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狂[现代耽美]——BY:初禾

作者:初禾  录入:01-12

  但让人费解的是,他大费心思设计密室的原因是什么?若只是为了报仇,设计密室便是多此一举。
  密室能够吸引贺炀吗?或许能。但他已经杀死了尹甄、江希阳、岳书庆,对付一个贺炀,他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密室的意义何在?
  “一个人,即便早前是心智正常的人,经历过这一场复仇,恐怕也已经成为他曾经不屑的魔鬼。”萧遇安说:“何况策划出这样一个局的人,本来就不是常人。”
  此时,经过细致的比对,肖满已经送来足迹分析报告。西川铃美租房里的足迹与E国的泥足迹相似性极大,这种相似无法作为关键证据,对重案组来说,却是理清下一步方向的重要线索。
  “曹芝丫腊月廿二告诉员工,自己将回国。实际上她去的却是E国——和操纵她的那人一起。那或许是她第一次去梁小军遇害的地方,她给他准备了香烛、鞭炮,用他们家乡的方式纪念他。”明恕说:“从她家里的情况可看出,她认为在完成这一场祭拜后,她会回到冬邺市,向贺炀复仇。现在贺炀失踪了,而她并没有回到她的住处。”
  萧遇安说:“她也许成了复仇的一环。”
  明恕转身,“什么?”
  “和江希阳、岳书庆相比,贺炀更加难以对付,甚至比尹甄更难对付。”萧遇安说:“想要引诱他主动跳入陷阱非常困难。也许,对复仇者来说,曹芝丫不仅是助手,更是诱饵。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诱饵还可能是‘第九战场’、赖修良。总而言之,他展现给贺炀的东西,让贺炀说出了‘我发现了更有趣的游戏’。”
  明恕默了半分钟,“这案子还有一些解释不清楚的地方,但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复仇者似乎是将贺炀当做了最后一个目标。但实际上,尹甄那场游戏的宾客,还有三人活着。”
  萧遇安说:“你为什么认为,他将贺炀当做最后一个目标?”
  “他似乎故意将自己暴露了出来。”明恕眉间拧得很紧,“前面三次案子,他做得很‘干净’,虽然尸体都被发现,但警方很难从中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而这次,‘第九战场’是暴露的一个点,他堂而皇之地在冬邺市建了一个专门影响反社会人格犯罪者的地方。就算贺炀没有出事,顺着周岚这条线,我们早晚会找到他头上。”
  萧遇安眼神微变,“复仇的同时,他还在挑衅警方?”
  明恕面色凝重,“哥,你觉得呢?”
  萧遇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至亲之人被当做虫子杀死,为其复仇,内在逻辑完整。但挑衅警方的原因是什么?认为是警方的不作为,才导致有罪之人逍遥法外?但他没有挑衅尹甄家族企业所在地的警方,却来挑衅冬邺市警方。是我们这里,有他想要针对的人?”
  南部边境,厢山市。
  方远航本来应该留在冬邺市,却和徐椿一同来到这乡下一般的小城。
  路上,他收到余大龙发来的信息,每一条都有很长一段。这家伙从来没这么正经地和他说过话,解释和他交朋友真的不是想要利用他,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
  方远航在回复框里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回复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我不在冬邺市,出差了。”
  顶头显示余大龙正在输入。
  方远航叹了口气,又写:“我出差查案,证明你的清白。案子侦破后,我回来请你吃饭,当面向你道歉。”
  余大龙一个电话打过来,竟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方远航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余大龙哭完便完了,说自己也要向他道歉,又说不打搅他查案了,回头见。
  同一时刻,贺炀的家乡禄川市,市局刑侦支队队长,明恕的老同学杨竞,终于一拍脑门,想起那日他忘了对明恕说的话。


第180章 斗虫(30)
  冬邺市还在从初春向盛春过度,南部的厢山市已是一派夏日的景象。
  方远航接到匆匆赶来的明恕,有些诧异,“师傅,你怎么来了?”
  明恕不答反问:“段韵那个兄长,查到什么没?”
  方远航立即正色,“据段韵的部分邻居说,前些年段韵身边确实出现过一个年轻男人,看着装打扮不像本地人。而段韵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厢山市,按理说不应该有外地朋友。”
  明恕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绿色,“来这里的外地人多吗?”
  “不少。”方远航说:“厢山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旅游城市,但是只要没到雨季,这儿就很宜居,很多北方人在这里买了房子,候鸟一样赶来过冬,街上经常能看到背包族。听段韵邻居的描述,我觉得那个年轻男人像是来这儿旅游,才和段韵相识。”
  明恕说:“但在段韵眼中,他是兄长。段韵还很崇拜他。”
  须臾,明恕又道:“你说段韵会崇拜什么样的人?”
  方远航一边开车一边思考,车速渐渐放慢,“段韵成绩很好,人也聪明,因为家境贫寒,且有年迈的外婆需要照顾,才没有念高中,当了一个菜农。他可能很渴望继续念书,仰慕那些学识渊博的人?”
  明恕想了想,“这个人对段韵来说,一定有某种人格魅力,不过倒不一定是学识渊博。还得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停在厢山市中心路段的便民广场上,段韵以前卖菜的摊子就在广场西北角。
  阳光刺眼,四处是明媚的绿意,明恕一下车就把墨镜戴上了,走了一截路之后,却又将墨镜摘了下来,眯着眼观察周围的景象。
  厢山市太小了,经济也十分落后,广场上的摊位摆得乱七八糟,摊主有的正在和客人讨价还价,有的懒洋洋地打瞌睡,市井气息非常浓厚。
  “师傅?”方远航问:“你在看什么?”
  明恕重新将墨镜戴上,“你刚到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方远航微怔,“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松快了不少。”
  刑警外出查案,很难有“心情变好”一说,尤其重案组正面临非常棘手的案子。
  从冬邺市出发,方远航心里就压得沉沉的,一方面肩上扛着破案的压力,一方面在意余大龙的事,但来到厢山市的瞬间,呼吸着热气腾腾的空气,在明朗的阳光下换上夏装,感觉阴影确实消散了不少。
  “因为这里的天气。”明恕说:“对长期压抑的人来说,这里是个难得的疗伤圣地。”
  方远航马上反应过来,“段韵口中的那位兄长,是因为心理上的问题,而到这里来疗伤?”
  明恕摇头,“不一定,我只是突然从自身的体会出发,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远航一想,神情颇为严肃,“可能性不低。”
  明恕侧过脸,“嗯?”
  “我们这次追踪的‘第三方’,不就是个心理有严重问题的人吗?”方远航说:“‘复仇’这种念头,不少人都有,比如余大龙,但不是每个人都会付诸行动。凶手不仅谋划了一个巨大的局,手段还极其残忍,将当年受害者们承受的痛苦,返还给尹甄等人。凶手的心理已经,或者说早就不正常了。”
  明恕盯着方远航看了会儿,方远航被看毛了,“师傅,你再看我就脸红给你看哦。”
  明恕笑了声,“徒弟这脑子是越来越管用了。”
  两人说着来到段韵曾经的摊位前,那儿现在是水产品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给客人剖黄鳝。
  越是小的地方,忌讳就越多,在厢山市,人人都知道段韵因为欠钱,被帮派给害了,他的摊子就是不吉利。绝大多数人就算便宜,也不愿意在他的摊子上做生意。这中年男人显然与众不同。
  明恕称了两斤黄鳝,一边等中年男人剖,一边询问段韵的事,得知对方就住在段家对面,看着段韵长大。
  “你们是警察?”男人斜着看明恕。
  明恕出示证件,“对。”
  “哟,外地来的?”男人笑得有几分匪气,“那正好,我们这儿的警察不管事,不然段韵那小子也不会出事。我儿子和段韵关系好,但他现在搬出去了,守山你们知道吗?”
  方远航说:“就是城西那个护林站?”
  “对我们这儿还挺熟。”男人打量了方远航一眼,“对,我儿子在那儿当护林员。他叫柯正,你们就说我让你们去的。”
  护林是个清贫乏味的差事,很少年轻人愿意干。还没见到人,明恕就猜测柯正性格内向,不擅长与人交往。
  见到人时,果然如此。
  “段韵是我,是我朋友。”护林站暂时只有柯正一个人,其他人进山巡逻去了,柯正只斜了明恕一眼,就低下头,紧张地摆弄手指。
  “段韵有个兄长,你知道吗?”明恕问。
  柯正忽然挺直腰背,眼睛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讶。
  “看来你知道。”明恕说:“他叫什么名字?”
  柯正说:“那人不是段韵的亲兄长,只是他认的哥哥。”
  明恕问:“他们是怎么认识?”
  “他们……”柯正结结巴巴地说:“那个人,勾,勾引段韵。”
  方远航险些将茶水喷出来,“什么?”
  段韵21岁那年,一个名叫“尹卓”的男人背着旅行包来到厢山市,男人比段韵年长2岁,在群山里迷了路,被段韵发现,救了出来。
  厢山市周围全是原始丛林,迷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没有段韵,尹卓说不定会死在里面。
  但尹卓似乎并不太感激段韵,成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十分阴郁。
  柯正提醒段韵,说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最好是不要招惹。但段韵不听。
  那年厢山市的旅馆还不多,尹卓租住在一家人闲置的院子里,什么也不干,很少出门,偶尔去便民广场上买点菜和水果,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没有区别。
  段韵从小就是做好事一定要做到底的性格,知道尹卓的住处后,就时不时去找尹卓,给尹卓送些新鲜的菜。
  柯正后来再次见到尹卓时,发现尹卓似乎没有刚来时那么阴郁了。
  但柯正不懂,明明是段韵救了尹卓,为什么段韵还反过来崇拜尹卓。
  尹卓在厢山市待了小半年,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柯正不知道。后来柯正问段韵,尹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段韵说,他很厉害,当过兵,还念过大学,这次来厢山市,是因为掉入了人生低谷,出来透透气。
  “他说我是他生命里的太阳!”
  柯正至今还记得段韵说这句话时那开心的模样。
  “你为什么说尹卓勾引段韵?”明恕问。
  柯正沉浸在回忆里,额头渐渐出汗,“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他都跟段韵说了什么,但如果不是勾引,段韵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明恕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你还记得尹卓长什么样吗?”
  柯正紧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最终却摇头,“过去太多年,我只记得他很高,超过1米8,皮肤比我们这里的人白,说流利的普通话,他具体长什么样,我形容不出来。”
  由护林站返回市内的路上,明恕将情况告知萧遇安,“尹卓”这个名字立即进入系统中。
  “我估计尹卓不是真名。”挂掉电话后,明恕揉了揉眉心,“也许连‘当过兵’、‘念过大学’都不一定是他的真实情况。”
  方远航说:“段韵将尹卓看做兄长,尹卓说段韵是他的‘太阳’,旁观者柯正认为尹卓勾引段韵……这段三角关系还真复杂。”
  明恕瞥了徒弟一眼,“有什么复杂。很明显,柯正对段韵抱有超过友情的情感。你也看到了,他非常内向,对他来说,段韵其实也是‘太阳’,他对尹卓的出现非常不满。”
  回到市区后,明恕第一时间找到当初将院子租给尹卓的那户人家,对方证实了尹卓的存在,但和柯正一样,也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想不起尹卓的具体长相。
  “7年前,尹卓离开之后,还来过吗?”明恕问。
  女主人想了半天,“你提醒我了,他来过。”
  “什么时候?”
  “3年前?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去买菜,看到他在便民广场上跟人打听什么。他没看到我,所以我就没跟他打招呼。”
  “师傅!”方远航说:“尹卓是回来找段韵!而那时段韵已经……”
  尹卓第一次来到厢山市是7年前,再次来到厢山市是3年前,从最近的中型城市往来厢山市并不需要证件,中巴车给钱就上车,无法取得一个确切的影像记录。
  明恕回到派出所,闭目想了片刻,冬邺市的消息就传来了,尹卓这个名字过于普通,全国叫尹卓的数不胜数,挨个核对身份是个极大的工程。
  最关键的是,尹卓是真名的可能性很低。
  “核对还是得核对。”萧遇安说:“周愿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给自己点了一杯你请他喝的草莓桃桃。”
  “段韵22岁时为了给外婆治病,走投无路向帮派借钱,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尹卓。而在他被卖到E国,没有被杀害之前,尹卓始终没有出现。”明恕说:“他们有一个联系的真空期,尹卓在离开厢山市之后,没有再过问过段韵的情况,不知道段韵的外婆身患重病,也不知道段韵因为欠钱而被卖。我在想,尹卓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他为什么突然想到去厢山市找段韵?”
  萧遇安说:“你们假设尹卓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而他告诉过段韵,自己是因为掉入人生低谷,才外出散心,而后,他又说段韵是他的‘太阳’。那么当他从‘太阳’处汲取到能量,返回本来的生活轨道上,他可能会为某个目标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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