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澄:“……”
他都震惊了,邬月泽到底是什么人啊!
正走神间,有人走上了舞台,拿起话筒,说了几句开场词,意思是让大家各就各位,晚会就要开始了,谢照澄也不想一直站在门口,便找了个阴暗的小角落坐下慢慢的观察。
然后他也没听懂主持人到底在讲什么,总之周围的男人都是一片欢呼,接着正式内容就开始了,其中一位看起来还挺有钱,至少凭谢照澄的眼光来看,他手上的表他的领带夹他的鞋都是难以买到的奢侈品的男人上台了。
男人轻咳一声,娓娓道来:“谢邀,刚下飞机就赶来了这里,很高兴今天能来参加我们斩男俱乐部的晚会,今天,我将以我自己的事迹为例,教大家如何追到自己心仪的男人……”
谢照澄:“……”
谢照澄差点崩溃了。
所以原来“ZS”是“斩男”的意思咯?
难怪他进来时一股Gay吧的气氛!
可斩男是什么鬼啊!他一个好好的直男……不是可能不是那么直,一个顶流为什么要来听这种邪教的宣讲?他邬月泽到底在干嘛?难道他的富婆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吗?
谢照澄越想越是疯,差点扭头就走。
强行按捺住自己心里那别样的情绪,他又听到讲台上的人认真的道:“我简单的讲如下三点。首先,我觉得既然要追人,就得放下你的脸,不要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撒娇或者委曲求全很丢脸,如果你想要脸,那么对不起,你距离你的对象又远了一步……”
不吹不黑,这人的嗓音还挺动听的,想必是哪里的企业家,很具有演讲天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没事儿跑来教一群男人撩汉?
不过,说,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啊。
谢照澄恍恍惚惚的,居然将这位总裁的话给听进去了,时间晃眼一过,总裁讲完下台,四周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迷迷糊糊的拍了几下手,猛地觉得不对,惊恐的想自己这到底是干嘛啊,怎么还学习起来了?
就在这时,主持人温声道:“现在麻烦邬先生上台为我们带来他的经验。”
谢照澄一时没反应过来“邬先生”到底是谁,然而掌声过后,室内却没有人站起来,谢照澄伴随着大家的目光左看右看,半晌才忽然惊醒:“邬先生”可不就是代替邬月泽的他吗?
怎么这么快就轮到他了?不是还要等邬月泽回来的吗?
谢照澄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帽子往下按,可是当主持人提醒了三遍的时候,他实在没办法了,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不过他也没脸去用那个话筒,瓮声瓮气的道:“谢邀,那个,我就站在原地说吧……”
看起来只是有点小紧张,实际上内心都要抓狂了!
所以邬月泽一个直男,为什么要来分享撩汉经验?
他疯了吗?
谢照澄完全不知道邬月泽来这里其实只是为了交友,这就是他朋友遍天下,信息网密集的真正原因,什么活动都愿意掺和几脚,就算没有经验,那他也可以编出经验!
于是当谢照澄展开邬月泽写出来的讲稿念了几句后,瞬间就发现不对了:
“我认为,作为男性,有的时候也可以向女性取一下经验。我有一位女性朋友,在圈内斩男无数从没失手,他的秘籍是什么呢?那就是恰到好处的作,大家别小看了这个词语,我还有一位男性朋友,也是靠着作技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还打败了前面那位女性朋友,赢得了我们圈内一位顶级大人物的欢心……”
谢照澄:“……”
日哦,这还把他和程雪姐姐的故事编成鸡汤了!
不指名道姓难道他就听不出来了吗?
谢照澄气得差点想撕烂邬月泽的嘴巴,但是现在骑虎难下的是他啊,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扔掉了演讲稿,硬着头皮开始分享干货:“接下来我将为大家讲述我这位朋友到底是如何靠着自己的作精技术打败白莲花的……”
丢脸,真的,他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丢脸。
他一个顶级流量,千万出场费,为什么会来讲这些东西?
他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钻进地缝里。
……
此时,同个酒店内。
同样的三楼,景行等人正从走廊那头的会议室出来。
他今天过来是跟朋友一起,和酒庄的合作伙伴商量合同,景行这人没什么其他的爱好,拍戏之余便做了点投资,现在还蛮有起色,本来光靠着他朋友这个二把手在外面奔波,他只投钱就可以了,但是今晚实在闲的无聊,索性出来走走。
而这家酒店的三楼一共有三间会议室,景行在走廊的尽头,要想去乘电梯,势必要经过门口贴着“ZN俱乐部交流会”的那间,本来他也没怎么注意,可这时也不知道是谁迟到了,迎面跑来,径直推开了这间会议室的门。
速度很快,景行还在漫不经心的听朋友说话,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
然而就是这么瞬间,熟悉的嗓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那声音瓮声瓮气,好像也不敢露出真面目,可景行对自家小迷弟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撑住了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室内站着个人,全副伪装,带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穿的非常非常普通。但是他气质实在是太独特了,光是往那里一站,仅仅是个背景,景行也是立马认出了他。
……可不就是他家小迷弟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景行心念一动,直接就走了进去,顺手跟朋友发了短信让他们别等,然后悄无声息的靠在了门边的小角落,听他家小迷弟说话。
然后就听到谢照澄接着道:“……就是这样,我那个朋友他知道了白莲花的用意,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白莲花就要接近自己的心上人,我的朋友箭步上前,大喊一声:姐姐!白莲花当即停下,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我的朋友,看着他那张温柔无害的盛世美颜……”
景行:……?
“……殊不知,此时我朋友正在心中酝酿着风暴,岂能容他放肆?‘啪’的下就夺过他手里的水,然后露出了完美无瑕的笑容:姐姐您居然送水给我,啊,姐姐您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当时那位白莲花就是一愣,被我朋友的美色所迷惑,有点不知所以……”
景行:……??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朋友也没有心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立马祭出自己的大招:百分百好用斩男绝技!斩女也一样!当即对着白莲花眨眨眼,眼里似有泪水积蓄,好像明白了这杯水并不是送给他的,带着无限的哀伤和失落,仿佛彩云易碎琉璃散,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心碎的死去,压抑着声音的颤抖,说道:姐姐,原来……”
景行:…………
他发誓,他就算在片场,都没有见到过谢照澄这么好的演技。
谢照澄其实内心真的是拒绝的,但是吧,说到作这个事儿他实在是太熟练了,鲜有败绩不说,案例更是信手拈来,说着说着居然也不紧张了,甚至还沉浸在了角色中,时不时露出悲痛的尔康手,仿佛白莲花就在他的面前!
室内一片寂静。
谢照澄表演结束,稍微收敛了点,轻咳了声,做最后的总结:“我知道肯定会有人问我,能取得这种成果肯定是因为我朋友脸长得好看,自己要是长得一般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就想说,技巧是可以通过不断的练习而提升的,毕竟勤能补拙,当你的演技出神入化,一顾一盼都牵动人的心弦时,自然白莲花就会拜倒在你的面前,我的朋友也是靠着这样的努力,最终成为了年纪第一……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室内再次一片寂静。
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这样的分享实在太好了。”甚至有人无比动容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呢喃道:“如果我早点听到邬老师的经验,我的男人可能就不会被白莲花抢走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有人陶醉在他的演讲里,慢慢的流露出了痴迷和崇拜:“从此以后,邬老师就是我的偶像,我真是太爱您了邬老师……”
谢照澄:“……”
面对着室内如此热烈的气氛,谢照澄后怕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好在这屋内没有什么娱乐圈的人,没有熟面孔,不然他真的是脸都丢尽了。
谢照澄感觉今晚跟做梦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差点都要哭了好吗?
就算是他刚刚做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演讲,这也绝对是他这辈子的黑历史!
他趁着大家都还在激情讨论他的演讲,旁征博引的论证他的观点,谢照澄捏紧了手机,猫着腰悄悄的往外走,打算现在就去质问邬月泽到底参加了啥玩意儿!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谢照澄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就在他即将到达门口,马上就要离开这鬼地方的时候,眼前忽然撞进一个熟悉的长腿。
谢照澄起初呆了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然而当他的视线慢慢往上,眼里映出那个人熟悉的腰线,熟悉的胸膛,熟悉的脸时——
“轰”的声,谢照澄的理智瞬间全部炸裂,耳鸣不断,就像是噼里啪啦的烟花全在他脑子里炸了,炸坏了他的神经,让他浑身僵硬冰冷,动弹不得,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当场去世。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沙雕,就是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猜不到!!!
第41章
说实话, 景行眼睁睁的看着谢照澄发表了如此惊天动地的演说, 心里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甚至还倒回去再看了一遍这个会议室门口贴着的标牌没错, “ZN俱乐部”,“ZN”是什么?斩男?就谢照澄这么乖的小朋友, 怎么会如此离经叛道参加这种活动?是想追求谁吗?
如果是他的话, 追求谁都会成功的吧?
他心情格外复杂, 一面思索谢照澄的来意, 一面有搭没搭的听着他的演讲……别说, 这小孩说的句句在理,甚至还有那么点耳熟, 还有那么点情真意切,像是他真的经历过似的。
……等等,难道真的是自己经历过?
我有个朋友=我自己?
猝不及防的, 景行脑子里闪过谢照澄那对着白莲花满脸哀伤的脸,居然没有半点违和!
“……”
景行突然没忍住,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旋即转过身去,只能看到他剧烈抖动的肩膀。
谢照澄:“……”
啊啊啊啊啊!被取笑了!
谢照澄简直都要疯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掉马,有可能会被景哥发现原来你他的小朋友是个作精的事情, 到时候场面一定会非常难堪,对方会很失望,然后绝望和冰冷蔓延他的全身。
然后这天真的发生了,也的确挺难堪的。
……就是方向有点奇怪。
谢照澄现在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该哭还是该笑,他本以为景行会生气,结果没有,但是也不见得多好,毕竟他现在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扶着墙壁连形象都不要了!
谢照澄崩溃了:“……景,景哥!”
这真的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了!
他真的好想拔腿就跑啊!
他到底是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才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的?难道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就必定会关闭一扇窗吗?给了他如此的才华和盛世美颜,就一定会要他经历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折磨吗?
谢照澄甚至想哭,连声音都有点抖了:“景哥,您别笑了……”
到了后面语气竟都带着点哀求:“别笑了行吗……”
景行是真的乐疯了,但是他也知道小朋友脸皮子薄得过分,现在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说不定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拼命忍笑道:“好好好。”
他又生怕谢照澄一个惊慌失措就逃,伸手将他的手腕扣住,打趣道:“怎么就你笑我可以,我笑你就不行?小朋友这么双标的?”
谢照澄一听,差点昏厥,心说自己什么时候笑过他啊!
他有这个胆子吗?简直恶人先告状!
景行就知道他不记得,斜乜着他道:“上次吃虾的事儿忘了,你当我就没有偶像包袱的?”
谢照澄:“……”
就这么点事儿,他至于记那么久吗?
谢照澄半点都没有领会到他家景哥想安慰他,转移他注意力的良苦用心,反而越发的崩溃了:“您拿大虾滋我满脸,我们就当扯平了,然后您忘了今天这件事儿行么?”
他这话算得上是毫无底线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景行,语气简直不要太可怜。
哇……瞧瞧这惹人疼爱的小模样。
景行心软得一塌糊涂,可不知道怎的,却愈发的想笑,肩膀发颤,拼命忍道:“不行。”
谢照澄眼前一黑,差点没腿软倒下去。
完了,完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这样洗不掉了。
……
因为这事儿发生的时机本身就让人尴尬,到了最后,两人一个满脸幽怨,一个笑得直抽,竟是半点都没有预料中的为难,失望或者愤怒等情绪,反倒是增添了莫名的喜感,想想真不知道让人该喜还是该忧。
景行眼瞧着小迷弟一蹶不振,心如死灰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好了,别不高兴了宝贝儿,请你喝奶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