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这一曲“惊魂”弹的辛苦。口中所含丸药只暂时截断了紫藤香与杜木的气味于体几的混合,不到两柱香的功夫,暮烟已感觉到体内内力已受到“杜紫藤”侵蚀,内力渐渐流逝。琴音中真心渐有不济。
院内各房中动静渐大,听到不同的人声大声呻吟,这时若放弃只是前功尽弃。暮烟心中着急,顾不得身体虚弱,强将内力贯于指上,指上琴音未断,而身体却已在石凳上摇摇欲坠。
三十五、
冷汗已将暮烟衣服浸湿,只觉内息已经有些停滞,连琴声也略有滞涩。
有人在房间动作的声音,呻吟声音与走动声音,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暮烟咬着牙,强提内力,却感觉丹田中已空如虚谷,心中不甘,齿上用力,却将唇生生咬破,一道血丝细细的流下来。
忽然,一双手贴上暮烟后心,温暖的内息雪中送炭般从相接处源源送入。暮烟欲转头,听见一个中年男子声音在身后道:“不要回头,继续弹,我不知道这药能管得上多久。”
于是,抛开心中旁骛,专注琴上。
琴声又明朗起来,音若秋雨落花,清舒婉柔,仿佛冰天雪地中忽然跳入温泉一般,真觉的从心里到毛孔里都舒展开来,舒服的让人几欲在这琴音里闭目而憩。却忽然一声尖利调门自这舒柔声音中猛的拔高出来,将人生生从方才的休憩中惊醒。脑中、耳际俱是一紧,只恨能马上寻到这坏人休息的声音来源。
于是,小院内各房间的门忽然打开,涌出数十号原是武林豪杰的人物。
琴音变得坚涩晦暗,仿佛在人耳旁用一只锯子吱吱呀呀的锯着块铁板,刺耳难忍。
院内众人皆闭目捣耳,只盼自己耳中失聪才好。有人被这琴音激的猛的吐出口鲜血,再抬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为何在此,一时无数惊讶呼声于耳边此起彼伏。
院外,一个“暗音堂”黑衣人高声大叫:“大家赶快出来——这院里已满是‘杜紫藤’——这琴声也只能暂时克制住‘杜紫藤’的迷性——”
院内刚刚清醒来的豪杰们一时辨不得东西南北,但却省得这院内必是危险异常,争先恐后的向院外跑去。
忽然听得耳边一个声音大叫:“暮烟,果然是你。”
暮烟抬头,对上周颜惊喜笑颜,心里一阵激动,手上却不敢松懈。
“还不赶快出院子,难道还等着重新迷了神智不成?”暮烟身后那沉声喝道。
周颜看看,脸上变了些颜色,不敢多说话随周剑一起冲出了院子。
眼见周颜已出了危机,暮烟心下一松,忽然感觉身体失了力道,自石凳上直直坠下,却正好被身后那人一双手接入怀中。
那人其实只是仗着比暮烟多了些年头的功力才能支撑的时间更长久些,这会却也已经感觉神智有些恍惚,不敢再管院内其他还未出来的人,一手捞起暮烟的琴,一手抱起暮烟,腾身跃出院子。
刚从院子里出来的各门派执事门已然清醒,明白自己受了逍遥庄的暗算,个个心中怒火中烧,与逍遥庄的护卫们打在一处。
虽然刚从迷药中清醒,身体尚不灵活,但却也都是武林高手,眼见着已是占了上锋。
虽已离了“杜紫藤”的迷香,暮烟仍然双目紧闭,面若金纸,气息微弱。
那人从怀中掏出小瓶,倒出一颗丸药塞入暮烟口中,自己也吞下一颗。然后将暮烟交给周颜,自己坐在地上慢慢调息。
周颜心疼的将暮烟抱过来,在地上扶坐好,手抵住他后心。周颜替暮烟推宫过气,感觉暮烟体内真气紊乱,忙以自己真气为他舒顺。
半晌,暮烟哇的吐出淤结于胸口中的黑色的淤血,慢慢睁开眼睛。
抬头正好看见旁边打坐的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中年男人,愣一下。
三十六、
这男人是上次看见的画上的男人。尽管不若画上的年轻,但是轮廓却并未有大的变动,眉眼间也与仍是与周颜有七八分想像。
“我父亲。”周颜让把仍然还虚弱的暮烟靠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暗音堂’堂主。”
“你不是周——”暮烟愣一下,刚要问,觉得时候不妥,忙收声。
“回头我解释给你听。”周颜声音里带了几份宠溺,手揽住暮烟的腰。
“少主,堂主,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离开。”林四走近,低声问道。
“再等一下。”中年男人说,“子罡和周剑还在跟江涛行打斗。”然后他又转向暮烟,“梅七公子在对付另一个吧。”
“梅七公子?”周颜疑惑的问一声,“怎么他也来了?”
暮烟不理会周颜问华,嗯一声道:“他应付得来。”暮烟沉吟一下又道,“不过我师兄大概也还在里面。”
“鹿司已吗?”周颜问,“他并不在里面。来逍遥庄我便觉会有危险,你曾说过让我找他,可是我去找后才发现他并没有来逍遥庄,所以这次并没遇险。”
“没来?”暮烟皱皱眉,“怎么会?”想想,却又想不出头绪便罢了,“也好,这样倒能省掉再多救一个人。”
身体仍觉虚弱,于是靠在周颜怀里,看着这一场打斗。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
斜眼看见不远处周剑正与另一男子并肩与一个人战在一起。
那人看来武功颇高,虽是以一敌二,仍然看来并不算吃力。这人应该便是江涛行了吧。
暮烟远远的看着,想记下江涛行容貌,可惜夜太黑,看不清楚他长相。
“扶我过去看梓箫那边情况。”暮烟转头对周颜说。
“好。”周颜说着,从地上横抱过暮烟,笑道,“何用扶,抱你过去不是更省力。”
饶是暮烟一向自觉脸皮厚的人也感觉血气上涌,脸腾的一下烧热起来。拍着周颜的手要他放自己下来,周颜却不理,笑着将暮烟横抱着环里,向院外另一边走去。
与梓箫打斗,人妖此时已落入下锋,掌法凌乱,气息轻浮。
相比之下,梓箫却仿佛越斗越勇,一剑迫似一剑,直将人妖步步逼退。
周颜将暮烟放下来,暮烟思忖反正这激情戏人家看也看了,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干脆将尚觉虚弱的身子懒懒的直接靠在周颜身上。
梓箫随眼一憋,见这两人暧昧模样忍不住大笑一声,手上剑势似乎一时间有些缓了。
人妖以为得了机会,狠狠一掌向梓箫肩上推去,却没曾想梓箫的一时剑势缓来不过只是虚招。见人妖双掌推来,反手一剑刺向人妖手掌。
人妖见状急欲收回双掌,却已是躲闪不急,梓箫一剑串透人妖掌心,人妖“啊”的一声大叫,引了另一头打头的江涛行大声问:“尧继,怎么了?”
三十七、
见人妖受了伤,梓箫剑势更猛。人妖受了伤,真气受阻,一时行动也缓下来,梓箫乘胜追击,三招两式下将那人妖逼到墙角没有退路。又是一剑,直刺向人妖的肩上。
人妖惨叫一声,便见血从肩上伤口出喷涌而出。梓箫借机伸出左手擒住人妖,直让他动弹不得。
另一头江涛行听见儿子的惨叫,一时慌了手脚,心浮气燥,手上招式也凌乱起来。立时失了先机,三五招内被周剑和另一人前后夹击,竟也被生擒。
此时逍遥庄的其他侍卫也已悉数为众人生擒或击毙,于是绑了江涛行和江尧继,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逍遥庄大堂上。
审问之下得知,原来江涛行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本武林秘藉,里面记载了一种极厉害的武功。只需吸取精壮男子的元阳,便可大大增强功力,还能使自己真气中带毒,这毒只伤别人,却伤不到自己。但是,江涛行已修行的武功因为与这种武功相冲突,所以便让自己的儿子江尧继修炼武功。
因为平白死了许多男子,又恰好有邪君出山的迹向,所以江涛行便将这事情都推到邪君头上。
但近斯,江尧继修炼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普通的精壮男子已经不够了,因此江涛行才设计将各门派的人诓进逍遥庄。原想修炼成功后再将这事推给邪君,两个便可以天下无敌,何曾想却被人识破。
众人都气恼不已,没曾想身为武林盟主的江涛行竟然会做出这等下作勾当。一时又不知该怎样处置这两人,于是将他们关入逍遥庄的地牢。
审完江涛行父子,大家又齐来向暮烟致谢,又是询问暮烟师承,又是问暮烟现在做什么。暮烟本就因为内力受损,身体虚弱,又要应付这许多的江湖人士的众口问询,不好拒绝,心里只觉不胜其扰。
周颜看出暮烟隐忍的不耐,在一旁替他向众人解释,“暮烟公子是周府的食客。今日替大家解药已是消耗了不少的内力,现在身体仍然很是虚弱,只怕需静养一阵才是。我们怕须先回客栈歇息,明日周府做东,请大家到城西周府名下经营的‘仙人居’一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梅梓箫在一旁对众人道:“我们来之前,已向各位所在门派发出了消息,相信这几天之内各门派便会来人了。”
众人皆放下心来,又见暮烟果然是一脸疲累神色,心下歉然,忙放让了路请暮烟、梅梓箫及周家和“暗音堂”众人自去休息,明日再叙。
暮烟偷眼看与周剑同行那人,剑眉朗目,虽然看上去已是中年年纪,可是看上去精神奕奕,眉宇间自有一番威风凛凛。
周颜却注意到暮烟神情,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是周剑与周颐的父亲,其实也算是我的父亲。”看暮烟眼里的疑惑神情,周颜又道,“晚上我再详细讲给你听。”
暮烟白他一眼,“你周家事情与我一个男宠有何干系,何须讲给我听。”
周颜嘿嘿一笑,“你入了周家,这些事情自然与你相干。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总要弄清我身家清白吧。”
暮烟再白周颜一眼,冷哼一声,“谁要入你周家,我不过是为了暂时寻个安身地方。”
周颜不说话,只随手拉起暮烟的手,暮烟甩一下没甩开,也不再挣扎。
众人在“暗音堂”的客房内休息。
周颜的父亲,“暗音堂”堂主(某杜:刚才往回看才发现忘记写周颜的父亲的名字了,只好找个机会再写了,汗~~~好乌龙的错误。)微笑着将周颜与暮烟安排在一个房间。旁边周剑脸色阴沉,却也不好说什么。
周颜拉了暮烟入了房间。
刚关好门,周颜转身一把拥住暮烟,“与你分开这些日子,我简直寝食难安。”说着吮住暮烟温润双唇。
三十八、
唇齿交接,相拥吮吻,思念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已是满溢,如久渴初逢甘露。
两人自门一路吻上床,一面替对方宽衣解带,赤裸相见。
欲火因为思念而熊熊漫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因为寒冷或者是情欲的燃烧沾染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周颜轻咬暮烟颈子,手指沿着暮烟锁骨下滑,停在胸前,掌心摩擦那里一颗红色突起。另一只手沿着暮烟腰一路而下,握住暮烟开始鼓胀的欲望。
暮烟呻吟一声,弓起身体,手臂蔓藤一般攀上周颜脖颈,让两个人的赤裸身体贴的更紧。暮烟感觉自己的分身在周颜的掌中上下摩擦,温度渐渐升高,欲火自内而外一层一层将身体逐渐加热,颊上印上情欲的潮红。
暮烟头向后仰起,挑起尖秀的下巴,正好落在周颜眼前,忍不住凑上去轻咬住,牙齿沿着下巴的边缘细细咬过。暮烟有些吃痛,呻吟一声,垂下眼睛恼怒的看着周颜,却因为眸子里的欲望的颜色而显得媚眼如丝。
周颜邪邪笑着松了暮烟下巴,唇贴着暮烟身体一径下落,未等暮烟反应过来,已将暮烟分身含入口中。身体最敏感处受到刺激,暮烟啊一声,下意识抬起下身,想寻求更多身体上的愉悦感觉。
周颜手就势绕至暮烟身后,手指探入密穴中,慢慢进出。
周颜手指在暮烟身后进出,由一只手指增加到两只,再增加到三只,指上关节摩擦着后穴内壁。暮烟呻吟着,想要寻求更多的刺激。
前后敏感处同时被刺激,暮烟一会便在周颜口中射出热液,闭目喘息。
周颜轻咬着暮烟胸前红色乳珠,两手分开抬起暮烟的腿,将自己的身体慢慢、一点点送进去。有一些紧滞,暮烟皱起眉头。
“会痛吗?”周颜压下暮烟身体,轻吻着暮烟唇瓣问。
暮烟眼波流波、唇角挑起妖媚笑意,“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隔的时间长了,有些不习惯罢了。”说着,吮入周颜双唇,双臂环过周颜背部,让两个身子贴到更紧。
周颜受到暮烟引诱,忍耐不住大力的挺进暮烟体内,身体在暮烟后穴内出入。
周颜动作着,忍不住轻唤,“……烟……我好想你……你这里好紧……好厉害……”
“颜——”暮烟在周颜身下呻吟。
直到最后感觉一股热液冲入自己体内,周颜喘息着退出暮烟体内。
周颜侧躺着,环着暮烟腰,将暮烟揽入自己怀中。
“今天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不然一定不放过你。”周颜笑着低头咬一下暮烟耳垂。
暮烟挑眉看着周颜,吃吃笑道:“焉知不是你自己身体不行?”
“看来你还有体力。”周颜凤目微眯、嘴角含笑,一个反身将暮烟再压至身下,“到底行不行,要不要再试试。”
暮烟嘻嘻笑着不答。
终是担心暮烟今天已透支的身体,只不过打趣一下而已。周颜仍旧躺倒床上,揽着暮烟。
“你的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暮烟头靠在周颜肩上问。
“今天替你灌输直气的那个,是‘暗音堂’的老堂主,虽然他现在还并不老。他也姓周,叫周子炎——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周剑一起与江涛行打斗的是周剑周颐的父亲,周家的前任当家,叫周子罡——嗯,算是我的养父,其实按辈份排该算是我的伯父。我的父亲上是周家领养的,名义上他们是兄弟关系。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周颜低头吻一下暮烟睫毛,“和我们差不多。”
“哦?”暮烟饶有兴味的笑起来,“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颜笑着看着暮烟,反问道:“你说呢?”
三十九、
暮烟笑着,手指划着周颜身体上的起伏,“那‘暗音堂’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倒不知道你这花花公子竟然是‘暗音堂’少主,也不知你还有多少东西是瞒着人的。”
“你只说我瞒你,你倒不说自己瞒我。”周颜不满的嗔怪,“你和梅家七少爷是什么关系?你到周家又是什么目的?该死,我怎么明知道你来周家没那么单纯的事情还巴着你,我难道是上了你的套了。”
“嗯?谁上谁的套呢。”暮烟眼神妖媚、唇角带笑,“你不是跟田九说给我下了情蛊吗?”
周颜嘻嘻笑着,“若真有‘情蛊’我一定给你下上十个八个,让你以后都离不了我。”
暮烟只是笑。
“其实你到底什么身份我倒并不在意,我也相信你并无恶意。”周颜忽然正色道,“只是比较想知道你与梅家七公子是什么样的交情,你是梅梓箫向周颐引荐来的,梅梓箫对周颐是何种想法我也清楚的很,周颐毕竟是我的弟弟。”
“弟弟?”暮烟冷笑,“他对你怕是不止兄弟情吧。他几次三番想对我下手,若不是顾着你与他是兄弟,梓箫又对他存有别念的话,他早不知重投胎多少次了。”停一下,暮烟接着道,“梓箫是我师兄,我们从小在山里一处长大。不过他十六岁时候便下山了,当初我们一同在山里捉鱼打猎时候,我哪想得到他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周颜嗯一声,“我原也查过他确实因为身子弱,自小便被送去习武,两年前刚回到梅家。不过倒是没想到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一处长大的。”
暮烟挑眉笑着看着周颜,“怎么,你吃醋了不成?”
周颜大笑,“是又如何,只想到你从小便与他一起,心里便感觉醋海翻波。”
暮烟笑,“我若与他有什么早也有了。别看现在我与他都是光鲜模样,小时候在山里什么样的狼狈样子也都见过。”顿了一下,暮烟又道,“这次下山本不想麻烦他。不过下山不久因为惹了一些事端需要寻个安身之所。先只在紫烟馆内弹弹琴,但是实在不耐烦总被那些公子哥儿骚扰。本可以去梅府,但是梅家上下对他习武一事都颇有微辞,况若为了避祸,在梅府内怕也不方便,所以梓箫便商议着把我弄进周府。”暮烟说着叹口气,“错就错在我原以为你不过只是个风流公子,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