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鸥想想都觉得疼,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腰间停留:“那现在完全好了吗?”
“恢复的还行,但是不能拍太高强度的戏,不然腰可能会有点反应,但也不是特别严重。”
“这就是留下病根了啊!”岳棠鸥道,“我上回还看你拍打戏,啪啪往地上摔!”
“那会儿还好,腰上做了保护的。”
“那这次摔倒,腰没什么问题吧?要不要保险一点检查一下?”
当时摔倒的时候,雁西楼一只手拉住岳棠鸥,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往地上一撑,大部分的力道都被他的手承担了。
雁西楼摇了摇头。
岳棠鸥迷迷糊糊地就把自己聊睡着了。雁西楼疼了一晚上,等快清晨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早上医生过来巡房的时候,岳棠鸥还在那儿呼呼大睡呢,他被动静吵醒猛地坐了起来,整个人还懵着呢。
“去洗漱一下吧。”雁西楼跟他说。
岳棠鸥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你还疼吗?”
雁西楼还没说话,就听巡房的医生道:“疼是肯定疼的,你骨折钉钢钉你不疼啊,你手被钉子划了道口子都疼得要亲亲抱抱了吧。”
岳棠鸥:“…………”这个医生的画风跟他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他呢,肯定是疼得一夜没睡好觉,但是比不比得上你心疼,我医术有限暂时还诊断不出来。”
岳棠鸥一时哑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雁西楼,就见雁西楼在那儿闷笑呢。
岳棠鸥:“……你现在又不疼了?还笑!”
“苦中取乐嘛,你要体谅你疼得半死不活的男朋友。”
“我……”我还是洗漱去吧我!
等岳棠鸥洗漱完出来,医生已经走了。他拧了把毛巾出来,直接往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的雁西楼脸上一抹。
“医生怎么说?”
雁西楼没说话,眼睛死盯着他手里的毛巾看。
“这是你助理带过来的,你自己的毛巾,放心吧。”
“这毛巾你都擦过地了!”雁西楼气道。
“啊?”岳棠鸥愣了愣,仔细看了看手里这块毛巾,“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岳棠鸥想起了什么,直接往卫生间里跑,重新去洗了把脸,等回来的时候他也满脸悲愤:“我也是用这块毛巾洗脸的!”
“噗。”雁西楼的心情突然阴转晴了。
他让岳棠鸥扶了他一把,帮着他洗漱了一下,等出来后重新躺下,送早饭的就到了。
于是岳棠鸥又不得不喂雁西楼吃了顿早饭。
雁西楼似乎还挺在意地问:“你以前有这么喂过别人吃饭吗?”
“有啊。”
居然真的有!
雁西楼继续问:“谁?你哥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也喂过我哥来着。”
“你是喂过多少人!除了你哥还有谁?”
“还有兔兔。”
“兔兔是谁?”雁西楼还挺在意,听这名字那么可爱,是个女孩子?
“兔兔就是……”岳棠鸥自己说着说着都憋不住笑了,“是我以前一个女同学养的一只兔子啊,我不但手把手喂它吃,还是抱着它喂的呢!”
岳棠鸥一脸逗你玩的表情看雁西楼。
雁西楼却认真问:“你还有关系那么好的女同学呢?”
“你这是抓得什么重点啊,我说女同学你也不高兴,早知道就说男同学了。”
“到底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高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他们啦。”说起来岳棠鸥还有点小怀念,“我们毕业后就没再搞个聚会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得回学校看看……我那会儿的班主任还挺照顾我的。当时毕业的时候,还跟我说呢,以后交了男朋友别忘了回去给他看看。”
“等等——那会儿你老师就知道你喜欢男人?”
“其实是个误会啦。”岳棠鸥说,“当时我跟一个男生关系比较好……嗯,他就误会我们谈恋爱呢。”
雁西楼瞥他:“你这个嗯字里头省略了千言万语啊。”
岳棠鸥随口带过:“以后要是有机会带着你回去,再跟你说……”
“那为了你的这个千言万语我也得跟你回去看看啊。”
岳棠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没有追问下去。”
“我是那么不依不饶的人吗?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还逼你啊。”
岳棠鸥点头:“是的。你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嘶——手疼。”
岳棠鸥立刻紧张起来:“又开始疼了?”
雁西楼点了下头:“需要亲一下才能好。”
“想那么美呢。”岳棠鸥没理他。
不过等他不得不离开去赶飞机时,他咻得俯身亲了雁西楼一口。
雁西楼意外地看向他。
岳棠鸥看旁边的墙壁:“这是告别吻。”
“那不如……多告别几次?”雁西楼舔了舔嘴唇,“这玩意儿比止痛片有效。”
“你就瞎扯吧。”
过了一会儿,“就一次啊。”
刚刚是趁其不备,现在就在雁西楼的注视下,岳棠鸥感觉自己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了,两张脸越靠越近,直至呼吸交缠。
两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岳棠鸥却在最后关头顿了一下。雁西楼直接抬起脸,贴上。
气氛正好,病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一把被推开。
“雁总,我们听说你摔残了,过来慰问慰问你……”周浩晨咋咋呼呼地走了起来,手里捧了一束百合,后边还跟着三人,一个拿着果篮,一个空着手,是隋原还有傅临安。
“卧槽瞎了我的眼。”
几个来探病的人齐齐止步。
岳棠鸥吓了一跳,倏地站直了身体,仓促地结束了这一个吻。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汇成一句话:他就不该心软啊!!!
“要不,我们先出去,你们继续?”傅临安波澜不惊地提出建议。
“我走了。”岳棠鸥匆匆跟雁西楼说了一声,就快步走出了病房,没法儿呆了。
临了,他还听到周浩晨的一句:“雁总你也太不讲究了吧,在病房里还搞起来了,真是身残志坚啊。”
岳棠鸥:“…………”搞你妹啊搞!他决定把周浩晨这个人拉进黑名单。
“滚。”雁西楼没好气地回了周浩晨一句。
“嘿嘿,雁总这是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了啊。”周浩晨还挺意外,“那你这速度还挺行啊,你之前说要脱单我还当你吹呢,结果这都搞进医院了。”
他端详了一下雁西楼裹成粽子的手,“玩得那么激烈的吗?”
雁西楼本来就手疼,现在被周浩晨一顿说的脑壳疼,他冲隋原和傅临安道:“赶紧把这个人给我拖走。”
“不要紧吧?”隋原拉开周浩晨,“怎么还摔骨折那么严重?”
“不小心滑了一下。昨天做了手术,问题不大。”
“还动手术了?”
“宗杰在群里哭死,说他这是被什么厄运诅咒了,好不容易开几场演唱会,统共请了三个嘉宾,一个上个月腿折了去不了了,一个演唱会当天还感冒了,现在你又手摔断了。”
……
岳棠鸥直接让车来医院接他,一上车发现魏秦也在,还有个眼生的人。
魏秦给他介绍:“我给你找的新助理刘淼。”
岳棠鸥意外:“白露呢?”
“换掉了,这丫头太不靠谱了。”魏秦说,“我特意挑的刘淼,不追星也不磕CP,也不玩什么微博,大号小号都没有,肯定不会误事儿了!”
岳棠鸥看向刘淼。
刘淼腼腆地一笑:“糖藕哥好,叫我小淼或者三水就好。”
“噗。”魏秦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叫法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直接喊哥吧,你要是比我大,喊名字也成。”岳棠鸥道。
刘淼脆生生就喊了声哥。
认完人,魏秦就问岳棠鸥:“你跟雁西楼什么情况啊,怎么他又进医院了?”
岳棠鸥看他:“你这个又字用的真精妙。”
魏秦就啧了一声:“还真别说,就你俩这几个月进医院的频率,都可以给医院代个言了。”
刘淼侧过头戴上了耳机,似乎对他俩说的话题并没有什么兴趣听。
魏秦余光瞥见刘淼的举动,更放心了,他果然没挑错人。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按这样的标准来。很多事情助理肯定会知道,但是是特别感兴趣知道还是没什么兴趣就是呆得时间久了无意知道了一些,那区别可大了。
第51章
因为惦记着雁西楼,岳棠鸥一结束工作就立马赶去机场,来去匆匆,今天的午餐和晚餐全都是吃的飞机餐。
他真的一点都不用担心雁西楼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无聊啊,他回来的时候,还没推门进去,就听到里头雁西楼不知道跟谁说话呢。
上午他离开的时候有人来探班,晚上他回来仍旧有人来探班,也是,雁西楼怎么会缺朋友呢。
“怎么不进去?害羞啊?”
背后忽然传来人声,吓了岳棠鸥一跳扭头一看发现还是那个医生:“医生,7点了你还没下班啊。”
“我今晚值班。”医生说完推门而入。
岳棠鸥看到里边跟雁西楼一块说话的是宋煋让,门一开,他们一进来,两人就被打断了谈话。
还是和早上一样,医生巡房例行询问,呆了几分钟就直接往另一个病房去了。
宋煋让也起来道:“那我走了。”
雁西楼跟他说:“你考虑一下。”
岳棠鸥也没听懂他俩在说什么,不过并没有问,“你现在手好点了吗?还疼吗?”
“疼的。”雁西楼道,“想吃蛋糕。”
岳棠鸥怔愣了一下:“手疼跟吃蛋糕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你吃晚饭了吗?”
雁西楼点头:“但没吃饱,要吃蛋糕,脸盆那么大的。”
“你有病啊,那么大的蛋糕你吃得完吗?”
“顺便庆祝一下我们在一起了。”雁西楼说,“本来昨天我都安排好了,没想到什么都还来不及发生就进医院了。”
说到这儿,雁西楼的眉头就皱得死死的,“上回就一个蛋糕,宋煋让在群里炫耀了两天,有什么好炫耀的,搞得别人吃不起似的。”
岳棠鸥忍不住在心里道:刚刚你还跟宋煋让聊的很好呢,转头就开始吐槽起他来了。
“他有对象送,我也有啊。”说完雁西楼就看向岳棠鸥。
“……等你出院给你买。”
这一晚,雁西楼睡眠明显比前一晚好多了,隔天疼痛果然是缓了好些。
在医院躺了几天后,雁西楼终于躺不下去了,在医生的同意下出了院。
虽然伤口没有做完手术麻药褪去后那么疼了,但是连着在医院里挂了好几天的点滴,雁西楼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连说话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岳棠鸥握住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时,掌心一片冰凉,冻得他差点把手缩了回去。
岳棠鸥搓了搓他的手:“这样有没有好点?”
大概因为这两天输液太多,雁西楼的手背上都青了,岳棠鸥怕碰到他疼,只让他摊开手掌搓他手心。
“你晚上住我家吗?”雁西楼忽然看着他问。
“啊?”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夜里不方便的时候需要照顾。”
岳棠鸥闻言抽了抽嘴角:“不方便?是有多不方便啊。不方便就让你助理陪你睡,放心我肯定不会介意的。”
雁西楼就开始不高兴了。
岳棠鸥心说,每次不如他的意,他脸色就沉下去了,果然是这个狗脾气难改。于是岳棠鸥也甩掉了他的手。
谁还不会个不高兴啊?
一路上两人都开始不说话了。
不过在快到家的时候,雁西楼主动挨了点过来:“我生完气了。”他说。
我还没完呢,岳棠鸥不搭腔,就这么点事,你还生气,你心眼是多小?
“你想让我怎么哄你?”
岳棠鸥斜了他一眼:“不用了,你少甩脸子,我能活到120岁。”
“我没有。”雁西楼皱眉,“是你先说让助理陪我睡,你还一点不会介意的。”
岳棠鸥愣了一下,等等——他俩抓得重点好像不太一样?
“我随口一说,又没真让你跟你助理睡!就算让他照顾你,你家没客房的吗?”
“反正这话本来就是不应该说的,说到底你就是不重视我们的感情,从第一天开始就想好了分手,现在又说出那样的话……”
“雁西楼,你非要跟我这么较真儿吗?”
雁西楼忽然就闭嘴不说话了。他想起了王导给他补的课,在感情里该含糊的时候就得含糊,不能太较真儿。
但是他刚刚那样就算较真儿吗?
雁西楼不说话了,岳棠鸥的耳根子清净了,但是心里却还憋得慌。他都不知道他俩这架是怎么吵起来的,总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
雁西楼先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一下,看岳棠鸥跟他往一处走,这才放下心来。
糖球有助理照顾着挺好的,在雁西楼住院的这几天,岳棠鸥抽空回家时,来看过它两次,一如既往地爱撒娇。
大概又有几天没见雁西楼,糖球撒娇卖萌想让雁西楼抱抱。
岳棠鸥一把捞起它:“别闹你爸爸,他现在手受伤了,不可以要他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