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现代耽美]——BY:小妖墨

作者:小妖墨  录入:02-26

  靳尧转身,许泽恩拉住他,靳尧狠狠甩手,许泽恩却用了全部的力气,居然没有被靳尧甩开,他眼眶猩红,面目扭曲,声音凌乱破碎,颤抖嘶哑得不成样子,但他拼了命地拉住靳尧:
  “我承认,我承认这些事情我做过,可你那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了,我以为你是因为他……我弄错了,但我只是想逼出你的心意,我总不能相信你会喜欢上别人,你选了我,你选了我啊……”
  他急切地说:“我是做了很多错事,也做了很多坏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我仅有的良知……”
  “去你妈的良知!你除了会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还有个屁的良知!”
  靳尧暴喝,他猛然把许泽恩抵到墙上,许泽恩的后背重重撞在坚实的墙壁上,那一声轰然巨响连怒发冲冠中的蒋英哲都听得清楚,他和钟燃韩恕一起愕然地看过去。
  靳尧的瞳孔里乌沉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深海,翻涌着如墨般的深浓,他五指倏然成爪,骨节狰狞的声音惊得房间里的另外三人骇然大喊:“靳尧不要——”
  指爪在许泽恩颈前一寸停下,但那不是靳尧忽然心软,他露出一个残忍阴戾的笑容,手掌移到许泽恩肩胛,“咔啦”一声清晰分明的骨节错位声在室内响起,许泽恩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
  钟燃等三人都试图过来阻止,然而靳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许泽恩转了身,同时他又卸下了许泽恩另一边的肩关节。
  “靳尧!”蒋英哲惊呆了,他纵然也怨恨许泽恩,但是靳尧这样把对方分筋错骨,还是震骇到了他,“你别这样,你揍他一顿就好……”
  靳尧猝然回头,蒋英哲一看到他的脸,余下的半截子话生生崩断在空气里,韩恕也发现了不对劲,靳尧面无表情,整个人好像是冰冷的机械,直勾勾看着他们,但是黑沉的瞳孔里却倒映不出任何影像,他笑得漠然而诡异,像是……像是来自地狱中的魔……
  “靳尧这是怎么了?”韩恕喃喃着,不敢置信,“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人格!都别去碰他!”钟燃是唯一一个了解状况的人,他已经伸手按下了房内的警铃,医院的保安很快就会赶来。
  “别……”许泽恩眼前灰蒙蒙一片,他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景象,警铃大作的声音刺激得他耳膜里轰隆隆响,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别电他……”
  又是一声骨节错开的剧烈声响,许泽恩像块破布一样软倒在地,靳尧死死盯着他的脸,享受许泽恩脸上那痛不欲生颓然绝望的表情,他笑得愉.悦,眼神中染着毫不掩饰的疯狂恨意:“我说要让你尝尝206块骨头瞬移一寸的滋味,就一块都不会少,”他蹲下去,五指张开用力掐着许泽恩的脸,手指的力度几乎要刺进许泽恩的皮肤,“可你怎么这么不禁操,才三块就不行了吗?太没意思了,要是把你弄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靳尧摸了摸自己下巴,微抿着嘴打量着许泽恩,像是饥饿中的豹在审视自己的猎物,思索着先从哪一个部位下口比较好,最后他好像终于决定了,“啪”一声打了个响指:“这张嘴满口谎言,你以后还是别说话了吧!”
  骨骼脱臼的声音刺得人头皮发炸,许泽恩只能无力地看着靳尧,那目光竟然是有几分欣慰的,如果把他钻心剜骨分崩离析可以让靳尧快意些,那也没什么,再多的生不如死血肉成泥他也不是没承受过……
  靳尧的表情却更为厌恶,眼睛里全是浓稠的嘲讽:“每一次你都只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你很委屈,很无辜,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你什么都没做错,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一样硬起骨头?收起你这副让我恶心的惺惺作态!”
  蒋英哲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这么恨许泽恩……”
  房门突然被撞开,数十个保安手持电击棍冲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蒋英哲大喝,“你们不许伤害他!”
  钟燃跳脚:“你他妈别添乱!赶紧制住他!他会杀了许泽恩,他会杀了许泽恩!”
  靳尧缓缓站起身,当先的保安已经冲了过来,那人举着电击棍想往靳尧肩上打,靳尧却轻而易举抓住那人手腕,一米八几的大汉被他轻松甩起,身体在空中转了一轮,最后飞出去,砸在后面冲上来的人堆里。
  场面混乱不过一分钟,靳尧劈手夺下一个保安的电棍,电光火石间放倒了所有人。
  “这样不行,”韩恕是唯一还能保有理智的人,他拿出手机,“必须报警!”
  “不能报警!”蒋英哲拦住韩恕,“警察会把他强制隔离!”
  “报警!”钟燃赞成韩恕,“先把他制住再说!”
  “别报警……”许泽恩气若游丝的声音湮灭在其他人的争执里。
  几人相持不下,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极力压抑着惊诧,保持着克制的柔和:“靳尧?”
  顾擎出现在门口,靳尧手中的电棍“咚”一声掉落在地,所有人眼睁睁看到他恍惚着开口:“顾哥?”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一一从躺了一地的保安看过去,最后定格到脸色苍白得几乎毫无人色的许泽恩身上,靳尧的瞳孔剧烈缩起。
  许泽恩倚靠墙壁而坐,他的双肩塌陷,那明显是被人卸掉了关节,脸色的血丝几乎被抽空殆尽,细密的汗珠遍布在脸庞的每一处轮廓上,他似乎连眨动眼睫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那睫毛无力颤动,像是暴风雨中濒死的蝴蝶。
  他就那么看着靳尧,眼眶里的眼泪一点点涌出来,他先前一直没有流泪,但是看到顾擎走进来,顾擎只轻轻呼唤了一声靳尧就恢复了神智,他看到顾擎身上穿的衣服是曾经靳尧为自己搭配过的,他看到靳尧任由顾擎把他揽进怀里,有那么一刻,许泽恩厌恶透了这一切。
  他忽然就涌起滔天的恨意,他觉得很疼,很累,很无力,他不知道自己坚持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爱靳尧的时候护不住他,他想护他又失去他,他好不容易找回他,他又恨他……
  ————
  靳尧再次躺回了那张弗洛伊德床。
  钟燃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着一个写字板放在膝头。
  舒缓的音乐声流泻,钟燃仿佛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声音轻轻叩起:“靳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小时候,玩过拼图吗?”
  靳尧闭上眼睛:“嗯。”
  “好,现在我们眼前有一幅拼图,它一共有二十九块,第一块代表你的出生,你见过自己襁褓中的样子吗?你婴儿时期的模样,一定很可爱。”
  钟燃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这种温柔的语气抚平了靳尧潜意识的戒备:“没有见过,我出生就没有妈妈,我爸爸……从来没有给我拍过照片。”
  “那么,”钟燃的声音更柔和,“你第一次看见自己,是什么时候呢?”
  靳尧微蹙眉,没有听懂钟燃的问话。
  “是在哪里?南湖庄园吗?你在做什么?身边有什么人?”
  “是的,是在南湖庄园,我……我在……我在打雪仗……”
  柔和的银色世界扑面而来,孩童的欢声笑语自脑颅的最深处叩响。
  那是一个……不,是一群,一群孩子在连绵得几乎看不到头的雪地上打雪仗。
  天很高,被雪色映衬得格外蓝格外亮,整个世界一片辽阔,那些孩子奔跑欢呼,像是点缀跳跃在天地间的星辰。
  有一个穿蓝色棉服的孩子特别扎眼,又高又壮,他团起一个雪球砸出去,总能惹得一个孩子哇哇大哭,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浓眉大眼笑眯成一团,依稀可见日后英俊的轮廓。
  靳尧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
  他双手叉腰,得意地从面前一张张扁着嘴的小孩脸上扫过去,像是一个打了胜仗在点俘虏的将军,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孩子,那孩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哭,而是在笑的人。
  那是许泽恩,他一边笑一边向着靳尧跑过来,嘴里一声声地喊:“哥哥,哥哥……”
  就在许泽恩跑向靳尧的途中,有个小胖子突然团起一个雪球狠狠朝他丢了过去,小雪团瞬间砸中许泽恩的后脑,冰凉的雪花四溅,铺满他整个后脑勺,许泽恩哇哇大哭,连连叫喊:“哥哥!哥哥!”
  靳尧气坏了,他像一颗刚发射出膛的小炮.弹猛地冲向那个小胖子,两个小孩滚在雪地里,靳尧的小拳头敲在那小胖子的背上,他恶狠狠地喊:“敢欺负恩恩!我打死你!打死你!”
  所有的小孩一拥而上,也不知道谁压在谁的身上,稀里糊涂都打作一团,远远的有大人跑来,有人先抱起了许泽恩,一叠声地哄:“哎哟,哪个小崽子打了四少爷?想死了啊!”
  大人越聚越多,把自己家的孩子一个个领走,最后只剩了靳尧孤零零趴在雪地上,许泽恩挣扎着从那个抱着他的人身上滑下,向着靳尧跑来,他从头到尾就没停过哭喊,靳尧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小孩经摔,他倒不觉得疼,还有精神哄着那小哭包:“恩恩不哭,哥哥不疼,谁欺负你,哥哥就揍死他!”
  ……
  钟燃声音轻得像低喃:“记得那时候是几岁吗?”
  “快四岁了。”
  钟燃早已把一块写字板画割成二十九块,他在前三格里打了个圆,意味着这三年靳尧完全不记事,然后在第四个格子里打了个勾。
  “别的小朋友欺负你,你生气吗?你一直在说,恩恩在哭,你没有哭吗?”
  靳尧摇头:“我不哭,我要是哭了,恩恩会更怕。”
  “那你不怕吗?什么都不怕吗?”
  靳尧犹豫了一下:“我怕……怕被装在缸子里。”
  钟燃握紧了手中的笔:“谁把你装进了缸子里?”
  “大少爷,他把我扔到水缸里,里面的水,到我这里。”靳尧依然闭着眼,手掌比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那时候也是四岁吗?”钟燃摒着呼吸问。
  “是的……吧。”
  靳尧的呼吸乱了节拍。
  小小的孩子被扔到了水缸里,虽然只有半缸水,但那时候是寒冬腊月,他站在缸里大声呼喊,然而顶上的盖子将他的声音牢牢封闭在狭小的水缸里,四面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不断回荡,震得他的耳膜轰鸣。
  “当当当”的声音传来时,靳尧正趴在缸壁上打盹,水里太冷了,冷得他直想睡,然而如果蹲下去,水就会没过头顶,他只能把两只小胳膊高举起,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臂。
  靳尧被巨大的声响惊动,意识到有人在外面砸水缸,孩子立刻激动了起来:“恩恩?是你吗?恩恩?”
  许泽恩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靳尧!靳尧!”
  他气急败坏,嗓子都裂了音:“你们给我砸开!砸开!”
  很明显,他的力气太小,砸不破这个敦实的大水缸。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为难地响起:“四少爷,大少爷说,要半小时后才可以把靳尧放出来。”
  靳尧听得清楚,他几近绝望地想,半个小时,我一定会冻死的,我要冻死了。
  他撕扯着嗓音喊:“恩恩!恩恩!”
  “咚!”
  有什么东西重重撞上了缸壁,伴随着两个大人的惊呼:“四少爷!”
  缸盖终于被打开,靳尧被抱了出来,他哆嗦着说不出来话,却在下一刻睁大了眼睛。
  许泽恩摔倒在地上,他手里拿着块石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石头高高举起,狠狠砸中了来扶自己的那个佣人的额头!
  鲜血顺着那个人的面颊流淌,在寒风中很快凝固,夜色中显得尤为可怖,那个人惊呆了,靳尧也惊呆了。
  许泽恩站起来,仰头看着靳尧,还有抱着靳尧的人。
  四岁大的孩子,浑身笼罩着阴沉肃杀的气息,大眼睛里的瞳仁黑得深不见底,那个成年仆人吓得抱着靳尧连退好几步,脸上的神色好像是见了鬼。
  但是靳尧那时候太冷了,太困了,湿透了的身体在风中打颤得如同一片被狂卷的落叶,他只往下看了那么一眼,就禁受不住寒冷晕了过去。
  ……
  钟燃狠狠吸了一口气,他听许泽恩讲过许多南湖庄园里的事,但很显然,许泽恩倾诉的还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这两个孩子在庄园里的遭遇,远远超出他能想象到的不见天日。
  他们在那次事件之后,一个开始念书,一个开始习武,五岁,六岁,七岁……直到十五岁,钟燃在写字板上的空格里一个个打上勾,靳尧把每一个年龄段的事情都渐次回忆起来,条分缕析,有条不紊,直到二十岁。
  “你说你昏迷在街头,被蒋英哲捡了回去,后来呢?加入海登保全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湎北……湎北……”
  靳尧的声音有一丝挣扎,他似乎回忆得极为辛苦,钟燃明白这是一段记忆空白,因为暂时没有契机触发这个点,他赶紧跳过:“你什么时候离开了湎北?”
  靳尧说出一个年份,钟燃在写字板上的第二十到二十四打上问号。
  二十四岁那年靳尧再度邂逅蒋英哲,和他来到港城,一年后他又重逢许泽恩——
  “我是为了他回的港城,我只是想在眼睛没瞎之前再看看他。”靳尧说。
  其实蒋英哲和许泽恩在A国就通过周晏城认识了,只是那时候靳尧去了湎北,以至于他们三人之前从没有碰过面。
  那晚蒋英哲给许泽恩洗尘,当时韩恕有事不在,只有靳尧一直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离他们两个都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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