,他把药放在床头,一瘸一拐地又去给陆嘉禾倒水,客房里只有普通的玻璃杯,他挑准了上半部分拿,还是被烫得撒了水,翘着兰花指把水在两杯里面倒着凉,又意识到楼下还有剩的常温水,刚出门,陆嘉禾又翻了下来,只好又折回去,把人抱上床去。
“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要,药……”
“什么?”
他似乎是听到了几个字眼,又不是很确定,就凑到人嘴边去,陆嘉禾却把他一把扇到了旁边,手拍着床头柜,要把药瓶子抓住。
陆见森这才懂她的意思,把药瓶给她,又慌慌张张站起来:“你等等,水还要凉一下……”
结果陆嘉禾却直接把药干吞了,神情又慢慢舒缓了下来,叹了口气,瘫倒在了床上。
陆见森左想右想不太对劲,对方从来没和他提过吃药的事,拿小药丸看着也不像什么保健品,倒像是……
——像是向海妈妈吃的药。
那个药是可以这么吃的吗?
陆见森皱着眉,掏出手机准备打120,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子:“不去……医院,不去……”
陆见森真的经不住又一次惊吓了,小脸惨白惨白地看着陆嘉禾,头点得如捣蒜,忙不迭地把手机放在了旁边:“不,不打,不去不去。”
陆嘉禾这才缓缓躺回了床里去,留陆见森一个人大睁着眼,气都不敢喘太重。
可惜最后一颗药已经入了陆嘉禾的口,他都没办法拍个照上网查,但他十分确定那药的样子是他以前见过的。
不该是抗抑郁或是精神类药物,否则他见得多了,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揉着膝盖上的伤,努力回想着。
疼,疼——止疼片!
他猛得抬起手来,向海母亲偶尔会需要吃止疼片,但吃的次数不多,他就只是看见过几次。
陆嘉禾为什么要吃止疼片,大姨妈吗?
难道大姨妈来的时候是疼成醉酒一样的么?
陆见森有些奇怪地起身,床上的人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他去给陆嘉禾装热水袋。
热水袋不好找,印象里陆嘉禾也没在他面前明确表示过自己姨妈痛,但就她这样时刻备着止疼药来说,应该是痛多了才留下来的习惯。
他突然感到一阵愧疚从心底漫上来,好像他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性,他甚至不知道陆嘉禾在公司里做什么的,只知道有时候对方要加班到夜里十二点,累得妆都遮不住黑眼圈。
陆见森暗自下决心,等陆嘉禾醒来以后,要好好问问她。
他猜测着热水袋大概会放在厕所之类的地方,有些做贼心虚地进了陆嘉禾的房间,他很少进这儿,陆嘉禾和挡坏人一样把他挡在外面,小时候还曾经警告他敢进他房间就打断他的腿。
所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关系这么不熟是两个人的缘故。
陆见森小声地安慰自己,拐进了卫生间,里面收拾得和她一样,干净利落,他去翻了抽屉,没找到,又伸手去够上头的柜子,却被铺天盖地的药瓶子砸了个满脸。
什么东西。
陆见森把掉下来的药瓶子捡起来,全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没写,就是个瓶,要不是他刚才看见过陆嘉禾用,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瓶子的用途。
他忙不迭把这些瓶子垒好,准备重新放回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陆嘉禾要吃这么多止疼片吗?这数量加起来,哪怕算它一瓶子里面放二十颗,量都够她吃个好几十年了吧?
陆见森又联想到陆嘉禾对医院的态度,一个可怕的设想在他心中成型,他掏出手机,又愣了一下,才打下几个字。
——止疼片会成瘾吗?
网络加载得慢,空气像是凝固了,他呼吸都不顺起来。
一条条结果,每看一条他就觉得身体往下沉一点。
“姐,姐你到底在吃什么药?姐,你说话啊!陆嘉禾!”陆见森不再管那一地狼藉,冲下楼去,把陆嘉禾摇醒。
陆嘉禾似乎是清醒了一点过来,推开他的手,斜靠在床头:“……羟考酮。”
“什么,什么枪,你怎么会吃那个啊,你,怎么办,你要把那个戒掉,你不能再吃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你快吐了,你把那个药吐了,你快吐啊……”
“嘘,嘘——团团,不哭,过来,姐姐抱抱。”
陆见森犹豫了一下,抹干净眼泪,爬进陆嘉禾怀里:“你,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一下,我会,我会努力工作的,你不要吃那个东西了……”
陆嘉禾抱着陆见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冷静下来。
她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轨的呢?
最开始是误打误撞,她的姨妈来得不是时候,那会儿正巧碰上她刚知道陆致远不是自己亲生父亲,遇上了这事更加不愿意和对方说,就自己忍着,大半夜的疼到睡衣都湿透。
在去接陆见森回家的时候,她无意间注意到那瓶药,向海母亲不怎么用,她也拿得少,想着只是止疼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停止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那药的剂量太大,原本是开给向海母亲流产过以后镇痛的,还受管制,可她一天能吃四五颗,不吃的时候就开始心慌发汗,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