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陪你去!是不是小时候我妈带我去你家过元宵的那地方啊?”
“嗯,他们说那边引资的项目要把村子改成度假村了,我想再回去看看。”席之空重新把冰块覆上红肿,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不痛吧?痛的话要和我说哦。”
江宴忍不住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只要是空空,就不痛。”
席之空听他这话,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认真地问:“真的痛不痛,这个冰块太冰了,我怕冻伤你,你好好说话!”
“其实有点痛。”江宴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握着他的手腕小声说:“但是我好像有个更有效的止痛方法。”
席之空在江宴的眼神示意下把冰块放在了桌面上,坐在床边等他的下文。
江宴见计划得逞,一手勾住席之空的脖子,抬起受伤的那条腿一翻身把席之空****,他看着身下人惊慌的眼神和不自觉咬紧的下唇,笑道:“宴哥脚痛,要空空亲亲宴哥。”
席之空:“……”
“哎呀,空空犹豫了,好像更痛了!”江宴表情夸张,脸埋在席之空颈侧闷声说:“完蛋,空空都成宴哥的止痛良药了。”
“是止痛药还是那种药?嗯?”席之空憋笑问他,感觉他身体一僵翻身滚回了自己睡的那边。
江宴不说话了,席之空于是手肘撑在他肩侧,凑到他面前去声音暧昧道:“江宴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
“说话呀,你说我又不会笑你,”席之空开口又是一记直球,跟着也躺下来双手|交叠在脑后,“喜欢的人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谁不心动?”
江宴一颗心都快动成马达,席之空毫不自知还在发球,他捂着脸轻声哀求道:“空空你别说了。”
“为什么?”
江宴耳边席之空声音甜甜的,他听得到吃不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啊你说啊!”席之空干脆把一条腿搭在了江宴腰上。
再往下一点,就要了命了,江宴想。
他说:“因为哥想睡了你。”
第四十九章 每天心动一万次
一场所谓的“友谊赛”被差点成为互殴现场,蔺同瑞回办公室写了一份说明材料,又让舒霁月匿名写了一封“举报信”,准备交给校方。
次日早上,江宴一瘸一拐地被席之空扶着走进教室就听到班上都在议论昨天的球赛,“曹木”这两个字不断地从他们嘴里蹦出来,听得席之空心里又冒起火。
舒霁月见两人来了,放下手里的英语书从座位上走过来坐在江宴的桌子上,低头看看他脚上一只拖鞋,笑说:“你哥让我来慰问慰问你,脚怎么样了?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休息几天,这几天都要辛苦我们空空了。”江宴说着就在席之空脸上捏了一把:“宝贝别生气,多大回事儿。”
“你快闭嘴吧,我看要是席之空伤了,你当场就能打断曹木的腿。”舒霁月把衣袖上的纽扣散开,漫不经心又说:“曹木应该是要转学了。”
“转学?转哪儿去?”江宴一边默化学式一边歪过去给席之空圈物理题干上的重点,“这个条件注意一下。”
“曹木他爹妈管不住他,我昨晚上给白老大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把人弄走,别让我再看见他。”
弄走?
席之空心里一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骇人的场景——就是那种黑道文里经常出现的场景。
一个反派小喽啰惹怒了男主或者是动了男主的人,被捆起来倒吊在一个巨型吊车上,头下就是一个提前挖好的坑还注满了水,问他招不招,他不招就把他放下去,快溺死了再捞起来,如此反复。
等把他的嘴撬开,男主再一枪打断那根绳子,小喽啰就会掉进去然后淹死在里面。最后把水放干,铲车铲泥土把他盖上,以后这人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要不是学习忙,这文写出来一定很带感。
他脑补完这些精彩剧情后放下笔问:“他该不会要被你说的那个白老大——那什么吧?”
“被什么?”舒霁月转头看他。
“上次我看他的反应好像他们老大脾气很不好?他会不会,杀——”
他话没说完这就开始内疚了。
剧情很带感是没错,他很生气也是真的,可要真是一场球赛把曹木命打没了,这得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吧。
江宴看他神色慌张,没给他面子噗嗤笑出声,“你乱七八糟地瞎想什么了又?”
“我哪里瞎想了!你看啊,这曹木不听打招呼,屡教不改,这智商在里可不就早领盒饭了……”
舒霁月冲他一挑眉,笑问:“你写多少钱?接受私人订制吗?师生年下写过吗?”
席之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师生年下那不是基础配置之一么?还可以有更高级的定制,只是最近我忙着做题,要不我放暑假有时间给你写,价格好商量——嗷!好痛!江宴你干嘛!”
江宴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要是给表哥知道了他小时候对你那么好你长大了居然写他的黄文,人家多伤心!”
“谁跟你说我要写表哥的黄文了!而且都说了我这是艺术创作,黄文我只写你和——”
席之空最后半句话被他强行咽了回去,然后立刻捂了嘴趴在桌上装死。但是覆水难收,话已经出口了,还被江宴听了个明明白白。
江宴挥挥手把舒霁月赶走,看了圈教室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于是跟着趴在席之空身边下巴搭在他手臂上,贴在他耳边问:“你写什么了,给哥看看。”
席之空当即表示强烈拒绝,趴在桌上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闷声道:“我什么都没写!”
“快,给哥看一眼嘛,最近写的吗?不是我以前看过的那个吧?”
之前江宴看的那个他自己的DIY现场实际上根本就不在“客人”要求的范围,那是他写第一人称江宴x“我”的短篇纯爱,写着写着莫名其妙就给人附赠了这么一段,那四百块钱当然也只是那本十万字纯爱的价钱。
因为是用第一人称写的,他根本不敢写真正的床戏,只能写个DIY过过瘾了。
——现在想来,当初为什么要过过瘾?
他不承认,江宴就追着他问,他都快躲到桌箱里去了,被江宴提溜着衣领拽出来。
“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细算,你老实交代,没准哥到时候还能轻点。”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什么下流话?
席之空听不下去了,怕他又语出惊人,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轻咳两声:“我写黄文了。”
那俩字说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他心里犯嘀咕,又想趴下去。
江宴看准时机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动作,要不是马上上课了真想再和他去“上个厕所”。
他说:“嗯,你写黄文了,然后呢?写什么了?”
“黄文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嗯嗯啊啊那些嘛!”
席之空手伸进桌箱紧紧捂着书包一角的U盘,又说:“你不会想看的。”
“我想看,我知道你写的我和你,我就想知道你的文和现实是不是相符。”江宴也跟着把手伸进他的书包,顺着手腕上光滑的肌肤摸过去,摸到了他攥紧的拳头。
“你变态啊看自己和男朋友上床的小黄文!”席之空骂他,而后把他的手从书包里扯出来,“还什么现不现实的…”
“我还没和我男朋友上床,看一下过过瘾怎么了?”江宴不依不饶又把手重新伸进去,“我看看你对自己在下面的认识到不到位。”
席之空耳边轰的一声炸开,他一口气憋着憋得脸色发红,压低声音怒道:“我认识得很到位!在上面那么累的活我才不干!你松手!”
“那让我看一下嘛…就在你手机上看。”江宴哄到。
“好我给你看!你别往我这边靠了,重死了……”席之空把U盘拿出来递给江宴,把他整个上半身推起来,说:“我没带转换头,回家自己看。”
江宴美滋滋地收下U盘,趁着他不注意拉过他手指在唇边亲了一下。
两人下午放学被连光济派司机接到小别墅吃饭,晚上吃了饭江宴钻回了自己房间,席之空去书房写作业。他写完化学试卷想着背会儿单词就睡觉,刚背了十个桌面上的手机就开始嗡嗡振动。
他拿着手机敲开江宴卧室的门,开口一句“你干嘛给我打电话”只说到“给我”,就被江宴捂着眼睛推倒在床上。
接着江宴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还没到盛夏,窗外就隐隐约约传来些蝉鸣。
江宴一动不动,席之空一说话,他就偏过头堵住了他的嘴。
两人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互相明白了心意也不过半年时间。而这半年恰好就是他们青春的尾巴,也是他们最需要克制内心欲望的阶段。
就像席之空说的,喜欢的人天天睡在自己身边,怎么能让人不心动。
他心动,江宴更心动。
他的空空是这样一个灵动可爱的人,会软糯地撒娇,细心地照顾他,也会凶狠又毫不留情地打人——还会写他和自己的黄文。
他每天看着席之空都要心动一万次。
江雯跟他说,十七岁和十八岁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和十二三岁刚进入青春期不一样,无论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这个时候的他们其实应该要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要大胆的爱人,也要勇敢的说爱。
一开始他总是觉得那样的反应很可耻,每次看着席之空而难以自持的时候,他都会认真反省,然后尽全力的克制自己。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偷亲他,他才发现这种“可耻”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席之空是不是喜欢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打扰。
所以现在一旦得到了席之空情感上的回应,渐渐地他对席之空就产生了更多的渴望。
这可耻吗?他一度很挣扎。
在席之空身上趴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在他和席之空睡一觉之前他都想不明白。
席之空眨了眨眼睛,从江宴的指缝间看到柔和的灯光,他思索片刻,缓缓说:“今天晚上我背了一个词组。”
他的睫毛在江宴掌心细细地扫,就像是要慢慢刷开江宴心里一层雾气。
“be faithful to,你是学霸,肯定知道怎么用。”他又说。
江宴随即在他耳边低低地笑,对他说:“你确定还要继续暗示我吗?”
“宴哥,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我可以等你十八岁成年,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乱撩你了。”席之空在心中斟酌着,尽量把听上去并不正经的话说得正经些,结果正经过头搞得像发誓一样,引得江宴笑得肩头耸动。
“你别笑啊,我可认真了。”
席之空捧着他的脸把他脑袋挪了挪,“你别对着我耳朵边出气,我答应了不撩你你也得注意——”
“空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的考验。”
江宴打断他,说着话终于抬起头仔细看着席之空的眉眼,低头亲吻他之前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对他说:“哥越来越没定力了。”
那会儿因为户口的问题俩小孩儿适龄却都入不了学,江雯不肯去找连光济,江宴就没办法上户口,而席之空一家是外地的,入学报名排队都排不上。后来舒霁月他爸托了关系才把这事儿搞定,但他们还是多读了一个学前班,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都已经满了七岁,冬天就是八岁了。
高一两人就是踩着十六岁的尾巴开始上的。
席之空知道江宴一直在等。江宴总觉得十八岁是一个仪式,只有举行了这个仪式两个人才能更加亲密。
可他偏不这么想。
包括他刚刚说的那些什么等江宴到十八岁,实际上都是骗人的鬼话,离他们十八岁生日还有整整七个月的时间,他听到江宴那句越来越没定力的时候就单方面在心里把这个时间缩短了。
只不过他要循序渐进,总不能“吓”着江宴。虽然他没体验过,但这种事大概还是双方自愿比较快乐吧。他想。
他和江宴倒在床上接吻,仔细回想着门到底锁了没有。江宴又抬手覆在他眼皮上,他自己也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让他感觉紧张又刺激,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江宴的异样。
给江宴的文档可谓是用尽他毕生所学,江宴看完没有反应那才不正常。
“东西你看完了?”
互相放对方喘口气的功夫,席之空终于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了下去,看到他无奈地笑着点头。
“那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实践到那个部分。”席之空舌尖在江宴唇上扫了一下,笑得嘴角现出两个酒窝。
江宴问他:“什么?”
“就是用手的那个部分……”
“?!唔空空你!”
“你刚刚是不是没锁门?——那我们努力快一点解决好了。”
江宴一把抓住席之空的手:“席之空!”
“……你凶我!”被江宴突然直呼其名后席之空嘴一撇,手上用力报复性的收紧,捏得江宴倒抽一口凉气。
“不…不是凶你……”江宴想说让他停下来这种违心的话,但席之空不遗余力地身体力行教他自己新学会的词组,他根本无力反抗。
“空空,你…我自己来…你放手…!”
太违心了,你实在是太违心了。
席之空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自己也有了诚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