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文大略看了一下,说下午没课的时候再仔细看一下,又特意询问查重的问题,曾楼迦都是自己认真查阅资料后撰写的,许多引经据典博引旁征的地方都准确地标好出处。
沈雅文最后问了一遍,你论文答辩的东西提前准备了吗?
曾楼迦点头称是。
沈雅文这才不无赞赏道,“其实这次的机会很好,全国性的论文比赛几年才举办一次,如果能被选上并取得优异成绩,不但可以获得奖金,而且还能刊登在国家级杂志上,不论对你毕业,深造或是求职都有好处。”
“最近挺辛苦吧?”
沈教授的关怀如沐春风。
曾楼迦说还好,主要是吃得好,睡得香,有人贴心照顾。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去,甜蜜蜜的滋味在心口盘绕,最终攀上他的唇角。
沈雅文瞧他微然一笑,竟有种莫名的美感,更是一种难以描述,由肌骨而发的魅力,以为他胜券在握,不由提示着,“可别太得意忘形,你的论文首先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又道,“这次比赛我没有选择别人,而是向系里直接举荐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期待哦。”
曾楼迦背着书包从安全通道准备下楼,哪知楼梯间里竟站了几个外班的人在聊天。
其中一个愤愤不平着,“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轮着他来,他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又在沈教授那里存着好印象,所有的好处就让他一个人独占?”
“就是,就是,”有人随声附和,“咱们系里面人才济济,尤其大四的学长们即将面临毕业,学长们哪个不是苦熬出来又学习优异的,轮在姓曾的头上真是肉包子砸在狗头上,便宜狗了。”
“你瞧他平常冷冰冰的,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高傲样子,倒是看见沈教授的时候笑眯眯的......”讽刺地声音逐渐压低,“你们记得吗?中秋节咱们系搞活动的时候,沈教授哪里都不坐,就坐在曾楼迦的身边......”
“他们两个不会......私底下有一腿吧?”
“这不大可能吧,曾楼迦只是长得漂亮一些,平常为人处世上看起来挺严肃的。”
“你是不是傻子,漂亮就是原罪,何况沈教授多大岁数了,你们谁见过他有女朋友?万一他其实是喜欢男人的,这就叫正中下怀。”
“而且缠在曾楼迦身边的也不止一两个,大一那个叫赵铳的帅哥,不就整天没皮没脸地跟曾楼迦混在一起,你要说他俩没点暧昧,谁信啊?”
“你这么一提醒,我忽然发现曾楼迦不会就是个GAY吧?话说男人间该怎么做啊?”
“自己查电脑去!嘻嘻嘻!”
曾楼迦听了几句实在觉得龌龊至极,不由捏紧了拳头,准备走下去跟嚼舌根的家伙们理论一番。
哪知赵铳的电话适时地打断了他的冲动,曾楼迦只好从楼梯间绕去了电梯。
先最好几次深呼吸,才用极平和的语调对着手机,“喂?”
赵铳那边似乎很开心,“迦迦,我现在在北食堂门口,快来跟我偶遇啊!”
作者有话要说: 1.明天打脸。
2.没有论文比赛,属于作者懵逼架空,嘿嘿嘿。感谢在2020-02-18 20:15:48~2020-02-19 20:3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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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宝贝儿,给个机会
曾楼迦吃饭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多说,赵铳以为他累了,给张小严递了眼色,张小严旋即端出自己的杰作龙虎争霸煲。
其实也就是王八炖黄鳝,秋日佳饮,补中益气,温阳益脾。
曾楼迦最近天天补得足,面色红润,细腻,有光泽,不过此刻心里搁着事,脸上不自觉地挂着霜打茄子色,连汤都喝不进几口。
赵铳取下他的筷子,引着他的手,将人带回了两人同居的屋中,曾楼迦的手指尖里渗透着冰凉,并非是寒冬腊月,反如肢体的血液梗阻,十分不通畅似的。
“是在担心自己的论文比赛吗?”赵铳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小心翼翼将他当做女人来呵护,蓦地拍了把他绷直的后脊,“哈哈哈,曾楼迦,你是谁啊!高三总成绩名列前茅的顶级学霸,世间哪有你做不好的事情。”
他的指尖在曾楼迦的头颅间划了一道竖线,“你的左大脑装着欧拉、祖冲之、 毕达哥拉斯和伽罗华,右大脑有罗伯特.文丘里、塔道.安道、扎哈.哈迪德、弗兰克.杰里和丹尼尔.莱伯斯金德。如此完美的头脑,你已经击败全国百分之六十智力平庸的人。”
“每天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男朋友的温柔臂弯作为靠枕,你又击败全国百分之三十的单身狗。”
“甚至连每天早午晚吃什么饭,都会有人替你安排妥帖恰当。再次击败了全国百分之十为做饭发愁的人。”
“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一百的完美人生,未来的大建筑师,感觉好点了吗?”
曾楼迦点点头,默默享受了一会儿专属于赵铳的温柔,他的睫毛在赵铳的胸膛里扑簌如蝶,仿佛汲取了毕生所需要的全部勇气。
赵铳蓦地想起什么,打开衣橱的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套早买好的藏蓝色修身西装。
“好马配鞍,给未来的论文大赛新贵配身金装,”递给曾楼迦时,他反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什么奢贵名牌,但绝对保证质量和舒适度,没有花父母的钱,是我自己试水炒股票挣得小外快。”
给喜欢的人买东西,肯定要凝结自己最纯粹的心意。
推着曾楼迦往其他屋子里走,“快去穿来给老公瞧瞧~”
曾楼迦极快地换好西装,当他像一道墨蓝色的电澜劈入赵铳深沉的视野之中。
天雷瞬间勾动地火。
剪裁精良的西装严丝合缝地裹着他笔直的腿,曼妙的腰,纤薄的肩膀,雪白的衬衫口若隐若现的是他性感的锁骨和圆巧的喉结。他故意转了一圈,西装后面的开叉因为臀部的曲线微微翘开。
赵铳的眼珠子都瞪直了,他从没想过他的小迦迦穿起西装来居然会是一副满满撩人的姿态。
搞得他情不自禁有些后悔,应该买一套银行职员的制服来才对。
这样,就没谁会发现这个人,究竟会有多少美好无暇。
曾楼迦像是故意,绝对是故意地提着领带,仿佛套住一只即将狂变的野牛一般,用手里的绳索挂住了赵铳的脖子。
手一紧,赵铳高昂的头颅不禁落入曾楼迦冷欲的唇息范围之内。
“我好看到你眼珠子要爆了吗?”
嗯。赵铳的视线贴沿着他没有系好的第二粒纽扣不停流淌,几乎可以幻想到里面任何一处绝美的画面,果林或是花簇。
“你会送我衣服,是想着怎样再脱掉它们吗?”
“那……给个机会呗,宝贝儿。”
曾楼迦俨然大胆莫测,松开领带双手一推。
赵铳面红耳赤地跌坐在旋转皮椅上。
他从没这么快就燃烧起来,因为曾楼迦冰冷又火热的一句戏言,遍体沸腾到融铁的岩浆,从灵魂的至高点铺下道道沟壑。
“阿铳,谢谢,我很喜欢。”曾楼迦接着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一番缱绻打量,“你对我的每一个温柔与好,我都刻在脑子里,不会再丢。”
他从没有不喜欢过他,包括任何时候,感情只会像积厚的雪球,沿着命途的轨道越滚越大。
曾楼迦如实想着。
自己竟是如此需要一个人,一份力量,深入骨髓。
像每一次赵铳热烈地拥吻着自己,曾楼迦开始学会用唇齿来表述爱意,他不会激烈的撬动与攻伐,如滴水穿石的溪流一般,靠近赵铳肢体内的每一丝火点,抚慰并怂恿。
赵铳真硬的像块巉石。
旋转椅的弹簧经受着两个人的重力,发出嘎吱的晃响。
赵铳问,“我送你衣服,你怎么答谢我?”
曾楼迦像是鼓足许久积累的勇气,攀附在赵铳红色的耳畔,腼腆一笑,“好好好,我好好谢你。”
赵铳全然来不及阻止他,或者赵铳自己也从内心卑鄙地渴慕着什么逆转的新鲜。
他唤:曾楼迦.....
迦迦......
宝贝儿......
曾楼迦说不了话,只有他五彩斑斓的黑发,像汹涌波浪一般在赵铳宽大的掌心流淌。
他教过他那么多次,甚至亲身示范无数。
到底不如学霸的头脑聪明,甚至青出于蓝。
良久。
赵铳好像在云颠里达到了疯狂的极限。
曾楼迦咳咳咳地咳嗽不止,终于惊醒了他的梦。
一次爽半月,十次爽一年。
赵铳赶紧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德芙给曾楼迦吃在嘴里,曾楼迦的脸红到惊人,嘴里的滋味苦中带甜,不禁皱眉蹙目。
赵铳重新把人搂在怀里坐着,“小祖宗,你今天的谢礼太重,礼尚往来我得再还你一次。”如果送一套衣服能得到同等程度的奖励,他可以送到无限。
赵傲天又不怀好意地趁他抬不起的头的时候,刻意问了一句,“倒是今天的汤没见你喝几口,还挺凶悍啊,说说哪个最好吃,嗯?黄鳝?乌龟?还是……”
曾楼迦吃着巧克力,横眉冷对着,“哪个也不好吃,不是甜的,你骗我。”他的手指揉着酸麻的嘴巴,像极了遭受蒙哄的小媳妇。
“那你这次能体会到,我吃了多少苦,才抱得美人归的辛酸和不易吗?”赵铳点点他的挺鼻子。
曾楼迦不想理他,专心只低头吃巧克力。
下午与赵铳在教学楼分道扬镳,曾楼迦就掏出了手机,将自己提前编撰好的帖子发在建筑系专用的交流灌溉区,包括微信上的互动群,小组群,一并发送出去。
前脚刚一进班级教室,戴远征和几个同学就团团把他围住,一个个惊慌失色的模样像是吓得不清。
“曾楼迦,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把自己辛苦撰写的论文直接全稿发在了论坛上?”
“而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欢迎针对这次论文竞赛事宜有异议的同学,今天下午或晚自习时间来四班共同探讨。”
“还有这句——同样欢迎能对本次论文内容提出建设性意见的同学,前来协同完善论文的缺漏以及细节补充。”
戴远征的脸上不无担忧,“你想引战吗?你一向是一个成熟的人,怎么可以把参赛论文直接发布在公共论坛上?”
曾楼迦掏出手机,中午吃饭之前,因为听了那几个人的闲言碎语,所以他也到论坛区里转了转,尤其是本系的话题专栏区里。
已经有十几个帖子在吐槽他未经任何评选,就代表N大建筑系去参加全国性的论文比赛及答辩。
如果是少数,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转帖的数量以及回复的次数居然在一定数量之上,虽然有本班的同学实名证明,仍然有人在里面大放厥词,说他曾贿赂沈教授。
针对一个人的名誉问题,怎么可以做到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曾楼迦并没有回答几个人的连环追问,而是走到班级的最前面,对所有在班里的同学抱歉道,“今天我可能要征用咱们班这块干净地了,事后请大家喝奶茶。”
等到吃过晚饭,陆陆续续有人进班上夜自习的时候,陆陆续续一群二十几个人前后进了四班。
曾楼迦正在画建筑透视图,其他的同学把画架自主地移到墙边,腾出空间来容纳突然闯进来的人群。
戴远征踩在凳子上冷冷地盯着动静,四班的班长连忙走出来做和事佬,“大家今天以文会友,都不要冲动啊,最好有什么问题敞亮说清楚,毕竟以后不是同学,还是同行,心里不要掖着火,积着愁,废了咱们同校的感情。”
哈哈哈,呵呵呵。
进来的人里推出个头子,代表大家说话,“本来吧,我们也没想搞事,论坛里那些王八蛋话是谁说的,谁心里有数,当场把人叫出来也怪丢面子。”
“我们就是单纯的看不惯曾楼迦这种嚣张态度,既然沈教授都偷偷叫你参加比赛了,大家背后抱怨两声有什么不可以,你至于把事情搞这么多吗?你是不是表演型选手啊?!”
曾楼迦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他记得那天在楼梯间里调侃的声音,也偷窥了那几个人的脸,有些在这群人里凑热闹,有些不敢来。
“我的论文你们看了吗?感觉写得如何?”他冷静地正视着十几双眼睛熊熊地烧在自己身上,铿锵有力地回复道,“而且针对此事,我为什么要沉默?”
“我因为平常看起来有些不善言谈,或许让人对我有些误解,觉得我是个可以忍气吞声的人。”
“抱歉,其实我很执拗,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妥协,包括默默承受论坛上的语言暴力,尤其这些污言秽语来自与同一幢建筑之内。”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质疑我的能力,那就去看我的论文,若是有人能写得比我更出色,这次的论文大赛我会主动弃权。”
“假如你们当中有人质疑我的人品,这就非得说个清楚明白,我怎么跟沈教授有一腿,或者是行贿他?”
“如果不讲清楚,我在N大还有两年的学习生活,难道我得在两年里忍受来自各个背地里的质疑和嘲讽?”
"我并非完人,但不代表我活该被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