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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看这瓜,它又大又圆
戴远征分外担忧地打量着曾楼迦,他昨晚彻夜未眠,连续帮同班同学改了好几张设计图纸,临近清晨才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
现在又要出征,参加男子长跑1500米的项目。
班长真是把最艰巨的任务塞给了他。
戴远征愈发抱着老父亲的心情规劝他,反正腿也摔坏了,趁机推掉比赛就好,为什么总跟自己过不去。
人活着本来就累,千万不要自我折磨。
曾楼迦笑着甩甩右腿,无所谓着,“你就放心吧,一点皮外伤而已。如果实在跑不下来,我半道儿上就放弃,绝不勉强自己。”
才不信他的鬼话。
曾楼迦的眼神忽得黑白清明,存着些疑惑地咬了咬嘴唇,“远征,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难相处,情商超级低?”
戴远征道:“没觉得啊,怎么?有人说什么了?”
曾楼迦垂了长睫,“我这种人个性不好,久了挺容易招人烦的。”怕戴远征听后起疑,双手一拍,仿佛打散刚才说的糊涂话,堆出兴高采烈的笑意,“给我大声加油吧,我要拿个第一回 来,奥力给!”
赵铳阴沉着脸找到曾楼迦的时候,他正在跑道上做最后的冲刺,成绩5分11秒,并不是很理想,名次取在第六。
下来之后,四班班长亲自搀扶着他,在草坪空白的地方放松,嘴里夸着,“为难你了,迦迦同学,你以后是我们全班的NO.1。”
曾楼迦笑着说,“没事,我只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从不勉强自己。”
“还不勉强,哼,”戴远征拿着医用绷带走过来,“都渗血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虐罢了。”
围着曾楼迦的同学才注意,他运动裤上渗透出殷红的血渍,慌张叫他原地坐下,掀开裤腿一看,血珠透过纱带,沿着小腿流淌进袜子里,染红一片。
“你都不会疼吗?”戴远征蹲着给他换新纱布。
几个同学蹲下来一起帮忙,曾楼迦摇晃的眼神穿过几个人的间隙,赵铳远远的站在暗影底,双手插兜的样子有些阴恻,却始终没有过来一步。
曾楼迦保持着微笑,“男人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疼的。”被掀开血淋淋的疤痕时,眉毛轻皱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疼呢?
曾楼迦两天内再没见过赵铳一面,赵傲天像消失在空气深处一般,仿佛从未出现。
在别人宿舍叨扰太久并不妥当,他不能接连几天不睡觉只画图,再说衣服也该替换,硬着头皮回家一趟。
推开门家里像被飓风扫荡过,沙发上撂着皱巴巴拧成一团的被子,足见赵铳彻夜都是在上面蜷缩着睡的,茶几上堆着几罐听装啤酒空瓶,方便面空桶粗鲁地塞在纸篓中,里面的汤汁溢出,滴滴答答跌落地面,形成一小滩褐色的污渍。
曾楼迦皱皱眉头,伸手先把窗帘扯开,打开窗户给家里通风,再取出个超大号垃圾袋,所有狼藉一股脑整理清爽。
卧室门开。
赵铳赤着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听见客厅窸窣有声,身上的水滴来不及擦,扯条毛巾就奔出来抓人。
曾楼迦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完全无话可说的,甚至毫无焦点的。
赵铳心里的恶魔立马飞出来告诫他:你还准备惯他是吗?他都几晚上不归家啦?鬼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找好下家,你轻易原谅他,以后你就是他的奴隶。
你没错,他有错。
你根本没错,他就是有病。
赵铳说:“谁叫你随便动我的垃圾了,我自己会收拾。”
曾楼迦直接把垃圾袋撂在地上。往卧室走,边走边解开上衣拉锁,他也需要洗个澡,身上简直快臭死。
赵铳猛地转身站在浴室门口,挡住他的去路,“我还没有洗完呢,你不许进去。”
曾楼迦的手握成拳头,在背后攥了攥,忍着没吭声,出去把卧室的门随手关上。
赵铳在浴室里快快乐乐(并不)地泡了此生最漫长的一次澡。
曾楼迦等得实在不耐烦,几次想冲进去把姓赵的从水里揪出来,默默都按捺不表。
站起来的第五次,是膀胱真憋不住了,他要撒尿。
浴室的空旷具备天然的扩音效果,再加上赵铳故意留着缝隙。
他拿着手机跟里面的人窃窃笑着:那说好了,咱们今晚到金裕楼吃香喝辣去,哥哥请客。
对面的李勋然正在抱怨老外出的课题太反人类,听赵铳莫名其妙就换了话题,叹口气道:你就是邀我今夜共登天.安门城楼,我也飞不回去啊。
赵铳:你个小淘气,说话居然这么皮,哥哥怎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除了长得漂亮,还挺招人心疼呢。
李勋然:赵爷爷,我在你心目中的定位应该是帅炸天,而不是漂亮,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注意用词的准确性。
赵铳:我就喜欢人跟我撒娇,像那种天天摆端庄的,老子还就不待见了,爱咋咋地吧。哥不伺候了。
李勋然:铳子,你脑神经是不是掉线了?喂?喂!
赵铳:洋洋啊,今晚你放开吃,哥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见见世面,夏虫不可以语冰,我们俩才是同一条世界线上的人。
李勋然:哥哥,我是然然啊,不是洋洋。你个傻逼不是掉线,是秀逗了。
曾楼迦或多或少听见些,爆炸的膀胱好像不那么急切,满满的膨胀感转移了位置,都去了心里的某个位置。
这让他的脸色退尽红润,只残余下枯槁的丧白。
赵铳洗澡出来,曾楼迦背对着他,孤独的身影坐在旋转椅间,仿佛被椅背吞没了所有血肉。
如果这个时候走过去抱抱他,或亲亲他......
小魔鬼说:不可以,姓曾的必须接受一次彻底惩罚,不能给他翻天覆地的机会。
赵铳穿起西装,抹了半瓶发胶把秀发整理得一丝不苟,随手还撒了些香水在身上,仪表堂堂到令天下妹子垂涎三尺。
“赵铳,你能不能等一下,”曾楼迦并没有回头瞧他的意思,“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我赶时间。”赵铳幼稚地捂住耳朵,他不听,他不听。
你去哪里,究竟跟谁见面。曾楼迦扯着腿上的纱布,心里的两句话卡在嗓子上,说出来比登天还难。
“你晚上.....几点回来?”
“老子不回家,跟你学的,今晚老子不回家啊不回家!”赵铳逃也似地溜走了。
在大马路上闲晃了一个小时,饥寒交迫的赵傲天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网咖钻了进去,一手端着泡面桶,漫无目的地挑了一个最隐蔽的位置。
路过的人瞧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纷纷窃笑,但是惊艳的目光如影随形,一直黏贴在他身上拔不下来。
若在以前,赵铳其实很享受被人追逐崇拜的感觉,唯今天却厌恶至极,甚至厌烦入髓。
隔壁桌的美女眼瞧着他坐下来,开机,输入密码,等待游戏加载。
俊酷的脸上写满木然,一顿一卡,跟定格动画似的。
美女拿胳膊顶顶他的手臂,“小哥哥,玩什么啊,咱们组个队一起玩呗?”
赵铳扶着脸,蔑她一眼,“你就这么缺男人啊?”
“神经病!”女生直接关机,恨不能拿开水烫他一脸,气呼呼换了座位,去了新地方还指着赵铳的方向骂骂咧咧,告诫别人他是个臭流氓,生人勿近,谁碰谁怀孕。
赵铳戴起耳机,管你外面风雨欲来,还是天崩地裂,老子的耳畔全部是感人的纯音乐和清脆的鸟鸣声。
玩了一晚上单机游戏,看了两部催人泪下的爱情动作片,赵铳想在沙发里小睡一会儿,电话打过来。
会不会是曾楼迦着急了,哇哈哈哈......
呃......
是李洋。
李洋提议难得休息日,想请他一起到世界公园里游玩。
赵铳说,没空。
李洋委屈地声音立刻缠绕上来,首先表达自己的无奈,因为生日会上她的闺蜜们见过赵铳,都以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如果赵铳今天不出现,她以后再没脸在闺蜜面前做人了。
赵铳说,确实我也不是你的男朋友,实事求是地告诉你的闺蜜,她们会帮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李洋益发不依不饶,甚至恳求起来,安成纠缠她到崩溃,希望赵铳能来救一救她。
最后一次,真的再也不纠缠他了。
赵铳真想说,你俩缠人的性向很合拍啊,做一对缠绕夫妻很合适啊。
结果有人的电话插.进来,赵铳迅速对李洋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需要应付几个女人?
调整呼吸,故作彻夜风流后地潇洒,接通曾楼迦的电话。
“喂?”
“......”
赵铳抑制内心的狂喜,“说话呀,我忙着呢。”
“你在哪?”
赵铳唇角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我凭什么告诉你,早上9:00我会带妹子们去新世纪世界公园里玩一整天。”
曾楼迦微一沉默,“那祝你玩得开心。”
嘟嘟嘟......电话挂断地干脆利索。
赵铳内心苦苦挣扎了一下,甚至抛了一枚硬币做艰难抉择,最终还是打算先跟李洋说清楚,别继续折腾他,他马上都快得厌女症了。
新世纪世界公园门口六日人满为患,赵铳凭借着高大的个头,在说定好的地方最先发现李洋和她的一个闺蜜,安成居然也被邀请来了。
李洋笑得像春风里的百合花,摇曳生姿,等赵铳靠近的时候,不禁皱起鼻子,“你怎么身上有股浓浓的烟臭味?”
赵铳抬袖一闻,“这不就是女生最喜欢的男人味?”
“谁会喜欢啊,”李洋莞尔娇嗔,低声对他私语,“今天我准备撮合安成和我闺蜜,待会他俩若成功了,咱俩就直接自己去玩。”
难怪安公子的脸臭的像一坨大便。
李洋打他:“你今天的语言怎么如此粗俗。”
赵铳笑;“你也可以选择再不要听。”
如是一回味,此招高啊,一箭双雕那么高啊!
赵铳突然十分想念李勋然,早知道他把李勋然介绍给李洋,双李合璧,他不就可以潇洒抽身了?
安成积极地买了通票,他想跟李洋并肩走在一起,可惜李美人把闺蜜往他身边一推,“请你多多照顾。”自己跑在赵铳身边,就差贴在对方的臂弯里小鸟依人。
赵铳在公园里待几个小时,越能清晰感受到无形中的怨念在逐渐盘踞,遂将转化成杀念,横削在自己的脖子上。
路过一处景点,赵铳指着金字塔的人造模型,禁不住吐槽,“钱都花哪了,除了形状是个四棱锥,我能站在地上一纵跳到塔尖。”
安成逮住机会讽刺他,可谓不遗余力,“金字塔蕴函着浓厚的宗教性质,示意对太阳神无尽的崇拜以及对永生不死的向往,我们所要看到并非表面的,而是透过现象观察本质。我去年就曾到埃及旅游,亲眼目睹了蔚为壮观的金字塔......”
赵铳就是学建筑史的,还用听他卖弄风骚?想:那你能不能透过李洋各种嫌弃的表象,看到她不喜欢你的本质?
由人推己。
赵铳蓦地探讨自己的失败之处,他那么喜欢曾楼迦,犹如一颗渺小的尘埃一样地仰慕着一座宏伟的雕塑。
他已经很努力再努力非常努力,为什么迦迦就感受不到一丝半点呢?
或许曾楼迦对他的喜欢,也勉强算是一种应付的态度?
如同当年他的离去一样,抽刀断水。
他自以为是别人心底的重要,其实终不过一粒黏上衣衫,随时可以弹指挥去的灰尘呢?
赵铳如实想着,俊气的脸上洒满莫名悲哀的光斑,引得两个女生频频花痴凝视,哪还有心思听安成在那里瞎逼逼。
“赵铳!”
“阿铳!”
有人呼唤他的声音,如冷厉的箭,破云穿日,自穿梭的游客中间,随风潜入,弑物无声。
安成道,“姓赵的,好像有人在喊你。”
是真的有人在喊赵铳。
来往熙攘不停移换的人仿佛缓缓打开的幕帘,从天地万物的缝隙里,施施然走出来一个修长曼妙的气质美女。
美女肤若凝脂,艳如繁夏,穿着淡粉色蕾丝包臀连衣裙,脖子间系着同色系豹纹小丝巾,一般女生不会选择白色的丝袜,会显得胖,但是美女的腿特别直长,雕花镂空网袜反而映衬着他,妖娆得像只会直立行走的猫。
公园里只要是雄性,无不瞪直眼珠子打量这位宛如从T台上走下神坛的绝世美人。
曾楼迦害羞地抚摸头上的假发,耳畔处,无意露出一枚闪铎着妖异光芒的蓝钻耳钉。
来到赵铳面前,温柔地摸了他痴呆的脸一把,“阿铳,说好在门口等我的,你怎么自己先进来了,害得我找你好几圈。”
曾楼迦的唇色较淡,涂着樱粉金唇釉的嘴巴好似Q弹香软的果冻,阳光下沁着剔透的光,好甜美好诱人。
安成看美女简直看傻了眼,连李洋和闺蜜也相形见绌,变成狗尾巴草般的存在。
曾楼迦对所有呆滞的人倾城而笑道,“我是赵铳的女朋友。”
“我叫……我叫曾迦迦。”
天地万物好像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