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由贵拓人,就看他带着满腔的恨意狠狠地瞪着他,站起了身,脱下外衣,露出背上一只展翅高飞的金鹰——
笨小子果然照着他们的设想进行啊。
“是金鹰!?”
一刹那,惊呼纷起,关于金鹰的传说早已在月前就传得纷纷扬扬,没人知道这种只有高层人士才得知的机密怎么会传出,但他们都知道这的确是真的,因为这个传言得到过弘仁先生的默认。但为什么弘仁先生会刺杀金鹰的继承者?他不该是这种人啊。
满场的人面上竟透露着这样的不信与质疑。
“我就是这届的组长,由贵拓人!”恨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清晰地进入每个人的耳朵。
“大家都听到了吗?他就是这届的组长,还不行礼!”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由贵弘仁单膝跪地,行了组织上最高的礼节。
有必要行这么大的礼吗?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不满归不满,但心知机不可失,由贵绪荣还是紧随其后,不情不愿地行着大礼。
看到一直领导着他们的由贵兄弟做出这种举动,还不是很清楚状况的其他成员下意识地跟着行礼。
居然不甩他们?看着由贵拓人不看他们一眼,抱着天野海扬长而去,尤跪在地上的由贵绪荣不禁抽了口冷气——他们拼死拼活地在帮什么人做苦工啊!
“拓人,他——”
按照剧本,由贵绪荣拦下他刚想说明天野海根本没中弹,但却被由贵拓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想拦我?”
敢瞪他?哼!那你慢慢伤心去吧!退了一步,强忍着怒意,由贵绪荣面色有些扭曲地回答,“不敢。”
眼睁睁地看着拓人抢了车绝尘而去,由贵弘仁才打了个电话给景承,“一切都完了。”
“你是说都办妥了?”
他怎么听着跟计划搞砸了似的?外面,早被对手丢下,成了孤家寡人的由贵景承听着他意义不明的话要求确认——
“都这么几天了,你说拓人那小子怎么还不来找我们?他这么甘心被耍?”虽然他是这么希望,但绝不指望。
书房中,由贵三兄弟或坐或站,早将人拐回来并逼得他亲口接下继承者的名份,现在的他们是一派轻松。
“你得给他些时间,一时他也很难接受。”年长的由贵弘仁将终年忙碌的身子舒适地放在椅中,安慰着心急的由贵绪荣。
“难以接受?我看他是忙着与劫后重生的情人做爱做的事呢。”没个好生气的,由贵绪荣直言,只是引起的效果却令他瞪大了眼——
但见一边的由贵景承闻言飞红了脸,看来他是忆起了那日门外看到的拓人与天野缠绵的那幕呢,对于自家人的亲密戏码,他还是很过敏呢,呵呵。
“大哥,你说拓人他会不会反击?”对于自己突然的臊热,由贵景承有些别扭,飞快地提出问题。
“很有可能,就这么玩完了,他才不会这么甘心。”面对景承的羞涩,由贵弘仁体贴地不曾点破。
“他呀,估计会搞个轰轰烈烈的演唱会什么的。”收拾起暗自丰富的口水,驾轻就熟地掩下自己的惊艳,由贵绪荣随口说着,凭他对那小子的了解,这可是最有可能的。
“很有可能,在爷爷的误导下他一直认为咱们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应该会把事情搞大借以逃避责任。”
“那咱们要不要顺便帮他办一个隆重的就职演唱会?”
“那是你的专长了。”由贵弘仁笑着举杯,对他扬了下深表赞成。
“就职演唱会?”唇角上扬间,绝寰的容颜上化开璀璨的笑容,由贵景承笑得好不得意,“好提议,想不到你会有这么精彩的点子。”演唱会是吧?他会好好期待的,呵呵,就当顺便补一下少年时代没经历过的追星路吧。
“承蒙夸奖,不嫌弃的话下嫁与我?我由贵绪荣愿意为你钟情守一辈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痞笑着,由贵绪荣再次提出一个他认为绝对能与前者媲美的点子——
果然,意料中的由贵景承精致绝寰的面庞再次飞红——
放肆的笑声尚未成音,下一秒他已被他踹飞——他怎么忘了,飞红的面庞除了害羞,还有着一个要命的可能,那就是激怒!
“啊!”急促的惊叫响起,是由贵弘仁,但别误会,他绝不是为了那个这么多年都没学乖的笨蛋,他只是可怜他的意大利长毛地毯,因为他已眼见着被踹飞的绪荣手中酒杯的滑落——
说时迟那时快,由贵景承长手一探敏捷地握住了下坠的酒杯并顺势一抄兜住了那欲洒的红艳,转首看着明显松了口气的大哥,景承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么好的酒浪费了怎么行?”
优雅地向地上狼狈跌坐着的绪荣举了举杯,由贵景承微仰首,将红酒一饮而尽——
“天——”
鲜红的液体消失在景承被渲染得份外艳丽的唇瓣中,无瑕脖子上喉结暧昧地滑动——
被眼前景致所惑,由贵绪荣咽了下口水,“你吻我了。”
“你!”
被突然点醒,由贵景承满心懊恼,却发作不得。
“刚才我急着说话,好象回了口在里面。”讷讷地,由贵绪荣说得好象有点对不起景承的样子,但心中则早已乐翻天。
“别说了……”
受不了这个刺激,由贵景承白着脸,捂着嘴冲了出去。向来有那么一点点洁癖的他从小就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刚才太得意了,一不留神居然——
恶,好想吐!
“哈哈哈哈哈——”看着他冲出房门,强忍了半天的笑意终于冲破胸腔。由贵绪荣毫无气质地笑翻在地。
“喂,你不会真在酒杯里——”
“安啦,我才没那么恶心。”抹着眼角的泪花,由贵绪荣勉强憋住笑爬了起来。他只是逗景承罢了,谁让他刚才表现得像只骄傲的狐狸?!
“你呀,少捉弄一下他会死啊。”由贵弘仁摇了摇头,对于绪荣那种宠景承的偏执方式,他实在不敢荀同。
“没办法,这可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啊。”
“你还是看着点拓人,准备着随时应战吧。”轻叹一声,对于他的执迷不悟他也无话可说,要真有哪天他惹毛了景承被四下追杀他也不会出手解救。
“他还真够胆的。”看着台上由贵拓人神情自若地搂着男人,贵宾席上,由贵绪荣不免有些咬牙——凭什么他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搂着情人,他却只能暗中痴恋?这么多年了,他根本无从下手。
“没有胆怎么做山鹰组的领导。”面对自家兄弟摄影机面前依然不知收敛,由贵弘仁也不禁有些汗然,但仍是强自寻着解释。
而一旁生活清淡如水的由贵景承面对着这异样的激情,只是无言。
在歌迷们疯狂的叫喊声中,演唱会终于拉下了帷幕。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不消半刻,由贵拓人已坐在布置一新的长台前。
“该你出场了。”看着台上显然有些疑惑的拓人,由贵弘仁知道好戏开场了,但谁叫这家伙傻傻的,所做的事竟然被绪荣蒙个正着呢?
“大家好,我是这次演唱会的赞助商RMB所属的高新技术部门的总经理由贵绪荣!”扬着他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由贵绪荣快步走上原本的舞台如今的记者席,不出意料地赢得了台下一片尖叫——对于自身魅力,他向来不怀疑。
悄悄地向傻呆了的小弟挤了下眼,由贵绪荣继续拉风,“这次演唱会是为了庆祝我们RMB的总裁正式上任,他就是由贵拓人,也就是我们所熟识的日下拓也先生!”
扔下这个重磅炸弹,由贵绪荣转身,满足地看着机械式笑着的拓人——
“当然,日下拓也将退出演艺界,实行为期一年的英才教育,然后便正式接管各项事务!”
“可是日下与SUPER公司的合约不是还未到期吗?”台下,一位歌迷兼记者不甘心地提出一点希望。
“我们会付违约金的。”由贵绪荣微笑着回答,转首看了看台下伤心一片的歌迷,“不过虽说日下从此退出演世界,但他将成为RMB的发言人,并会为本公司的产品作代言人,相信大家还是有机会在荧屏上见到他的。”
不出意外,他的话引起一阵欢呼。
“只要我们RMB的业绩取得更大的进步,我们一定会招开一些公益性的晚会,作为RMB的高阶层人员都会出席,有能力者则会随性表演!”意有所指的话引起了阵阵声浪,由贵绪荣笑眯眯地看着台下,享受着调配他人情绪的乐趣。
不仅讨好了众人,又骗得他们成为RMB的忠实消费者,对他这手绝活,连台下的由贵弘仁都不禁为之称赞——不过当初的决定可没包括让老四做RMB的发言人啊!想必是绪荣这家伙是在报复,将自己的工作都推给了闲了几年的小弟了!不过,这次可不能帮他,做发言人嘛,没人比得上乐观又爱耍帅的他了!
第六章
景承什么时候惹上这种人?是新接的任务吗?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劝他放弃,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回想着这些天收集的情报,由贵绪荣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
自从前天听景承无意中提起这个传闻中的人物,他就开始了调查,结果却令他越来越心寒。怎么样也不能让他跟他碰上啊。自顾自地想着心事,由贵绪荣目不斜视地行进,眼见着将跨入大厦——
“先生你有兴趣做模特吗?”
由贵绪荣看了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兴趣缺缺地摇了摇头。
看看面前由贵绪荣摆明了是多金少爷的行头,那个冲劲十足的青年却毫不气馁地继续:“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不希望成为世人举目的焦点吗?先生你不仅相貌好得没话说,身材也是一流,连走起路来都气势浑成,举手投足间,一股尊贵气息自然流露,摆明了就是天生适合镁光灯的尤物啊。”
天生适合镁光灯的尤物?这是恭维话吗?这么说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是要遭天打雷劈?!哼!
“咦?那不是由贵绪荣吗?真的好帅耶!”
正当由贵绪荣面色不豫时,四周已经渐渐聚起了人群,纷纷发出惊叹。
“由贵绪荣?!”那个鲁莽的星探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由贵绪荣满意地看着他一脸惊喜的样子——总算他还知道他这个RMB总经理的名号,想不出名?难啊!有必要做什么模特吗?同样笼罩在镁光灯下,这个名头似乎更动听吧。
“你不就是日下拓也的哥哥吗?你肯定是块做名模的好料!”
啊?!由贵绪荣一个不稳,差点没跌倒。
“你,你知道日下拓也为什么退出演艺圈吗?”
“当然,他要打理公司,没时间啊。”年轻的星探回答得相当快。
“我也得打理公司,我也很忙啊!”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好脾气的由贵绪荣有些着恼地回吼。
“咦?你们不是说一年后就让日下挑起重担吗?那时你不就很空了?”
天,难道说他就贱到不允许自己休息吗?好不容易拐回拓人那小子,凭什么让他去担任他从前的角色?!更何况他还是有事要做的啊!想到了这么多年无一丝进展的恋情,由贵绪荣开始烦躁起来,二话不说地甩头走人,任凭那没常识的家伙在后面鬼吼。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听到动静,由贵景承擦着满头满脸的汗,走出他办公室内暗置的健身房,不出意外地看到向来把他这当成第二办公室的绪荣,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记忆中他可是整天嘻皮笑脸没个正经的。
由贵绪荣皱了皱眉,“你还是先冲个澡吧。”怎么样神清气爽才是最适合他的,真不知他这么拼命习武干什么,到时候他怎么压得住他啊。
“也好,那你等着。”锻炼时还没感觉,一停下来正浑身粘乎乎得难受,不明白某人脑中色色念头的由贵景承不假思索地应承。
进了办公室打开连接内室的小门,走进配套的休息室,却瞥见绪荣也跟着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进来干什么?”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由贵景承不满地看着这个厚颜的堂弟。
“我累了,先躺会儿行不?也许我的办公室也该改成你这样的。”喃喃地说着,由贵绪荣已倒在他床上迷糊起来。
看着他满身的疲惫样,由贵景承不再吭声,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听到嗒的锁门声,正闭着眼满脸倦色的由贵绪荣露出个懊恼的神情——这家伙也太精了吧,都摆出这么虚弱的样子了,他还这么提防?不就是上次趁他洗澡闯进去吃了那么一点点豆腐罢了,他还记在心上啊?!真是小气!又不少块肉!
既然没得便宜好占,他还是死心吧。平躺在景承很少用的单人床上,由贵绪荣闭上眼,尽快地恢复着体力,在听到开门声后,立即神采奕奕地睁开双眼。
“咦?你没睡啊?”还以为他累趴了,他这才慢慢冲洗,早知道他就快点了。知道他的疲惫,由贵景承心中泛过歉疚。
“你不用抱歉,我只是觉得自己像是个等新娘出浴的新郎,一时兴奋就——”由贵绪荣没有忽视他眼中闪现的懊悔,但笑着安慰他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在他炽炽燃起的怒火中自动消音。
“好,我们谈正事!”下意识地转移开景承的注意力,由贵绪荣才开始后悔——就是这样,每次一擦到边就被他的怒气吓得转移话题,害得他都这么多年了却没一丝进展,真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
思绪一时间百转千回,但由贵绪荣仍面色如常地翻着他收集的资料,“你上次提起的艾力克斯是不是达拉斯家族的?有人想请你对付他吗?”
“嗯,是他,但不是要对付他,是他请我们保护他。”
“保护他?你调查过他的背景?”
“嗯。”
“那你该知道他身份很复杂,与我们有些相似,或者说还比我们更上一个层次,这样的他真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但他残忍成性,黑白通吃,仇家可是不少。”
“就算是这样吧,我还是很奇怪他会请我们当保镖,他自己公司就有着个相当水准的保安机构,本人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本事,你训练的手下似乎还没那能耐胜过他。”
听到他最后的评语,由贵景承不能不说心中有些懊恼,但他知道绪荣既然特意跑过来跟他讲这话肯定是详细调查过,而且他也不是喜欢长别人威风的。
“那风云雷电呢?”他们四个是剑师父在得知他建立BMS后特意从他们门派中选出的最出色的弟子,让他们一切听从他安排,至今还没派过任务。
“风云雷电?他们四个或许还有得拼。”
但为了风雷电的贞操着想还是叫云去比较合适,毕竟这次的家伙是个臭名昭著没个节操的同性恋。由贵绪荣撇着唇有些不屑地想着。
“只是或许啊?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不行!”才想着要维护他们三个的贞操,怎么他想到自己去了?景承这样的极品被那家伙看到还有得回来啊!就算他功夫了得又如何?玩阴的他是人家对手吗?!
“你让云去不就行了?公司要你坐阵的!”
“你帮我担着点不就行了!况且事实上这次是人家点名要我的。”
“什么?!那样就更不行了!”由贵绪荣恍然大悟。既然那家伙知道景承的存在,那他的用心也就昭然若揭了。
“为什么?如果这次能够成功的话,这将是我们公司创下的又一新纪录。”过了太久的平淡生活,他实在是需要一些挑战。
“你别管这些,反正不许你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独自出任务?”一直以来,大哥跟他的心意他都明白,所以对于他不出任务的这个约定他也从没破坏过,但这次不仅仅是个任务,这摆明了是个挑战!作为BMS的领导者,他有义务担下来。
“你知道什么!那家伙喜好男色!肯定是听了传闻才找上门的!”看着景承执意孤行,由贵绪荣气得青筋暴露,口无遮拦地说出他最担心的事。毕竟让他相信那家伙需要保镖已经困难,找到广岛来更是令他责疑!
“什么传闻?”隐约地,由贵景承知道这不会是个好消息,不然,绪荣是不会气成那德性的。
“你的相貌啊。”由贵绪荣没好气地回答着。这些年来,他自问与大哥二人对他的保护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了,而且也因景承的天性使然,他根本就是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关于他貌似天人的传闻还能泄露也只能自我安慰是好事传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