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买了明虾和豆腐,准备做明虾豆腐汤。
然而是许薄苏第一次做,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他撑在灶台上,仔细阅读明虾豆腐汤的做法。
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不明不白吃了月子餐的张叙同学,从床上爬起来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栗色头发,经过厨房。
同样是光膀子,有人肌肉结实,有人纤瘦骨感,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明显的年龄差。
第21章
“嗯?”洗手间的架子上放着某人的衬衫,张叙才知道, 许薄苏这是下班了啊?
张叙揉着眼睛, 退出洗手间往厨房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那位光膀子的财阀大少爷, 正在热火朝天地给他做饭。
操。
张叙回到洗手间,有种被人金屋藏娇的诡异感。
再看一眼昨晚放脏衣服的水盆, 里面空空地。
那是当然,每天换下来的衣服都被许薄苏洗了, 根本用不着他张爷爷动手。
好。
这种生活,不错。
张叙这么想着, 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完了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水盆,倒上洗衣液, 用脚踩了两脚。
这是张叙独创的张氏洗衣**, 效果一级棒。
“算了。”张叙收回自己的脚丫子,伸手捞了一下架子上的白衬衫,规规矩矩地用手洗。
“草莓?”许薄苏的目光, 追随着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张叙, 看一眼,再看一眼,那好像是他的衬衫。
许薄苏赶紧走过去,背着手检查工作:“怎么不等我把裤子换了再洗?”
张叙冲他翻白眼:“美得你。”
“可不嘛?”许薄苏忍不住笑, 美滋滋地, 又说:“你是不是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呵呵。”张叙晾完衬衫, 又支起了一条裤衩,动作很熟练。
“吃饭了。”许薄苏嘴边含着笑,没逼得太急。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小房子,平平淡淡,两人世界。
两个月前,许薄苏做梦都梦不到,自己会和一个比他小六岁的男孩子谈恋爱。
要知道他学会用右手的时候,张叙才小学生……
嗯,这么一想,有点罪恶感。
“给你,吃虾虾。”许薄苏说,把豆腐汤里的虾都剥了出来,给了张叙。
“你也吃。”张叙说,看着全在自己面前的虾仁,怪别扭的。
“好。”许薄苏又笑了,好像张草莓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似的。
吃完饭后,照例是许薄苏收拾。
张叙瘫在沙发上看新闻台,偶尔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手边还有水果,比他过去的单身狗生活,说实话质量提高了不少。
“附近有个蛮漂亮的公园,”许薄苏从厨房里出来:“我跟你去逛一逛好不好?”
“不累吗?这么热?”张叙看他。
“不累,天黑之后凉快多了,”许薄苏笑了笑:“走吧,吹吹风看看风景挺好的。”
“懒得换衣服。”张叙叹了口气。
“这简单。”许薄苏进了屋,三下五除二地给自己换了一套休闲服,顺便给张叙拿了一件t恤。
在许薄苏的帮助下,懒出新高度的张草莓同学,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被带出了门。
“这一片儿很有生活气息。”许薄苏说:“我当初找这儿找了很久,你看,这条街什么都有……”
饭馆、打印店、卫生站,还有菜市场,理发店,一个人生活需要的配置都有了。
“嗯,挺好的。”张叙紧紧跟着旁边的男人,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灯火璀璨和生活气息,唉,心里有种胀胀的感觉。
“小心有车。”许薄苏往后一掏,仔细拉住张叙的手,等车过去了也没放开。
“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张叙抽了抽,没抽出来,顿时瞪着许菠萝看了一眼。
“没事。”许薄苏说:“谁都不认识谁,我们谈恋爱关他们屁事。”
张叙忍了忍,没忍住笑出声,不是:“你也会讲脏话?”
“为什么不会?”许薄苏凑近张叙的耳朵,害怕太吵,他听不见:“我还会勾搭小男生。”
“靠。”张叙说。
风景漂亮的公园不远,走三五分钟就到了。
门口的灯瓦亮瓦亮的,一进门就有两颗观赏型大竹子,翠绿宜人。
公园的篱笆下,开着火红色的美人蕉。
榕树巨大,草地宽敞,鹅卵石的小路上,偶有行人。
“看,树上结了芒果。”张叙眼尖地看到公园里的芒果树结了果子,藏在树叶里一串一串的,每个都有小孩巴掌大。
“这个头,能做芒果酸了。”许薄苏抬头看。
“能摘吗?”张叙四下里看了看,发现除了他和许薄苏,其他的市民都对芒果视若无睹。
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噗,别摘,”许薄苏赶紧把张叙带走:“你要吃我给你买。”
否则因为偷摘芒果进局子就不好看了。
“买的能一样吗?”张叙小声说道,“算了,跟你这种大少爷没有共同语言。”
“那你说说?”许薄苏一直牵着他,每次说话都低头。
张叙感到别扭,不由分说地把许薄苏推开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着。”许薄苏说着,把张叙带到了暗里,没有灯光的树荫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好黑。”
“那你还来。”张叙说。
“你怕不怕?”许薄苏重新握住张叙的手:“你要是害怕,我们就去别的地方。”
“还好吧……”张叙嘴上说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捏着许薄苏的手不放。
许薄苏的嘴角勾了勾。
“你说……我们敢不敢在这里亲嘴?”
“啊?”越走越黑了,张叙的注意力全在黑暗里。
操,就怕突然冲出来一个不明物体!
直到背部碰到树干,张叙才回过神来,亲嘴?
这种黑暗的地方么?
许薄苏低头亲住了张叙嘴,撬开双唇循循渐进。
周围全是黑乎乎的,张叙前一刻还在担心有鬼,下一秒就被许薄苏带进另一个世界。
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许薄苏的衣服,潜意识地承认,这个人是目前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那么地温暖,那么地灼热,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冰冷黑暗的东西。
这种环境下的张叙,呼吸都是轻轻的,一动不动,乖得让许薄苏心尖尖打颤,不想离开这里。
“你说带我来逛公园……”张叙好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结果就是换个地方调~戏我?”
“没有。”许薄苏忍不住笑,清了清嗓子:“不是的,情不自抑……”
“我不会再跟你一起逛公园,”张叙说:“再来我是傻逼。”
推开许薄苏,张草莓勇敢地走出去。
“草莓。”许薄苏追上去,为了讨好张叙说了句:“我给你摘芒果。”
劲儿劲儿走的人停下来,抱着手臂冲芒果树努努嘴:“摘。”
“唉……”许大公子冒着进局子的风险,一棵树一棵树地找过去。
这期间张叙紧紧跟着他,怕他说话不算数。
终于找到一枚比较低的果实,许薄苏跳起来,摘了一个。
绿皮芒果巴掌大,尾巴尖尖红红的。
拿回去放几天估计就能吃。
张叙拿着芒果,沉甸甸的果实令人心情愉快:“咳,许薄苏,摘公园的芒果还是不好的,下次不可以再摘了。”
“好的。”许薄苏勾着嘴唇应了声。
逛到九点多,回家。
张叙一回到家,赶紧找出一个塑料袋,把青皮大芒果封起来,放进米缸里。
“这是干什么?”许薄苏饶有兴致地观看。
“熟得快。”张叙回答。
“嗯,我去洗澡。”许薄苏站起来。
“我先洗!”张叙比他快一步冲进洗手间。
许薄苏看着这一幕,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他不敢说。
今天晚上,书房没有用武之地。
两个人洗完澡都往床上躺,一个拿着手机查看消息,一个枕着后脑勺发呆。
张叙突然跳起来,跪在铺着竹席的床上:“耶!耶耶!我明天去面试!”
一个好消息。
许薄苏围观着张叙狂喜的画面,心情淡淡的,不过最后也笑了起来。
因为草莓高兴。
“哪一个公司?明天需要我陪你去吗?”许薄苏坐起来,温柔地问道。
“用不着。”张叙看他:“你凑什么热闹?搞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必须承认,他这个小公司的工作跟许薄苏的科研工作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突然收到好消息的张叙,背对着许薄苏狂敲自己认识的人,告诉大家伙,他明天要去面试。
被冷落在一旁的许薄苏,静静待着,甚至有点想起来看看资料,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对了,”张叙转过来,有点紧张地问:“你说……我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去面试?”
“嗯?”被问到头上,许薄苏略微思考:“穿什么都行吧,录取人才又不是看你穿什么?”
“也是。”张叙深以为然,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去面试了,心情有点乱糟糟,还有点睡不着。
张叙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工作的事情。
想着……以后真的实习了,真的工作赚钱了,那会儿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永远跟张楚南一家划清界限?
等张楚南老了尽点本分?
应该就是这样吧。
至于其他的,在张叙心里还是像一团迷雾,茫茫然然,没有什么清晰的计划。
只是知道,眼前的生活不会长久,迟早会结束的。
“睡不着吗?”灯关了很久,屋里又响起许薄苏的声音。
“……”张叙不知道怎么想的,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然后他感觉,许薄苏正在向他靠近,从背后抱住了他。
动作轻轻地,跟对方的脾气如出一辙,让人讨厌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两个要出门的人在房间里一起换衣服。
张叙的行李箱已经被收了起来,放在房间的一角。
他打开衣柜,在里面看到几件t恤和运动裤,跟许薄苏那种正装摆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张叙啧了一声,拿出一件能出门的t恤套上,遮盖身上的吻~痕。
许薄苏看到那些暗红,温温柔柔地说了句:“挺久的了,还没消。”
第22章
顺着许薄苏的目光, 张叙也垂眸看了一眼, 啧, 一团团的暗红色,盘踞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无不昭示着许薄苏亲他的时候有多不温柔。
“你是属狗的吗?”张叙踢了一脚,把衣服拉下去。
“不, ”许薄苏笑笑:“我26岁, 你说我属什么?”
张叙头一歪, 还真下意识地算了起来。
“别算了。”许薄苏被他逗得直笑:“快穿裤子吧?”
一条运动裤交到张叙手上, 打断了张叙算生肖的思路。
不是, 狗的前六位是什么?
“龙?是吧?”出门之前,张叙终究还是算了出来。
“嗯。”许薄苏点头。
“那一定是条淫~龙。”张叙说:“三点水的淫。”
“你确定?”许薄苏看着他。
“不是吗?”张叙勾开领子, 再看一眼斑斑驳驳的皮肤。
“不是。”许薄苏摸了他头一把:“这才哪到哪,我很克制了。”
哪到哪?什么意思?
狗东西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大招!
张叙满腹狐疑,背上自己的背包, 说实话,不像是一个去参加面试的人, 倒像是一个去度假旅行的人。
潜意识里,张叙知道自己这样有问题,而他还是没有去钻研改变, 还是固执地保持自己原来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没有做好当个社会人的心理准备。
象牙塔还在的一天, 就缩在里面一天不想出来。
等到有朝一日这个退路也完全消失了, 只剩下一路向前冲的份儿, 这个毛病自然就会不药而愈了,张叙心想。
“早晨的空气是不是很好?”许薄苏很享受此刻的样子,看了眼张叙塞在裤兜里的手:“防我还是防寒?”
张叙愣了会会,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笑成傻逼:“防你的头。”
习惯而已。
后来把手放了出来,没两秒钟,就被许薄苏握在手里。
说实话,比放在裤兜里还热。
抽了抽,那家伙不肯松手。
“好香,”张叙嗅了嗅空气中煎饼果子的味道,跟许薄苏商量:“明天早上别做饭了,我想吃路边的垃圾食品。”
“休想。”许薄苏捏了捏他的手。
“你管得着?”张叙压低声音。
“我管不着,”许薄苏垂眸笑笑:“谁还管得着?”
卧槽……太无耻了,这人。
现在这情况让人有点无力,怎么说呢,暧~昧至死。
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可是手牵了,嘴亲了,爱也做了……
连结婚证都有。
张叙望天,想叹气。
是什么样的绝世天才,努力把青年才俊的自己,送到一名衣冠禽兽的手里。
那是一个叫做张叙的大傻逼。
“表情这么灰,”许薄苏眼神关心地看他:“紧张吗?”
“不。”张叙说:“想到了比面试更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