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现代耽美]——BY:小妖墨

作者:小妖墨  录入:02-26

  “你要是我家的孩子那就好了。”顾擎轻叹。
  靳尧哈哈笑:“你哪能有我这么大的孩子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就好了,我一定好好宠你,不让你吃一点苦……”
  靳尧接着话头,随意地道:“我也想啊,可出身是没得选的……”
  许泽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离开那个河岸,他只觉得靳尧和顾擎在一起的那个画面,像整盒回形针全戳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回到营地里,那里已经生起了篝火,想起靳尧交代他的话,找出来一个水壶,他下意识地抱着水壶又往河边走,刚踏出两步,他就蹲了下去。
  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仿佛整个森林里的树藤都缠绕在他脚下,把他牢牢缚住,要往深不见底的地心拖去。
  “如果我能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就好了,我一定好好宠你,不让你吃一点苦……”
  “我也想啊,可出身是没得选的……”
  一字一刀,每一刀都切割在许泽恩的皮肤上,鲜红刺目的血肉翻飞,血管绽裂,骨髓白惨惨地曝露出来,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挖筋拔脉的痛。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水壶,仿佛是抱着自己一颗鲜血滴淌的心脏。
  天与地在眼前颠倒,黑与白都混沌成一片,所有的神智都被这摧心折骨的剧痛撕搅成碎片。
  纵使钢筋铁骨的人,也禁不得这样无孔不入的鞭笞和凌迟。
  我也曾千娇万宠过你,只是你再不记得。
  我也曾试图为你阻挡一切狂风暴雨,只是我无能为力。


第45章
  丛林里的夜晚格外黑沉,幸而还有火光给人带来安定和温暖。
  篝火上用树枝串着几条鱼, 靳尧正在往上面撒盐, 陈啸然黏在他旁边, 时不时哼唧两声:“好了没有呀?好饿呀!”
  靳尧把鱼翻了个个儿,因为先前下河抓鱼, 他的衣服也大半都湿了, 此刻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线条流畅的肌肉在火光下随着他的动作舒展,看上去实在是赏心悦目。
  陈啸然咽了咽口水, 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靳尧大臂上戳了戳,有弹性的硬实, 手感真好。
  靳尧丝毫没有被吃豆腐的自觉,他只是睨过去一眼:“你稍微坐远一点,不嫌热么?”
  陈啸然红着脸挪开了一点, 靳尧拿起一片叶子包好一条鱼,最先递给顾擎, 然后依次分发给所有人, 最后一点人头, 少了一个:“许泽恩呢?”
  大家都一愣:“咦?许董呢?”
  这些个嘉宾一开始还真当许泽恩是来蹭活动的, 直到靳尧点名许泽恩第一个下悬崖许泽恩乖乖走过来,大家才恍然大悟, 这个小小队伍里的人心就更加澎湃纠结。
  尤其是沈潜张竞锋他们几个局外人,几人在背后八卦的时候一合计,队伍里头八个人, 有三个居然是奔着靳尧来的!
  要说在座诸位哪一个拎出来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偶像明星,可在靳尧面前,大家都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看!
  这节目要是不带剪辑实时转播,只怕收视率要爆.炸!
  “许泽恩?许泽恩!”靳尧对着对讲机喊。
  频道里面呲呲拉拉,没有回音。
  靳尧皱了眉,很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夜晚的雨林十分危险,他起身拍了拍裤腿:“你们先吃,我找他去。”
  “我跟你一起去!”陈啸然叫道。
  “呆着吧你,瞎凑热闹!”靳尧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着陈啸然在原地跺脚。
  许泽恩并没有走远,毕竟他再傻也晓得晚上不能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瞎转,靳尧很快就在河边找到了他,这人拿着个水壶,咕噜噜把水灌满,又全都倒掉,再咕噜噜灌满,再倒掉。
  靳尧看了一会,忍不住扑哧笑了:“你在干嘛?”
  许泽恩转过脸来,月色正好,映得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光华流转,实在是容光盛世,靳尧抬手挡了下额,他能感觉到自己思维断开了一拍,再开口时,嗓音略有些不自然:“你坐那干嘛?吃饭了。”
  许泽恩又背过身去,继续咕噜噜灌水,倒掉,再灌,再倒。
  靳尧走过去跟他蹲在同一块石头上:“你到底在干嘛?”
  “装水啊,不你叫我装的吗。”
  “那你装满再倒掉是几个意思?”
  “都说时光如水,一去不回头,可你看这水,根本就是能倒回来的,时间也是能倒流的。”许泽恩煞有介事地说。
  靳尧眨了眨眼,有些啼笑皆非:“你这个纯粹是歪理,水不能倒流那是自然定律,不是你这种人为的倒来倒去……”
  “时光真的可以倒流,你不相信吗?”许泽恩认真地看着他。
  “信信信信信,”靳尧敷衍道,“行了赶紧回去吃饭,然后早点睡觉,明天五点就得起……”
  “你不信,”许泽恩又埋头去灌水,“我以前跟你说过一次,你那时就不信,现在你也不会信。”
  “你什么时候……”
  靳尧顿了顿,记忆里许泽恩确实跟他说过时光倒流这个事,那时靳尧刚跟许泽恩从港城回京都,失明让他很多时候神经过分紧绷,许泽恩的亲近有时会让他警惕抗拒,有一天许泽恩握着他的手,跟他说:
  “靳尧,当年分手时候说的话,有许多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让你做了许多事,但我从没有存心伤害你……我现在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讲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我……你相信时光会倒流吗……”
  当时靳尧打断他:“你不用讲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我既然跟你回来了,就无所谓过去的事,你别再费尽心机找理由,还越找越不成样子。”
  后来许泽恩没有再说下去,那时候靳尧的眼睛已经失明,根本看不见许泽恩的眼睛里满是潮润的泪水,当然也不会看到他那么深重的无可奈何。
  ……
  无稽的旧话重提,靳尧面色不悦:“许泽恩,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你总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获得原谅,可我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不分是非不问情由地支持你谅解你,这样蹩脚荒唐的话我更不可能去相信!”
  许泽恩垂眸不语,神色间无限委屈和哀怨,靳尧有一些烦躁:
  “过去的事情我大部分都想起来了,你跟我之间所有的一切……我能理解你做过的选择,但我不可能再接受,我对你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感情,这些话我本来想回去再说,但你现在扯开这个话头,我们就一次讲清,许泽恩,你回去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如今你功成名就,许家更在你股掌之中,你要报仇也好,你要炫耀也好,你有你的通天坦途可走,何必再来挤我这独木桥?”
  许泽恩眼睫轻轻眨着,半天没有回应,靳尧自觉把话都说清楚了,他站起身想要走,许泽恩却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两个人从光滑的石头上翻身而下,同时跌入水中。
  河面上翻起惊天的水花,靳尧先在水中稳住身形,许泽恩却连呛了好几口水,靳尧气急败坏把他捞出水面,许泽恩却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炽热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压迫过来。
  靳尧心中恼怒,又他妈来了!亲你.妈了个逼啊!
  他反手想推,却在下一刻停住了手,许泽恩不是在吻他,许泽恩是在哭。
  滴落在脸颊上的水珠既冷且热,冷的是冰凌的河水,热的是许泽恩的泪,这种山呼海啸一般的哀伤让靳尧整个人都愣住,以至于他伸出的手掌像是凝固在空气中一样完全推不出去。
  被啮咬的明明是嘴唇,靳尧却觉得心脏都被揪痛,许泽恩贴着他的嘴唇,一声声呜咽从两人的唇齿间流泻,他整个人颤抖得如同海啸中翻滚的枯叶,那样沉重的悲凉山一样压下来,靳尧几乎被完全打懵。
  怎么能有人,伤心绝望成这个模样?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许泽恩呢喃着,抱着靳尧的双臂不断缩紧,那是足够让人窒息的力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从来没有任何……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靳尧,我求的并不多,从来只有你一个……”
  那低喃像是从喉骨的最深处挖掘而出,泣血一般,悲切凄楚,每个字都像是一只五指俱全的手伸进靳尧的心脏狠狠揪扯着他,“你想一想靳尧,如果我是虚情假意的,我图什么,这么多年了,该达到的目的我都达到了,我现在这样子是图什么啊……我只是想好好对你,我只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很多话我不知如何解释,我想说给你听,可你不信,你不信啊……”
  靳尧有一种直觉,许泽恩说的,可能都是真的,这样沉重的情绪,不可能是装出来的,他缓缓伸出手,他觉得这一刻,自己是应该要抱住他的,应该给他一个……
  “噗通——”
  许泽恩话音戛然而止,他被狠狠推倒进了水里,用最狼狈的姿势倒栽葱下去。
  靳尧双手环胸,月光下他的脸上笼着一层阴霾,漆黑的瞳孔沉沉盯着许泽恩,嘴角勾着嘲谑的笑: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满口花言巧语!”靳尧提起许泽恩的衣领,再次把他重重摔进水里,“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最让人作呕!”
  许泽恩无力地垂了头,主人格的靳尧会心软也能讲道理,但是第二人格的靳尧却是油盐不进的,他所有鼓胀饱满的情绪都因为靳尧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瞬间湮灭,他慢慢从水里爬起身,然而还不等他站起来,靳尧却又是一脚踹中他的肩膀,再次把他踢倒进水里。
  许泽恩爬起来一次,靳尧就飞踹过去。
  许泽恩一次次地爬,靳尧一次次地踹。
  漫天银白月色下,靳尧渐渐气息不稳,许泽恩却一次比一次从容,爬起得从容而倔强。
  最后许泽恩终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剧烈地咳嗽着,口腔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轻轻啐出一口血沫,他抹了抹嘴唇。
  靳尧脸色铁青,咬紧牙关盯着他。
  “再踢啊,怎么不踢了?”许泽恩笑了起来,那笑容极尽惨烈,苍白羸弱得像个鬼,“我虚情假意?是啊,你只记得我虚情假意,那你记不记得自己也言而无信呢?你学了这一身本事,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过,如果你动我一根指头,哪根指头动的,你就剁了它!”
  靳尧神情骤然转为狠戾,他双手扳着许泽恩的肩膀将他提起,又整个甩飞出去,许泽恩再站起时,那水流已经没到了他的小.腹处。
  激荡的水波一圈圈漾开,哗啦啦拍击着岸边的岩石,应和着河中两人如擂鼓般轰鸣的心跳。
  靳尧低吼:“你还有脸说这句话!许泽恩,你是想死吗?”
  许泽恩咧着嘴笑:“我怎么没脸说这句话?我有脸说每一句话!”
  他的笑像哭一样,难看得像一个神经质的病人,因为情绪太激动,他的双手在水面上拍打出巨大的水花,“违背我们之间承诺的人从来不是我!我爱你胜于一切,可是你呢?你那些可笑的自尊,正义,公平,同情,爱憎分明……你那幼稚的三观……一次又一次把我们拖入绝境的是你!”
  靳尧狠狠用手背抽了一耳光过去,夜空之下他的瞳孔漆黑,眼白处却满布血丝,俊美的面孔狰狞,吼音气急败坏:“你还敢狡辩!”
  他捏住许泽恩的下颌,然而尽管他此刻充满了想捏碎对方下颌骨的冲动,手指却无论如何使不出力,他狠狠把许泽恩甩进水里,自己趟着水,走出好几步,猛地踹出飞扬的水花,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打得有理,他凌乱地说道:
  “……当初就是这样,许延钦打你耳光,我冲过去打他耳光,你却狠狠甩我耳光……就是这样,你逼我承认自己是贼,明明我是护你你却打我,你自己窝囊还要拖着我一起……”
  许泽恩摇了摇头,他的眼前有重重叠影在虚晃,仿佛有无数个靳尧在冷冷盯视着他,五脏六腑里痉挛似的痛,有一柄锐器在他身体里翻江倒海,到处都痛,痛得他冒火,痛得他眼花,痛得他几欲崩溃。
  他涉水而来,一步步走进靳尧,眼睛里渐渐染上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火焰:“我为什么要逼你承认做贼?你如果不承认,会被鞭子抽得半死!我为什么打你耳光?我不打你,许延钦就会打你,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脑海里有无数重锤在敲击,在粉碎,摇摇欲坠的神经被撕拉拧扯,尖锐的呼啸声在鼓噪震动着他的耳膜,每一个毛孔都在传达着生不如死的痛苦,许泽恩的情绪如同山洪倾泻:
  “你什么时候认真听我说过话?我让你离许承仕远一点,我让你别去招那只杜高!我让你不要进主屋,我让你不要对AK手软!我让你不要去许延钦面前晃,我让你不要喝别人给的酒!你不听,你什么都不听,吃了那么多亏你都不听……”
  许泽恩像是全无神智,他说的所有话靳尧都听不懂:
  “好啊,你被AK活活打死,你才知道后悔了,你才知道要好好习武了,你才知道不能对敌人手软了,你才知道你不想死了……可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那么蠢!那么无知!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知道恨我!你让我怎么办?老天要玩我你让我怎么办?!”
  许泽恩嘶吼着,撕心裂肺,摧肝折骨,他轰然跪入水中,抱住头:
  “靳尧!我不是生来就三头六臂,那个时候,你让我怎么保护你?我拿什么跟姜书鸿母子斗?我只能让你自己长大,我不能不先铲除敌人……你说要离开,我也想离开,可是许崇谋,他从一开始选的就是我,只要我不死,我们永远也别想离开……你一点时间都不给我……你不能这样啊靳尧,你不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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