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现代耽美]——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5-20

  “我的妈——”许暮洲捂住口鼻,闷声闷气地说:“她蜜蜂成精吗?”
  “或许呢。”严岑笑道:“话本里头不常说,什么被帝王亲手浇灌过的娇艳芍药成了精,来寻帝王还一世姻缘——”
  “我怀疑你在开车,并持有证据。”许暮洲冷漠地打断他,又捏了捏鼻梁,缓过了一阵喷嚏打不出来的难受感,才瓮声说:“我可没见过用毒死人家媳妇儿来报恩的啊,我建议你少看低级小说……还芍药精,食人花精还差不多。”
  严岑扑哧一乐。
  “别笑了。”许暮洲没好气地说:“不如想想怎么进去,她正门外头那岗哨堪比高铁站安检口,我觉得偷溜是不太可能了——要么把他们打昏算了。”
  宫墙之外都有侍卫守宫,正门侧门都设了岗哨,把守的严严实实,光看那个劲头,估计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所以说,什么偷尝禁果翻墙偷欢果然都是胡扯,许暮洲想,魔改影视剧害人不浅。
  门外有人把守不说,宫墙也高得离谱。身边两侧光秃秃的墙面上毫无借力点,想平地翻上去怎么看都是个不可能的任务,许暮洲不怀疑严岑能借力上去,但他十分怀疑自己。
  “……怎么这么暴力。”严岑一脸不赞同,语重心长地说:“要尽可能和平解决纷争。”
  许暮洲:“……”
  你说谁?许暮洲目瞪口呆。把我严哥还给我,快点。
  还不等许暮洲不耻下问地请这位新晋和平大使表明一下态度和计划,许暮洲就看见严岑拉开了腰带侧缝,施施然从里面掏出一个纸包。
  ——这纸包很眼熟,非常眼熟,许暮洲想,跟当初在宋雪瑶灵堂里被严岑缴获的那包蒙汗药长得一模一样。
  “……”许暮洲由衷地说:“我信了你的邪。”


第156章 长生天(二十六)
  更漏刚过子时,屋中的红烛正燃到一半,蜡油顺着灯台的凹槽滴进底部盛放香料的小盒子里。凝固的香块被热源熏烤着,将原本难闻的蜡油味道转化成了一种细微的花香味儿。
  柳盈盈对香气的喜好超乎寻常,除了特质的烛台之外,她小憩的软塌旁边还搁着一只小巧的喜鹊铜炉,价值千金的香粉正在里头缓缓燃烧着。
  时至深夜,柳盈盈却还没有安寝,她卸下了钗环浓妆,长发半干地斜靠在软塌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塌边,正踩在一个人的肩头上。
  半隐半现的夜色中,那精瘦的男人穿着一身暗线绣纹的内侍官服,正跪在塌边,安分地替柳盈盈按摩着小腿。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女人形状姣好的小腿,正轻柔缓慢地按压着。
  柳盈盈伏在柔软的靠枕上,懒洋洋地枕着自己的手臂,半阖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服侍。从进宫那天起,对方已经跟了她六七年了,对她的喜好厌恶无一不精,哪怕是做这样简单的小事也十分妥帖,手法恰到好处,实在让柳盈盈没法不舒心。
  面容精致的女人像只优雅的猫,歪着头蹭了蹭手臂,素白的脚趾勾了勾,用脚掌不轻不重地摩擦了一下男人肩头的布料。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事?”柳盈盈问。
  “回娘娘话,奴婢子时过了就去。”男人微微抬脸,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脸被烛火映亮一半,正是在宋雪瑶灵堂跟严岑交手的男人。
  “这次不会再出岔子了吧。”柳盈盈优哉游哉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笑意盈盈地说:“宋雪瑶可停不了几天了,三天后太医就要做下葬入档了——若是今晚你再没得手,本宫可要不高兴了。”
  柳盈盈轻声细语,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听起来娇俏可人,但地上跪着的男人却听出了一身冷汗,背后汗毛树立,恨不得鸡皮疙瘩起一身。
  男人勉强笑了笑,连忙表忠心:“娘娘放心,上次只是出了些小意外……谁也没成想大皇子能藏在灵堂中。这次奴婢一定加倍小心,再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喜鹊香炉中袅袅直上的烟雾变得稀薄了些,约莫是里面的香粉变少了。原本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大宫女看了一眼香炉的方向,正准备上来添些香粉,却被柳盈盈挥手制止了。
  那大宫女大概是沉默寡言惯了,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转头站回了原地,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柳盈盈从枕下摸出一只细长的金钎子,捏着顶端的梅花手柄探身出去,拨了拨喜鹊背上的香粉盒子,将未燃烧的香粉铺满铁盒,才满意地收回手,回头用金钎挑起了男人的下巴。
  “不过是一个小娃娃,也值当你这样谨慎。宋雪瑶死都死了,那么个小玩意有什么值得怕的。”柳盈盈弹了弹指甲,鲜红的长指甲在烛火下流光溢彩:“你是不是年岁越大,就变得越婆妈了,嗯?”
  男人顺从地抬起脸,额上冷汗涔涔,只能赔着笑保证:“奴婢保证,今夜之后绝不再让娘娘烦心。”
  男人心中恨得滴血,却又不能直言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是让柳盈盈知道那日灵堂中除了小皇子之外还有平剑营的鹰犬,他的皮就得被生生剥下来。男人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什么底细,但只要这件事对方一日不动,他就也不敢动,只能自己硬生生咽下这个苦果,恨得牙根痒痒。
  柳盈盈撇了撇嘴,一副小女儿闹别扭的模样。
  “那你还不快去。”柳盈盈捏着那金钎一段晃了晃,笑道:“若是东西拿不回来,你人也不必回来了。”
  男人毕恭毕敬地将她的小腿放回榻上,跪下磕了个头,柔声道:“……是。”
  他说着膝行推后了两步,绕到屏风后才直起身向外走去。
  房门发出吱嘎一声轻响,微凉的夜风一瞬间扑进来,被满屋的温暖气息吞噬同化。
  一直沉默的大宫女走上来接替了男人的位置,她跪在榻变,伸手将柳盈盈腰腹间蹭歪的薄被重新拉好。
  “时间晚了,娘娘睡吧。”大宫女柔声劝,她的声音很奇怪,不像普通女子那样又软又娇,反而显出一种不正常的低哑来。
  柳盈盈掩着唇打了个哈欠,还不等说话,烛台上的蜡烛就发出了一声脆响,灯花爆裂了一下。
  “看起来是有好事要发生了。”柳盈盈说。
  大宫女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然而下一秒,原本好模好样关着的房门忽然晃了晃,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方才被阻隔在外的夜风席卷而来,瞬间将烛火吹得晃了三晃,眼瞅着是要熄灭了。
  “怎么回事——”柳盈盈不满地拧起眉,抱怨道:“没用的东西,出去都不知道带好门吗。”
  那大宫女不等她吩咐,忙站起身来福了一礼,脚步匆匆地去查看情况。
  可怜巴巴的烛火最终还是没坚持住,最后回光返照地冒出一缕青烟,彻底熄灭了。外头倒是还有别的烛台亮着,但大多都被屏风挡住了,烛光映过一层厚厚的纱,能留下的光源少得可怜。
  随着烛火熄灭,门口也传来了一声轻响——就像是谁走进来了一样。
  “废物东西。”柳盈盈有些不安地叱道:“看个门都看不清吗——说话!”
  然而她一直乖顺的大宫女这次没有回答她,有细长的影子从外投**来,一点一点地折射在纱绢制成的屏风上。
  ——对方在靠近。
  柳盈盈皱着眉,攥紧了手下的软被。
  “来人——”
  柳盈盈话音未落,只觉得面前有黑影一闪而过,一时间又惊又怒。
  屏风外的烛火只轻轻晃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但柳盈盈已经说不出话了——来者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对方的手粗糙有力,按着她半张脸轻轻松松地向上一抬,就露出了女子修长白皙的脆弱脖颈。
  柳盈盈睫毛颤了颤,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
  下一秒,她只觉得侧颈一阵刺痛,整个人顿时恍惚起来。
  柳盈盈眼前光影交叠,原本泾渭分明的烛光和夜色扭曲的交融在一起,看起来光怪陆离。她耳边嗡嗡之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捂着她嘴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一个身影从她榻前走过,迎上了另一个影子。
  朦胧间,柳盈盈似乎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严哥,你是不是搞得有点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严岑说着将手上缠着的粗布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又将方才用来喂毒的银针塞回了原本的位置,才说道:“反正这毒本来也是从宋雪瑶那来的,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冤枉——何况就这点剂量,不致死。她现在是醒着还能看出点效果来,如果是睡着的,除了做个噩梦之外就没什么感觉了。”
  许暮洲叹了口气,觉得可以定做个“法外狂徒”的称号给严岑。
  “我本来以为你会催眠她呢。”许暮洲说:“毕竟以前你都这么干,简单高效,无副作用。”
  “我懒得在她身上用心。”严岑说。
  ——无法反驳,许暮洲想。
  许暮洲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柳盈盈身上,对方眼神涣散,侧卧在软榻上,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俩,眼神空洞无神,看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
  “不会傻了吧……”许暮洲嘟囔着,他心里有点没底,伸手在柳盈盈面前晃了晃。
  谁知柳盈盈的眼珠缓慢地随着他的手动了动,竟然缓缓笑了起来。
  “是你呀。”柳盈盈笑着说。
  ——谁?许暮洲懵逼地看着她。
  方才他跟严岑进门时,柳盈盈身上还明显有一种“不安”的情绪,但现在这种情绪荡然无存,也不知道她在幻觉中看见了谁,好像连心情都好起来了。
  柳盈盈弯起眼睛,素白修长的指尖挽上发梢,调皮地用指节绕着头发,轻声说:“你死了怎么还不安生呀。”
  许暮洲:“……”
  这是什么恐怖片桥段,许暮洲想。他本以为,按照主流恐怖片套路,应该是心虚的柳盈盈被幻觉吓得连滚带爬又心虚又后悔地为自己手上的鲜血忏悔,怎么临到头来,反倒是对方理直气壮。
  ——拿反剧本了?许暮洲狐疑地想。
  柳盈盈见许暮洲不说话,吃吃地笑了一会儿,幽幽地感慨道:“不过你活着的时候都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死了怎么反倒有胆子了。”
  “你一点都不怕吗?”许暮洲不由得问道。
  “怕?”柳盈盈讶异地看着他:“怕什么?怕我告诉你真相,还是怕你自戕呀——”
  许暮洲一愣。
  幻觉将人心中最深的印象无限放大,许暮洲本以为柳盈盈将她认成了亲手害死的宋雪瑶,却不想柳盈盈那强悍的精神竟然如此不走寻常路。
  “可是我做的不对吗,嗯?”柳盈盈笑得愈发开心,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却字字带刀:“百善孝为先,亲人没了都不能哭上一哭岂不罪过,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真相告诉你而已,你自己想不开,又怪得了谁呀——”
  “对吗。”柳盈盈笑道:“孟晚晴。”


第157章 长生天(二十七)
  许暮洲抿着唇,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柳盈盈,像是想从对方精致的脸上看出后悔和愧疚来。
  但他什么都没看见。
  以金玉供养的贵妃娘娘面色红润,体态姣好,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此时靠在软枕上,眉梢眼角皆是自得的笑意。
  许暮洲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涌而上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开口道:“你杀了人,不觉得有愧疚吗?”
  “我杀了谁?”柳盈盈讶异地睁大眼,说道:“杀了你吗?”
  “孟晚晴和宋雪瑶不都是死在你手下吗。”许暮洲冷笑一声:“你当然可以狡辩说孟晚晴是自杀,她并非死在你手里,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你没有错——但宋雪瑶呢,你能扪心自问,你问心无愧吗。”
  严岑偏头看了许暮洲一眼,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
  柳盈盈忽而扑哧一笑,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你好天真。”柳盈盈说:“孟晚晴,你永远这么天真。”
  许暮洲厌恶地皱了皱眉。
  柳盈盈动作优雅地支着软榻试图直起身来,只是那药劲大概太大,她努力了两次都没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支着手肘,从趴伏的姿势转变为倚靠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没有做错,孟晚晴,你是不是永远不明白,人命只是一个代称而已。”柳盈盈似乎有点困了,她蹙起眉,满脸不开心的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才继续说道:“——无论是你,还是宋雪瑶。后宫就是这样的,挡路者就是要死,你,我,还有她——”
  柳盈盈伸手一指严岑,说道:“都是代称——什么贵妃,皇后,淑妃,只是个代表着权势地位的称呼而已,在后宫中想要活得更好,就得带上更好的称号。”
  许暮洲有些不能接受柳盈盈能用如此家常的话轻描淡写地带上两条人命,仿佛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凶手,只是随手拔下了院门口的两朵野花。
  “那孟晚晴怎么挡了你的路了。”许暮洲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两下,压着脾气问道:“她是外面来的,没有母族也没有爹娘,这辈子当不上皇后,孩子也不可能做太子,她跟你之间有什么仇怨。”
  “你跟我之间没有仇。”柳盈盈兴致缺缺地弹了弹指甲:“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还没把你放在眼里,我的敌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宋雪瑶一个人而已。”
  许暮洲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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