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爽整个人都炸了,眼看着南宫问走到近前,只能搓搓手,然后无奈的笑笑。
“哈哈,家主”
刘爽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没底气,还略微有点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相比起刘爽南宫问表现的倒是淡然多了。
这事他既然没怪董霏自然也就怪不到这些人的头上,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刘爽的回礼。
“小问”董霏慢慢地说着,而南宫问因为被突然提到,明显愣了一下。
“你对红衣要来怎么看?”董霏说话的速度并不快,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
南宫问抿了抿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就这么看着。”
沉默半响,董霏忽然道:“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安排。”
南宫问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董霏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应该会在路上设置一些陷阱,以求最大限度地消耗她的实力,最后再集中全部力量”说到这儿南宫问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才补充道:“虽然希望渺茫,但也希望能给家族拼得一吸喘息的机会。”
听了南宫问的话,董霏沉着眸子久久的盯着他,忽然笑了笑,道:“那好,那就按你说的来,不过我建议你先去曲家,因为到了红衣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时间和空间更容易对他们造成伤害。”
闻言南宫问怔了一下,不知道董霏是怎么知道红衣他们的弱点的,但就目前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便应了下来。
“刘爽和你一道,护你的安全”
刚刚还嫌尴尬的刘爽:“……”
南宫问:“……”
☆、尾声
南宫问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刘爽,轻轻地叹了口气。
红衣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第二天他就带着刘爽出发去了曲家。
可能是因为知道他骗了自己,良心不安,刘爽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一路上想尽了一切办法的献殷勤。
不过南宫问知道,正真应该怕的人——是他。
董霏那天的话说的,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可实际呢?
安排这样一个人贴身跟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为了监视?又或是害怕他中途逃掉。
想到这儿南宫问又叹了口气,董霏果然还是那个样子,对谁都不信任,哪怕是他也不过如此。
不过,有的事知道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要不要追究是一回事,但会不会介怀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车身晃了一下,这才将南宫问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拯救了出来,刘爽颤颤巍巍转过头来去看南宫问,“那个……家主啊!曲家到了。”
一脚踏出,才发现,哪怕已经有这么多年没有来过,可还是在看到眼前一切的瞬间产生了那么一丝熟悉感。
“来了!”南宫问随意的扫了一眼,就发现曲疏正坐在一截台阶上,手随意的搭在屈起的腿上,指尖还夹着一支尚未点燃的女士香烟。
“既然来了,就先进去座”曲疏的眸子微微向下扫了一眼,拇指轻轻用力火苗瞬间反卷而上将香烟卷了个淡色的边,本人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可能是察觉到南宫问的目光,曲疏懒散的抬了抬眼皮,烟头的火星猛地跳了两下,一张口白色的烟雾便缓缓地飘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刚刚吸了一口烟,曲疏的声音有些哑,“宋逸在里面,我也就不费心招呼你了。”
“曲姐……”南宫问的神色依旧有些复杂,曲疏却不耐烦的抖了抖烟灰,“不用,我曲家不再插手,你就是说什么,我也只是这句。”
南宫问被怼的哑口无言,曲疏也可能觉得这种见死不救的话有些伤人,摆了摆手“宋逸在里面,你自己去找他。”
曲疏起身拍了拍,重新找地方吸烟去了。
不得不说曲家真是个好地方,虽然没赶上东风,但也正因如此,遇事也不用第一个顶上去,再加上离鬼族比较远,哪怕外面都急的火烧眉毛了,可曲家内部却安静闲适的恍如世外。
“怎么了?”宋逸刚上来就感受到了南宫问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一把搂肩,“怎么?遇上什么事了,这个表情可不适合我们的大少。”
虽然这会儿心情复杂到不行,却也不想辜负了宋逸的一番好心,只能勉强扯扯嘴角。然后才打量起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算什么?见家长?”
宋逸正要皮,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僵住了一点一点红了脸,南宫问往前走了两步,宋逸瞬间就被他落在了身后。
曲疏管辖的地方并不在这边,否则也不可能常年与宋逸几人混在一起,这次应该是得了消息才专程赶回来。
应该说曲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南宫问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指,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家主……曲家”这是什么意思
刘爽刚才把车停好,刚一进门就瞥见正在一旁发呆的宋逸,后半句话顺带就被他咽了回去。
宋逸也反应了过来,转头和刘爽打了声招呼,而后又去招呼南宫问。
“来正好,我带你去转转。”
南宫问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颇为嫌弃的拍掉了宋逸搭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指着脚下的土地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地方,我比你熟。”
宋逸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曲疏和南宫问之间那是可是堂兄妹,这地方估计也常来,想通了这一节,宋逸猛地一拍脑袋,“恍惚了,恍惚了”说着便又去搂南宫问的肩,“如此说来我和你曲姐事成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叫我一声哥。”
“哎呀!能让你大少叫一声哥,人生也是值了。”
宋逸还在感慨人生,却又一次在南宫问嫌弃的眼神中将手给拍了下去。
“能不能成另说,不过这声哥,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宋逸还在问,但他的目光已经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去。
这也没什么东西啊!宋逸心想。
他将自己的那只手反复看了又看,不明白南宫问为什么不让他扒。
可能是因为多年朋友的默契,也可能是因为宋逸纠结的有些太明显了,那一瞬间南宫问福至心灵,忽地就感知到了什么,指着自己一字一句,“我!有!家!室!了!”
宋逸:“……”
从来没见过这么耍流氓的,孩子都被吓傻了,搞得好像他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似的,张着能塞两鸡蛋的嘴,默默的收回了刚要作妖的手。
其实南宫问不敢说,刚来就在曲疏哪儿碰了一头灰,虽说与宋逸无关,却也难免牵连,再加上各种事情积在一切,南宫问的心情算不上好,自然也没什么功夫去和他打闹。
“怎么样,见到我舅母了吗?”南宫问回头,眼看着宋逸就松了一口,一脸兴奋的同南宫问分享,“你别说,这次我的运气是真好,这次过来她父母都没在,亏了我之前做那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结果……”完全排不上用场嘛。
宋逸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南宫问分享他跌宕地心里起伏,好半天才察觉到南宫问周身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不由得打了颤,“怎么了兄弟,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没来得急见家长嘛!”宋逸想了半天,突然道:“你就这么着急让我当你哥?”
南宫问瞥了宋逸一眼,深感与此人也没什么好交流的,转头就要去找曲疏。
正好刘爽正靠在门上还没进去,就感到一阵杀气迎面而来,刮得侧脸都发烫,好半天才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望着南宫问杀气腾腾的背影,宋逸愣了半天,之后才摸着鼻头心虚道:“搞什么嘛!生这么大气,吓死老子了。”
“曲姐”最终南宫问在地下车库找到了曲疏,站在她面前,垂在身侧的手就不自觉地收紧,“你当真连一点谈的机会都不给我。”
刚刚宋逸一说曲母不在,南宫问就知道曲疏这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本来他还想先说动曲母王氏,再由王氏劝说曲家其他人以及曲疏效果会更好些。
却没想到曲疏一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
曲疏正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原本灰扑扑的烟头骤然亮起了一点红色的火星,轻轻一抖就落了一地灰尘。
“你想谈什么,怎么不和我谈?”
曲疏半步不让,南宫问也只能沉默以对。
可能是因为有些厌倦,曲疏皱着眉,神色间夹杂着几分慵懒,“小问,我当初就说过我们曲家已经没有能力护着任何人。”
“想找避难所?”曲疏轻轻地瞟了南宫问一眼,“别找我们,以曲家现在的实力也就勉强自保,拯救世界的责任,我们担不起。”
曲疏轻轻地吐了一口烟,用脚尖将烟头踩灭,踩着那双恨天高“噔噔噔”的走了。
“家主?”看气氛走向不对,刘爽莫名就有点怂,“这个情况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问吐了一口气,这才把困在胸口的那点情绪压下去,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找曲疏谈。”
其实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条路,而曲疏已经将他露了出来——宋逸。可曲疏说的对,宋逸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将他们牵扯进来。
而且既然曲疏敢把宋逸亮出来那就说明她对此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到时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曲疏的反感,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和曲疏谈。
这个过程虽然很难,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而对他们留下来的决定曲疏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极为好心的为他们安排了住房,好吃好喝地安排上。
时间不够,南宫问就只能发疯似的黏在曲疏身边,黏的让宋逸——这个曲疏地正牌男友很有危机感。
而曲疏也很奇怪,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而面对完全相同的内容,她却一次都没主动逃避过,每次都会认认真真地同南宫问掰扯,最后再一口否决。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问看着那间收拾一新的睡房,再联想曲疏的态度,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渐渐从心底爬了上来,但却因为恐惧,不怎么敢细想。
夜晚,南宫问躺在床上,而一缕月光从窗□□了进来。他习惯性抬手遮了一下,微弱的光线便落在了他的指尖和手掌上。
南宫问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那片月光竟发起呆来。
董霏那日衣衫半阖的模样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南宫问骤然收紧了手指,看起来竟像是要抓住那道光,可光却越过手心,落在了手指上。
南宫问惊坐而起,神色算得上是惊恐。
而如果你足够细心,你就会发现,就是刚刚那一瞬的功夫,他的后背便被冷汗整个打湿。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是哪儿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问说的那句话本来应该是:我!是!个!同!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不太好,就没用,但新换的有感觉不够骚,哎!叹气。
就先这样吧,等我想到更好的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卧槽我一转眼竟然就百章了,不可思议,感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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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董霏,能安排那么一场大戏的董霏,能将这一切安排的有条不紊的董霏面对这种情况他会什么主意都没有?
而且曲疏的态度,能对同一个问题反复掰扯?这可能吗?别人他不知道,但曲疏绝不是这样的人,还有提前就收拾好的房间。
南宫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有些发凉。
这一切的一切,与其说是在他要留在这儿,倒不如说是他们在想尽一切办法要将自己留在这儿。
可为什么?
南宫问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董霏要将自己支开。
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南宫问坐在床边想了好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虫鸣,而后就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又极快的淡了下去。
南宫问却被这一声轻响惊醒。
六个字缓缓地浮了上来,南宫问如遭重击。
家主兴,南宫亡
因为南宫将亡,他要将自己支开?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打好了要亡南宫的算盘。
董霏和红衣那日的对话逐渐清晰了起来,但他却不敢细想,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家主,你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问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刘爽站在走廊上,穿戴齐整,闲适地倚靠在白灰刷成的墙面上,正低头玩着手机,手机散发出荧荧蓝光打在脸上,竟将他的脸印成了惨白色。
南宫问的脑子,当时就“嗡”的一声——炸了。
他出门是临时决定的,而刚刚他也并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一旁分给刘爽的门却好好的关着,再加上刘爽身上穿戴齐整的衣服。
这一切都能说明,刘爽根本就没打算休息,可能从昨天到曲家开始,他便守在他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南宫问纂了纂手,使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刘爽。”
“家主”刘爽这次倒是不怕南宫问了,他随意的将手机插|进兜里,紧绷的牛仔裤立马变鼓起了一块,语气也比较闲适。
但这种闲适落在南宫问的耳里就变了味。
“家主,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南宫问深吸一口气,沉着脸,“我要去哪儿,你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