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江宴的手往自己裤腰以下探过去,微喘着气轻声说:“现在你的手没空了。”
……
这是江宴第一次不靠自己发泄出来,有一种陌生的满足感萦绕在心头。席之空瘫软着趴在他的胸口,两人的呼吸从急促到缓慢,都在一个节奏上。
他伸手捏了捏席之空的鼻尖,把人托起来抱在怀里。两人拥抱着沉默,又在四目相对中相视笑出来。
……
四月最后就像是被盛夏征用了,还没正式进入五月初夏,月底这几天天气就越来越热。
二十七号月考最后一天气温飙升到三十二度,席之空推开家门又被一股热浪扫了回去,一转身撞在了江宴身上。
“太热了,我换件衣服。”他把嘴里剩下的半片面包全都塞进嘴里脱了鞋往里走。
江宴侧过身子让他,从他手里接过一袋牛奶,说:“今天好像是比昨天热。”
两分钟后席之空从江宴卧室出来,一件T恤还只穿了一半剩了一半堆在胸前,隐约可见那一点,“夏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烦死了。”
“嗯?你不喜欢夏天?”江宴抬手把他卷起来卡在腰上没放下去的衣服往下拉:“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夏天的么,还特别喜欢光着屁股追着我跑。”
席之空抬头看他一眼:“那是因为你抢了雯姨给我买的冰棍。”
“都一样,反正是光着屁股追着我跑。”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席之空看江宴转身锁门,顺手帮他把吸管戳进了牛奶里。
两人迎着晨光和并不凉爽的风并肩走到学校,走得一身都是汗。席之空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在小卖部买了包湿巾,撕开抽了一半出来,剩下的递给了江宴。
“喏,擦擦汗。”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湿巾,结果一不留神就擦到江宴额头上去了,等他看到江宴嘴边的笑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额头的汗水擦干净。
“我怎么就……”
他扔了手里的湿巾转过来面前一白,鼻尖萦绕着茶清香,脸上凉悠悠地舒服极了。
江宴细细地将他整张脸擦了一遍,笑说:“太感动了,我们空空心里全都是我——哎别动,还没擦好……”
“感动于我们两个站在小卖部门口互相擦汗的情谊然后考试迟到吗?”席之空哭笑不得,一手搭在他手腕上人往后退了一步,又说:“好了快走吧,你考场远一些。”
“互相擦汗的情谊,那也是很独特的了,我——”
“考试真的要迟到了快走吧你!”席之空扒着他的肩把人转了个面往前推了几步,然后朝自己的考场走去。
站在考场门口,席之空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万里晴空,转身轻轻推开考场门。
他想,十七岁这么美好的年纪,在学校里谈一场浪漫又可爱的恋爱,还是和江宴谈,实在是人间幸事了。
第五十章 很长的一章
五一三天小长假如期而至。
三天假期前一天晚上,江宴和江雯说起要带席之空回老家的事情,连光济在一旁看文件,顺口问了一句在哪里,江宴一说地名,他想了想说:“那个度假村项目是吧……”
“嗯,就是要改造成度假村,所以小空想回去看看,小时候我和妈也去过那里。”江宴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连光济旁边坐着的席之空,连光济以为是给自己的,伸手去接了一下。
席之空的手差点就抬起来了,看连光济好像没注意又伸手够了两下,他只好尴尬的摸摸鼻尖准备假装去拿茶几上的橘子。
江雯一把将苹果拿过来放在席之空手里,自己拿起一个苹果给连光济削起来。
“呃…雯姨我——”
“哎,那个度假村是不是就是上次那谁,说的那个康养项目啊,说是度假村实际上是个康养园,上次那人是不是约你了来着?”
江雯把席之空的手按下去继续削苹果,抖了抖刀上的果皮又说:“听他说地名我就觉得耳熟,宴宴小时候我带他跟着意书姐回去过一次,环境挺好的,正好放假,咱们一家人都去。”
连光济签了字合上手里的文件,笑呵呵地说:“行啊,那我安排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那附近还有一个什么万亩花海,这月份也还没过,我看他们传回来的图片,花都开得挺好的,正好过去看看。”
席之空本来想说自己和江宴过去随便看看一天就能来回,没想到这马上就变成了一次家庭出游,看着三个人已经开始计划未来三天的行程,他突然心里暖呼呼的,不由自主嘴角弯起来也凑过去跟着讨论。
晚上席之空洗漱完回房间关了灯躺在床上,微信上收到江宴发过来的“睡了吗”三个字,他回了个没有,然后把手机按在心口闭上眼睛默数着:一、二、三——
果然,他听到江宴卧室门被小心打开,接着那人可能是垫着脚猫着腰往客房走,席之空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江宴这种趁着爸妈睡了就跑到男朋友卧室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好描述了。
他转了个身手机塞在枕头下面本来是想装睡,可听到身后江宴关好门落了锁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爬上床,还是忍不住笑得肩头耸动,整个脸闷在被子里说:“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在古代——”
他揭开被子转过头,正好江宴撑起上半身趴在他肩上也在看他,他咬了咬下唇,又道:“是要被浸猪笼的。”
“为什么?”江宴问得一本正经,席之空憋得不行了,捂住脸笑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江宴又不依不饶的追问:“为什么啊,我看我自己媳妇儿不行啊?”
“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席之空笑着一拳垂在他肩上,结果被抓了手腕翻身躺下带过去趴在他心口。
他趴在江宴身上,边笑边说:“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天天进我房间,要是被府上发现了,祠堂可容不下我们。”
江宴沉思片刻:“今天这剧本是少爷和长工旷世虐恋?”
“但是浸猪笼之前我们还可以做一件事。”席之空忍笑,指尖从江宴眉心一路刮下来,在他唇上一下一下的点。
江宴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问:“怎么,剧本到这里还有个番外呗?”
“江宴,那天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自己定力差——”席之空手伸进夏凉被里,大大方方的在某处戳了一下。
看江宴皱眉,他笑道:“那就不要来招惹我啊。”
“嘶!席之空!”
“你又凶我!”
“没有没有…空空,那个——”
“你废什么话啊,那你自己脱裤子!”
“……”完事后两人是一人盖的一床夏凉被睡的,江宴把空调开低了些,检查了席之空身上的被子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往床边挪了挪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席之空先睡醒,他睁眼看江宴还在睡,于是悄悄从自己的被子里光着腿伸过去,一点点挤进了江宴用被子构筑的“防线”,脚丫子在他腿上戳了戳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裤子都穿上了。
这怎么搞得像要防着他对他下手似的?
他笑着笑着正准备抱着被子扑到江宴身上,门外突然响起了江雯敲江宴卧室门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又缩了回去。
“宴宴,宴宴你起了没有呀,我们吃完早饭出发了啊,宴——”江雯拍了几下江宴的门,低头看了眼时间嘀咕两句,照理说这时候江宴应该是起床在洗漱了才对,不会还在睡啊。
她转身看了眼席之空睡的客房门,想着要不还是先把席之空叫醒好了,她走到门口手抬起来还没敲下去就听见里面咚的一声。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江雯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小空,你醒了吗?要——”
江宴从里面拉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站在她面前,她心里咯噔一下,越过江宴往床上看了一眼,果然,席之空背对着门还睡。
她看江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了想问他:“你怎么跑来和小空挤一个床?”
其实江宴刚刚已经清醒了。
两分钟前席之空疯狂摇他,把他从一场春梦里摇醒,他睁开眼翻身就把人压住想亲亲抱抱腻歪腻歪。席之空手脚并用抵住他,努努嘴指了指门他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席之空两脚把他踹了下去,他终于清醒了。
听见敲门声他赶紧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从床边走到门边这段距离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说了,他就说——
“我那房间空调遥控器找不到了,太热。”说着为了让表演更加真实,他还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是不是待会儿就出发?那我叫小空起床。”
江雯心里犯嘀咕,这空调,不是还可以用手机开么。
她摇摇头自言自语着走下楼,去厨房多给两人煎了个鸡蛋。
餐桌上连光济拿了份报纸一边喝牛奶一边看,念了一串新闻标题:“联城集团旗下子公司宴宴教育今日成立,市内七个培训中心同时启动营业。”那语气里的自豪,让江宴几乎失语。
宴宴教育,这是什么鬼名字。
江雯咳嗽两声,给江宴补了半杯牛奶,“那个,你爸找风水先生看过,这名字搞教育正好——”
“对!说到这个哈,你妈给你起这名字真的好,说什么子孙——不是,说你秀气多才,这不就是读书厉害的意思么?”连光济用叉子敲了敲面前的瓷盘,就像没看到江宴的脸色一样。
“爸,这名字——”非要用我名字叠字起名的话,我感觉应该是“宴宴美体中心”“宴宴美发”什么的搭配在一起才顺眼。
江宴咬了一大口鸡蛋,闷闷道:“起得挺好的。”
“你看!我就说我儿子肯定喜欢这名字!”
连光济大喜过望,立刻拿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说是成立宴宴文化公司那个项目可以启动了,江宴猛地抬头摆了摆手,咽下口中的鸡蛋说:“不行!爸!”
“啊等一下——”连光济捂着手机问江宴:“怎么了宴宴,这不挺好的么,‘宴宴影视’,我觉得正好啊!”
江雯朝他使眼色让他挂电话,他和秘书打了招呼后把电话挂了,手机放桌上后知后觉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宴的表情。
“宴宴,你爸没别的意思,就是用你名字命名了以后也不一定要让你去管是吧,就是这个暂时想不到别的名字了……”
江雯打着圆场,扯了张纸巾递给江宴,“以后你自己想做什么还是可以自己去做的。”
江雯一句话说到江宴心坎上,他这个人不是不稀罕钱,是更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够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最怕连光济一言不合就让他去跟着打理公司。
连光济沉默片刻,又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宋大师啊,除了宴字,你看看‘空’字行不行啊?…不太好用?那‘之’字呢?行,你帮我看看,电话联系电话联系!”
席之空呛得不轻,江雯帮他拍着后背说:“小空慢点喝。”
“咳、咳咳,叔、叔叔……”
上午九点四个人终于是收拾好出了门,因为要去三天,去了顾意书的老家可能还要开车去邻市联城集团的新项目基地看看,江雯给两人收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还买了一大堆零食放进后备箱。
上了车江雯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转身和席之空说话,“小空,你家那房子水费是你自己交,还是别人来抄表?还有那个电费啊——哎呀,你看,就说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东西你都顾不上,还是跟我们住一起方便,那房子先放着吧,你找时间去把东西都搬了,我请人去把卫生全都打扫一遍,暂时就不住人了。”
席之空正在看江宴打俄罗斯方块,光听见个把东西搬了跟他们住一起,条件反射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雯看席之空答应得这么干脆,美滋滋地转回去在座位上坐好,把椅子放躺了些。
连光济将她额前碎发往而后撩了撩,宠溺道:“你看你,高兴那样儿。”他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又说:“不过我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能有这么几个孩子。”
江雯一把拍开他往自己小腹探过来的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赶紧开车出发。
到顾意书的老家,四十分钟高速后从乡镇下站,再有个四十分钟就到了。正因为离市区不远,度假村的老板才大着胆子往里面投了十好几个亿,后续还有项目资金往里面注入。
连光济把车停在顾家老宅的院子里,抬头打量着这栋两层小洋房。
八年前翻新的房子,现在看还精神着,只是里面早就不住人了。
二楼的窗户应该是被调皮的小孩儿用弹弓打烂了,破了好大一块。墙面有点脏,前几天下了几场雨,刮了挺大的风,房子旁边的牛棚几乎被推倒。
一位老者牵着牛从门前路过,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四个衣着不凡的人,走到院角了终于停下来回过头用方言问:“那孩子,是不是顾家外孙喂?”
席之空一下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走了两步走到老者面前,礼貌地回应:“爷爷我是顾家的孩子,您认识我吗?”
他太久没回来了,能有个同村老人认识他,他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亲切。
“哎哟我是你顾舅公啊!”老者把手里的绳子随手拴在牛棚的柱子上,脸上满是皱纹,笑得一脸亲切,“你顾小狗表舅!记得吗?”
顾…顾小狗…
席之空仔细想了想,感觉印象中有这么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长什么样——关键是他这名字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