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知晓一切潜在隐患。
“好吧。”叶止对着两个好友耸耸肩。
我已经努力为你们俩争取了,以后的事得靠你们自己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给你们俩点了招牌套餐,”卜星指指桌上的两碗麻辣烫,“都是微麻微辣,不够自己加啊。”
岑湖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口汤,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好吃。”
“真的吗?”叶止把书包挂到椅背上,拿起筷子勺子就开始吃。
方便面已经有些发涨了,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味道,吃了没几口,叶止就热了,嘴巴也有点麻。
他大着舌头问:“你确定这是微麻微辣?”
卜星肯定地点头:“是啊,你看人家傅以匪,一点事都没有。”
叶止扭头一看,傅以匪的确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副帅气的模样,连嘴巴都没红,顶多有点湿润。
“嘶,你——”
叶止刚想说话,只见傅以匪夹了一大筷子肥牛放进他碗里。
他愣了愣:“你干蛇么?”
傅以匪垂下眼:“我以为你想吃牛肉。”
叶止咧嘴一笑,往嘴里塞一大口肉,含糊地说道:“现在想吃了。”
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吗?
卜星觉得这两人怪怪的,但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随口问道:“老裘和你们说什么了?”
叶止喝了一大口奶,缓解了嘴里的麻辣,说道:“也没说什么,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就让我们好好准备考试。”
说完,他反问道:“刚才你们不是见面了吗?”
卜星一脸茫然:“和谁?”
他和岑湖一出门就直奔麻辣烫店,没和哪个同学打招呼啊?
傅以匪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叶止的碗里,转移话题:“明天我去给视频么?”
“视频?什么视频?”卜星瞬间被视频吸引了。
于是叶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卜星一拍桌子,愤愤地说:“卧槽,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妈的,那个傻逼玩意儿竟然找人弄你!”
岑湖脸上也难得带了些许怒意。
叶止吃饱喝足,对苗乐天的气都消了不少,说道:“反正明天给老师看视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他。”
卜星点了点头:“对对对,咱们以直报怨。”
叶止笑了笑:“行啊,语文没白学。”
卜星哼哼两声,扭头问傅以匪:“哥们儿你是不是练过啊?一对多瞬间就把人给打趴了。”
傅以匪放下筷子,缓缓地说:“的确学过。”
“哇,”卜星不禁感叹出声,“对了,叶子,你弟不是在少林寺么?怎么没让他教你两招?”
叶止幽幽地回道:“教是教了,问题是我学得会么?”
“也是。”卜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岑湖的肩。
又聊了会儿,等到了末班车的点,卜星匆匆离开,岑湖和他是一个方向,也一起走了。
叶止摸摸肚子,慢悠悠地走出麻辣烫店。
月亮已经爬到树梢上,身边点缀着些许星星,一闪一闪的,格外好看。
叶止仰头看了一会儿,感慨道:“真好啊。”
傅以匪停下脚步,盯着叶止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想要习武吗?”
只要你想……
叶止眨了眨眼,没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小时候倒是很想,现在也就一般般,太懒了。”
“当个学霸挺好的,动动笔就是全校第一。”
接着,他很不要脸地叹了口气:“诶,独孤求败啊……”
傅以匪眸色微动,求败么?
懂了。
第14章
第一门是语文考试,考前的自习时间允许同学们朗读出声。
语文考试对叶止来说小菜一碟,进教室后便拿出小说,夹在作文书里,假装看作文。
“诶,苗乐天居然还没来。”
卜星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苗乐天。
叶止沉迷于小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卜星挪了挪凳子,挨着他问:“怎么样?你们给视频了吗?那小子是不是今天不敢来教室?”
叶止嫌弃地把人推开:“别靠这么近,视频在傅以匪那儿,应该还没给。”
卜星继续笑嘻嘻地说:“咱们一起去办公室吧,我想康康老卓变脸。”
叶止往后看了眼,对上傅以匪的眸子后,嘴边拒绝的话莫名其妙地改了:“我们走吧。”
刚到后门,就看见苗乐天迎面走来,满眼红血丝,十分颓废。
卜星凉飕飕地嘲讽道:“这不是我们智体的苗老大么?”
苗乐天冷笑一声,问叶止:“你们要去卓老师那儿吧?”
叶止很不爽苗乐天的态度,明明就是他主动挑事,怎么现在说起来反倒是他们要恶人先告状一样?
傅以匪皱了皱眉,眸色变冷。
苗乐天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忌惮:“卓老师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流氓是故意说了我的名字,就是为了嫁祸我。”
卜星脱口就骂:“你TM甄嬛传看多了?!谁吃的空来嫁祸你!”
叶止冷冷地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人说了你的名字?”
苗乐天梗着脖子回道:“就允许你们走后门,我不能走么?”
看见不少同学望了过来,他的底气更足了:“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找人打你们?分明就是傅以匪自己先和那些人打架,害得仇家找上门来。”
“该不会是因为我把你的打架的事情告诉老师了,所以你故意让小流氓说我的名字吧?”
傅以匪在校门口打架的事情早就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老师没有追究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是因为他的背景。
现在苗乐天这么胡说八道一通,加上这几天他们的小摩擦,旁人听着都觉得怪有道理的。
后排听见全部对话的几个同学,明显相信苗乐天,看傅以匪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与鄙夷。
叶止怒极反笑:“那天明明是智体的煞笔先动的手,砂锅店的老板都知道。”
苗乐天不知道这茬,愣了愣,脑子转的飞快,当即回道:“咱们这位新同学有钱有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一个小屁民有什么办法。”
卜星骂道:“你TM就是满嘴放屁!”
叶止也跟着骂:“对!放屁!”
他们动静越闹越大,班长杨金连忙走过来劝道:“别吵了,都是同学,有什么——”
卜星怼道:“谁TM稀得和这种垃圾当同学?”
班长过来了,而且是卜星先呛声,苗乐天腰杆挺得笔直,回道:“是是是,你和叶止傍上大款了,自然不——”
话未说完,苗乐天就被踹出了教室,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班长连忙跑出去把人扶起来。
卜星蹦出两个字:“卧槽。”
叶止拉住傅以匪的胳膊,小声道:“你、你打人干嘛。”
傅以匪抿了抿唇,垂下眼:“他骂你。”
叶止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他冷冰冰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委屈,下意识地安慰道:“踹的真好。”
班长扶着苗乐天走进教室,听见这句话,痛心地看着叶止:“叶同学,你竟然还帮着他!”
傅以匪眨了下眼,心情尚佳。
师弟自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班长警惕地看了眼傅以匪,对着教室喊道:“来个人帮一把,先送乐天去医务室。”
和苗乐天要好的几个人连忙跑过来,一人搀着一只胳膊,走向医务室。
还有一个小时就考试了,叶止对傅以匪说:“先准备考试吧,视频估计也没用了。”
卜星赞同地点头:“是啊,而且估计过不了多久老卓就来找咱们了。”
叶止杵杵卜星的胳膊,示意他别瞎几把说话了。
傅以匪轻声道:“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
叶止仰起脸,眯了眯眼睛:“你昨天答应我了。”
“没用,”傅以匪舒展了眉眼,眸子里漾着笑意,揉了揉他的小卷毛,“你满脸都是担心。”
叶止恍了恍神,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明明不喜欢别人靠自己很近,在傅以匪对他动手动脚的时候,却莫名的享受。
甚至……
卜星凑过去好奇地问:“什么心理学?用心理学撩妹么?教练!我想学!”
叶止:“……快去背你的课文。”
教室响亮的朗读声逐渐变小,随之而来的是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叶止清楚地听见了岑湖的同桌,一个短发女生,和她的前桌在聊傅以匪。
“长得帅又怎么样,这种人品。
“对啊,说不定要家暴嘞。”
“苗乐天真的惨,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
叶止刚想说话,就看见卜星拍了拍她的背:“安安,我给你讲讲所有事情好吧?”
名为安安的短发女生,拍开他的手,呵斥道:“别碰我。”
卜星悻悻地收回手,正准备说长篇解释,只见安安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又往外挪了挪,离他们三个尽量远些,显然是站在苗乐天那边。
叶止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好好准备考试吧。”
九点五分,该去考场了,叶止才慢悠悠地拿出准考证,看了眼自己的考试教室,高二十班,就在楼下。
卜星和岑湖一个教室,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叶止就拿了只笔袋,见傅以匪还端坐在位子上,问道:“你在几班考啊?”
“高二十班。”
叶止眼睛一亮:“这么巧!我也是。”
进了考场后,叶止发现和傅以匪就隔了一个过道,很近。
他压低声音问:“你准备的怎么样?”
傅以匪点头:“没问题。”
想到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上课,叶止还是有些担心,小声地说:“等会儿,我会把字写得大点,你懂么?”
你长这么高,应该能看见吧?!
傅以匪沉默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好。”
原来字写得要大么……
叶止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是坐在他后面的长刘海男生,并不认识。
“有事么?”
长流海男生小声问道:“你是高二一班的叶止吧?”
叶止点了点头。
“那个,我是司哥的同桌,魏兴德,他经常和我说起你。”
魏兴德有些紧张,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叶止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帮忙作弊,正准备回绝,就听见魏兴德开口道:
“能不能借我一只黑笔啊?你成绩这么好,说不定我能沾一沾你的学霸之光,好不挂科。”
“那个、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没事,方便的。”叶止把一只黑笔递给他,又因为自己误会了对方,有些愧疚,他还送了两只黑笔芯。
魏兴德紧紧地握住笔,激动地说:“谢谢!”
叶止笑了笑:“客气什么,考试加油。”
“嗯嗯!”
叶止转身坐好,只见傅以匪紧紧地盯着自己和手中的笔袋。
他突然有种出轨被抓的感觉,一时间结巴了:“怎、怎么了?”
傅以匪吐出一个字:“笔。”
叶止奥了一声:“你忘带了吗?”
说着找出一只新笔递给他。
傅以匪没有接,指着桌上有些旧的笔说:“我要这只。”
这支笔是叶止最常用,也是最喜欢用的,笔杆上的标识都被他磨光了,只剩下纯黑的底色。
他愣了愣,傅以匪还挺会挑的。
没有多犹豫,叶止便把笔交给傅以匪:“好好考试。”
“嗯。”
傅以匪瞥了一眼魏兴德,笔在修长的指尖来回转动,十分瞩目。
这是师弟最喜欢的笔,你那只他碰都没碰过。
作者有话要说:
傅以匪:看见了么?这就是差别对待。
第15章
开考前,监考老师提醒道:“把不小心带来的资料都放到讲台上。”
之前在教室外背书的几个人把课本上交后,监考老师便把试卷发了下去。
叶止拿到试卷后,大概看了下考试内容,同时,不着痕迹地往右边挪了挪,傅以匪就坐在他的右手边。
“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自己分配好时间。”
这个监考老师十分负责,每过半个小时就报一下时间,一直在教室来回走动,看见有同学趴下了,还会小声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止很快就把前面的内容写完了,只剩下作文。
他把试卷放到右边贴近桌沿,托着腮发起了呆。
叶止和傅以匪样貌出色,监考老师本来就时常看他们,见叶止大大方方地把试卷摆了出来,她径直走到叶止身边,把他的试卷往里推了推。
“都写好了么?”
叶止摇头:“还有作文。”
猜他是在构思作文,监考老师不再打扰他,开始看傅以匪的试卷。
她是物理老师,高中语文的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看不出对错,只能看出一件事。
这字写得是真的大啊……
大到“顶天立地”,不放过每一丝空隙,监考老师甚至怀疑他是在玩。
叶止歪着脑袋,只能看见傅以匪的发丝和监考老师的胳膊肘。
他握着笔,无意识地在桌上乱划,等回过神,桌上写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