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说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奉旨填词柳三辩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录入:04-14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能贪恋这份舒适,却依旧在风口站了许久。
  为了方便杜悠上学,杜彧在市区租了个十来平米的房间,在三层小别墅的一楼,对户主来说四舍五入只算个地下室。
  别墅的户主是农村出生,靠着自主创业硬生生闯出了一番名堂,时常碰壁,也是从小苦出来的。
  杜彧失去双亲那阵子曾去过他的店,找到他后劈头就问收不收童工。他当时虽然坚决回绝了那个才十岁出头的少年,却不由因这孩子透亮而倔强的双眼问起了个中缘由。
  在得知他们的遭遇后,他当即决定把空出来的房间租给他们,不但每个月只象征性地收一百租金,还时常喊兄妹俩与他们一同吃饭。
  户主家有个儿子,叫崔南哲,比杜悠大两岁,因为平时在外地上学不能经常回家,于是两个空巢中年人越发把杜悠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动辄就带她一起出去玩。
  虽然杜彧教育了她很多次不要随意接受恩主的好意,但杜悠偶尔仍会乱收东西。不过杜彧知道自家妹妹确实讨喜,户主夫妇看杜悠的眼神也的确慈爱。再加上杜悠隔三差五帮人家烧个饭拖个地,自己也会买点补品送回去,总体上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说实话,杜彧也舍不得让他妹妹一直住在闭塞而缺爱的环境里。一想到小小的杜悠总是牵着他的手,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杜彧的心就像发炎的创口,酸涩胀痛。
  他拖着箱子打开灯,又跨过床垫打开窗。
  从学校出来已经是傍晚,回这里大约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杜彧把头探出窗口看着天色,估摸着也是时候去接杜悠下晚自习了。
  她看到自己应该会很惊喜吧,想到这里他不由轻声哼唱了两句,但这清澈的歌声在出门后便戛然而止了。
  迈步走上街,晚风吹起他的衣角,柔软细碎的头发在风中立起又趴下,趴下又立起。
  街边的路灯并不很明亮,却还是引来了许多扑火的飞虫,它们撞击着滚圆的空心灯罩,发出微小而沉闷的声响。两旁店铺的广告灯闪着各色的光,一家叫“鸡王凤爪”的店只剩下了“鸟土几爪”,看上去就食欲全无。
  一群穿着N中校服的学生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你追我赶地从杜彧身边飞驰而过,卷起一阵沙尘。
  已经放学了?那他未必能等到她了。
  杜彧在路边犹豫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从对面那条街向学校走,运气好的话或许半路能碰上。
  学校越来越近,但杜彧却连女孩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正当他疑惑这小姑娘怎么会跑得这么快时,隐约却听到了杜悠的喊声。
  “哥!”那个声音喊,“杜彧!”
  杜彧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见杜悠在转角一片没有灯光的暗处叫他。
  “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里黑黢黢的一点光都没有。”杜彧走过去想牵她的手。
  杜悠眼疾手快地把手背到身后:“不是,我是刚刚被流氓骚扰拉过来的,”她看见她哥蔫蔫地把手收回去,“是这个哥哥帮我赶跑了那些人。”
  杜悠其实是跆拳道黑带,小时候杜彧怕她被欺负,特地省吃俭用给她报的班,因此也不常担心。
  不过……
  杜彧这时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人。那家伙一只手还扣在杜悠肩上,另一只手撑着墙,头低低地垂着。
  “我说,谢谢你刚刚帮了我妹妹,但是能不能请你把手收回去?”杜彧声音闷闷的,分不清气愤和嫉妒哪项更多一点。
  “啊?”那人刚睡醒般抬起了头,眼睛还因为畏光而肿肿地眯着,“不知道你说的……是这只金——手,还是这只银手啊?”
  杜彧看着那道熟悉的疤,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上前拍开了搭在杜悠肩膀上那只便宜爪子。
  他刚拍开那个人就顺势往前倒下去,杜悠赶紧扶住他半边身子。
  “哥你干嘛!这个人才帮过我啊!”
  “醉鬼怎么帮你?打醉拳吗?”杜彧拍了拍杜悠示意她走开,“我来。”
  他一只手把醉鬼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从后圈住他的腰,透过宽松的短袖,精实而温热。
  “能走?”
  醉鬼把重心瘫在他身上,“有……腿,能走。”
  “能个屁,”杜彧一个踉跄爆出一句粗话,“陆寅柯你他妈装的吧。”
  醉鬼伸出食指摇了摇。
  “不不不,”他打了个酒嗝,“真喝多了。”
  杜彧闻着那股熏人的酒气就想直接把陆寅柯掼到地上,如果能让他烂成一滩泥就更好不过。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陆寅柯许久不做声,直到杜彧用脚踢了他的小腿才半天蹦出两个字:“忘了。”
  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杜彧气得牙痒痒。
  “你先回去,我送他回家。”杜彧转头向杜悠抬了抬下巴。
  “成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杜悠歪歪头,“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点头之……”
  杜彧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被大力拍了几下,他差点又要倒下去。
  “熟!我跟你哥可熟了!我老喜欢你哥了!”醉鬼音量控制不住,炸得杜彧耳朵嗡嗡直响,“没想到你……是他妹妹,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果然人生在世还是要多做好事……嘿嘿。”
  杜悠挑眉看着她哥,神情微妙。
  “哥,除我之外还有人能喜欢你啊?”她故作深沉上前拍拍兄长没被搭住的前肩,“不容易啊,且行且珍惜,别辜负了人家。”
  “祝你们幸福。”
  醉鬼抬头冲她乐呵呵傻笑:“谢谢。”
  “过两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我到时候发信息给……你哥。”他向她招招手,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一顿一顿喊起来,舌头都捋不直。
  听着耳边杜悠的欢呼声,杜彧深吸一口气,沉沉说出两个字:“回家。”
  在杜悠身影消失在转角的一刹那,杜彧就把陆寅柯丢到了地上,冷酷无情的。
  “别装了,起来。”
  陆寅柯也不介意,懒懒翻了个身,仰面直视着缺少星辰的深蓝色幕布喃喃自语起来。
  “以前……我爸也经常说这句话。”他慢慢抬起手臂,透过五指的缝隙追寻那些稀少的光亮,“然后我说起不来了,他就这么拉住我……硬生生把我再拽起来……脱臼都只是……小事。”
  杜彧听不清他的自言自语,只能看到他又放下了手臂。
  “喂,你真会醉?”他蹲下身。
  “嗯,酒量不行……缺点之一。”陆寅柯闭上眼睛,“我不想喝,他们非要灌我……又不能不给面子。都是兄弟,以后还要处的……”
  “其实我真挺羡慕你的……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他轻笑出声。
  杜彧皱起眉,人是不是一喝多就特别容易变成话痨?
  “你家在哪儿?起来,我拉你。”他站起身俯视地下摊成了大字的人,“这样容易感冒。”
  陆寅柯懒洋洋抬起一只手臂撑住半边身子,灯光照进眼里显出几分轻挑与玩世不恭。
  “杜主席也太温柔了吧?总给我这……么多意外。”
  “不,”杜彧撇过头去,声音像石头一样坚硬,“单纯的谢礼罢了。”


第6章 留宿
  陆寅柯在睡过去前总算是迷迷糊糊报出一个地址,离这里挺远,是要跨小半个城的郊区。不过N中在市中心,跑这么远喝酒倒也情有可原。
  杜彧推推他耷拉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他往哪儿推脑袋就往哪儿偏,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是醉得不轻,杜彧都怕他下一刻就要跳起来吐在自己身上。
  他叹口气,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即便是个瘟神他也认了。
  好不容易把醉鬼塞进车里,杜彧也跟着委身坐了进去。
  果然每次遇到这个人都只剩麻烦,打个车还要花那么多钱,出于情份还不能让他还回来。
  他气得把窗户开到最大,任凭狂风啪啪拍打陆寅柯的臭脸。
  “这小区不便宜啊,你俩合租一个月可要花不少钱吧?”司机看着金澄澄的门牌由衷感叹道。
  杜彧勉强笑了一下也懒得解释,低头礼貌道了谢就一脚跨出车门,绕到另一侧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拖油瓶费力拽了出去。
  汽车绝尘而去,杜彧终于收回视线看向面前三个豪华拱门和旁边正在四处溅水的雕花喷泉。他抽抽鼻子,满溢的都是资本的腐朽气息。
  “你好,我送同学回家,请帮我开下门。”杜彧敲敲门卫的玻璃窗。
  “请证明他是本小区的住户,我们不能随便帮人开门的。”门口保安公式化地回答道。
  高档小区的住户可能因为住宅安全指数高而多生包容,而非住户的杜彧只觉得屁事多。
  他只好抽出一只手去拍陆寅柯的裤子口袋,果然感受到一个鼓囊囊的硬物件,他把手伸进去,掏出一把钥匙。
  保安看到钥匙扣上挂着的蓝色小圆环,立刻就把门打开了,还毕恭毕敬说了个“请”。
  杜彧点头致谢就往里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再次折回去问刚坐下的保安兄弟。
  “请问十一栋怎么走?”
  保安小哥站起来手臂一挥,正准备伸出食指给他指路,却突然又收了回去。
  “这样,我找个人来帮你吧?我看你挺不方便的。”
  “谢谢……”杜彧对着把陆寅柯搬回家的保安大叔道谢。
  “小事,帮助户主是我们的职责,”大叔把陆寅柯放倒在沙发上,“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喝成这样不就是给别人添麻烦吗?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是啊是啊,谢谢谢谢。”杜彧点头应和,他感觉自己今天似乎一直都在道谢了。
  送走保安后杜彧抵着门少见地犯起了愁,眼下该怎么办?
  瞄了眼钟,将近十一点。现在回去肯定打扰杜悠睡觉,小姑娘明天还要上课。
  可自己也不能贸然住在别人家啊,更何况对象是这个陆寅柯。
  杜彧屈起手指,烦躁地用指甲刮起耳垂侧方贴近脸处的一颗小痣,这是他的惯性动作。
  他跟这人明明一点都不熟,但不知为何对方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他的生活,打乱他的计划。难道是因为撞了项目所以一直记着仇?不然至于这么针对他吗。
  沙发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时快时缓,偶尔兴致来了还轻轻砸嘴哼唧两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越烦越口渴,一晚上忙活下来喉咙紧涩得像是被订书机装订在了一起,用掌心狠狠碾压过一般。杜彧朝着沙发上乖乖躺平的陆寅柯看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地换上拖鞋走进厨房,毫不留情探索起他家冰箱。
  几听啤酒随意地放置在保鲜层的各个角落,拨开层层障碍终于得见一星红色。杜彧希望那是瓶农夫某泉,定睛一看却是罐老干妈,总之除了啤酒一瓶能喝的都没有。
  搓搓被冷气冻得冰凉的手指,杜彧沉着脸拉开了啤酒拉环。正当他仰起脖颈准备凑合凑合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活像只浑熟的椰子不堪重力砸向了地面。
  杜彧关上冰箱门,单手拎着易拉罐出去看椰子。
  “这么大一沙发你都能摔下来,宿舍床沿怕是要围圈护栏吧。”
  椰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毫无生命力,屁股朝上,安静如鸡。
  又过了一会儿,地下的人型椰子才抽了抽手臂,缓缓撑起半边身子,慢慢悠悠坐起来趴到了茶几上。
  他眼睫轻颤,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儿,毫无焦距地盯着墙面望呆。
  然后他弓起的身子突然痉挛般挺直了,五指也用力且僵硬地猛然撑起桌面。
  这桌面仿佛有回弹力似的,他手上一使劲,身躯便立起来了。接着一溜烟冲进卫生间,连马桶圈都没来得及掀开就一口吐在了上面,伴随着流体入水的声效。
  时间恍若静止,杜彧提着易拉罐站在沙发旁,黑曜石般的双眼流露出几分隐晦的疲倦。
  他想回家。
  特别想。
  特别特别想。
  但是现实甩给他两个字:
  别想。
  直等到厕所的声音逐渐平息下去,杜彧才在门口喊了一声:“醒了没?”
  “没,”回应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笔尖划在磨砂纸上一样充满了颗粒感,“给我拿个小凳子来,还想吐。”
  行,坐着吐。
  连对着马桶吐都有这么高档的要求,杜彧无可奈何地向厕所递进一个矮脚凳。
  “你明天自己清理啊,”杜彧坐上沙发,“送你回来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果然那头不过多久又响起了声音,杜彧漠然地转移视线,扭头打量起客厅。
  黑白的简约色调,单调又沉闷。
  偌大的客厅就中间摆了一张茶几,两面环了沙发。没有电视,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投影仪。
  简而言之,毫无生活气息。
  杜彧身体前倾,两只胳膊撑在腿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的两根手指轮番敲击着桌面。
  旁边的门开了,陆寅柯倚着墙面慢悠悠荡出来。他才洗过脸,水珠顺着脖颈流到衣领上,晕开一片深痕。
  杜彧抬眼不动声色地瞅他:“这你家?”
  陆寅柯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他其实是在问自己家里的人。
  “租的,”他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口齿也清晰了不少,“跟我爸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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