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狂[现代耽美]——BY:初禾

作者:初禾  录入:01-12

  照片虽多,却只有三个人。
  尹甄、江希阳、岳书庆。
  周杉脸色突然改变。
  明恕问:“你知道他们?”
  周杉食指指向尹甄,“她……”
  “她和贺炀认识?”
  “在E国,她也是黑市的常客。”
  明恕又问:“其他人呢?”
  周杉摇头,“我不知道。”
  明恕说:“那你知不知道,尹甄已经遇害?”
  “去年就听说她失踪了。”周杉说:“洛城温泉山庄的命案闹得那么大,我知道。”
  明恕说:“你和贺炀好像并不着急?”
  周杉没听懂,“什么?着急?”
  明恕站起来,在审讯室走了几步,再次看向周杉。
  此时,他的眉目掩藏在灯光的阴影中,看不大清。
  周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白了下去,“尹甄是被人报复?这不可能!”
  明恕说:“为什么不可能?你和贺炀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们所做的事罪大恶极?”
  周杉尽力克制情绪,但慌张仍是掩饰不住,“可那些人都是虫子……虫子怎么能……”
  明恕叹了口气,出门抽烟。
  此前他心中有个很深的疑问,那就是尹甄等人如果真是被报复,那么其余人——比如贺炀——为什么毫无反应?现在可知,他们的自负令他们根本不会联想到复仇上来。
  只有他们玩弄虫子的道理,懦弱的虫子又怎么会反击?
  周杉交待,贺炀与尹甄之间并非是什么“组织”。早在贺炀还没有回国之前,就与尹甄认识了。
  在E国的黑市,女性极为罕见,东方面孔的女性几乎没有。尹甄气质典雅高贵,内里却藏着一颗与贺炀不相上下的心。
  她甚至比贺炀更早策划属于自己的屠杀游戏。
  “据我所知,贺先生和尹甄见面的次数不多。”周杉说:“几乎都是在国外,有一次,前年,贺先生邀请尹甄看过一次游戏。”
  此时明恕已经站在另一间警室的监控器前,审问周杉的是梁棹。
  “那次游戏的受害者是谁?”梁棹厉声问。
  周杉愤恨地瞪着梁棹,半晌道:“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来审问我。梁队,梁先生,你贱不贱?”
  明恕眉心紧皱,有立即冲进审讯室的冲动。
  萧遇安将他拉住,摇了摇头,“梁队能够应付。”
  “我该说你忍辱负重,还是说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周杉说:“他们这么作践你,利用你的痛处,你还愿意为他们做事?你亏不亏啊?”
  梁棹平静地说:“一个反社会分子,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一个警察?周杉,你和我的这场游戏,是你输了。”
  周杉咬牙切齿。
  梁棹深吸一口气,将问题拉了回去,“贺炀邀请尹甄观赏的游戏,受害人是谁?”
  周杉长时间凝视梁棹的眼睛,最终似终于落败一般,低垂下头,报出了四个名字。
  王敏,梁小军,邢茂,周力。
  与此同时,特别行动队队长办公室。
  乐然轻轻关上门,“寻哥,小柳哥又赖你这儿睡觉了?”
  沈寻轻声道:“让他歇会儿,他一天没合过眼了。”
  “这是什么?”乐然看着显示屏上一张画着密密麻麻线条的图问。
  “尹甄、江希阳、岳书庆三人最近五年的行踪模拟。”沈寻右手支着下巴,“他们并非没有交集。”


第172章 斗虫(22)
  王敏,女性,34岁,云城人,曾经营儿童服装店,亏损后到乡下躲债,两年前失踪。
  梁小军,男性,25岁,叙山市人,做过“药人”,两年前失踪。
  邢茂,男性,30岁,粟城人,做过杂志模特,也是两年前失踪,失踪前已经数月没有接到工作。
  周力,女性,21岁,在贸丰市打工,系统里没有她失踪的报案记录。
  这四人是贺炀第四场游戏的受害者。
  周杉交待,他们当时的生活都很不如意,且与家人朋友疏远,用金钱、未来引诱他们加入游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贺炀给他们分了组,年长的王敏、邢茂一组,年龄较小的梁小军和周力一组,游戏进行的地方在E国东部的一所废弃工厂里。
  工厂已经被贺炀买了下来,事先打造出许多恐怖血腥的场景,摄像头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观众只需要坐在监控室里,就能清楚看到工厂里发生的一切。
  四人里,周力最为单纯,出国时很兴奋,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一场梦幻的旅程。直到工厂的大门轰然关闭,她仍认为游戏只是游戏。
  贺炀过去从不邀请外人观赏自己的游戏,这次却将恰好在E国的尹甄请到工厂。
  十多个显示屏上不断播放着四人奔跑、追逐的画面,哭声、惊叫声不绝于耳。
  这极大地取悦了贺炀和尹甄。仿佛他们看的,只是一场特效做得特别逼真的限制级电影。
  第一个被杀死的人是周力,她死在王敏的铁锤下。
  照片里的王敏温婉漂亮,服装店还开着时,当地媒体去采访她,还照着当年的流行,给她冠了个“童装西施”的美名。
  可在巨大的恐惧下,求生欲已经将她活活变成了魔鬼。制服周力之后,她一边像野兽一边吼叫,一边用手中的铁锤将周力的头颅砸得稀巴烂,最后坐在一滩脓血中,精神失常地大笑起来。
  不久,她被周力的队友梁小军从楼顶摔了下去,颈椎折断,当场死亡。
  这场游戏从早晨持续到午夜,其中大部分时间是邢茂和梁小军在互相躲避。
  贺炀和尹甄看得无趣,还让周杉启动了事先准备好的“助兴”设备,比如毒气、机关,甚至放出了关在工厂地下室里的母狮。
  邢茂和梁小军疲于逃命,最后被逼到一个房间时,早就没有战斗的力气。
  他们就像被关在狭窄笼子里的野兽,只能靠杀死对方活下来,可是对他们来说,站起来都成了一件天大的难事。
  最终,是邢茂杀死了梁小军。
  匕首陷在梁小军的脖子里,邢茂连将它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场游戏没有胜者。
  邢茂早就身负重伤,门打开之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自己活了下来,就被饥饿的母狮咬断了脖子。
  完整的视频从未被上传到网络上,由周杉保存。
  刑警们为游戏的残忍感到震惊,更为贺炀的疯狂感到愤怒。
  受害者分布在全国各地,其中不乏没有身份的“小鬼”,核实他们的身份是一项极为耗时的工程。
  而此事牵涉到贺家,又平白多出烦人的阻挠。
  冬邺市刑侦局警力有限,萧遇安将案情汇报到上级部门,由特别行动队主导各地的核查。但对邢茂等四人的核查,仍由冬邺市负责。
  “尹甄和贺炀的交集就出现在这场犯罪里。”明恕说:“如果有‘第三方’,那么‘第三方’很可能认识四名被害人中的一人。”
  萧遇安一时没有出声。
  明恕等了会儿,“哥?”
  萧遇安说:“我在想,我们找到了尹甄与贺炀的交集,那江希阳和岳书庆呢?他们和贺炀并不认识,贺炀从来没有邀请他们观看屠杀。这两人遇害的原因至今还不明确。”
  明恕双手叉在腰上。
  他已经换下了冬装,此时只穿衬衣和打底衫,衬衫下摆收进警裤里,腰肢显得瘦却有力。
  “江希阳和岳书庆暂时放一放。”明恕说:“当务之急是将邢茂这四人的背景查清楚。”
  萧遇安点头,“你放手去查,江、岳二人交给我。”
  重案组和刑侦一队联合行动,一边由明恕带领,一边由梁棹带领,赶赴四名被害人失踪前生活的城市。
  萧遇安站在露台上,沉默地看着满院子春树。
  贺炀亲口说发现了更有趣的游戏,不久就失踪了,如果这个游戏是诱饵,那贺炀就是咬上了诱饵。
  问题在于,对于贺炀来说,什么游戏这么具有吸引力?连周杉给他物色的新参与者,他也不要了?
  贸丰市,火屠村。
  油菜花开了漫山遍野,周力的家乡就在这里。
  另外三名被害人失踪之后,或早或晚都有认识的人报警,周力的死活却无人关心。
  徐椿在村里耗了大半天,得知周家早就没人了,老房子破破烂烂,周力未成年就辍学去到城里,之后几乎没有回来过。
  “她在村子里有要好的朋友吗?”徐椿问。
  “她瞧不上咱们村。”村干部口音浓重,“有什么朋友?她的朋友都在城里边儿!”
  然而事实却是,周力在贸丰市也没有朋友。
  被周杉带去E国前,她在一家药店当导购,一个月工资两千多,租不起正规的房子,住在群租房里,失踪了便失踪了,房东将她的小隔间一收拾,没多久就迎来了新的租客。
  王敏和邢茂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一番排查下来,所有与他们有来往的人都安安分分地生活在各自的城市的,不可能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第三方”。
  而在叙山市,明恕发现了一条值得注意的线索。
  梁小军是叙山市辖内河鹤县人,家里做旅馆和餐馆生意,不和城里人比的话,日子过得还不错。
  但梁小军小时候去城里走过亲戚,见识到城里的繁华,从那时起,就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离开河鹤县。
  梁小军的父母不赞同,但也管不住他。
  在河鹤县,梁小军算得上一个“风云人物”。他大约是读多了武侠,对“行侠仗义”十分痴迷,念中学时甚至组织过一个帮派,专门在中小学附近巡逻,帮助被欺负的小孩。
  当年“校园暴力”这个词别说是在县里,就是在城里也少有人知,家长和老师并不把一群学生欺负某一个学生当一回事,认为都是小打小闹,随便教训一下了事。
  梁小军却不干。
  他的帮派最有名的一件事是帮助了县二小的一个女孩。
  女孩记录在档案里的名字叫曹芝丫,乡下来的,没有母亲,父亲是个残疾人。
  乡下女孩念书普遍较晚,有的甚至不念书。曹芝丫到适学年龄时因为要给家里干农活,而未能入学,后来村子整体迁移,她跟着残疾父亲搬到河鹤县,这才上学,插班到了四年级,却已经是初中女生的年纪。
  而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体开始发育,曹芝丫成了班里的异类。
  在当地的方言里,“曹”和“操”发音几乎一模一样,班里的男生伙同高年级男生不断羞辱曹芝丫,最初只是语言上的冒犯,后来发展到了动手。女生们和男生站在一条线上,甚至帮助男生欺负曹芝丫。
  他们看准了曹芝丫的残疾父亲无法将他们怎样,也看准了学校不会为一个农村来到女孩惩罚他们这么大一群人。
  曹芝丫被欺负了至少半年,救她的不是亲人也不是老师,而是梁小军。
  县二小的男厕,曹芝丫被踩在便池里。那年头的公共厕所,肮脏程度堪比乡下的茅厕,曹芝丫的哭声被淹没在男孩们的笑声中。
  梁小军领着一群兄弟冲了进去,顾不得脏,把满身尿液的曹芝丫抱了起来。
  夏天衣服薄,曹芝丫的衣服湿透了,贴在她正在发育的身体上,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梁小军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曹芝丫遮住。
  一众小学男生吓傻了,跪着保证今后绝对不再欺负女生。
  后来,曹芝丫成了梁小军帮派里的一员,直到这个帮派最终因为打架殴斗被派出所解散。
  梁小军成年之后,离家来到叙山市。从他写在社交平台上的日记可发现,因为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他在城里的生活并不如意。
  “原来这里的繁华并不属于我。”
  这句话曾经长久地挂在他的个性签名上。
  刚来到叙山市时,梁小军和很多朋友还保持联系。其中就包括曹芝丫——曹芝丫高中毕业后,也没有继续念书,前往发达城市打工。
  但一年一年混不出个名堂,梁小军也许是出于自卑心理,断掉了和老友们的联系。
  23岁时,他当上了“药人”。
  一些人选择成为“药人”是为生活所迫,梁小军不算。
  他年富力强,完全能够找其他工作,成为“药人”这一举动,可能反映出他当时已经存在不轻的心理问题。
  梁小军失踪两个月之后,与他联系的护士才发现他不见了,遂报警。
  明恕问:“找得到曹芝丫吗?”
  周愿摇头,“从网络上留存的痕迹来看,曹芝丫最后一次与梁小军联系是在梁小军出事的半月前。梁小军对她说,自己很快就要富起来了,到时候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工作。”
  方远航说:“他们是情侣关系?”
  “我觉得他们彼此都没有说明白。”明恕道:“梁小军在接二连三的现实打击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行侠仗义’的男孩。他喜欢曹芝丫,却因为自己的贫穷而不敢告白。同样,曹芝丫也因为某种考虑,没有坦白心迹。”
  须臾,明恕又道:“不过这里说不通——梁小军失踪之后,为什么是护士报警,而不是曹芝丫?”
  方远航说:“曹芝丫其实早就知道梁小军出事了?报警已经没有用?”
  明恕转向周愿,“梁小军没有告诉曹芝丫,他即将去做的事?”
  “现在能够查到的痕迹只有这些。”周愿说:“蹊跷的是,在梁小军遇害之后,曹芝丫也失踪了。她本来在海州市打工,但手机号码、社交账号已经有两年没有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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